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一肚子的氣,心想反正是你們家自己的事,關我們屁事,我們也算仁至義盡了,至於你們家長管不管的,我們就不在乎了。


    後來,賈少休學了,放棄了學籍,從湖南輾轉了多個省份從事他偉大的2000萬夢想,以前恩愛無比的女朋友也就這麽吹了,據說後來創業失敗,玻璃夢想破碎,回到家在他爸的公司裏領工資。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我和老張回到小旅館住下,打算第二天我返校,他回家,沒成想,這天晚上出事了。


    我們住的小旅館其實也不算小,足足有四層,一樓都是些賣東西的門麵,二三樓才是住人的地方,價錢比較便宜,據說以前是車站對外的招待所,後來被私人承包才改的旅館。


    四樓隻是突出來的一個不足500平米的大房間,以前是附近工人的俱樂部,跳交際舞什麽的,現在改成了幾個小型ktv包廂,我和老張心裏堵得慌,就說要不咱也去吼吼歌。


    我倆的房間在三樓的最裏頭,這個樓道長度足有30米,一層就有40多個房間,隻不過每個房間都隻有幾平米大,所以我才說這裏是小旅館。


    房間裏的條件也不一樣,有三人間、標間和單人間,我和老張為了省錢就住在最便宜的標間,所以距離比較遠。


    但好在遠離頭頂上的ktv,因此也算安靜,ktv裏人聲鼎沸,沒想到這麽小個地方生意還不錯,這邊“妹妹你坐船頭,哥哥我岸上走”,那邊“月兒圓啊月兒圓,月兒圓啊又過了一年”。


    老板一見我們就說客滿了,讓我倆等會兒,有幾個包廂很快就到時間了。


    剛才說過這個四樓是整棟樓突出來的一部分,因此外麵就是3樓的樓頂,也是30多米長,我倆就對老板說想在房頂上抽根煙。


    這個小城很小,但是街上也有點霓虹,站在樓頂上,夜景還算不錯,我倆就一直往前走,想看看樓頂那端能看見哪?


    哪知道樓頂都走到頭了,還是什麽也看不見,原來旁邊還有個樓,不過看樣子好像是打算拆遷了,裏麵亂七八糟的,都是被拆卸過的痕跡,窗戶上的玻璃也沒有一塊完整的,可能是入行後對四周環境有一些感知的能力,我隱隱覺得這樓有問題。


    自從成了行裏人,愛管閑事基本成了習慣,我看那樓隱隱約約透著一股子鬼氣,心裏也“砰砰砰”地直跳,預感告訴我這肯定有問題,自從經曆了木偶戲班的事後,我基本上出門都會帶著法器,但東西太多,都帶難以掩人耳目,我就帶著最牛逼的銅錢劍,然後再拿幾張爺爺奶奶給的符和開眼水。


    我對老張說:“你先在這抽煙,我回屋拿個東西。”


    老張點點頭,讓我麻利點。


    我回屋就拿開眼水抹了一把額頭,緊接著把銅錢劍和紙符放在了兜裏,等我再上樓頂的時候,賈少居然來了,老張說賈少給他打了電話,我一想到剛才,氣就不打一處來。


    賈少看我滿臉怒氣,腆著臉說:“我也知道你們是為我好,但是我2000萬的理想不能放棄。”說完還要請我們唱歌,說大家還是朋友。


    說實話我一看他死不悔改,再看他家人那個樣子,心裏不知道為什麽開始特別反感他,大概是我這人眼睛裏揉不得沙子,因此覺得心裏非常不爽快,本來是想唱歌發泄,這下卻成了打太極。


    但是最近一段時間我也算成長了,為人處事漸漸有了些成年人的樣子,加上每天出去推銷調和油,裝孫子的技能已經爛熟於心,就沒吱聲。


    這個時候,老板說有包房了,雖然氣氛尷尬,但是幾個人還是走進了包廂,很快,賈少就在那吼《我的未來不是夢》,老張是個單細胞生物,很快也被煽起來了,就也開始吼《死了都要愛》。


    我滿腦子都是剛才的鬼樓,就說我出去上個廁所,他倆吼得正爽,也不搭理我。


    我走到樓頂一看,這樓整體看上去似乎並沒有什麽問題,四周也沒有鬼魂的跡象,難道是我感應錯了?


    突然,我就看見對麵三樓的一個窗戶裏閃過一個白影,我雖然沒看清那是什麽東西,但是絕對是個人形,我趕緊下樓,打算去探探究竟。


    站在大樓門口端詳了半天,這大樓四處漏風,可是一樓居然沒有入口,隻是在牆上的畫著幾個醒目的“拆”字,我繞了一圈,終於發現一樓有間門麵的後牆上還有個門,那門鎖早已經不見了蹤影,我檢查了一下自己的隨身攜帶的法器,就推門而入。


    裏麵一股子刺鼻味道撲麵而來,我趕緊拿袖子捂住口鼻,借著窗外照進來的亮光,掃了一眼這裏,空空蕩蕩,除了垃圾什麽都沒有,暖氣片和門把手這些能賣廢品的東西也全部被人為的破壞了,我猜十有八九是被人偷去賣了。


    一樓基本上可以一眼望穿,並沒有什麽奇怪的地方,我就朝二樓走去,樓梯上鋪的地磚缺東少西,走起來要十分小心,一不小心不僅會崴到腳,還會弄出不小的動靜,好在這樓裏的樓梯都在明處,不是寫字樓裏那種暗樓梯,因此倒不是很難走。


