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一聽說請家長,立時飛車趕來,以為我終於忍不住舊病複法故態複萌又把人打了呢,連賠的錢都預備好了,估計也暗中擼胳膊挽袖子準備捶我一頓來著(我家一直將“當作男孩兒教養”落在實處)。結果到學校一聽,罪名是“衝撞老師”,起因居然隻是上課竄座從後排調到前排……我娘立時有點泄氣,還是強忍著賠禮道歉然後上班去了事。


    那時侯東邪外公還在呢,聽說此事,給了魏花衣言簡意賅的倆字評語:有病。


    我真是一丁點印象都木有了....你確定是我?而且旁邊還有小資女和白馬猴?我咋一點也沒印象了呢?


    高中時代跟男生動手或將要動手的我隻記得兩次,分別收拾了陰鬱男和酒窩男,而且收拾陰鬱男是攻其不備,收拾酒窩男得手純粹是因為酒窩男在追我的閨蜜減肥女,於是就任我囂張了


    必須聲明一下


    我沒學過任何類似散打跆拳道武術拳擊之類的技擊技巧


    我估計....我這就是所謂植物神經或者動物神經比較先進的結果


    近幾年不鍛煉身體了...剛才試了一下踢腿,結果把筋抻了一下....


    ~~~~~>_


    我和魏花衣的衝突有點不了了之的意味,但自此梁子算是結下了,魏花衣更加凶狠地對我上課畫畫之類的“小動作”開始了嚴防死守。而我開始專逃魏花衣的課,我是實在不愛麵對她彪悍的大臉和跋扈的假發,所以經常會遠遠地看見她走進了我們的教室我轉身就走。不過我倒不是每次她上課都逃,要是那樣,恐怕她更要請我家長了。漸漸地,到了高三以後,我的同學們見慣了魏花衣的一吼二罵三粉筆頭的暴力戰術,也就對她不是那麽忌憚了,課堂上亂象更多了起來,魏花衣嘶吼著維持紀律也顯出些力不從心來。


    在這期間,我們還發現了魏花衣一個小秘密——當時還沒有手雞這種高級的東西,所謂“大哥大”售價高達萬元以上,不是我等小民能消費得起的,就連bb機也是新鮮玩意兒,售價昂貴,很是時髦,所以,大部分人隻能靠家裏和單位的電話聯係,雖不至“通訊基本靠吼”也差不多。然後我們就發現魏花衣經常在課上毫無來由地突如其來地說一句“我出去打個電話”就消失了。


    貌似學校收發室確實有個電話是給老師們用的,但是什麽重要的電話非要在上課的時候打呢?而且,那段時間魏花衣幾乎是凡上課必要出去打次電話的,實在叫人想不通。所以,那個時候我們總是在猜測,魏花衣到底是給誰打電話。有人比較cj,說是不是家裏有病人,要經常打電話問問?我和大力水手都比較不cj也不hd,我們倆私下研究該不是她要跟什麽老情人聯係吧?晚上回家沒法打電話,隻好在白天課堂上對暗號。後來又設想過難道魏花衣是身負間諜使命要經常向主子匯報情況的潛伏特務?這也許就可以解釋為啥魏花衣對待我們這樣殘酷了,她這是要把祖國的花朵都摧殘在萌芽中啊。可是就魏花衣那個形象和木頭腦瓜以及對待思想鉗製事業的無比熱愛,這麽說實在有些太血口噴人了。


    就在我認為這件事已經成為迷案的時候,某一天,魏花衣再度號稱“打電話”在上課的時候離開了教室。在教室裏變得喧鬧不堪的時候,前排的不知哪個無聊女生傳過來一張紙條給大家挨個過目,上麵寫著:“其實魏花衣每次出去說打電話都是去上廁所,因為我每次都看見她偷偷拿一卷手紙或者一張可大的紙了就出去了……”


