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一瞧見是金子,眸子都亮了起來。


    卻被另一人攔住,他警惕的盯著沈安安,“你打聽這些幹什麽?”


    “實不相瞞。”沈安安眸子黯淡下來,“我千裏迢迢來尋親,可我那表兄竟是嫌棄我出身不好,不願意收留,無奈我這兩日要想辦法離開,若是不打聽清楚,衝撞了大人,豈不是把命都搭在了這裏。”


    “原來是這樣。”那人火速上前從她手中把步搖拿走,說道,“一個小女子,告訴你也無妨。


    要來的是掌管附近幾縣的郡守,曹大人,這上級下來視察,該注意的地方……姑娘應該明白。”


    “明白,原來是這樣,那就多謝各位大人了,小女子告辭。”


    沈安安放下了車簾,俏臉上的溫柔笑意瞬間消失無蹤,和變戲法一樣。


    馬車繼續行駛,遠離了那群官差,李懷言才開口說,“曹郡守這個時候突然來視察做什麽?難不成他不知天水城如今的混亂?”


    沈安安搖搖頭,問道,“你對那個曹郡守可有印象?”


    “我知道。”李懷言蹙著眉,“他以前隻是籍籍無名的秀才,後來好像是突然立了功,連皇上都知道了,聖旨給召進宮授與的官職。”


    “立的什麽功?”


    “那我就不知道了,時間久遠,他如今估計比我爹的年齡都要大些,那時我隻是小娃娃,這些也隻是聽說。”


    見沈安安垂著眸不說話,李懷言蹙眉道,“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我隻是在想,這位曹大人知不知道天水城縣令和匪寇勾結,或者說,他有沒有參與其中。”


    “應該不會。”李懷言搖了搖頭,“一個郡守,還不至於被一群匪寇牽製,將一些小恩小惠放在眼中。”


    “是嗎,可我怎麽覺得,一切都太過巧合了呢。”


    若是她沒記錯,忠叔來信中提到的曹姓兄妹,那位升了大官的兄長,就是姓曹,不出意料就是這位曹郡守。


    又是被皇上親自提拔,一個秀才,大梁不說滿地都是,朝廷也斷沒有求賢若渴到如此地步,所以,那曹大人十有八九是借風上雲霄。


    借誰的風?除了他那位同未婚夫婿上京趕考的妹妹,沈安安想不出還有旁人。


    “什麽巧合?”


    “沒什麽,事情好像比我們想象中要複雜些,我剛才交代你的事,你要盡快些。”


    ——


    “姑娘,您終於回來了。”墨香就坐在廊下,瞧見沈安安立即迎了上去。


    “忠叔又來信了嗎?”


    “沒有,不過倒是有一封華笙郡主的來信,”墨香把信拆開交給沈安安。


    洋洋灑灑一整張,但都是瑣事,唯有一件正事,一個月後,她就要成婚了,催促她早點回去。


    沈安安提筆給她寫了回信,告訴她等手裏事情忙完就會趕回去。


    那個溫柔總是帶著感傷的姑娘,最終還是向現實和命運低了頭。


    第二日,城中開始戒嚴,不論出城還是進城一律不被允許,連出門買東西都會被驅趕。


    “這麽大的架勢,他們是在防什麽?”慶豐百思不得其解。


    “官府和那些匪寇不早就蛇鼠一窩了嗎,還怕那些匪寇會出來壞事不成?”


    李懷言坐在石椅子上,墊了幾個軟墊依舊嫌冷,催促著墨香再加,“可能是防他們,但也有可能是防別人。”


    “什麽意思?”


    一直沒說話的沈安安慢慢抬頭,說,“意思是,也有可能那群匪寇就在城中,他不讓百姓出門,是擔心百姓撞見,惹出是非。”


    畢竟官府和匪寇勾結這事,可是不能放在明麵上的。


    “墨香,你去把陳天叫來。”


    不一會兒,陳天就被墨香帶了過來,他耷拉著腦袋有些蔫,“姑娘。”


    “若是讓你瞧見顧譚,你可能認出來?”


    陳天眸子都亮了起來,“他臉上長了痣,我應該可以認個八九分。”


    沈安安眸子微眯,“可你之前不是說不知道顧譚是什麽人嗎?”


    陳天抓了抓頭發,“我也是聽姑娘提及才突然想起以前見過林恒生和一個男子來往,那人應該就是顧譚。”


    沈安安凝視了他一會兒,點頭,“那好,這幾日你跟著慶豐,若是瞧見了那位名為顧譚的人,立即稟報我。”


    “是。”陳天麵上十分歡喜。


    陳天跟在慶豐身後,就要準備離開,沈安安幽幽的聲音突然響起,“陳天。”


    他慢了好幾息才猛然頓住腳步回頭,“姑娘您叫我?”


    “沒什麽,街上查得嚴,注意安全。”


    “是。”他轉身快速跟上慶豐腳步走了。


    李懷言悠悠哉哉喝著茶,等人徹底消失在院中才緩緩放下茶盞,順著沈安安視線往門口看去。


    “你說,若是有人能在蕭淵手中作梗,那人,會是誰?又有誰知曉,我會來天水城而提前設防呢。”


    李懷言沒有接這話,說道,“皇帝從香覺寺回京了。”


    沈安安偏頭看向他。


    怪不得蕭淵這兩日沒有來信,原來是遇上了更棘手的麻煩,“京中現在情況如何?”


    “蕭澤和端夢夢在皇帝偏殿苟且,商議謀權篡位被皇帝聽了個正著,算是徹底失了勢。”


    “隻是……”


    “皇帝依舊沒有要將大位交予蕭淵的意思,甚至在製衡他的勢力。”沈安安接話說。


    李懷言緊蹙著眉,“我想不通這是為什麽,如今皇子中就剩蕭淵一人,他為何如此?磨礪他嗎?”


    “倘若皇帝還有別的兒子呢。?”


    沈安安偏頭注視著李懷言,沒有起伏的話卻讓李懷言呆住。


    “怎麽可能,絕不可能。”李懷言搖頭,“我從小在京城長大,還能不知曉皇室中有幾個皇…子…”


    說到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確定起來。


    “是與不是,三日後不就知曉了。”


    那個曹郡守,應該會帶來她想要的答案。


    “不行,我們不查了,我帶你回去。”李懷言不由分說起身,“你若是有個萬一,我可擔不起這個責任。”


    沈安安眉頭緩緩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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