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又過去一個月,許玲月來到了皇宮求見懷慶公主。


    懷慶最近很忙,朝中很多事情都要盯著,所以很久沒去過李長安府上了。


    “玲月,你怎麽來了,你家大人有什麽事嗎?”


    懷慶略顯疲憊的看著許玲月,隨後又對著宮女道,“你們先出去。”


    “起來說話吧。”


    得到了懷慶的允許,許玲月才敢站起身來,“公子有話帶給公主。”


    隨後,許玲月將一張紙條遞給懷慶,懷慶打開之後,上麵寫著,“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


    懷慶看到這句話,嘴角沒忍住的上揚了一下,然後硬是壓了下來。


    哼,不就是一個月沒見,還裝起深情來了,你李長安身邊也不缺女人啊。


    “你家公子瘦了嗎,看起來很憔悴嗎,是不是教坊司去多了。”她貌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許玲月如實說道,“不曾瘦,公子一向強健。”


    懷慶深呼吸了一口氣,翻了翻白眼,知道李長安這是在調戲她,世上也隻有李長安敢明目張膽的調戲長公主。


    她狐疑的看了一眼臉色微紅的許玲月,李長安很強健,你這侍女怎麽這麽清楚。


    “李長安讓你來,就是為了送這句話?”


    許玲月答道,“還有一件事,公子最近和司天監的宋先生,研究出了鉛字印刷術,試印了一本書,請殿下過目。”


    她說著話,將一本普通的線裝書遞給懷慶,然後將鉛字印刷的原理說給懷慶聽。


    其實就是用煉金手段,將常用字做成一個個的單獨字體排列成板塊,常用字都有十幾個備用。


    李長安也是意外發現,大奉世界竟然還沒有活字印刷術。


    因為他想寫點話本賺長期的錢,卻發現雕版印刷成本極高,於是就將活字印刷的原理告訴了宋卿。


    宋卿再次被李長安的想象力征服,對煉金術師來說,煉製帶著字跡的鉛塊簡直太簡單了,但是他卻從來沒想到可以用來改進印刷技術。


    “鉛字……印刷……”


    懷慶聽著許玲月的介紹,目光漸漸有些發直,她太清楚這種技術的作用了。


    這種印刷術意味著書籍的流通會更廣,也意味著更多人可以讀書了,這可是造福千秋萬民的大業。


    “為什麽他隨便做什麽事情,都能驚天動地。”懷慶喃喃自語道。


    許玲月接著說道,“殿下,公子想將書畫、味精、話本生意集中起來,成立商行。”


    懷慶有些納悶,“你們公子這樣可以逍遙世外的人,還對錢財有世俗追求?”


    她說完話,轉念就想到了浮香,李長安也是人,還是有人類正常需求的,既然好色,那麽求財也說得過去。


    “公子說,想請殿下給商行取個名字。”


    懷慶突然坐直了身子,胸前峰巒更顯得挺拔,讓許玲月暗暗羨慕不已。


    “你家公子……讓本宮給商行取名字?”


    許玲月眨了眨大眼睛,“是啊。”


    心思活泛的許玲月察言觀色,又補充了一句。


    “公子說,殿下才識淵博,商行名字就按殿下的意見定。”


    懷慶舒服了,渾身上下都舒服,她剛剛還在懷疑,李長安是不是還問了臨安的意見,或者其他女人的意見。


    “既然是你家公子的商行,就叫長安商行吧。”


    懷慶並沒多想,但是自己念叨了幾遍,就覺得不太對勁。


    長安,長安,是李長安的安,還是臨安的安……


    “等等!”


    都已經快退出門的許玲月隻能走了回來,“殿下還有什麽吩咐。”


    “讓本宮再想想。”


    懷慶何等精明,很快就回過味兒來了。


    如果叫長安商行,李長安自己定了不就得了,還來問她做什麽。


    現在讓貼身侍女來問自己的想法,其他的女人哪有這樣的待遇,看來自己在李長安心中,和其他女人果然不一樣。


    不過這也是可以理解的,指望臨安那毛丫頭,能想出什麽好名字。


    懷慶微微一笑道,“長……慶,就叫長慶商行,寓意永久吉昌,國泰民安。”


