幾日後,京都禦書房內。


    葉流雲現身江南的消息傳到了京都,慶帝正麵無表情的看著影密衛和鑒察院的兩份情報。


    情報上說,君山會逆黨案和內庫走私案,同時查到了明家賬房先生。


    大宗師葉流雲受君山會委托,前來解救賬房先生。


    這位大宗師剛剛露了一手,就被天雷擊中落海。


    “四庠,你怎麽看?”


    洪四庠確定的說,“所謂天雷,應該就是二十多年前的那件神兵。”


    “不然的話,老奴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兵器能傷到大宗師。”


    身為慶帝的絕對心腹,洪四庠知道那杆神兵是慶帝的心病。


    慶帝看著情報說道,“聲如天雷,葉流雲腹部流血,躍入海中逃生。”


    “但是二十多年前,朕的那兩位伯父,幾乎被打碎了身子!”


    洪四庠按照常理分析道,“應該是神兵速度太快,直接穿過了血肉之軀,沒有發生您之前說的……爆炸。”


    這些年裏,慶帝沒少研究當年兩個親王被狙殺的事情。


    但是因為知識差的太多,所以隻能結合葉輕眉之前留下的一些詞匯,胡亂猜測。


    慶帝現在已經確定,範閑打開了葉輕眉的箱子。


    而且箱子中的神兵,就是當年殺死兩位親王的神兵。


    因為當時兩位親王被天雷擊殺,直接得利的就是慶帝和他父親誠王。


    自從誠王和慶帝相繼上位,葉輕眉在南慶很順利的做了很多事情。


    葉輕眉懂那麽多稀奇古怪的東西,現在又知道她來自神廟,所以慶帝已經斷定,當年就是葉輕眉用神廟的神兵幫他們父子上位。


    這麽看來,範閑已經掌握了神兵,所以慶帝非常不安。


    如果讓範閑查出了葉輕眉死亡的真相,神兵就有可能對準慶帝!


    “四庠,你說將那神廟使者的身體,熔煉成盔甲,能否擋住神兵?”


    洪四庠說道,“使者來自神廟,身體強度遠強於一般鋼鐵,可以試試。”


    慶帝立刻說道,“你立刻選派工匠,帶著密旨去三大坊找依晨郡主,讓工匠跟著三大坊工匠學習冶煉。”


    “等學成之後,朕要在內廷修建一座冶煉小工坊,打造神盾!”


    杭州城。


    範閑隻等了三天時間,就等到了上門拜訪的藤梓荊。


    “範大人,走私案全部查清,再快也要十天半月。”


    “這裏是案情的進展情況,永王殿下怕您著急,專門派我送來。”


    範閑接過藤梓荊手中的卷宗,心中非常疑惑。


    為什麽不全部查清再交接,李長安會真的熱心到擔心範閑著急嗎。


    等範閑看完卷宗就明白了,李長安這是要讓他跑腿啊。


    原來,藤梓荊帶來的卷宗裏,有明家交代的走私路線和關鍵人物。


    李長安本來就沒有查走私的差事,這些事情他當然不會費自己的人力去做。


    膠州水師提督常昆非常跋扈,一萬水軍凶猛強悍,要抓他並不容易。


    索性直接踢給範閑,讓他自己忙活去。


    “荊統領,請伱轉告永王殿下,多謝他提供的線索。”


    “這些涉及走私的關鍵共犯,本官一定全力抓捕。”


    藤梓荊說道,“殿下還說了,希望您兵貴神速。”


    “常昆這樣的狠角色,知道明家倒台,賬房先生被抓,轉頭叛逃東夷城也是有可能的。”


    果然是誰抓了明家,誰就占據了主動。


    範閑堂堂江南道欽差大臣,現在被李長安支使著團團轉了。


    “有勞荊統領了。”


