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長安以為,裴南葦會在這個時候大聲呼救。


    然後李長安強占準靖安王妃的消息,就會傳遍青州。


    到時候,王林泉挑撥李長安和趙衡關係的目的也就達到了。


    但是,裴南葦並沒有呼救的意思。


    “妾身裴南葦自薦枕席,還望王爺不棄。”


    李長安能感受到,裴南葦劇烈的心跳之聲。


    裴南葦低語若吟,“還請王爺憐惜……”


    聽到裴南葦細如蚊呐的請求,李長安突然笑了。


    “春秋床甲,談何憐惜!”


    懷裏羞怯不堪的裴南葦,猛地睜開了眼睛。


    美眸中先是驚訝,然後盡是羞惱幽怨。


    春秋十三甲,是沒有床甲的,但是床甲的意思並不難猜。


    女子的小拳頭,忍不住砸在李長安胸口。


    “王爺莫要取笑,妾身可是處子之身!”


    “怎麽會是……床甲!”


    李長安道,“說你是,你就一定是。”


    李長安居住的小院外,王林泉著急的來回踱步。


    小院門口,已經被錦衣衛牢牢把守。


    夜已深了,事情的發展已經脫離了他的安排。


    他的計劃是,李長安進門之後,沒多久裴南葦就要呼救。


    然後李長安強迫裴南葦侍寢的事情,就可以鬧大了!


    這種事情,向來都是黃泥巴掉褲襠。


    不是屎也是屎了。


    隻要這事傳出去,靖安王顏麵掃地,世子怒發衝冠。


    王林泉在暗中推波助瀾,李長安就是天大的麻煩!


    “難不成,李長安竟然用了什麽強迫手段!”


    “對,他武功高強又色膽包天!一定是這樣的!”


    “李長安啊李長安,你這是自投火坑,怪不得我!”


    日上三竿。


    在李長安懷中的裴南葦,緩緩睜開了眼睛。


    “王爺……伱盡快離開青州吧,料想趙衡也不敢攔你……”


    她剛說了兩句,李長安打斷了這個話題。


    “說你是床甲,你還不信。”


    “尋常女子,哪能破瓜之夜就接二連三的。”


    裴南葦臉上紅暈鋪滿,她仔細將落梅床單剪下收拾好。


    “妾身自願侍奉,王爺趕緊走吧。”


    李長安好整以暇的說道,“本王走了,你怎麽辦?”


    裴南葦道,“那就看靖安王的心情了。”


    “他要殺我囚我,我都毫無怨言。”


    李長安道,“你是本王的女人了,剩下的事情,就讓本王來處置吧。”


    裴南葦驚訝的看著李長安,擔憂之色越發濃重。


    “王爺不知全貌,打算如何處置?”


    李長安道,“以不變,應萬變。”


    王林泉和西蜀複國組織的事情,錦衣衛還在查。


    現在,李長安已經強奪了裴南葦。


    王林泉已經前往襄樊城,要將這件事報告給靖安王。


    襄樊城。


    靖安王府。


    大堂之中,靖安王神色肅穆的接過一串佛珠。


    遞過佛珠的,是一位戴著麵紗一身白衣的絕色女尼。


    她頭頂剔盡三萬三千煩惱絲,穿著一襲雪白僧衣,手腕上以一條白蛇當繩咬住一枚白壺。


    一雙玉足不著鞋襪,卻不惹纖毫塵埃。


    白衣、白蛇、白壺。


    這位正是號稱白衣觀音的爛陀山女法王,密宗紅教六珠法王。


    “王爺潛心禮佛,真乃佛門幸事。”


    “這雪山佛珠,就贈與你了。”


    白衣觀音聲如天籟,毫無波瀾。


    靖安王雙手合十道,“趙衡這兩年肆意妄為,致使孽障纏身。”


    “從今往後,再續妻室,安心在家修行。”


    白衣觀音說道,“本座此來,是為以密宗秘術,超度襄樊怨魂。”


    “正巧遇上王爺這一段善緣,真是功德無量。”


    白衣觀音說完話,就帶著四位弟子離開王府。


    剛剛走到大門的時候,突然聽到一聲淒慘的哭喊。


    “王爺!草民罪該萬死啊!”


    “王爺,草民有負王爺重托啊!”


    “裴姑娘!裴姑娘被人搶了!”


    王林泉大聲哭喊著,在王府管家的攙扶下走入了王府。


    王林泉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淚!


    看到世子趙珣來了,王林泉哭的更淒慘了。


    他臉上青一塊紫一塊,衣服都被撕破了好幾處。


    靖安王眉頭大皺,“王林泉,你怎麽搞成了這個樣子!”


    趙珣也問道,“你剛說什麽!裴姑娘怎麽了!”