    許玲月眸子轉了轉,心下了然。長安的長,懷慶的慶嘛。


    殿下果然是有才,能想到這麽冠冕堂皇的理由,看來懷慶殿下對公子也是十分中意的。


    但是,臨安公主的情誼更加明顯,兩位公主要搶一位駙馬嗎。


    隨後許玲月鬆了一口氣,無所謂的。


    通房侍女的位置沒人跟我搶,大家不是一個賽道。


    長慶商行正式成立,李長安的財富再次開始卷雪球般的暴漲。


    李長安的精力,主要都放在修煉上,尤其是道術,需要費不少時間。


    一個多月後的一天,長樂縣衙。


    一群刑部的捕快和衙役來到了縣衙,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


    縣令陪著笑臉,也不知道自己轄下發生了什麽大案子,竟然驚動了刑部捕快。


    “幾位大人,有什麽需要卑職配合調查的,您幾位盡管說。”


    為首的捕快一副公事公辦的態度,“你們縣衙,有沒有一位叫做許七安的快手,讓他出來!”


    縣令有些意外,許七安一個九品武夫,三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竟然犯了大事!


    果然是悶聲幹大事啊!


    “來人,把許七安叫來,快點!”


    沒多久,一位古銅色皮膚,心驚膽戰的快手被縣尉拉了上來。


    許七安還沒搞清楚狀況,他不過是在正常摸魚,怎麽就被人抓起來了。


    撲通一聲,許七安被八品武夫的縣尉直接按倒在地上。


    “你就是許七安!”


    刑部的捕快鐵青著臉,凶神惡煞的問道。


    許七安聽到這聲音,看到手提鐐銬木枷的刑部衙役,不由的兩腿發軟。


    從來都是他抓人,他還沒有被抓過的經曆。對方可是刑部捕快,犯下大案才會來抓人。


    許七安實在想不明白,他到底做了什麽傷天害理、欺男霸女的大惡事,他就是想做,也沒那個實力啊。


    “大人,卑職正是許七安……”


    “你是禦刀衛百戶許平誌的侄子?”


    許七安聽到了二叔的名字,頓時心下一安,畢竟二叔可是禦刀衛的人,皇城根下當差的。


    “是是是!許平誌是我二叔。”刑部捕快點了點頭,“那就沒錯了,禦刀衛百戶許平誌丟失稅銀,罪不容誅,聖上欽定斬首,三族親屬連作,男丁發配邊疆,女眷送入教坊司!”


    連作三族!


    許七安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真是想不到他靠著二叔的支持練武,現在也因為二叔的案子要被連坐!


    發配邊陲,那鬼地方荒無人煙,氣候惡劣,發配過去的人基本活不過十年。


    更多的人,都還沒到邊陲呢,就會死於意外和疾病。


    刑部的捕快手腳利落的將許七安拷起來,長樂縣衙的縣令胥吏更是一個屁都不敢放。


    丟失稅銀可是大罪,還是皇帝欽定的罪責,這下許七安徹底完了。


    許七安坐在囚車裏,一路上渾渾噩噩,他根本沒有任何法子自救。


    他最大的依仗也就是二叔,但是現在二叔比他更慘,要被直接斬首了。


    到了刑部牢房門口的時候,許七安看到了哭天抹淚的嬸嬸和小布丁。


    這位嬸嬸風韻猶存,但是對自己實在太過苛刻,想到她日後要淪落教坊司,許七安也是暗中不忍。


    還有那個沒怎麽見過的五歲小布丁許鈴音,這麽小就要進入教坊司從小培養,簡直是慘無人道。


    “夫人、鈴音,我對不起你們啊……”


    被單獨關押的許平誌更是痛不欲生,他的痛苦就是將許七安現在的感受放大一百倍。


    許七安被拉入牢房之中,緩緩回過神來,因為他沒看到許新年和許玲月。


    許新年是舉人,是雲鹿書院的學子,因為書院大儒們的庇護,應該能免於流放。


    堂妹許玲月現在是李長安家的侍女,李長安可是京城炙手可熱的人物,據說和魏淵、兩位公主都交往甚密。


    就是不知道這個時候,他會不會救許玲月。


    許七安想到這裏,不禁搖了搖頭,李長安最多能救下許玲月,又怎麽能救得了其他人。


    死定了,這下是死定了。


    同一時間,李長安府中。


    李長安本來在修煉,突然被許玲月的哭聲驚動了。


    他大概記得許平誌被關就在這個月,“玲月,這是怎麽了?”


