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東方峻小聲說:"你看他,是個男嬰。"然後他用手指了指那嬰兒的兩腿之間,沒想到東方峻看得這麽細致,這麽恐怖的嬰兒誰還有心思管他是男是女?


    入行以來,各種稀奇古怪的東西我都看了個遍,可怎麽也沒想到,居然會有這種妖物,難不成是死嬰修煉成的?


    我不知道這家夥難不難對付,隻能盡量不發出任何聲音,朱紙紮老前輩該不是死在這鬼嬰的手裏吧,這要是傳出去,還不被人笑掉大牙。


    我看了看東方峻,不知道他有什麽打算?東方峻低著頭,也不太確定的小聲說道:"這鬼嬰是不是來要東西的?"說著指了指我們腳下的紙錢。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吧,這小鬼哪裏會知道錢的用處,你看他腿都打著彎,走路都沒有學會。"


    東方峻一聽又說:"他和這些貓不知道什麽關係,不如你出去看看,反正你有法器在手,應該不至於怕他。"


    我一聽,這是什麽意思?什麽叫你出去看看,這意思就是讓我一個人出去直麵這個鬼嬰,饒我祁正膽大包天,可這鬼嬰長得這麽妖異,我也沒把握就能打贏他,但是東方峻開了口,我又不好下這個台階,就索性抽出我的銅錢劍說:"行吧那你看我眼色行事。"說罷我把百福印遞給了他,讓他有危險的時候及時出來救我。


    我不知道這鬼嬰究竟是來收紙錢的,還是此前害了朱紙紮的罪魁禍首,所以隻能先行試探,我一手拿著銅錢劍,一手拿著從蛇皮袋裏抽出的紙錢,然後"吱呀"一聲打開了門,那些貓一看屋裏居然有人,嚇得趕緊就跳上了鐵爐,接著跳到院牆上逃也似的跑了。


    可那鬼嬰卻一動不動,而是非常好奇地看著我,他的模樣雖然讓人一看就想吐,但是眼神中卻透露出一股單純,似乎並沒有要害人的意圖。


    我晃悠了手中的紙錢一下,他的目光立馬被紙錢吸引,我就蹲了下來,用銅錢劍在地上畫了個圈,接著把手中的紙錢用打火機點著,放在了這個圈內,想看看這鬼嬰是不是打算來討點奶粉錢?


    第一百四十四章黃雀在後


    .誰知道那鬼嬰對燒著的紙錢根本毫不在意,一雙眼睛反倒是盯著我的銅錢劍,好像這是個多麽新奇的玩具一樣。也不再見他哭,看樣子注意力已經全部被我的銅錢劍吸引了。


    我衝身後還躲在屋子裏的東方峻做了個手勢,示意暫時沒有什麽危險,那鬼嬰的目光始終匯聚在我的銅錢劍上,似乎很想拿過去玩一玩,看來果然是個什麽都不懂的傻孩子,我的銅錢劍是至尊法器,不要說拿著玩,就是碰一下,也有你好受的。


    可是那鬼嬰竟然躍躍欲試,隨時都有可能衝過來和我搶。我看這鬼嬰雖然樣子可怖,但是卻十分好玩,就有心逗他一逗,反正看他這樣子也沒有什麽攻擊力,朱紙紮老前輩總不可能死在個嬰兒的手裏。


    那鬼嬰起初可能還顧忌我,怕我傷害到他,此刻看我笑逐顏開,並沒有什麽威脅,就一個輕躍。居然從一人多高的鐵爐上跳了下來。結果沒站穩,一個屁股蹲兒坐在了地上,臉上顏色一變,立時疼得哭了起來,突然間,此前那些已經跳出院牆的貓又從院牆上跳了上來,蹲在牆頭看著這個鬼嬰,似乎還挺關心他。我聽這鬼嬰的哭聲實在是太難聽了。就晃晃手中的銅錢劍,想吸引他的注意力,好讓他不再哭,果然一晃之下,他立馬就止住了哭聲,兩隻眼睛雖然布滿血絲,但是卻滿眼渴望的看著我的銅錢劍,隻見他慢慢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地蹣跚著衝我走了過來。


    我一看這鬼嬰直奔我的銅錢劍而來,雖然他是鬼。但是我仍然不忍心結果了他,正思量著該怎麽辦?就見他直直地衝了過來,一把握住我的銅錢劍。


    銅錢劍是世間至陽之物,鬼怪不能近身,哪裏還敢握?隻見那鬼嬰的雙手就像鐵板燒一樣,"噗呲噗呲"地冒著煙,疼得他趕緊撒了手,緊接著就被銅錢劍的陽氣遠遠彈開,可能是因為他體積小,彈出去好幾米,"鐺"地一聲砸在了鐵爐上。(.)