    杭州城外,霧山。


    在李長安的幫助下,林婉兒迅速清理了明家在三大坊的骨幹力量。


    那些原來明家培養的主事,全部都被影密衛以擅自轉移三大坊的罪名抓了起來。


    明家的賬房先生,交出了君山會這些年的真實賬目,李雲睿從明家拿走了大量的錢財。


    這些錢財供養了大量的江湖高手,其中最顯眼的就是大宗師葉流雲。


    這位大宗師奢侈的衣食住行,都是由君山會在各地的組織供養。


    雖然君山會還有很多成員,都隻是相互之間交換資源,賬目反應不了所有君山會成員的行為。


    這和君山會本身鬆散的結構有關,不過僅僅憑借這些賬目,也足以將君山會的核心摧毀了。


    這幾年裏,夏棲飛在當地羅網的幫助下,勢力膨脹極快。


    所以,他以非常快的速度就徹底掌控了明家。


    現在的明家,將徹底忠於李長安和林婉兒。


    不到一個月後,明家的案件就全部調查完了。


    李長安將明家主要的涉案人員,全部都給薛清關押,然後就帶著林婉兒和範若若啟程返回了京都。


    北齊上京城,皇宮。


    清晨,戰豆豆緩緩睜開眼睛,卻發現懷裏的司理理早就醒了。


    司理理現在的身份是戰豆豆的貴妃,戰豆豆為了掩人耳目,常常來司理理這裏過夜。


    在南慶的時候,司理理就跟李長安交代過,她和戰豆豆有些微妙的情愫。


    所以,戰豆豆和司理理睡一起,小皇帝自己也是非常樂意的。


    “貴妃娘娘,你不會又在想你男人了吧?”


    發現戰豆豆醒了,司理理頓時不好意思起來了。


    “陛下你醒了,臣妾伺候您更衣。”


    戰豆豆一邊接受著司理理的服侍,一邊開始抱怨。


    “李長安有什麽好的,值得讓你這麽念念不忘。”


    “他已經把你送還給朕了,以後你們也見不著了。”


    戰豆豆雖然被李長安全方位拿下了,但是她對李長安的勢力一無所知。


    司理理就不一樣了,李長安明確的跟她說過,以後一定會把她接回身邊的。


    “陛下,今日好像心情好多了,有心情調笑妾身了。”


    戰豆豆歎了口氣道,“好也好不到哪裏去。”


    “西秦國占據了大齊所有的諸侯國,但是國師卻一直不願幫忙鎮壓。”


    “國師說,西秦隻是想自立,並沒有毀滅大齊宗廟的想法。”


    西秦的自立,嚴重的影響北齊的地位,苦荷不去鎮壓,是因為他知道“西秦國主”是一位大宗師。


    也就是說,西秦注定是要跟北齊、南慶並肩而立的國家。“最可惡的是,西秦竟然支持譚武,將上杉虎從大牢中劫走了。”


    “本來就對大齊有反心的上杉虎投入了西秦,遲早會威脅到北齊的安全。”


    上杉虎在北齊天牢之中,但是卻被趙高利用羅網的力量,配合譚武劫了出去。


    之後上杉虎投入韓信門下,被韓信看中,成了兵仙的弟子。


    上山虎善於兵謀,不擅長權謀,韓信非常欣賞。


    上杉虎之所以對北齊不忠,說到底是覺得北齊太後小皇帝整天爭權,朝中也沒有比他強的人。


    但是上杉虎到了西秦,就被韓信的兵謀將略徹底折服,成了西秦的一員虎將。


    司理理有些不忍心的說道,“這麽說來,的確是諸事煩心。”


    戰豆豆微微一笑,“也不盡然,西秦國最近和南慶掐上了,朕就很開心啊。”


    “南慶的征北軍,占了我大齊一州之地,也和西秦國接壤了。”


    “他們見西秦占據了大片土地,就威脅西秦國歸順南慶,不然的話就讓大宗師滅了西秦皇室。”


    這就像是十幾萬年前,有核國家威脅小國一樣。


    有了大宗師,外交上就會非常主動。


    司理理問道,“據說大宗師都是萬人敵,被幾萬人圍住也能脫身。”


    “如果南慶真的出動大宗師,西秦國皇族肯定無法抵擋的。”


    “西秦脫離了大齊,難道會歸附南慶嗎?”


    戰豆豆說道,“西秦國不知哪裏來的底氣,竟然一點都不怕南慶的大宗師威脅。”


    “南慶見西秦如此強硬,已經開始在邊界上和西秦小規模開戰了。”


    “他們要是真打起來,我們還能抽調兵力,直插西秦國後方,說不定能一舉滅掉西秦國。”