    王林泉哭喊道,“王爺!世子!出大事了!”


    “唐王李長安,昨夜住宿在草民家中!”


    王林泉的天姥山,常年接待達官顯貴,也幫了靖安王府不少忙。


    所以,趙衡趙珣父子,對他接待李長安並不以為意。


    “昨日,裴姑娘在寒舍教授小女琴藝。”


    “晚上臨走之時,正巧被李長安撞見!”


    “想不到那李長安,竟然命手下親衛強行奪走裴姑娘!”


    “昨晚……昨晚!李長安就強迫裴姑娘侍寢了啊!”


    “唉……哎呀呀……”


    王林泉謊話說到這裏,氣的以手捶地,淒慘不已!


    趙衡麵色鐵青,手中念珠飛速轉動,仿佛在思考背後的關節算計。


    趙珣連退好幾步,渾身發抖,嘴唇氣的發紫!


    “王林泉!李長安難道不知道,裴姑娘馬上就是靖安王妃了嗎!”


    王林泉聽到這話,立刻指了指臉上的傷。


    “草民說了啊!說了差點被打死!”


    “想不到那李長安根本不怕!”


    “他還說……還說……”


    “徐人屠的女兒,他都敢搶!”


    “皇帝不但不罰,還將徐驍另一個女兒也賜給他了!”


    “靖安王再厲害,比得過北涼徐人屠嗎!”


    趙珣直接拔出了腰間長刀,憤怒的嘶吼起來。


    “太放肆了!”


    “李長安,果然如傳言一般跋扈!”


    “父王,兒臣請命,帶兵滅了他!”


    趙衡非常憤怒!


    李長安這是明目張膽的打臉!


    但是,多年的權力鬥爭讓他養成了隱忍的習慣。


    他腦筋急轉,開始思考李長安的目的。


    這一切,是不是朝廷授意……


    難道又是青城山的戲碼,二王相鬥敗者被削藩。


    不對啊,本王可是姓趙的!


    但是,本王當年差點得了皇位,一直是二哥的眼中釘。


    越是聰明的人,越是容易想太多。


    對於趙珣的毛躁,趙衡多少有些不滿。


    “為父跟裴姑娘,是有婚約還是有聘禮?”


    “兩王為爭風吃醋發兵,不是正好讓朝廷得了削藩的口實。”


    趙珣怒火中燒,目光中都能噴出火來!那可是他心心念念的裴南葦啊!


    兩年多來,他連手都沒碰到過的女神啊!


    趙衡冷冷的說道,“青州水師在春神湖待命,盯住李長安行蹤。”


    “再調兵堵住李長安去路,在山林間埋好伏兵。”


    “一切行動要趁夜進行,千萬不能興師動眾!”


    趙珣立刻答道,“是!父王!”


    “這次決不能讓李長安活著離開青州!”


    龍襄棋社。


    幾個觀棋的閑人,正在嘀嘀咕咕的說著閑話。


    “你看到白衣觀音了嗎?簡直美的不像話!人走過去風都是香噴噴的!”


    “如果不是密宗出家人,一定能登上胭脂榜!”


    “聽說她距離佛門大金剛,也就一步之遙了!”


    說到佛門大金剛,立刻有好事之人開始搶話。


    “白衣觀音,雙修證道!”


    “聽說白衣觀音一直在找適合雙修之人!”


    說到密宗雙修,馬上有人嗤之以鼻。


    “爛陀寺的密宗雙修,要把你抓過去,這輩子再也出不來!”


    “能和白衣觀音雙修,關一輩子我也願意!”


    “呸!就你那身板,隻怕用不上兩次就廢了!還關一輩子,做夢!”


    一位瞎眼的青年人,無奈的開口結束了這個話題。


    “白衣觀音是佛門大宗師,是來超渡冤魂的。”


    “法華寺的老和尚說過,佛宗功法修煉到大金剛,才有可能成功。”


    “這位白衣觀音,是近幾年來,最有希望超渡成功的。”


    幾位閑人說道,“還是陸先生見多識廣!”


    這位目盲的弈棋之人,正是日後的大謀士陸詡。


    正在這時候,一個士子衝了進來。


    “陸先生!天大的事情啊!”


    “唐王李長安,昨日路過青州,竟然強迫裴姑娘侍寢!”


    有人不信,“怎麽可能!李長安有這個膽子嗎?”


    “在青州地界,搶靖安王看上的人,太放肆了吧!”


    “我看這李長安,是別想活著走出青州了!”


    有人反駁,“怎麽就不可能了,李長安連徐驍的女兒都搶了!”


