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那鬼孕嬰終於化成了塵埃,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差點就癱倒在了地上。東方峻也是如釋重負,身體一下子就放鬆下來,萬沒想到這鬼孕嬰如此難對付,要不是半路殺出個紙紮軍團,我看打到天亮,也不一定能把這鬼孕嬰給收拾了,搞不好還被他收拾了。


    東方亮笑著對朱紙紮老前輩的魂魄說道:“我就算著會有貴人相助,沒想到你朱紙紮回魂都不閑著。”


    今天是朱紙紮老前輩的頭七。沒想到他這一回魂反倒解了我們的燃眉之急,朱紙紮一看東方亮居然出現在旺鋪的小院子裏,起初還有點驚訝,但是看見我和東方峻就知道,東方亮是念舊情,和我們一道來祭奠他的,就笑了笑說:“好久不見啊,沒想到我們多年不見,再次見麵居然陰陽兩隔了。”


    東方亮一聽朱紙紮這麽說,頓時就傷感不已,就麵露苦澀地說道:“是啊。沒想到咱老哥倆再次碰麵居然是這樣的情景。”說完還獨自在那裏傷感。


    我知道他們心中感慨萬千,但是更知道頭七時間有限,我心中又有一些疑問,就抓緊時間對朱紙紮說:“朱老前輩,今晚上多虧了您才消滅了那鬼孕嬰,您到底是怎麽死的?”


    朱紙紮衝我笑了笑說:“小正小峻,我隻和你們見過一麵,沒想到你們對我的事就這麽上心。我非常感激你們,我估計你們也聽說過,前陣子,我們鋪子裏的人都病了,我起初以為是大家夥吃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後來才發現,小院子裏來了對母子鬼,這孩子更是隻難得一見的鬼孕嬰,陰氣重的厲害,我們本來常年就是做的陰間買賣,身上陰氣就重,這鬼孕嬰一來,那些老師傅各個都受不了,陰陽失調得厲害,我想跟這鬼孕嬰好好說說。讓他們離開,誰知道卻被他們母子害了性命,要不是我還有招控製紙紮的絕活兒,估計今晚上也不敢現身幫你們的忙。”


    我們三個一聽,原來如此,就又向他稱謝,東方亮接著說:“朱老哥,既然頭七回來了,就去見見孩子們吧。也好叮囑叮囑,朱陽和朱陰這段時間也是辛苦得厲害。”


    誰知道那朱紙紮卻說:“還是算了吧,兒孫自有兒孫福,以後的路他們自己走吧,我就不見了,免得傷心。好了,不說了,你們珍重,鬼差們還等著我呢。”說罷衝我們拱了拱手,轉身就要走,看樣子是回魂的時間已到,要去陰間報道了。


    這一別此生斷無再見的可能,我心中也有一絲傷感,不過行裏的人都知道塵歸塵土歸土,既然已經陰陽兩隔,就也不必再牽掛些什麽。


    突然那朱紙紮好像又想起來什麽,轉過頭對我們說了一句話:“鬼差老六的事,下麵都知道了,你們好好處理了他,切莫再被他逃了。”


    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鬼差老六的劣跡已經被陰間知道了?他知名度這麽高嗎?我就趕緊追問朱紙紮是什麽意思?


    朱紙紮的身體變得越來越淡,看樣子馬上就要離開,隻聽他幽幽地說道:“你們要趕緊找到他幕後的……”說到這裏,聲音已經完全消失,他的魂魄也已經消失不見。


    如果真如朱紙紮老前輩所說,這鬼差老六的知名度還真是不可小覷,沒想到在陰間都臭名遠揚,既然朱紙紮老前輩說鬼差老六的事下麵都知道了,又讓我們好好處理這件事,絕不能讓鬼差老六再跑了,就說明陰間也有了戒備。


    可是我又沒去過陰間,誰知道下麵是怎麽樣的,算了,那些事不是我能操心的,我們現在最主要的任務就是找到他幕後的手,剛才朱紙紮話說了一半就走了,不過通過他的語境分析,意思應該和我想的差不多。


    事情到這裏,總是告一段落了,我們又在原地歇了會兒抽了根煙,天就蒙蒙地開始亮了,這小院子也恢複了往日的平靜,雖然不知道明天或者未來我們又要遇到什麽危險?但是看到太陽升起,照耀在我們臉上,就感到很滿足。


    這時,小院子的門也有了響動,朱陽一把推開了門,看到我們安然無恙,頓時鬆了口氣,可是我和東方峻一身狼狽,一看就知道昨晚這裏發生了一場大戰,再一看屋子裏的金童玉女都化為了灰燼,院子中間還躺著一隻死了的貓。


    朱陽就有點不太明白,東方峻又擺出了撲克臉,東方亮則笑而不語,於是我就把昨晚的事情給朱陽講了講,又把他爺爺頭七還魂救了我們的事跟他說了,朱陽一聽爺爺回來過,估計是心中傷感,又垂下了幾滴眼淚,還嗚咽著說一定好好經營旺鋪,把朱家的手藝流傳下去。


    眼看著天亮了,朱陰和那些老頭也陸續到了店裏,朱陽沒跟他們詳細說,隻是告訴他們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今天辦完爺爺的喪事後,一切照舊,旺鋪恢複以往。