    李長安走出門來,許玲月跪倒在地上,哭的上氣不接下氣,不住的給李長安磕頭。


    “公子,我父親丟失了十五萬兩稅銀,全家被下了大獄,父親要被斬首,女眷要被充入教坊司,小妹才五歲……現在全家都被下了大獄……”


    李長安道,“起來吧,你這不是沒事嗎。”


    許玲月也很納悶,消息是二哥送來的,二哥被書院庇護了,但是她自己又沒有功名,卻沒有被抓入大獄。


    不過她能猜得到,這應該是李長安的影響力。


    “公子,我二哥在府門外求見。”許玲月抹著眼淚說道。


    “讓他進來吧。李長安說了一句,就往堂屋走去。


    不久之後,許新年就站在了李長安麵前,月白色的袍子,模樣甚是俊俏,劍眉星目,嘴唇很薄。


    他之前沒見過李長安,因為身份差得太遠,但是現在人命關天,許新年也顧不上那麽多了。


    幾位大儒雖然能保住他性命,但是少不了還是要入賤籍,子子孫孫也無法科舉當官。


    而且那些大儒都沒有太大的實權,遇上皇帝親自定的罪行更是無能為力。


    所以說,許新年知道,眼前這位手眼通天的李金鑼,李大儒,是唯一的救命稻草。


    撲通!


    許新年直接跪了下來。


    “草民許新年,懇請大人救我許家,許新年願意為大人當牛做馬!”


    許玲月也再次跪了下來,“公子待玲月恩重如山,玲月因公子之故未被收押。


    奴婢千恩萬謝,奴婢並非不知好歹,得寸進尺。隻是父親命在旦夕,母親小妹要淪落教坊司……”


    “起來。”


    李長安言出法隨,兄妹兩人就直接站了起來。


    “莫慌,許家命不該絕,再等等。”


    李長安神色淡然,好像壓根就沒把這件事當回事,心慌意亂的許新年一時間不知道李長安是成竹在胸,還是漠不關心。


    倒是許玲月抹著眼淚,心中大定了,公子這麽說,一定是有辦法的。


    至於如何在聖旨定罪之後救人,以她的小腦袋實在是想不明白。


    沒多久,六扇門的總捕頭就來了,就是之前那位副總捕頭,在李長安擔任金鑼打更人之後,他就遞補成功了。


    “李大人,如果許玲月充入教坊司,然後一定會再被您贖出來,所以我們想著就別麻煩這一遭了。”


    李長安知道,這麽操作是有風險的,但是李長安幫刑部破過不少案子。


    哪怕刑部尚書和打更人不太對付,但是沒必要因為這件事得罪李長安,送個順水人情誰不願意。


    “鐵捕頭,許家還有救嗎?”


    鐵捕頭好像早就知道李長安會這麽問,尤其看到許新年兄妹就在旁邊。


    “大人,這可是陛下的聖旨,君無戲言啊。”


    李長安不以為然道,“你再好好想想。”


    鐵捕頭沉吟了一會兒道,“除非……除非許家人戴罪立功,將稅銀找回來。


    但是稅銀現在杳無音信,打更人、司天監也介入了,還是毫無頭緒。”


    李長安對許新年和許玲月說道,“看吧,天無絕人之路。”


    許新年苦澀的說道,“大人,家父五日後就要斬首了,這麽短時間哪裏能找回銀子。”


    李長安道,“五日?三日足矣。”


    “玲月,你派人去跟魏公說一聲,這案子我李長安接了,三天之後找回稅銀。”


    李長安府中有打更人的白役,平時充作護院,關鍵時刻負責給李長安傳遞信息。


    許玲月聽後大喜過望,立刻去找白役,給魏淵傳信。


    “三、三日……李大人……這。”


    鐵捕頭一時啞然,許新年更是一臉驚愕,李大人甚至沒有問案情,就敢說三天破案!


    大牢中,又累又餓的許七安悠悠轉醒。


    一股子牢房特有的腐臭味,混雜著潮濕的空氣,讓他幾乎直接嘔吐起來。


    “告非!二哈把屎拉在老子頭上了!”


    許七安睜開眼睛,嘴裏還在罵罵咧咧,但是看到眼前的場景時,他頓時陷入了迷亂。


    我是誰?


    我在哪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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