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的不說,該有的禮節還是要有的,不然顯的他們多沒有教養,沈安安淡淡福身,給蕭澤和二皇子妃打了個招呼。


    不曾想的是,馬車中又下來一人,竟然是端瑩瑩,她衣著尚說的過去,隻是站在盛裝打扮的周氏身後,就顯得像個丫鬟一般。


    周氏一臉的不高興,還是隱忍著給沈安安回了一禮,“二弟妹,二弟。”


    蕭澤看了眼二人舉案齊眉的恩愛模樣,又回頭看了眼懨懨的周氏,麵色不怎麽好看,叫上蕭淵率先往前走去。


    至於暗中是如何唇槍舌戰,旁人聽不見。


    剩下沈安安,周氏,端瑩瑩三個女眷,落後二人幾步,一同往宮中去。


    “二皇子妃,好久不見,”端瑩瑩笑著開口,臉上的憔悴卻是遮掩不住。


    可沈安安還沒有開口,就見周氏猛然轉身,眉眼冷戾的揚手給了端瑩瑩一個響亮的巴掌。


    “一個妾,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別以為夫君帶你來,就真把自己當可以和我們平起平坐的正妃了。”


    周氏甩了甩麻掉的手腕,冷哼了一聲。


    端瑩瑩氣的渾身發抖,在府中她怎麽作賤她就算了,如今是在宮裏,她竟也如此跋扈。


    “皇子妃,我也是有品級的側妃。”


    妾乃賤流,妾通買賣,可不包括她這個上了皇家玉牒的側妃!


    周氏冷笑一聲,“二皇子府當過側妃的女人多了去了,紅顏薄命的更是不少,你的側妃,又能坐多久。”


    蕭澤存的什麽心思。誰不知曉,等端夢夢一進來,莫說是側妃,她這個正妃地位都岌岌可危,當然,蕭澤想動她也不是那麽容易的。


    相比而下,動端瑩瑩的位置就簡單多了,端瑩瑩當然聽懂了她言外之意,一張臉難看的可怕。


    都想利用她,那夜也得看看她是不是那麽容易拿捏的。


    她抬眸朝走在前麵的蕭澤看了一眼,除了方才巴掌響起的脆響聲以外,他沒有再回頭一次。


    裝聾作啞的態度,一如這幾日在府中,眼睜睜的看著她被周氏作踐磋磨。


    好,既如此,那就別說她手狠!!


    任是誰家的正妻,宮宴之上夫君帶一個妾室來都不會高興,那是在打正室的臉麵,周氏甩了這一巴掌,心裏的氣才算微微出了一些。


    沈安安從端瑩瑩滿是怨毒的臉上平靜的收回視線,不著痕跡的往一旁側了側身子,她們內訌,可別傷著了她,。


    蕭淵懶洋洋開口,“倒是不知二皇嫂竟如此強悍,二哥好福氣啊,日日都有得好戲看。”


    蕭澤也生氣周氏不分場合的落他臉麵,冷笑一聲,“再強悍也比不上四弟妹,連個妾都不給四弟納,傳出去讓人口舌善妒不說,還讓人笑話四弟懼內。”


    “嘖,二哥倒是不懼內。”蕭淵語調譏嘲,“左右那巴掌是沒落你臉上,光聽個響,自然無所謂。”


    “四弟都不免好奇,你府裏那麽多姬妾一天得有多少個巴掌響,二皇嫂想必手腕都要傷筋動骨,可是熱鬧,往後無聊時,去二哥那解解悶,也是個門道。”


    “……”家醜不可外揚,蕭澤咬著牙,氣的不說話。


    “不像我。”蕭淵接著道,“我家清淨,我夫人閑,日日就隻能纏著我。”


    “無聊的緊。”


    “以後二哥也當心疼心疼二皇嫂,下人那麽多,扇巴掌的活可以適當交給下人,不必都親力親為。”


    “嘖,二哥突然走那麽快幹什麽?”


    蕭淵停下腳步,回頭看向沈安安,眼中的譏嘲頃刻間化為了寵溺。


    周氏微微頷首後,就快步去追蕭澤了。


    端瑩瑩卻依舊不緊不慢的走著。


    沈安安瞥了她一眼,“你家夫君,主母都走遠了,不去追嗎。”


    端瑩瑩語氣卻格外平靜,“你都看我那麽多笑話了,還不解氣嗎,還來陰陽怪氣,冷嘲熱諷?”


    “嘖。”沈安安心說,這可是當真冤枉她,“我隻是實話實說,好心提醒,端側妃想岔了。”


    端瑩瑩冷笑了一聲,側妃?她這個側妃當真是連個妾都不如。


    嫁進二皇子府這幾日她才知曉蕭澤有多麽荒唐,她以為他馬車中強行和她歡好是有幾分情意在的。


    如今才知,他哪有什麽情意可言,怕隻要是個長相身材過的去的女子他都能下得去手。


    這幾日礙於周氏撒潑,他連她屋子都不進。


    沈安安好心寬慰,“別擔心,隻要他和你三妹妹沒有成就好事,他是不會徹底棄了你的。”


    “哼。”端瑩瑩不陰不陽的說,“二皇子妃可當真是會勸人。”


    “難道今日他帶你來,不是有這層意思?”今日是年夜最後一天,就算宮裏的女官也是可以休息回家兩日的。


    端夢夢也不例外,她在宮裏時時刻刻都被監視著,也隻有出宮這幾日,才是機會。


    “皇上對端三姑娘看的緊,也就年節這兩日機會能接觸上,你是她的親姐姐,接觸起來才不會引皇上懷疑。”


    端瑩瑩麵色一頓,步子都小了不少,神情凝滯。


    沈安安回頭看著她,“怎麽了,端側妃不走嗎。”


    端瑩瑩看了眼從始至終都不曾開口的蕭淵,與沈安安裝出的無辜,突然生出無盡羨慕。


    若是她也能得一位這般的夫君,還有多好。


    “沈安安,你命是真好!”


