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二大爺也意識到自己有點太過於市儈,趕緊又補了句:“那可是我打算捐給孤兒院的錢……你這麽坑我們就不怕遭報應嗎……”那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可能連他自己都騙不過。


    我蹲在地上抱著小腿,看著眼前這兩隻突然間像換了脾氣秉性的大狼狗,心中一絲不詳的預感一下就冒了出來。那張古平一臉的詭色,嘴角微微上翹,發出了一絲格外陰冷的笑聲,夾雜在風聲中格外的刺耳,聽這動靜,並不是人類所能發出的聲音?但是他確確實實是**啊,而且我開了眼,鬼魂應該躲不過我的眼睛。


    那兩隻狗格外的凶悍,跟發了瘋似的衝著我喊,好在我是蹲下來的,因此狗不敢輕易出擊,小時候被狗咬過之後,大人就告訴我,如果再遇到狗,就蹲下來。狗會以為你在撿武器,所以不敢輕易出擊,這是狗的天性。(.)


    那張古平還是冷冷地笑著,我看了一眼李老頭。隻見他眯著眼睛站在不遠處觀察著張古平,但是並沒有要出手的意思,而他們整個家族的鬼這時早已經消失的無影無蹤。


    大概是東方峻看我受了傷,怕我吃虧,一個閃身就站在了我的前麵。動作之快,我竟然沒有反應,我知道他有心要護著我,就趕緊趁這個間隙拖著傷腿往牆角挪。


    那兩隻狗看見東方峻突然出現在它們麵前,突然就被嚇得不再嚎叫,而是變成了“嗚嗚”地叫聲,那感覺就像看見了打狗棒一樣,隻見東方峻拿出了百福印,用手指飛快地在上麵畫了一個“福”字,緊接著大喊一聲:“李師爺,你先走,小心百福印。”說罷就高高舉起百福印。


    李老頭心領神會,很快就隨著他家族的鬼一起消失在了夜空當中,那兩隻狗好像就會欺負老實人,看見鬼魂怕他們,還接著“汪汪”了兩聲,但礙於東方峻站在他們麵前,因此並不敢出擊。


    百福印在東方峻手上發出一陣耀眼的光芒,在黑夜當中仿佛著了火一樣,一陣陽剛之氣頓時就灑滿了我們四周,讓人感覺渾身暖洋洋的,二大爺這時走過來攙起我,和我一起靠在牆角等待著東方峻的下一步舉動。


    那張古平被百福印一照,頓時就變得狂躁起來,仿佛是遇上了照妖鏡一樣,表情極度痛苦,下巴長開的角度快趕上眼鏡蛇了,那兩隻狗一看見自己的主人臉部扭曲起來,嚇得屁滾尿流,打著滾就從樓梯上連滾帶爬地逃了下去,成了喪家之犬。


    張古平的麵部表情極度痛苦,突然之間,我就看見他的身體中脫離出一個幻象,難道是他的靈魂被東方峻逼了出來,再定睛一看,哪裏是張古平的靈魂,那幻象雖然和張古平長得很像,身材個頭也差不太多,但是年齡看上去要年輕很多,隻見他穿著白芸之前所賣的帝王套裝,不是張傑還能是誰?


    怪不得我們開了眼也看不出他上了張古平的身,原來他們父子如此相像,再加上被兩隻狗亂了陣腳,哪裏還有心思去細致地觀察他,好在有東方峻這個好幫手,一下就識破了張傑的把戲。


    張傑被東方峻這麽一逼,霎時間退後了七八步,似乎已經逃出了百福印的“服務區”,百福印的光芒和下午那次一樣,來得快去得也快,我們三個就這樣和張傑對峙起來。


    張古平的**則癱倒在一邊,我知道普通人在這種時候都會有失魂症,當初的鐵蛋就是這樣,而像二大爺這種行裏人,能很快蘇醒過來,可是換了張古平,不喂點鬼屎估計十有**醒不過來。


    二大爺一看張古平還活著,而且作怪的是張傑,總算長出了一口氣,還抹了抹自己額頭上的汗,大概是覺得那80萬還有希望拿到手。


    張傑雖然被東方峻打出了他老爹的肉身,但是懸在半空似乎並不怕我們,依然一臉青色地陰笑著,由於事發突然,我們根本沒有弄明白這些事,按照李老頭的話來說,張氏父子倆沒一個好東西,張傑還是他爹張古平殺的?看現在張傑這造型,確實也不像好人。


    我記得在醫院的時候,我曾遠遠看見張傑的靈魂飄走,當時我以為他是去投胎,但是現如今這麽一看,張傑的靈魂十有**是有目的的隱藏自己,其中到底蘊藏著什麽樣的陰謀?


