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樓麽?”


    順著樓梯來到,獨棟別墅的二樓沒有房間,映入眼簾的是一個擺滿各種玩具的粉色兒童樂園。


    一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摟著一位美豔的少婦坐在鋪好的地毯,正微笑著看著正在地上玩鏟車的小男孩,畫麵溫馨祥和。


    “我走錯地方了?”吳卻又拿出紙條,走下樓仔細比對了一下門牌號,沒錯,是這個地方。


    他可不信堂堂齋律教的教主會做出搞錯地址這種蠢事。


    正當他準備再回到別墅看看的時候,黑刀卻傳來了陣陣嗡鳴。


    吳卻心中了然,順著黑刀的刀尖看去。


    在那精致的別墅旁邊,是一間爬滿苔蘚,隻有一人高的地下室。


    “竟然......是在這裏麽?”


    吳卻猶豫了一下,還是推開地下室的門,走了進去。


    地下室不知荒廢了多久,剛走進去,濃烈的氨臭味和飯菜的餿味便鋪麵而來,頭頂上還時不時掉下幾滴不知名腥臭液體。


    “咯,咯,咯,咯...”


    牙齒碰撞的聲音從地下室的深處傳來。


    “要是在現世能把嗅覺也屏蔽了就好了。”吳卻心裏想著,踩著滿地的垃圾和食物殘渣,捂著鼻子向裏麵走去。


    “咯咯咯咯咯咯咯....”


    地下室的最深處,是一張掉漆的鐵製架子床,架子床上,躺著一個牙關緊閉的少年。


    少年穿著學生製服,鼻子上插著胃管,胃管的另一頭連著一瓶已經放餿了的粥。


    因為長期的營養不良,少年已經骨瘦嶙峋,由於進食不太衛生,他本就不幹淨的學生製服上沾了一層醃臢的嘔吐物,可他的每一次深大呼吸,每一次上下牙的碰撞都格外用力,不知是在痛訴對命運的不甘,還是想盡快消耗掉自己快走到盡頭的生命。


    吳卻緩緩靠近少年,少年也如徐佳白一樣,挺起身軀,肚子慢慢膨脹,搭配上他纖細的四肢,看起來比徐佳白更為詭異。


    一扇嶄新的肉門生成,房間也隨著肉門的生成被猩紅渲染。


    吳卻走進肉門,同時樓上傳來了男女主人交談的聲音。


    “我們這樣是不是對小沐太殘忍了,他畢竟也是我們的親生骨肉。”


    “都這副模樣了,治不好的,死就死了吧。”


    “希望我破魘結束之前,他還能或者。”


    吳卻心裏想著,同時兩眼一黑,耳邊傳來了係統冰冷的提示聲。


    “本次夢境主題--無視,小隊入夢--1人,共入夢--2人。”


    一道白光閃過,吳卻猛地睜開了眼睛。


    “雖然有過一次經驗,但再次入夢還是適應不了。”


    吳卻揉了揉頭發,呆呆的看著頭頂的天花板。


    普通的樓房,普通的天花板。


    “這時候還沒住上別墅呢?”


    正當他準備起身,耳旁突然傳來了係統的聲音。


    “恭喜補夢人成功入夢,下麵開始宣讀本次夢境的規則。


    1.本次入夢時間強製為4天。


    2.前3天,補夢人的累積發狂值固定為85%。


    3.前3天,補夢人的身體狀態等同活死人,且自身的所有功法武器均被禁止使用。


    4.第4天,補夢人發狂值清零,為純自由狀態。


    請補夢人牢記以上規則,努力破除夢魘,幫助活死人脫離險境。


    入夢空間對您做出的貢獻致以最誠摯的敬意。”


    “固定為85%?那和全程入魔有什麽區別?”


    饒是冷靜如吳卻,聽到本次夢境的具體規則,也隻覺得冷汗直流。


    “施自虛,你坑老子!?”


    感知到一陣不屬於自己的情緒,吳卻慌忙的向後背摸去,可黑刀早已不見蹤影。


    不光是黑刀,就連胸前的玉佩也隨著發狂值的累積消失。


    “施自虛,我草你媽!”