    我定睛一看,隻見銅錢劍的劍身微微發紅,似乎已經沾上了這鬼嬰的血,那鬼嬰疼得哇哇大哭起來,身體倒在地上,臉上的肌肉開始蜷縮起來,青色的皮膚和烏黑色的血管扭得交織在一起,更是讓人覺得陰森可怖。隻聽他的哭聲猶如金屬摩擦,聽得讓人牙根發癢,比剛才的嬰兒哭聲更能讓人煩躁不安。


    那牆頭上的十幾隻貓一聽鬼嬰痛哭起來,一個個也像搖旗呐喊的小嘍嘍一樣,站在牆頭"喵喵"地叫了起來,那聲音不比鬼嬰的哭聲好聽多少。


    那鬼嬰邊哭邊伸出手掌放在眼前看了看,隻見他的手掌被銅錢劍的劍氣灼地都發黑了,他抬起頭來對我怒目而視,一下子就變了臉,大概是生了氣,以為我是故意傷害他的,惡狠狠地瞅著我。


    就聽身後的東方峻小聲喊道:"小正,快回來,這鬼嬰要發飆了。"


    我心想,這鬼嬰連走路都沒學好,即便發飆又能把我怎麽樣?但是一個鬼嬰加上十幾隻貓,這種氣場還著實讓人緊張,搞得我心裏也有點發虛。


    我剛想聽東方峻的話退進屋裏,就感覺頭頂上黑影一閃,趕緊抬頭一看,我的媽呀,剛才蹲在牆頭的那十幾隻貓居然都朝我撲了過來,儼然是鬼嬰的打手。


    貓這種動物極其狡猾,而且動作迅猛,算是食物鏈最頂端的動物之一,因此我僅僅隻看到一個黑影,就感覺自己臉上一疼,已經被率先撲過來的一隻黑貓撓破了臉,緊接著,其餘十幾隻貓像下雨一樣從我的頭頂衝了下來,慌亂之間,我哪裏還能有抵擋的意識,隻能盡量抬起胳膊,把臉保護起來。


    雖然我不是靠臉吃飯,但是也不想變成刀疤臉。


    可是大夏天的,本來就穿的少,被貓這麽一撲,上身的短袖都快被撕成坎肩了,那些貓撓完我,還蹲在地上,準備隨時給我來個第二波轟炸。


    我一看情況不妙,趕緊往後退了兩步,這些貓並不怕人,看我往後退,居然步步緊逼,壓得我喘不過氣來,而那被摔到鐵爐的鬼嬰也緩緩站了起來,一臉惡毒地看著我。


    我怎麽也沒想到,自己居然讓一個嬰兒和十幾隻貓就嚇得亂了手腳,我趕緊揮舞著我手中的銅錢劍,好在這是保命的家夥什,這才在慌亂之間始終握在手中。


    那些貓果然被我的動作嚇得一愣,站在原地不敢貿然前進,我趕緊像東方峻求救,之前我已經把百福印塞給了他,可是他卻遲遲不出現,還沒等我喊出聲,那鬼嬰居然就騰空向我飛來,我心中罵娘不斷,***,剛才一直走路,老子還以為你學走路呢,敢情你他媽會飛啊?


    還沒等我反應過來,那鬼嬰就已經飛到了眼前,速度之快竟然容不得我反應,正當我以為自己要被鬼嬰撞個七葷八素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隻聽東方峻大喊一聲:"小正,蹲下。"


    東方峻這一喊聲如洪鍾,我腦子立時一醒,條件發射趕緊蹲了下來,隻感覺身後一風飛速跑了過來,緊接著我的背上被人踩了一腳,一個黑影騰空而起,一腳就把那鬼嬰踢了出去,這身手除了東方峻還能是誰?


    那鬼嬰來得快,東方峻踢得更快,可是鬼終究是鬼,剛一被踢開,又卷土重來,再次飛了過來,看樣子他也沒料到我還有個幫手,隻見他額頭的青筋爆的更加厲害,看樣子已經徹底爆發了。


    我的速度遠不及著鬼嬰,但是東方峻身手要比我好上許多,隻見他左手一劃,手裏抄著我的百福印,右手呼的一個飛拳,便向那鬼嬰擊去,他出拳的時候,與鬼嬰相距尚有3、4米的距離,但是說到便到,等這一拳開始發力,兩人相距已不鷇米左右,一拳打出,端端正正打在了那鬼嬰的麵門。


    這下打了個結結實實,那鬼嬰雖然不斷地嚎叫,卻再也不敢輕舉妄動,老老實實地躺在地上看著我們,那十幾隻貓一看鬼嬰吃了敗仗,也趕緊躲在了牆角處,再也不敢上來撩戰,東方峻也是見好就收,讓我乘勝追擊,用銅錢劍給他結果了。


