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若若神色肅然,哪裏還有當年稚氣未脫的青澀。


    範建心中一酸,他想為小葉子的兒子做最後一點事,就這麽難嗎。


    而且他這個父親跪在這裏半天了,女兒根本沒讓他起來的意思,可見範若若心中怒氣不小。


    這個時候,跪在地上的範閑打破了沉默。


    “秦王妃,下官雖不是範尚書親生,但已經拜了範尚書做養父。”


    “範家有家規,養子也可以入族譜的。”


    不同家族的規矩不一樣,而範家的家規正好有這一條規定。


    聽到範閑找到了理由,範建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


    “對對對!範閑一直都姓範,以後也會姓範!”


    “我已經將他收為養子,養子可以入族譜!”


    “若若,範閑是你哥哥啊,你們小時候就一起玩過的。”


    “你既然已經出嫁,又何必管這些事情呢?”


    聽到這裏,範若若忍不住眉頭皺起,“父親,伱怎麽如此糊塗!”


    “現在的局勢你比本宮清楚,範閑有可能會給範家帶來大禍的!”


    範建還沒答話,範閑先開口了,“秦王妃,不必杞人憂天!”


    “我範閑再愚鈍,還不至於如此不明形勢。”


    “你放心,我範閑一人做事一人當!”


    “如果要發生什麽事情,我範閑立刻和範尚書斷絕父子關係,從此和範家再無關聯!”


    “這兩年多來,父親對我多番回護,諄諄教導,視如己出。”


    “我入範家族譜,一方麵是想有個名分歸宿,另一方麵是對父親多年來情分的報答!”


    範閑一番話,說的範建心生溫暖,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這個兒子沒有白疼啊,從範閑入京開始,範建對範閑那是比親兒子還親。


    現在聽到範閑公開說,要報答他的情分,範建心裏更是感動不已。


    但是,範若若聽到這裏,卻是早已壓不住胸中怒火。


    再看到範建一副卑微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內心中不由升起了對範建的鄙夷。


    葉輕眉到底給範建吃了什麽迷魂藥,讓範建對犧牲的長子和結發妻子沒有一絲歉疚。


    “範閑,你當我範家是什麽!”


    “你想加入的時候,就光顧一下範家祠堂,你想離開了就斷絕關係。”


    “你是不是覺得你很高貴,你入了範家族譜,我們範家人都要感覺蓬蓽生輝,與有榮焉?”


    “我們範家上下,要為你這個高貴龍種,葉輕眉兒子的加入,而舉家歡騰,彈冠相慶?”


    “範閑你錯了,本宮不稀罕!除了範建,範家沒人會稀罕!”


    範閑想不到,他覺得正常的言語,卻讓範若若勃然大怒。


    他不知道的是,範若若的憤怒,來源於他和範建,對範若若親哥哥和母親的完全忽視。


    祠堂中跪下的一百多範家人,都想不這位以溫柔賢淑聞名的秦王妃,竟然也會大發雌威。


    但是,這些人的心裏,其實都不願意讓範閑入範家族譜。


    畢竟沒有血緣關係,而且還蘊藏著巨大的潛在危機。


    範建更是想不到,範若若竟然對他直呼其名!


    雖然以範若若現在的地位,直呼其名沒有任何問題。


    但是,這可不是以前溫柔順從的範若若能做出來的事情。


    這一刻,他感受到了父親大家長的尊嚴受到了挑戰。


    “若若,你怎麽能這麽說你哥!”


    聽到這句話,範若若咬了咬牙,更是怒不可遏。


    她猛地拍了一下桌子,把跪在後排心事重重的範思轍都嚇了一哆嗦。


    “就是因為我哥,我範若若決不允許範閑入範家族譜!”


    “本宮那生下來連大名都沒有的親哥哥,被你用來換了這個人的性命!”


    “每次本宮看到這個人,就會想起枉死的哥哥,還有抑鬱而終,被你範建活活氣死的親娘!”


    “範建,這麽多年來,你但凡對母親和哥哥有過一絲歉疚,本宮也不會如此憤怒!”


    “現在這個人還要耀武揚威、得意洋洋,一副施舍姿態的成為範家人,他憑什麽?”


    聽到範若若的話,範閑一時有些啞口無言。


    他看了看周圍人的神色,突然感覺他要加入範家,除了範建其他人都不同意。


    範建看著範閑有些茫然的神色,頓時心疼不已。


    他跪在地上,口氣強硬的說道,“秦王妃,你既然已經出嫁,就是皇家之人!”