    我突然想起這事的所有起源都是發生在區醫院,難道和鬼差老六有什麽瓜葛?一想到鬼差老六,我就不由得起雞皮疙瘩,從學校食堂開始,他幾乎就一直陰魂不散,我遇到的每一件事幾乎都有他的參與,而李老頭又說這裏曾經是陰陽地,難道鬼差老六的目的正是這裏?那眼前的張傑到底和鬼差老六有沒有關係?


    東方峻放下胳膊,和張傑一樣,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我雖然受了傷,但是我也明白,東方峻這人平時不受我待見,但是他卻能給人非常踏實的安全感,有他在我起碼增添了幾分信心。


    二大爺讓我靠在牆角,然後自己走到東方峻旁邊,低著頭看了看癱倒在地上人事不省的張古平,搖了搖頭說:“張傑,你到底想做什麽?”


    張傑冷笑著一言不發,用手指指了指二大爺掛在腰上的八卦袋,我突然就意識到他想做什麽,之前那對母子鬼被我收在了八卦袋中,難不成他是想讓我們放他們出來,二大爺不明所以,但是還是拿起八卦袋接著說:“你想幹什麽?”


    張傑冷笑著說:“你那袋子裏是我的女人和孩子,如果你們不還給我,我一定鬧得你們雞犬不寧。”


    這時我就瞥見東方峻在暗中掐指,應該是在算卦,我知道他每24小時隻能算三卦,第一次他算出李老頭是我們得罪不起的大人物,第二次他算出我要挨打,這次不知道又在算些什麽?


    僅僅過了幾秒鍾,東方峻就停下了手裏的演算,對我二大爺冷冷說道:“放出來吧,沒事。”


    二大爺雖然不是很願意冒險,但是一聽東方峻算了出來,就不再吭聲,打開了八卦袋,就見一大一小兩個靈魂晃晃悠悠地從裏麵飄了出來,從小變大,從虛幻變清晰,隻見那母子一看見張傑,就撲了上去,三個人抱在一起,痛哭不已。


    東方峻此前告訴我,正是張傑親手殺死了自己的老婆孩子,怎麽現如今他們卻又像久違親人一樣抱頭痛哭?難道不應該展開一場撕逼大戰嗎?今晚的事真是太奇怪了,我的腦子實在轉不過來,這時我就羨慕東方峻,我要是也有算卦的手藝,不聞不問,真相在心中。


    這時,靠在牆角的我突然就發現,那倒在地上原本昏迷不醒的張古平不知道何時已經睜開了眼,那雙眼睛賊溜溜地亂轉,一看就知道心懷鬼胎,我剛想提醒二大爺和東方峻小心,就見他猛然伸出手,一把就把我二大爺掃翻在地,緊接著又是一腳狠踹,二大爺就從樓邊滾了過去,眼看就有墜樓的危險。


    我一聲大喊,再也顧不上腿上的傷,一個飛身就衝了過去,東方峻這時也反應了過來,一個大腳,重重地踢到了張古平的臉上,隻見張古平的鼻血“嘩”一下就噴了出來,但他卻並沒有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是一臉詭異的笑容。


    好在二大爺平時沒少練,雖然身體失去了平衡,但是在匆忙之間依然在潛意識裏調整自己的身形,工地頂層就是一個簡單的框架,連牆都沒有幾麵,如果我這一個飛身攔他不住,可能二大爺就要步那幾個民工的後塵了。呆協叉圾。


    好在我腿上雖然有傷,但是身高夠數,伸出的胳膊總算拉了二大爺一把,二大爺往前滾的慣性頓時就減少了許多,但是卻依然沒能攔住,二大爺一個翻身,就從樓外掉了出去,好在他反應奇怪,一隻手抓住了台沿,生死隻在瞬間。


    我趕緊伸出一隻手,抓住他另一隻手,剛要拽他上來,就感覺身後一陣陰風,那張傑居然飛奔而來,一腳就踩在了我的背上,踩得我感覺肋骨都斷了幾根,喉頭一甜,差點嘔出血來。


    但此時的我哪裏敢鬆手,咬著牙依然死死地抓住二大爺,二大爺懸在空中,腳下無力,胳膊又不在著力點上,根本沒有能力爬上來,我隻能先死死的抓住他,好爭取時間拉他上來。


    身後的東方峻一看我受到了攻擊,就要過來救我,卻被張古平攔住了來路,又被那小鬼一把抱住了小腿。


    第八十六章難解難分


    一時間,我們的處境變得極為艱難,二大爺隨時有墜樓的可能。我則被張傑狠狠地踩在腳下,卻又不敢動彈,身後的東方峻已經和張古平扭打在了一起,他畢竟是個行裏人,對付鬼還有點經驗,打起人來恐怕並占不到便宜,不知道他這卦怎麽算的?竟然讓我們陷入了這樣的困境。


    那母子鬼則也時不時地撩戰,我心中緊繃繃的,第一次感覺到了絕望。我們這次太輕率了,本以為今晚是來談判,萬萬沒想到事情竟然發展成這個樣子,這張古平和張傑到底有什麽陰謀?竟然隱藏得如此之深。


    想到這兒,我突然想起李老頭,雖然我們陰陽相隔,但是他之前也對張氏父子深惡痛絕,更是放言要搞得他們雞犬不寧,但是現如今,雞犬不寧的卻變成了我和二大爺還有東方峻,我不由得心中氣憤起來,大喊一聲:“李師爺。趕緊出來幫幫我們!”