    隨著吳卻的最後一點憤怒也被吞噬殆盡,他的眼神也變得茫然。


    吳卻驚醒時額頭撞在木質床架上,後腦勺傳來羽絨枕特有的蓬鬆觸感。他剛想撐起身子,突然感覺有細軟的發絲掃過手背——原本放在床頭的台燈不知何時倒在了被褥間,暖黃光暈裏映出景景驚慌失措的臉。


    "哥你突然坐起來嚇死我了!"少女跪坐在床邊的地毯上,懷裏還抱著他昨晚看的《量子力學導論》,"你額頭都撞紅了..."她伸手想查看傷勢,卻因為動作太急失去平衡,整個人向前撲去。


    "小心!"


    衣櫃門在撞擊中發出悶響。吳卻的後背陷入蓬鬆的羽絨服堆,鼻尖掠過一絲洗衣液的茉莉香。景景的手肘撐在他耳側的櫃壁上,那本硬殼書正巧卡在他們之間,冰涼的封麵貼著他發燙的鎖骨。


    應急燈的紅色光暈透過衣櫃縫隙滲進來,將少女泛紅的臉頰染成晚霞色。吳卻突然注意到她發間別著的櫻花發卡,那是去年生日他送的禮物,此刻正在幽暗中泛著微光。


    "對、對不起!"景景手忙腳亂地要起身,慌亂中抓住的衣架卻帶下一件羊毛開衫。鵝黃色毛線掃過吳卻的睫毛,帶著陽光曬過的溫暖氣息,讓他想起去年深秋幫妹妹晾衣服的午後。


    "別動。"吳卻突然按住妹妹的手腕,目光鎖定她指縫間閃爍的金屬光澤——那是枚嵌著電子元件的校徽,此刻正在衣櫃陰影裏發出詭異的脈衝紅光。


    衣櫃外傳來瓷器碎裂的聲響。


    兩人同時屏住呼吸,透過櫃門縫隙看到臥室地板上,母親最珍愛的青瓷花瓶正在自動複原。破裂的瓷片像被無形的手操控著,在月光下拚湊成完整的器皿,釉麵卻滲出暗紅色的液體。


    景景的指尖微微顫抖,那枚異常校徽的紅光突然熄滅。吳卻感覺到她的掌心滲出冷汗,在書頁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痕跡,正巧蓋住書中那句被反複劃線的定理:


    【觀測者的意識會影響量子態坍塌方向】


    衣櫃中的少女滿臉通紅,怯懦的說了一句


    “哥,快去吃飯,上學要遲到了。”


    “哦....好,我這就去。”


    少年尷尬的撓了撓自己的後腦勺,隨口應著。


    我叫奈沐,衣櫃裏是我異父異母的妹妹,沐白。


    景景坐在沙發上,聽完係統提示後,頭腦也變得一片空白。


    “我準備做什麽來著?”她茫然的揉了揉腦袋。


    “哦,我要叫哥哥起床吃早飯。”


    她推開麵前的門,走了進去,看見哥哥正躺在床上。


    “施自虛,我草你媽!”


    ”施自虛是誰?“


    他走到哥哥身邊,晃了晃他的胳膊。


    沒想到本來安穩躺在床上的哥哥應激般從床上跳起,將她撲到了衣櫃裏。


    她被少年消瘦卻又結實的肉體壓進衣櫃,衣櫃裏大都是些柔軟的過冬的衣服,那羽絨承受了這衝擊,被壓出了一個剛好足夠容納二人的凹槽,伴隨著景景急促的呼吸輕輕晃動著。


    她的雙手因為驚嚇不自覺的蜷縮,正好按在少年的胸膛上,可以觸碰到少年他因為堂皇撲通撲通的心跳。


    一股淡淡的洗衣液香味湧入少女的鼻腔,她忍不住貪婪的吸吮了兩口。


    “不對,我這是在做什麽!”


    少女覺得自己的心髒突然跳的好快,臉上也迅速染上一抹嬌紅。


    她慌亂的推開身上壓著的人,看著他堂皇的表情,隱藏在發梢下閃躲的眼神,又覺得十分可愛。


    “哥,快去吃飯,上學要遲到了。”


    “哦....好,我這就去。”


    我叫沫白,衣櫃外是我異父異母的哥哥,奈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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