    “範家之事,自然由我這個族長說了算。”


    “天下之事躲不過一個理字,攝政王哪怕君臨天下,也管不了我範家家事!”


    “今天就算天塌下來,我範建也要讓範閑入我範家族譜,成為範家人!”


    父女兩爭鋒相對,其他人都是噤若寒蟬。


    一向自詡聰明的範閑,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麽,說什麽都是錯的,因為他畢竟不是範家人。


    但是,就在這個時候,後排突然傳來一聲怒斥!


    “範建!你別吼我姐!”


    “我還沒死呢!你收的哪門子養子!”


    範若若驚訝的抬頭,發現範思轍一臉怒容的站了起來。


    一旁的柳如玉驚訝的瞪大了雙眼,想阻止範思轍卻根本拉不住。


    “範建你又不是沒兒子,幹嘛眼巴巴的非讓範閑當你兒子啊!”


    “天下人誰不知道啊,範閑他不是你兒子!”


    “這事兒,我姐管不了是吧!我範思轍來管!”


    看到範思轍站起來,還如此對自己說話,範建瞬間暴起!


    他作為一家之長,長年積威甚重,在家裏說一不二。


    被身為秦王妃的範若若嗬斥也就罷了,想不到小兒子也敢衝他呼來喝去。


    “範思轍,你放肆!”


    範思轍聽到這句話,沒來由兩腿一軟,差一點就跪了下去。


    畢竟是從小打他到大的老子,這種壓力已經深入骨髓了。


    但是,他看了一眼範若若,然後又站直了身子。


    他去找範若若的那天,李長安給他說了一句話。


    清官難斷家務事,若若畢竟已經出嫁,要救範家,隻能靠範思轍支棱起來。


    “範建!你吼什麽吼!”


    “用你自己的話說,天下事躲不過一個理字,範家人管範家事!”


    “範閑沒有範家血脈,你範建也是有兒子養老的人,為什麽認個養子入族譜!”


    “諸位叔伯大爺,這天底下,有這樣的理嗎?”


    聽了範思轍的話,祠堂中的範家男丁不由的紛紛點頭。


    範思轍接著說道,“範建,你醒醒吧,葉輕眉給你灌了什麽迷魂湯啊!”


    “人家葉輕眉給別人生的兒子,你在那兒跟個寶貝疙瘩似的!”


    “你這裏裏外外出了這麽多力,什麽都沒撈著,你圖什麽啊你!”


    精於算術的範思轍,是真的想了很久,也想不明白範建到底為了什麽。


    這番話說白了的意思,就是範建啊,求求你了,趕緊別舔了!人都死了二十年了!


    但是,這簡直是將範建最深的隱秘公開處刑,範建瞬間破防!


    “範思轍,你混賬!”


    “你如此目無尊卑,不敬尊長,枉為人子!”“範家事範家人管是吧,我這就將你逐出範家!”


    “從此以後,你範思轍不再是範家人,範閑入族譜的事情,你也管不著!”


    聽到範建這番話,範若若直接站了起來,“範建!”


    “你為了範閑,再次不要親兒子了!你簡直糊塗頭頂!”


    但是,範若若想不到的是,範思轍直接衝了過來。


    他按著範若若的肩膀,讓她坐好,然後挽起了袖子。


    “姐,你坐好了。”


    “範建想逐我出門,且等著吧!”


    “你看好了,今兒我非收拾了這老糊塗!”


    見範思轍挽起了袖子,範建忍不住後退了兩步。


    “你……你想幹什麽!”


    範思轍一手插著腰,一手指著祠堂內的靈位。


    “範建,今天範家祖宗都在這兒看著呢!”


    “你逐不逐我出範家,你說了不算!”


    “十八年前,你拿範家長房長子的性命,去換了別人家的孩子!”


    “現在,還是這個範閑,你為了他要逐我出家門!”


    “今天不是我範思轍枉為人子,而是你範建枉為人父!”


    倒反天罡!


    範建驚呆了,範若若也有些震驚。


    滿堂範家男丁,都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拿長房長子去換別人孩子的性命,實在是無法理解。


    範建瞠目結舌的說道,“範思轍,你!你想幹什麽?”


    “難不成,你還想弑父不成!”


    範思轍說道,“你配嗎?你配做我父親嗎?”


    “今天各位族中的叔伯大爺們都在,請你們給做個見證!”