    二大爺的生死隻在這一線之機,聽我在喊李老頭,大概覺得這也是他活命唯一機會,也大喊一聲:“李師爺,快現身救救我!”那聲音撕心裂肺,完全是人在生命邊緣的最後一次呐喊。呆叨助號。


    但是這一喊並沒能喊出李師爺,正當我和二大爺陷入絕望之際,突然就看見,半空中飛來兩個女鬼,正是昨夜在張古平家那兩位,我激動地眼淚都快下來了,這尼瑪才是親人啊!


    說時遲那時快,那兩個女鬼迅速就朝張傑撲了上去,張傑一看居然有鬼來救我們,一個愣神兒竟然被兩隻女鬼撲了個正著。踏在我背上的腳也鬆了開來,我趕緊咬牙,費盡吃奶的勁兒把二大爺從樓沿下拽了上來,東方峻一看我們倆沒事。就邊打邊朝我們這邊退了過來,我和二大爺一看撿回條性命,趕緊加入了戰鬥之中。


    就在這時,我耳中突然聽見“嘩啦啦”金屬碰撞的聲音,扭頭一看。張傑居然從衣服裏抽出了一條長鐵鏈,足足有好幾米長,也不知道他是怎麽放進衣服裏的,那兩個女鬼一看之下,趕緊就退避三舍,轉身就要跑,其中一個突然想起點什麽,用飄飄忽忽地聲音衝我喊道:“老龍頭說這人是鬼差,我們是拚了魂魄才來幫你們的,你們小心點。”說罷就飛也似的逃了。


    張傑甩出的鐵鏈隻差一點點就要把那倆女鬼抓住,我一聽她們說張傑是鬼差,心中更是波濤洶湧,每次隻要一碰到鬼差就絕沒好事,這張傑死了沒幾天,居然就給閻王爺打了工,真是太令人意外了。


    張傑手中的鐵鏈是鬼差的執照之一,此前寡婦家那倆鬼差就人手一個,但是像寡婦?老趙?蒜頭鼻子這種或打工或假冒的鬼差是沒有資格佩戴的,說白了,這鐵鏈可以說是鬼差的身份象征之一。


    按理說鬼差隻有行裏人死後才有可以出任,普通老百姓根本不可能有這個機會,難不成張傑和張古平都是行裏人,我知道除了四大家族之外,行裏還分布著許多小家族,褚爺爺他們褚家就是其中之一,那些小家族多如牛毛,我豈能一一知曉。


    那母子鬼看見張傑拿出了鐵鏈,就不再和我們纏鬥,而是躲在了張傑的身後,隻有張古平漸漸支持不住,臉上挨了好幾拳,一隻眼更是被東方峻打成了熊貓眼,不過看那樣子,他以前絕對是個練家子,也不知道他為什麽隱藏得如此之深,我們三個和他接觸了多次竟然絲毫不見破綻。


    其實這個道理我以前就明白,這個世界上最歹毒,最讓人防不勝防的就是人心。


    漸漸地張古平終於支持不住,被東方峻放到在了地上,二大爺毫不遲疑,幾拳就把他給揍老實了。


    張傑目不斜視,始終盯著我,一股寒意籠罩著我的周身,他對張古平似乎並不在意,即便張古平此刻被二大爺和東方峻活活打死,估計他也不會出手,看樣子張傑是被張古平殺死這件事確診無疑了。()


    我抽出銅錢劍擋在胸前,準備隨時和他展開一場大戰,那母子鬼則在張傑身後張牙舞爪,眼珠子蕩來蕩去,表情駭然,還真是能唬住人。


    二大爺大概覺得再打下去張古平就要一命嗚呼,這才停下了拳頭,和東方峻一起站了起來,張古平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再也動彈不得。


    這樣,我們就又恢複了三打三的局麵,隻見張傑揮舞著那根長鐵鏈就朝我身上甩了過來,我的身手根本算不上好,半路出家後,始終沒能練幾個好招式,因此每次一到單打獨鬥,我都要吃不少虧,好在手上劍氣一閃,銅錢劍所到之處無不是陽氣至盛,鐵鏈一下就被彈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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