    ……


    李長安從江南路回京都的路上,也收到了韓信收服上杉虎和西秦南慶邊境摩擦的消息。


    收服上杉虎是好事,西秦又多了一位虎將。


    南慶雖然威脅西秦,要出動大宗師,但是李長安知道南慶的大宗師是不可能北上的。


    葉流雲受傷應該不輕,慶帝連走出皇宮都偷偷摸摸的。


    現在巴雷特再現世,他更不敢出門了。


    西秦雖然在北方,但是相比北齊來說,還是偏處西方,不是南慶現階段必爭之地。


    如果南慶真的要發動進攻,讓韓信一波將南慶打疼了,南慶這邊應該就老實了。


    回到京都後,慶帝第一時間將李長安召進宮。


    看了君山會所有的卷宗,慶帝總算是鬆了一口氣。


    李雲睿親手懸在他頭上的一把利劍,現在總算是摘下來了。


    “陛下,關於走私案的線索和卷宗,已經全部交接給鑒查院了。”


    慶帝冷笑一聲道,“範閑被你使喚的到處跑,現在總算是將所有共犯抓住了。”


    李長安問道,“膠州水師提督常昆,既是君山會成員,也是走私犯,是比較麻煩的一個。”


    慶帝說道,“昨天剛來的情報,你自己看。”


    李長安打開鑒查院的情報,發現範閑用了和原著一樣的方法,將常昆直接暗殺了。


    因為常昆在軍中拉攏了不少人,鑒查院名聲也不怎麽好,直接抓走反而麻煩。


    更重要的是,一國水師提督竟然和敵國走私,真查出來誰都不好看。


    範閑在常昆壽辰當日,先潛入常昆府中,將常昆暗殺在廁所中。


    然後帶著人從正門闖入,聲稱常昆犯了大事,速速出來接受調查。


    接著,眾人就發現常昆已經死在茅廁裏,範閑就宣稱常昆畏罪自殺。


    “這小子,夠無恥。”


    慶帝看了李長安一眼,“比你還是差遠了,你竟然利用薛清幫夏棲飛奪了明家家產。”


    “範閑大張旗鼓跑去江南,最終隻懲治了一些貪官,連三大坊的門都進不去。”


    “對了,說起內庫,婉兒的代管期限快到期了。”


    “你倒是說說,應該交給誰執掌比較合適?”


    李長安直言不諱,“要麽繼續讓婉兒執掌,要麽按陛下的想法交給範閑。”


    “但是,無論是誰,都得讓人心服口服,也得讓人放心。”


    慶帝也不避諱想將內庫交給範閑的想法,“那你覺得他們兩人,誰更能讓人放心。”


    慶帝知道範閑和太子走得近,李長安一定會支持林婉兒。


    但是,李長安的說法卻出乎了他的意料。


    “陛下,內庫虧空已經查明,足足三千萬兩之多。”


    “如何更好的執掌內庫,其實並不簡單。


    不如讓範閑和婉兒各自上個折子,先看看他們的想法。”


    林婉兒給李雲睿做的離任審計,比原劇中李雲睿自己做的,又多出了一千萬兩。


    內庫虧損的主要原因,無非就是大額走私,還有明家和崔家、李雲睿都從裏麵薅了不少羊毛。


    李長安說的,也是慶帝的顧慮。


    他想把內庫交給私生子,總要有個讓人信服的理由。


    本來是想讓範閑收拾了明家,然後接受內庫就順利成章了。


    但是範閑沒有鬥過李長安,明家卻被林婉兒收入麾下,慶帝又要再找理由了。


    李長安的想法也很簡單,原劇中範閑對於內庫有很多想法,比如知識產權,比如將工藝完全解密。


    那些天真而可笑的想法,如果他敢真的提出來,不把慶帝氣死才怪。


    就算範閑不提那些想法,他腦裏子那些不符合時代的理念,一定會讓慶帝很不爽的。


    幾天後,範閑回到京都,按照慶帝的要求上書說明了管理內庫的想法。


    林婉兒在李長安的指導下,提出了輪流執掌,分散行銷的想法。


    慶帝拿到兩人的奏折之後,將李長安、太子、林若甫、範建召入了宮中。


    “太子,你先看看範閑和婉兒的奏疏,看看內庫應該給誰執掌。”


    太子先看了林婉兒的奏折,然後又打開了範閑的奏折。


    看了幾行字,太子就感覺眼前發黑,範閑對於他這個太子給出的建議,是一點都不參考啊。


    “陛下,兒臣覺得,還是婉兒的方法,更為妥當。”


    太子非常無奈,但還是不得不承認,林婉兒的方法更成熟。


    奏折傳到範建手裏,他的眉毛漸漸的擰成了疙瘩,然後歎了口氣。


    “的確是郡主的方略更為合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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