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跟到某地出差的豪放女通了近四小時的電話,花了我近百元話費,肉痛得緊啊!她現在是春風得意馬蹄疾,而我則是暗流洶湧蠢蠢欲動,太多的事要一起分享了,所以,不知不覺就嘮了一百塊錢的……算鳥,就當是我請她吃飯了吧。


    跟豪放女聊天的時候,提起我現在風起雲湧的偽裝成調情的戀情,豪放女急道:“你就別慎著了!都多大了!咋進展得這麽慢!”我道:“不急,絕對不急!這回我絕不先挑明,絕不先說愛,多喜歡我也挺著,老娘挺得住!我以前那些失敗,都是因為我對別人先誠實了,才失敗的。”


    豪放女聽罷長歎一聲,道:“還是當初月蝕男的底子沒打好啊……”聽出縫兒來了吧?木有錯,當年我華麗麗地、彪悍地表白去鳥,結果被月蝕無情地、不帶半點遺憾地給撅了回來……他現在居然忘得不帶半點痕跡,我還真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啥好。


    話說黛玉前往月蝕的學校看望月蝕以後,我賊心一動,心說,她去得,我就去不得麽?於是,某個賊心不死的秋日,我也biu去了月蝕的學校。


    月蝕當年在這個三流學校的藝術部,因為本市的大學後來多數搬到了郊外的所謂“大學城”,那個小院子現在已經成為了某國家機關所在地,每日出入一些製服男女,再不複當年那種藝青雲集的“盛況”。不過那個時候它的門口還是竄著一些土頭土腦把頭發留得比月蝕還長做效顰狀的家夥,所以我還真是有點膽戰心驚地走了進去——對於真正的文藝青年,我隻排斥卻並不害怕,但對於偽藝青,我是格外懼怕的。當繞過了這些怪獸以後,我進了月蝕學校的大門,迎麵正看見月蝕在籃球場上奔跑。就如魚刺所說,月蝕在大學一年級的某個時期,還是比較賞心悅目的,長發飄飄的,身材又還沒走樣,在籃球場上揮灑自如的樣子,還著實很是令我心跳的。我就站在籃球場邊看著他,看他什麽時候能注意到我。大約過了烙兩張大餅的時間,月蝕終於投進了一個三分,籃球劃出優美的弧線落進籃筐,我在籃板後麵,揀起滾過來的球,月蝕的身體還停留在半空的時候,突然看見了揀起球的我,大嘴一咧,樂了。


    我一看他樂了,心裏的忐忑頓時沒有了——貌似月蝕還滿歡迎我,我不算是個不速之客吧?


    那天,我記得是月蝕請我吃的飯,大約就是在什麽“大蘭花”?存疑……反正吃的是炒麵,味道已經忘了,吃飯的時候八卦了一些什麽也已經忘了。


    總之,從這天以後,我開始有事沒事找各種借口往月蝕的學校跑,大約去了能有四五次吧。期間月蝕請我吃炒麵一回,吃包子一回,給我畫了巨醜的像一張,讓我陪他把一堆破衣服爛襪子送回家一回(走到半路我貌似有別的事回家了),還讓我陪他上了一回理論課……不過,也難為我居然還都記得,因為我如今提起,月蝕完全忘記了,堅持說我從來沒去過他的學校,更令人發指的是,他還記得黛玉去找過他,甚至,他還記得花癡女也去找過他。


    我隻能說,大約老天為了怕我尷尬,把他這段記憶都抽離了。


    在這樣的四五次見麵以後,冬天到了。而由於我受了這四五次見麵的鼓舞,我的感情上的寒流也來了——確切地說,就是我開始猶豫,要不要跟月蝕表白捏?看起來他也不煩我,都大學了,我要不要努力把關係拉近一步捏?不然的話,我名不正言不順地老去找他幹啥?可是,萬一失敗了捏?那豈不是以後連麵都見不了嗎?……反正我那一段時間一直在苦惱這個問題,就好像碰到了什麽人生關鍵轉折點一樣。我甚至把這樣的心情寫成了一篇小文章,貌似還發表在了什麽報紙上,得了幾十塊的稿費,跟四眼哥一起吃了燒烤。


    順便說一句,四眼哥那時已經從梁天進化成了吳彥祖,隻是當時吳彥祖還沒出道呢。大學的時候我們倆在同一個學校,他是跟黛玉同一個院的,雖然我們院和他們院中間隔著一條河,但是好歹比高中的時候見麵更方便了,所以,在那一段時間,我經常跟四眼哥出門約會,隻不過這約會有點畸形——他給我講最近又泡了什麽樣的妞,我就跟他jjww要不要向月蝕表白。再順便說一句,四眼哥在工作以後,由於過於勞累,瘦得不成樣子,漸漸從吳彥祖退化成了李元芳;然後我們多年不見以後的某天,我在報紙上看到他帶頭搞慈善事業的一篇報道,見到了一張照片,又白又胖的,簡直馬上要異化成jzm了……歎一個……


    我已經忘了我最終是如何下定了要跟月蝕表白這個決心的,究竟是四眼哥鼓勵了我,還是大力水手豪放女她們鼓勵了我,還是我自己突然基因突變了,我已經忘了,我隻記得當時我想,反正說了可能有死有活,不說死路一條,不如早點挑明算了,省得麻煩。


    於是,在那年的冬天,確切地說,是情人節的那天,我把月蝕約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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