    陸詡自言自語道,“唐王李長安,他到底要做什麽……”


    三日之後。


    天姥山,王宅。


    李長安已經反客為主,住在王家夜夜笙歌。


    但是外麵的情況,青鳥都及時告訴了李長安。


    嬌豔柔媚的裴南葦,像水蛇一樣纏著李長安。


    “王爺,有了這三日,妾身死了也值。”


    裴南葦不愧是床甲,屢戰屢敗,屢敗屢戰。


    李長安道,“葦兒,你為何如此心甘情願的侍奉本王?”


    裴南葦嫣然一笑道,“王爺少年英雄,風流俊雅,妾身占了大便宜呢。”


    李長安卻說道,“不,這不是全部原因。”


    裴南葦笑容一斂道,麵露憂愁。


    這三天,裴南葦的情感值已經滿格了。


    “王爺,妾身願意為王爺死。”


    李長安說道,“你如此盡心服侍,是因為本王斬了褚祿山。”


    “當年,褚祿山千騎開蜀,被離陽朝廷傳為佳話!”


    “多年以來,上陰學宮一直都將這一役奉為經典!”


    “但是,他在蜀地的所為,可謂毫無人道。”


    聽到褚祿山的名字,裴南葦絕美容顏之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


    “王爺,原來你都知道了。”


    李長安說道,“本來不全知道,這兩天慢慢查清楚了一些。”


    裴南葦的聲音,變得低沉而悲戚。


    “西蜀撮爾小國,舉國不過六萬士卒。”


    “然西蜀國亡,殉國官員三千餘人!”


    “我裴家世受國恩,先父大儒裴楷也隨先帝殉國。”


    李長安歎道,“春秋無義戰。”


    “褚祿山和他的部下,禍害西蜀後妃、官宦女眷數百人。”


    “六位未出嫁的西蜀公主,被那褚祿山一夜之間折磨致死!”


    說到這些淒慘的往事,裴南葦瞬間淚如雨下。


    “滿手西蜀女眷鮮血的畜生,怎麽就成了青史留名的風流名將!”


    “對於天下人來說,千騎開蜀是事不關己的春秋國戰!”


    “但是,對於我裴南葦,這是刻骨銘心的國仇家恨!”


    當年西蜀被禍害的女眷裏,有不少裴南葦的親族。


    那位最小的公主,還是裴南葦的兒時好友。


    所以,裴南葦是真的感激李長安斬殺褚祿山。


    這三天裏,錦衣衛已經查到的不少事情。


    裴南葦所在的組織,叫做青衣盟。


    因為組織的領導者,正是習慣穿青衣的曹長卿。


    青衣盟的主要成員,是西蜀和西楚的亡國遺民。


    青衣盟在青州的這些人,目的是為了掌握青州軍隊。


    青州駐軍和水師中,就有不少青衣盟的成員。


    裴南葦吊著趙珣,是為了便於更好的控製他。


    但是,這個行動被靖安王察覺了端倪,這才有了靖安王強娶裴南葦的事情。


    首富王林泉財力雄厚,偽裝成蜀人混入這個組織。


    任何組織,麵對有錢人的積極參與,都不會拒絕的。


    王林泉當然不會真幫西蜀、西楚複國,他這麽做都是為了北涼。


    他是北涼牽製靖安王的暗子,而青衣盟是靖安王的敵人。


    資助靖安王的敵人,就能給靖安王帶來不小的麻煩。


    李長安猜測,王林泉想利用裴南葦挑起李長安和趙衡的戰爭。


    這樣做可以削弱趙衡,所以青衣盟也是同意的。


    因此,裴南葦是主動參與這個計劃的。


    其實,這個計劃不需要裴南葦真的獻身給李長安。


    但是,裴南葦真的獻身的也不會影響整個計劃。


    嫁給靖安王,裴南葦是不願意的,也是無可奈何的。


    再加上有報恩的想法,裴南葦索性假戲真做,以身相許。


    良久之後,裴南葦的情緒終於平複了。


    “妾身代西蜀慘死女眷,謝過王爺大恩。”


    “王爺應該要離開了,妾身也要告辭了。”


    羅裳半解的裴南葦,打算穿衣離開。


    這個時候,李長安伸手摸了摸裴南葦的俏臉。


    裴南葦淒然一笑,愈發楚楚動人。


    “妾身多謝王爺垂愛……”


    但是李長安的下一句話,卻讓裴南葦笑容凝滯。


    “本王沒讓你走,你怎麽能走呢?”


    看到李長安目光的灼熱,裴南葦驚慌失措,黛眉緊促!


    她抓住李長安的手不住的搖晃,開始哀求起來。


    “好王爺……饒了妾身吧……”


    “妾身服了,妾身根本不是床甲,王爺才是床甲!”


    “求求王爺了!”


    李長安一時無語,不知該如何對答。


    不知道為什麽,裴南葦越哀求,他就越興奮。


    “嘶……本王不能白擔了這床甲惡名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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