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得知淩晏澤大婚之日帶兵查抄了鎮國將軍府,她欣喜若狂,還天真地以為是自己的計謀得了逞。


    直到宮裏那位給她遞了信,她才驚覺,淩晏澤不過順勢而為。


    皇上忌憚鎮國將軍功高蓋主,朝堂暗流湧動,已然決定對薑家下手。


    為了打消皇上對鎮國將軍的猜疑,淩晏澤隻好先下手為強,將她提供的薑大將軍貪汙軍餉的證據呈於皇上,借此先一步查抄了鎮國將軍府,消減薑家的勢力。


    她本以為是淩晏澤查抄薑府是出於對她的愧疚,卻沒料到背後竟藏著這般緣由。


    淩晏澤的目光轉而盯向薑綰歌,“別忘了,你如今不過是個奴婢,竟也敢在此惹是生非!”他的聲音低沉壓抑。


    薑綰歌聽聞淩晏澤的斥責,指甲狠狠嵌入掌心,滿心悲戚與憤懣卻隻能強咽回肚。


    直直迎上淩晏澤的目光,一字一句回道:“王爺說笑了,如今王府內誰人不知,蘇小姐是未來的攝政王妃,奴婢哪敢惹是生非。”


    蘇瑤驟聞“未來的攝政王妃”這幾個字,瞬間僵在了原地。


    為了報仇,為了自保,她確實想嫁給淩晏澤,卻也沒想到自己竟有機會成為正妃。


    她瞪大了雙眼,不可置信地望向淩晏澤,原本蓄在眼眶裏的淚水也忘了落下。僅僅一瞬,這驚喜便如煙花般在她心間炸開。


    她下意識地抬手撫了撫自己的發絲,又悄悄理了理衣衫,試圖讓自己在這突如其來的驚喜麵前顯得端莊些,一絲竊喜從嘴角悄然蔓延。


    淩晏澤心頭莫名一窒,他雖不能娶薑綰歌為正妃,卻也從未想過要娶蘇瑤。


    可見她發絲淩亂、狼狽中偏生透出幾分不屈,那股熟悉又陌生的酸澀再度湧上。


    他眉頭皺得更深,正欲開口解釋,蘇瑤卻搶先嗚咽起來:“晏澤哥哥,婉兒腿殘已是可憐,薑姐姐還這般刁難,這往後的日子可怎麽辦……”


    “夠了!”淩晏澤不耐煩地打斷,心煩意亂間揮手示意小梅推蘇瑤回去,目光卻膠著在薑綰歌身上。


    薑綰歌冷哼一聲,轉身欲走,淩晏澤卻猛地攥住她手腕,聲音冷硬:“你留下,隨本王進屋!”


    屋內燭火搖曳,淩晏澤率先打破沉默,語氣冷硬,“那白竹玉墜是蘇瑤當年救下本王時,本王贈她的信物,為何你手中也有此物?難道不該給本王一個解釋?”


    薑綰歌下意識地抓緊了自己腰間的白竹玉墜,“王爺,你這是什麽意思?這玉墜是母親當年贈與我的,與蘇瑤有何幹係?”


    淩晏澤微微皺眉,心中疑慮未消,“可蘇瑤也有同樣的玉墜?難道這世間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薑綰歌氣得眼眶泛紅,直視著淩晏澤質問道:“王爺既然如此篤定這玉墜之事有蹊蹺,為何不去問問蘇瑤,她的玉墜究竟從何而來?”


    淩晏澤眉頭皺得更緊,眼中閃過一絲惱意,下意識地攥緊了拳頭,壓抑著內心的煩躁,頓了頓才開口,“本王自會問她,隻是你也難脫嫌疑。”


    他也想過這或許隻是一個誤會,可真有如此巧合的事嗎?


    偏偏薑綰歌三年前帶著玉墜剛好出現,偏偏他把薑綰歌錯當成兒時的恩人,偏偏他愛上了她!


    薑綰歌微微仰頭,目光直直地撞進淩晏澤眼底,眼眶忍不住又紅了幾分,“原來王爺是因這白竹玉墜,將我錯認成了蘇瑤,所以三年來王爺對我的好,都隻是一場誤會?我還傻傻地以為,王爺是真心對我,如今看來,當真是可笑至極。”


    她眼中的光漸漸黯淡,鬆開緊攥著玉墜的手,任由它晃蕩在腰間。


    此事尚未有定論,淩晏澤不忍多問,隻好改了話鋒,“可蘇瑤的腿傷因你而起,薑家總該給個交代。如今你父親牽扯貪汙軍餉一案,生死全在本王一念之間,你若識相,便該乖乖聽話。”


    薑綰歌眼眶瞬間蓄滿淚水,失控嚷道:“交代?薑家對蘇瑤的虧欠,我自會想辦法償還。可一碼歸一碼,我父親的為人你不是不知道,他絕無可能貪汙軍餉,王爺滿心滿眼隻有蘇瑤,誰知不是為了蘇瑤刻意公報私仇?”


    淩晏澤眼中閃過一絲淩厲,猛地逼近薑綰歌,高大的身形將她籠罩,“你心裏該清楚,無風不起浪,若你父親當真清白,又怎會被無辜牽連?”


    薑綰歌被他的氣勢逼得後退幾步,後背撞上桌角,疼得她悶哼一聲,“怕就怕王爺是被蘇瑤迷了心竅,隨意捏造些證據就想定我薑家的罪!”


    她挺直脊背,雙手緊握成拳,“我父親征戰沙場多年,一心隻為保家衛國,怎會做出這等醃臢事?”


    淩晏澤眉頭緊鎖,雙手不自覺地攥緊,手背青筋暴起,內心一陣煎熬。


    薑綰歌的絕望與悲憤像洶湧的潮水,一次次衝擊著他心底那道理智的防線。


    薑綰歌見淩晏澤沉默不語,以為他心意已決,心中滿是悲涼,慘然一笑:“好,王爺既然不肯鬆口,那我便自己想法子。往後,你我橋歸橋,路歸路,我薑綰歌就算拚上這條命,也不會再受你脅迫!”言罷,她轉身欲奪門而出。


    淩晏澤身形一閃,長臂一伸,重重地關上門,將她去路堵住,眸中怒火翻騰:“想走?在這攝政王府,哪有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道理!沒有本王的同意,你永遠走不了。”


    他清楚薑綰歌性格倔強,一旦離開,怕是再難回頭。這念頭如冰錐刺心,讓他害怕失去對她的掌控。


    薑綰歌被這猛然甩上的門震得身形一晃,滿心的悲憤與決然此刻被淩晏澤這蠻不講理的行徑激得愈發洶湧。


    她轉過身,怒目而視,發絲因剛才的掙紮淩亂地散在臉頰兩側,襯得那雙通紅的眼眸愈發攝人。


    “王爺這是要做什麽?關押我爹娘還不夠,非要把我也逼上絕路嗎?”她的聲音帶著幾分沙啞,卻字字如刀刃。


    淩晏澤眉頭緊鎖,眼中的怒火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不易察覺的慌亂。


    “本王何時要將你逼上絕路?”他的聲音不自覺地放低,透著幾分無奈,“你父親的事,牽扯甚廣……”這話語裏,竟罕見地帶著一絲解釋的意味。


    可話還沒說完,便被那陣急促的敲門聲打斷,緊接著傳來時瀾焦急的聲音:“王爺,不好了!蘇小姐突然暈倒,昏迷不醒,大夫正在全力診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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