    到了二樓,發現這裏被隔成好多個小房間,順著樓梯再往三樓看,發現再往上就是頂樓了,我在二樓溜達了一圈,並沒有發現什麽奇怪的地方,無非是些搬家後殘留的垃圾,於是我又摸著樓梯接著往三樓爬,那感覺有點當初在學校裏跟著神經病去318的情景,不過少了神經病的笑聲,恐怖氣氛不如從前。


    三樓也是一片被牆隔成的小房間,看樣子以前這裏應該是個公司,因為地上的線路很明顯就是辦公區特有的那種走向,剛才看到的人影就在這層,我一路上來都輕手輕腳,如果他是人,那我可以肯定他絕對不會發現我,但如果是鬼,可能這個時候就在我身後。


    我突然想起我在墳地裏初次遇見老太太的情形,當時她就從我脖子後麵探出頭來,當時差點沒嚇死我,想到這我趕緊回頭,但身後空空如也,除了樓梯什麽也沒有,我回過頭接著往前掃,反正手裏有銅錢劍,前陣子哥們還找時間練了幾個新招式,遇上硬茬我也不怵。


    左邊的房間裏沒有人,窗口破了個大洞,呼呼地朝裏漏風,玻璃渣子更是碎了一地,我看了看並沒有什麽異樣,往右邊走,房間裏也沒有什麽,無非多出來一個連門都沒有的破櫃子,再往前走,左右還是沒東西。


    直到走到最裏麵的房間,一個人影“嘩”地一下閃了出來,我一瞥之下隻見他滿臉油泥,披頭散發,穿著一身破爛的白色衣服,活脫脫一副守陵人的打扮。


    臥槽,饒是我有準備,但依然被他嚇了一跳,不過我的天眼並沒有反應,是用肉眼發現他的,看樣子應該是個人。


    那人看我一個愣神,突然朝我發難,一個箭步就衝了過來,我早已不是以前的菜鳥,趕緊掄起胳膊甩了上去,那人一躲,反倒是給我一拳,臥槽,哥們最近可沒白練,倒地一滾給他來了個掃堂腿,他果然應聲倒地,我不敢停頓,一個餓虎撲食就撲了上去,騎在他身上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問:“你他媽是誰?在這幹什麽?”


    第四十九章吊死鬼和啞巴


    那人被我壓在身下,一臉的驚愕表情,好像我要傷害他似的,整的我以為自己才是反麵人物,我聽他嘴裏唔呀唔呀的,半天吭不出聲,借著月光一看,原來這人的舌頭有一半都沒了?似乎是被用刀給切斷的,看樣子是個啞巴。


    那人雖然一身的髒亂差,穿得很影響市容,但是看樣子並不是什麽異類,可能隻是個普通的流浪漢、叫花子什麽的,冬天太冷,大概是在室內睡覺呢。


    想到這我就問:“你是不是住在這裏?”


    那啞巴點點頭,我看他也沒什麽惡意,估計剛才是被我嚇到了,就緩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土,我接著問他說:“你怎麽住在這裏啊?不冷嗎?”然後彎下腰撿起我的銅錢劍,誰知道那人看見我的銅錢劍就嚇了一跳,轉身就跑進他最裏麵的房間,蹲在地上蜷成一團。


    我頓時就好奇起來,你又不是鬼,怕我的銅錢劍幹嘛?我看他可憐,想給他點錢去買點吃的,就走進他的屋裏,從身上掏出50塊錢,遞給他。


    這人好像不光光是個啞巴,貌似精神方麵還有點問題,但是看得出來,他知道錢是好東西,雖然眼睛裏盯著錢,但又不敢伸手來接,依然蹲在地上抬頭看著我,滿臉的害怕表情。


    我微微一笑,想顯得親和一些,低著頭對他說:“沒事,拿去買點東西吃。”


    啞巴嘴裏“阿巴阿巴”的咕嚕著,不知道說些什麽,我再一看,他的眼睛似乎沒在看我,而是在看我頭上的房頂。


    我心下頓時就慌了,轉頭一看,果然,房頂上吊著一個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低著頭瞪著我,臉色鐵青,沒有半點血色,還伸出20多厘米的舌頭,風一吹還左右搖擺。


    我看他幽怨地盯著我,不禁有點頭皮發麻,但我最近見鬼見多了,就罵了一句:“臥槽,還真有情況。”抬起胳膊就把銅錢劍甩了上去。


    那吊死鬼看我拿銅錢劍打他,也並不躲避,一下就被我從房頂上打了下來,看他那弱不禁風的樣子,應該沒什麽法力,隻是死相比較難看而已,唬不住我的。


    我剛要上去給他來個透心涼,身後的啞巴站起來一把把我抱住,我雖然不知道啞巴和這吊死鬼是什麽關係?但是也不想傷害這個可憐人,就說:“趕緊把我放開。”


    誰成想啞巴居然泣不成聲地哭了起來,再一看,那吊死鬼也給我跪了下來,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求我饒命。


    這下我可是徹底納悶了,以前遇見的鬼見了我都跟尼瑪見了殺父仇人似的,上來就打,這位怎麽這麽客氣,居然給我跪下了,我再仔細一看,這人長得怎麽這麽像啞巴,難不成是啞巴的兄弟?


    我看他倆應該也傷害不了我,就不再掙紮,我問那吊死鬼:“你是誰?為什麽還在這樓裏?怎麽不去投胎?陽間不是你該留戀的地方。”


    那啞巴看我在問吊死鬼,就也不再使勁,放開了我,也跑過去和吊死鬼跪在一起,我心裏想:這啞巴為什麽也看得見吊死鬼,難不成他也有開眼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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