    ……


    原來是跑肚去了,還非要掩飾一下,說什麽打電話,真是讓人無語……


    昨天魚刺說,他對魏花衣一點也不感興趣,想早點進入下一章。其實我也是如此,這兩天寫魏花衣,字沒寫多少,倒給我累得夠戧。雖然我也想及早進入下一章趕緊擺脫魏花衣的毒害,但是關於橫刀立馬的魏花衣跟月蝕男的那次小衝突,倒還是不寫不行的。


    眾所周知,藝術類的學生除了要考文化課以外,還要加試專業課,所以從高三開始,本校特許藝術類的學生可以下午不用上文化課,去畫班補習。於是這些藝術男女一般都在中午吃完飯或者下午第二節課上完就離開學校奔赴畫班了。


    那是個毒辣的日頭高照的午後,又到了魏花衣的政治課,上課鈴響了,一片嘈雜之聲過後,魏花衣走上講台,中氣十足地大喝一聲“上課了!”。雖然到高三以後魏花衣的凶暴權威已經漸漸揭開了畫皮,但是畢竟母老虎餘威猶在,所以,她一進教室,走到講台前,屋內立時鴉雀無聲,所有人假裝翻書的翻書,假裝寫筆記的找本,陷入一片暴風欲來前的沙漠一般的幹涸死寂。


    魏花衣一看自己威重令行,十分得意,掰斷一根粉筆,就要寫起板書來——掰粉筆是她的習慣,魚刺畫的圖中並沒有誇張。恰在此時,在教室的最後一排,“嘩啦”一聲,懶洋洋站起一條大漢,雄偉的身影遮光蔽日,正是那剛睡醒的無敵大臉月蝕藝術男。隻見他臉帶倦容,口角流涎,分明還沒睡醒,在眾人的詫異目光當中,月蝕男旁若無人邁出腳來,看樣子似乎要往外走。魏花衣在講台前厲聲喝道:“你嘎哈!”月蝕男卻不作聲,以神似小恐龍式的慢鏡頭緩緩拿起書包,揀起畫夾子,拎起飯盒兜子,揪起一雙臭球鞋……而且每拿一樣都掛在身上,不多時偉岸的身軀從上到下掛滿了東西,滴了吊掛地顯示出些須波希米亞式的藝術風采。魏花衣見此情景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罵道:“你要嘎哈去!”


    誰知那月蝕男對她的斥罵充耳不聞,全身掛滿各色奇形怪狀的武器,再加上他本就披頭散發的長發,就如同丐幫九袋長老正於鬧市討飯一般一步一步一步一步緩緩地向講台前開始挪動。


    魏花衣見此情形,大愕,居然罵不出一句來。全班同學也是驚詫莫名,心道這小子這是要造反哪?


    其實我心裏是十分理解月蝕男的。前幾天我還跟魚刺說呢,月蝕一個人就可以演一整部《灌籃高手》——他的相貌是在三井壽和大猩猩之間來回移動的,不言不動臉帶微笑可以冒充一下三井壽,抓狂炸屍咆哮公堂時就神似大猩猩,(過了這許多年,月蝕道行更深了,已經舍大猩猩向魚住方麵修煉並得道成精,又開始向小河田方向修煉了……)而月蝕的無敵大臉身法和對待女生的態度神似攖木花癡,平日散漫打架瘋狂的特性神似宮城良田,而酷愛上課睡覺無論何時都以睡不醒麵容出現這一點更是得了流川楓的真傳。所以月蝕當時一定不是有意冒犯魏花衣的天威,而是尚處於剛剛醒來的半昏迷狀態,一切行為都出自無意識狀態。


    然而魏花衣對月蝕這種意識流式的半瘋狀態並不理解,見幾次喝罵月蝕都毫無反應仍然繼續拖著腿拖著身軀拖著書包畫板飯盒兜子和臭鞋緩慢地向台前挪動仿佛夢遊,不由氣炸了肺,用雷霆般地怒吼大喝一聲:“你到底要嘎哈去!”


    隻見已快要走到講台前的月蝕男激靈了一下,好象回魂一般,終於醒了,定睛一看,魏花衣正在講台前張牙舞爪做憤慨狀,於是在全班的注目下囁嚅道:“老師……我……我是學畫的,下午得去畫班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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