    我知道鬼嬰是個禍害,要是今晚不把他辦了,搞不好將來就成了大患,現在看起來,這家夥生氣的時候攻擊力驚人,搞不好朱紙紮老前輩還真是吃了他的虧。


    我趕緊三步並作兩步,握著銅錢劍就衝了上去,這鬼嬰剛才被東方峻接連打中,早已沒有了起初的氣勢,我心中雖然有些許忌憚,但還是硬著頭皮衝了上去,那些貓似乎看出了我要至鬼嬰於死地,一個個也開始玩了命的嚎叫,聽起來猶如十幾個嗷嗷待哺的嬰兒一般,聽得人腦子裏發亂。


    那鬼嬰一看我迅速朝他逼近,忍著痛,憤怒地瞪著我,當即站了起來,大步邁出,我隻感覺自己氣息窒滯,鬼嬰雖然一招未出,但是氣勢卻勝過了我,猶如一堵無形的高牆,壓得我額頭直冒虛汗。


    不過我有銅錢劍在手,一劍刺出,向自己身前疾速地衝了出去,那鬼嬰一看見銅錢劍刺了過來,心中也是有了幾分駭然,哪裏還有餘裕籌思對策,知道如果硬接我一劍,必定要吃大虧,搞不好就魂飛魄散了,因此他一個側身,居然飛進了鐵爐之中。


    那鐵爐足有一個房間大小,裏麵又積攢著不少黑色的紙灰,加上又是晚上,我哪裏看得清楚,隻聽鐵爐裏一響動,緊接著,那鬼嬰就從我頭頂上的煙囪裏鑽了出來,媽的,這小子還挺狡滑,居然知道迂回戰術。


    這鐵爐一人多高,我難以爬上去,情急之間,不敢再有半分的猶豫,趕緊將手中的銅錢劍飛了出去,好在這一下又快又準,那鬼嬰被我一下子打中了麵門,身體朝後一仰,又從鐵爐上掉了下來,而我的銅錢劍卻陰差陽錯的從鐵爐的煙囪裏掉了進去。


    我一看沒了法器,這才想起自己口袋中還有幾張壓箱底的紙符,就迅速抄出一張,快步衝到鐵爐的後麵,想給那鬼嬰貼上一張,就在這時,東方峻也衝了過來,大概是看見我失了法器,怕我一個人對付不過來,就和我形成了圍堵之勢,把那鬼嬰逼在了鐵爐和牆之間的夾角。


    可是我們卻把此前的那十幾隻貓給忽略了,隻聽身後貓身一叫,我和東方峻各自被幾隻貓撲住,視線也被擾亂,我隻能胡亂掙紮,可這幾隻貓跟瘋了似的,用爪子勾著我的衣服怎麽甩也甩不脫,慌亂之間,我就看見那鬼嬰想趁機從我和東方峻之間的縫隙逃走。


    我也顧不上貓爪子了,一伸手,就把紙符端端正正貼在了那正要往出跑的鬼嬰身上,隻見那鬼嬰頓時像霜打了的茄子似的,蔫了下來,東方峻也顧不得身上不斷撕扯的貓,緊接著就拿手中的百福印蓋了下去,想給這鬼嬰最後一擊,就在這時,我就感覺後腦勺被重重一擊,隻一瞬間就失去了知覺,眼神渙散的前一刻,我隱約看見東方峻也和我一樣,晃晃悠悠地倒了下來


    第一百四十五章鬼孕嬰


    .等我有意識的時候,已經不知道過去了多久,我緩緩地睜開眼睛。發現四周的燈光昏暗,自己正躺在一張床上,腦後疼得厲害,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等我完全睜開雙眼,才發現自己在一間屋子裏,屋子裏沒有一個人,房頂上拴著一個昏黃的燈泡,看起來瓦數很低,看了看四周的擺設,有床有桌。但是都特別的舊,門口的位置還放了個臉盆架,上麵放著一個白色的搪瓷臉盆,空氣中還散發著一股黴味兒。


    這裏的擺設很像一個招待所,我摸了摸自己的後腦勺,腫腫的,還結著血痂,但是傷口並不大,摸起來隻有硬幣大小。一碰之下。疼得我直嘬牙花子。


    我趕緊撐起自己的身子,想從床上站起來,也不知道我躺了多久,兩條腿感覺發虛,我摸摸口袋裏,想找找還有沒有鬼屎?好半天才摸了一小撮出來,趕緊放進嘴裏,就感覺鼻腔裏一股涼氣直竄腦中。精神頓時為之一振,心說:還好我出門帶了點鬼屎,要不然可有罪受了。我剛想站起來,就聽見門外有一急促地腳步聲傳了過來,緊接著就聽見兩個人在屋外交談。


    一個男人說:"他醒了嗎?"聽那說話的聲音似乎是一個中年人,聽聲音有點耳熟,但是估計外麵是個樓道,因此聲音傳進來有點發悶。


    隻聽另外一個人回答:"我剛剛出來,還沒有醒,看樣子還得等會兒。"我一聽這人的聲音渾厚。但是說話聲音發啞,應該是個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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