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嗆”。


    電光火石之間,小二腰刀出鞘,雪練般的一刀就朝著麵前的老者劈了過去。


    然而。


    “啊!”


    “當啷。”


    一聲慘叫,小二捂著手臂退到了陳燁身前,手中的腰刀不知道什麽時候到了老者手中。


    隨即,又被老者隨手扔在了地上。


    “大人,快走!”


    小二臉色慘白的大喊了一聲,死死的擋在陳燁身前。


    一臉死誌的看著身前的老頭。


    “咳咳,小二,你讓開。”


    陳燁伸手將擋在自己身前的小二給撥拉了開來。


    “行了,都退下去。葉清歡,把你的連弩收起來。”


    陳燁揮手止住了後麵想要扣動連弩扳機的葉清歡,從小二背後走了出來。


    朝著老者一拱手。


    “老先生,請進屋一敘。”


    老頭點了點頭,麵無表情的跟著陳燁朝著衙門內走去。


    “阿福,去請醫生過來,快......”


    “不用,老夫隻是點了他們的穴道,一刻鍾後,自然會沒事的。”


    陳燁愣了一下,哎,點穴哎,這個世界上竟然也有這樣的功夫?


    自己前世也隻是在電視和小說中看到過撒,今天看到真的了。


    很快,陳燁將老人帶到了茶室中。


    小桃端著一盤茶盒走了過來。


    “老人家,您喝點什麽茶?”


    “明前龍井有嗎?”


    “有的,老先生。”


    小桃乖巧的退了下去,再回來的時候,已經換上了一套白釉的茶具。


    一套行雲流水的茶藝,看得人賞心悅目。


    老者也是靜靜的看著小桃泡著茶,眼中流露出複雜的神色。


    茶室中,三人都安靜的等著第一碗茶湯,誰也沒有說話。


    直到兩杯茶被分別擺到了無舌和陳燁的麵前。


    老者伸出蘭花指,拈起麵前嫩黃的茶湯啜了一口。


    眯起眼睛,良久,喉頭蠕動,才將口中的茶湯給吞咽了進去。


    “好茶。”


    簡單的評價,陳燁卻是露出了笑容。


    “老先生喜歡的話,以後我每月給您送去。”


    “不了,茶好,人更好。”


    “老先生說笑了,小桃隻是我的一個茶藝學生罷了,可不是什麽物件,可以隨意送人的。”


    無舌睜開眼睛,認真的看了陳燁一眼。


    然後長歎了一口氣:“若是前朝朝堂上,能有你這樣的官員,想必也不會有今天的大乾了。”


    陳燁:“老先生是前朝官員?”


    無舌搖了搖頭:“沒有那個福分,老夫不過是個殘缺的閹人罷了!”


    陳燁端到嘴邊的茶杯停頓了一下。


    “原來是前朝的大內高手啊。”


    無舌奇怪的看了陳燁一眼。


    “什麽高手低手的,老奴隻是前朝皇帝身旁的一條老狗罷了。”


    陳燁笑了:“在我永寧縣內,人就是人,狗就是狗,老先生切莫如此自汙。”


    無舌感慨道:“老夫在永寧縣五年,觀察了你三年。”


    陳燁笑了:“怪不得老先生當初不願意進入贍老院,那老先生,現在為何願意過來幫小子了呢?”


    無舌也笑了:“其實,如果不是今天你遇到了危險,老夫還是會願意繼續在這永寧縣養老的。”


    “可是,老先生,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遇到刺客了,您為何不在我第一次被刺的時候就來找我?”


    無舌:“因為,第一次,我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時候,你已經沒事了,當時,我認為,有那兩個廢物在你身邊,以你現階段的身份,夠用了。”


    “誰知道,這兩個不爭氣的廢物,竟然連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又鬧出今晚這麽一出。”


    “所以,老夫也隻能親自過來找你了。”


    “額,其實,您老人家冤枉他們了,是我不讓他們在我門口站著的,我覺得,大家都是人,沒必要分個高低貴賤,所以,這才讓刺客鑽了個空子。”


    說著,陳燁有些尷尬的撓了撓鼻子,這事搞的。


    誰知這老頭並不領情,繼續板著臉罵道。


    “還是他們太廢物了,哪怕不在門口呆著,也不至於讓刺客混入府中尚且不自知。”


    陳燁:“......”


    行吧,您老人家牛逼,你願意怎麽說就怎麽說吧,反正小一和小二都打不過你。


    無舌繼續道:“你是個好官,如果,大乾的女帝不是一個昏君的話,你早晚能夠坐到首輔的位置,那時候,我大乾的百姓就有福了。”


    “所以,你不能死。”


    不知為何,陳燁竟然從一個老太監的身上,感知到了一股王霸之氣。


    好霸道的老太監!


    “老先生,切莫激動,對身子不啊好。”


    “放心,老夫的身子,比縣令你的要強壯得多。反倒是老夫觀你臉色虛浮,下盤不穩,氣息虛弱,一看就是常年熬夜,生活不規律導致的。”


    “你這還未婚配,等過幾年,元陽一泄,有的你苦頭吃。”


    陳燁:“......”


    尼瑪,這大乾,竟然也有老中醫?


    陳燁尷尬一笑:“沒事沒事,雖然我睡得晚,但是我起的也晚啊。”


    “縣令大人,從今兒個起,你務必在每日亥時前入睡,辰時前起床。”


    陳燁忽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無舌先生,雖然您是好意,但是您不能影響我的私生活,您有些越界了。”


    “你若不睡,老夫也略懂睡穴。”


    “你這個老頭,你怎麽能這樣,我這兒不收你了,你還是回你自己的小屋去種菜去吧。”


    無舌麵無表情:“這可由不得你了。”


    陳燁:“不是,無舌先生,你可不興這樣,您這是強迫,你這是在綁架我啊!你這樣是犯法的。大乾律法不允許你這麽幹的!”


    “老夫是前朝的閹人。”


    “我.....現在是大乾!”陳燁據理力爭。


    “大乾律令,老人一過六十,做什麽都不犯法,老夫今年已經七十有二了。”


    陳燁:“......”


    好家夥,你卡bug呢!


    陳燁臉色一肅:“老先生,您再這樣,我要讓人把您拿下了。”


    無舌麵不改色:“整個永寧縣,老夫來去自如。”


    陳燁無語,怎麽好像引狼入室了?


    正在想著怎麽打發這個武力值爆表的老頭呢,就聽到老頭來了一句:“大人,今天很晚了,你該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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