    “像範建這樣犧牲範家血脈,還要讓外姓之子進入族譜的人,配做範家人嗎?”


    “一家人就應該和和睦睦的,哪有為了別人兒子不要自己兒子的!”


    “而且是兩個兒子!我,還有我那無辜枉死的大哥!”


    “我範思轍提議,將範建逐出家門!”


    範思轍說完,範建都沒反應過來,範若若立刻就接上了。


    “範家先祖在上,諸位長輩當麵,本宮推薦範思轍做範家族長。”


    “前日朝會,範思轍已被封為承平伯,與範建、範閑一樣,都是一等伯爵。”


    “至於範建,不辨是非,不明事理,糊塗顢頇,無法勝任範家族長!”


    “是否逐出範家,請新任族長和各位長輩商議定奪!”


    姐弟兩人一唱一和,瞬間就掌控了局勢。


    在場的範家人,心裏非常清楚,他們兩人的背後是攝政王,是大慶朝的兩個太陽之一。


    範建手指顫抖著指著範思轍,哆哆嗦嗦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老夫同意範思轍做族長!”


    “老朽也同意!”


    “俺也一樣!”


    ……


    沒有費多大力氣,範思轍就成了新的範家族長。


    這位新族長,因為不忿於範建為了範閑要逐他出門,真的把範建逐出了家門。


    所以,這次祭祖在範思轍的帶頭下進行,而範建和範閑兩人被趕出了祠堂。


    但是範建連範閑這個兒子也沒留住,有一天範閑不告而別,徹底離開了京都。


    範建知道,應該是五竹回來了。


    不告而別也是保護他,無論範閑做什麽,都和範建無關了。


    原劇中,範閑有六個爹。


    現在,親爹慶帝已經反目,教父陳萍萍和師父費介已死。


    嶽父壓根就沒成,現在養父也斷絕了關係。


    範閑的身邊,隻有一個天下第一的叔父五竹了。


    時已入秋。


    桑文整理了一天的情報,終於抱起了最喜歡的琵琶。


    窗外北風呼嘯,京都已入深秋,自從李長安做了攝政王,已經很久沒有來聽曲了。


    桑文一曲唱完,突然聽到床上有人鼓掌。


    她轉頭一看,心心念念的李長安終於還是來了。


    他每次來都是這樣的,無聲無息,想來就來。


    但是這一次,好像有一些不同。


    “桑文,過來坐。”


    桑文放下琵琶,兩隻手緊張的交疊著,款款走到床邊坐下。


    身旁側躺著的這位,是大慶朝最有權勢的人,也是她一直藏在內心深處的人。


    “殿下,今日終於有暇了。”


    李長安拉過少女的纖纖素手,引得桑文嬌軀猛地一顫。


    他溫聲說道,“本王今夜不走了,行不行。”


    桑文身子僵硬,嘴唇緊張的直哆嗦,“行?行……吧!”


    她畢竟未經人事,不像李長安這樣的老司機,猝不及防地被拉李長安拉進床裏麵。


    桑文一聲驚呼倒在李長安懷裏,臉頰“騰”地通紅,隻覺醺然欲醉,難以自持。


    李長安摟著桑文,將手放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一點點往上攀援。


    桑文偏轉過螓首,臉頰彤彤如霞,低聲說道:“殿下……”


    李長安兩手輕撫,輕輕笑道,“你如是不喜,本王也不強求。”


    桑文立刻按住那隻要離開的手,顫聲說道:“桑文喜歡,喜歡十幾年了。”


    她說著內心最深處的話兒,紅著一張豐潤臉蛋,低頭去了鞋襪。


    桑文倒是乖巧,強忍著羞澀和期待,一手伸到腰後,解開身上的衣裙。


    桑文是生手,但是李長安可不是。


    他嫻熟得將桑文的外衫輕解,然後就吻上了雪白的鵝頸,和嬌嫩無暇的容顏。


    桑文臉頰被那李長安親了一口,隻覺芳心羞喜和甜蜜交織在一起。


    不知不覺間,帷幔被拉上,衣服一件接著一件從裏麵扔出來。


    隻是衣服扔出來速度,卻是越來越快,好像被什麽催著似的。


    一夜北風緊。


    真緊。


    ps:經驗之談,這種章節要早點發。


    (本章完)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諸天:從慶餘年到大奉打更人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千山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千山關並收藏諸天:從慶餘年到大奉打更人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