    “我成親以來還沒有見過我三妹妹,恰好今日進宮,就不陪二皇子妃過去了,我先去我家三妹妹那坐坐。”


    沈安安眨了眨眼睛,看著端瑩瑩離去的背影,眼中的清澈才慢慢淡去。


    蕭淵不知何時傾身靠近她耳畔,“她說,你能嫁給我,命真好,夫人覺得呢?”


    “……”沈安安收回視線,搖頭,“你聽錯了,她說我命好,沒說前麵那幾個字。”


    “你知道她去找端夢夢做什麽嗎?”


    蕭淵臉色冷淡,“與我何幹,夫人方才費盡心思挑撥,不該心知肚明嗎。”


    沈安安咂巴了下嘴,“我特意提醒提醒你,不是怕你舍不得嗎,若是現在阻止,應該還來得及。”


    端瑩瑩的惡意已經被周氏和蕭澤徹底激了起來,她稍稍幾句隻是加速事情的發展罷了。


    “你說,她能做到什麽地步?”沈安安不禁有些好奇。


    蕭淵勾住她脖子繼續往前走,“你最該的想的,是如何對我好一些,盡到一個妻子的責任。”


    “這是在宮裏,成何體統。”沈安安想拍開她的手,蕭淵卻摟的更緊了些。


    “上次在二皇子府周氏說的話,夫人不好奇了嗎?”


    沈安安突然想起來,他那日說回府要和她說的,後來許是兩人吵架就沒有提。


    她眨巴了下眼,看著蕭淵。


    “你叫我聲夫君,像周氏那樣,我就告訴你。”


    “……”像周氏一樣?


    沈安安抿著唇,皮笑肉不笑的道,“你沒有小妾,若是有,我定然滿足你的願望。”


    一巴掌呼上去,再柔柔的問句,夫君,臣妾打的對不對。


    “……”蕭淵不自覺撫上臉,唇瓣笑微微收斂,拉著沈安安繼續往前走,邊和她說著。


    他一向不喜歡說這些八卦,不曾想如今成了親,卻是成為了和沈安安拉近關係的橋梁。


    沈安安聽的瞪大了眼睛,“她和蕭澤在馬車上?”


    蕭淵微微點頭,“派去的人親眼看見的。”


    “……怪不得周氏那麽厭惡端瑩瑩,換任何一個正妻都難以接受如此膈應的事情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夫君納妾就納了,竟還婚前在……馬車裏苟且,日後周氏每次瞧見那輛馬車估計都要犯惡心。


    端瑩瑩當真是好大的膽子,為了權勢不擇手段。


    蕭淵看著她興致勃勃的杏眸,覺得自己這卦八的也算值了,去大殿的路上,二人就這個話題聊了好一會兒。


    “所以,那日你是故意刺激蕭澤?”沈安安驚訝的問。


    蕭淵微微點頭,“端瑩瑩的心思都寫在了臉上,不幫她一把豈不是可惜。”


    可她畢竟是端老爺子的孫女,沈安安心想,他就當真沒有顧慮嗎。


    “你應當知曉蕭澤為何會娶端瑩瑩吧?”


    “嗯。”他淡淡點頭,語氣淡的仿佛和自己無關。


    就好像她記憶中對端夢夢溫聲細語,體貼入微的他從不曾存在過。


    “你當真舍得?”


    她突如其來的問話讓蕭淵頓住了腳步,回眸看著她,“夫人在懷疑我的忠誠?”


    他猝不及防的表明心意總是讓沈安安難以接話,沉默心悸。


    “皇子妃不必懷疑我的忠誠,我身心都十分幹淨。”他伸出食指勾住了她的小拇指,繼續往前走去。


    沈安安很難將現在的他和那晚眸子猩紅,發怒的他拚接在一起,就仿佛那晚聽到她要離開而大怒的人不是他。


    蕭淵沒有再提及她年後離開的事,就像一開始成婚一樣,對她溫柔細語,滿眼寵溺。


    他說過,成親後的無數個日夜都是他們的機會,他想把她留在身側,就不能抓的太緊,要適當鬆鬆手,給她想要的成長和自由。


    隻要繩子握在他手中,總有一日她還是要回來。


    也有可能,是夢中她了無聲息躺在搖椅中的畫麵太過刻骨,讓他生畏。


    到大殿時,皇帝還沒有到,如今後宮中當屬良嬪最為得寵,今日皇上開恩,也來參加宮宴。


    皇帝子嗣不多,除了因為各種原因去往蜀地的成年王爺,就隻有幾位外嫁的公主,都格外守禮,對沈安安和蕭淵見禮之後就坐在位置上不動了。


    唯有永寧侯府的長公主,和沈安安搭話。


    不論心裏作何感想,蕭澤和周氏尚算平靜的附和,一時也算和樂融融。


    良嬪坐在上位,龍椅旁邊的位置。


    沈安安一出現,她臉上笑意就淡了下去,不怎麽友好的盯著她,柔兒的事情她都聽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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