    朱紙紮幹了一輩子白貨買賣,深諳白事之道,店中的老師傅雖然都是手藝人,但是也有個耳聞,因此辦起事來格外妥帖,朱陽和朱陰兩個人披麻戴孝,痛苦不已,我們看在心裏,也是難免傷感。


    行裏人的喪事向來要比普通老百姓簡單,可是以白貨為生的朱家對白事卻是格外重視,大概因為平時就做這個買賣,知道的事宜比較多,所以求個大而全,別人家有的他們有,別人家沒有的他們也有,就拿紙紮來說吧,幾個老師傅嘔心瀝血,不光給朱紙紮老前輩燒了些別墅、汽車、紙人紙馬、彩電、冰箱等常用之物外,還燒了麻將桌、ktv點歌器,甚至還有一把二胡和一架鋼琴,估計是怕朱紙紮老前輩在下麵孤單,用來陶冶陶冶情操。


    朱紙紮在頭七下葬,日子算是比較另類,也不知道他們這是什麽講究,不妨在這裏多說兩句。


    “七”這個數字在白事上格外重要,一般來說,從死者卒日算起,喪家每隔七天就要舉行一次燒紙祭奠,共有七次,俗謂“燒七”,分為“頭七”、“二七”、“三七”、“四七”、“五七”、“六七”、“末七”,共計49天。


    民間傳說人有三魂七魄,死後一年去一魂,七天去一魄,三年魂盡,七滿魄盡,所以一般家庭有人去世,都會過“七期”和三周年。民間還有另外一種說法,據說死者從去世之日起,在49天內,每隔七天閻王要審問亡魂一次,故“七七”又稱“過七災”。


    在這七次當中,尤以頭七、三七、五七和末七最為重要,我簡單講講。


    頭七相信大家都明白,說白了就是死者回魂的日子,一般來說,這天死者會回到自己家,家人準備一桌飯菜,然後各自蒙頭睡去,不讓死者知道自己心有牽掛,這樣死者才能安心投胎。


    三七的時候祭禮比較隆重,親友都會來出席,孝子還要哭靈,以示自己的孝心,部分地區對單七都很重視,也就是一、三、五、七。


    五七的時候有個講究,但是各地不同,在作者的老家有這麽一個說法,這天是閻王爺給死者過堂的日子,說白了就是審判死者,一般來說,隻要你是活人,就大大小小都有些罪孽,例如吃過一隻雞啊、踩死了兩隻蟑螂啊什麽的,因此閻王爺或多或少都會問罪,所以死者的女兒在這一天,要給死者的墳頭放一束花,這樣在過堂的時候,閻王爺就隻顧看花,顧不上審判死者了,死者也就能趁機蒙混過關,當然,我猜這是閻王爺對好人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要是個十惡不赦的壞人,別說放一束花,就是放個花園,閻王爺也繞不了他。


    末七也就是七七,也稱盡七,喪家大都要誦經禮懺,親友也要送冥幣、香、紙、大蠟、金銀鬥等祭奠。


    當然了我這裏介紹的都是一些比較普遍的有關於七七的事情,很多事各地風俗不同,也會有些許差異。


    朱家是選在頭七出殯,我也不知道這算是什麽規矩,普通人家一般都選一個黃道吉日,送死者上路,所以出殯的日子並不統一,有的拖個三兩日,有的拖個十幾天,還要針對死者的生辰八字和死亡時間找一塊相應的墳地,否則死者會死後不安。


    對於我們三人來說,已經盡到了自己的心意,行裏人向來對白事參與的少,我們也就在旁邊當個賓客,給朱老前輩燒燒紙錢上上香,別的忙也幫不上。


    朱陽和朱陰非常感激我們,但是此刻哭得滿臉鼻涕泡,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我們也安慰不住,就索性讓他們哭個夠,憋在心裏更是難熬。


    就這樣,忙活了整整一個上午,中午時分,朱老前輩的棺材就下葬了,來的賓客當中,有很多都是一條街上的街坊,平時也都是以白貨為生,雖然是生意上的競爭對手,但是也能看出來大家對朱紙紮還是分外敬重,一個個表情凝重,就連那個不怎麽著調的瞎驢也一臉的哀傷,看樣子他和朱老前輩交情不淺。


    我跟大爺去抓鬼


    第一百五十四章抓鬼合夥人


    等白事徹底完畢,瞎驢就趁家屬答禮邀請賓客吃飯的時候,把我和東方峻拉到了一邊。擺|渡|搜||免|費|下|載|小|說又跟我們唏噓了半天自己當年和朱紙紮的交情,還說這麽多年隻要有生意就來照顧朱紙紮買賣,算是旺鋪的老客戶了。


    扯了半天閑篇,我知道他是在找話頭,果然最後嘿嘿一笑露出了本質,瞪著他那顆假眼對我和東方峻說道:“昨天咱們聊得那事兩位考慮的怎麽樣?”


    我一聽,就知道他在說我們三人合作開公司的事,上次我和東方峻已經算是答應了他。接下來要談的肯定就是一些細節,東方峻對這種事向來不感興趣,但昨天卻破天荒的替瞎驢說話,所以我才答應下來,既然瞎驢有心合作,又有錢掙,我覺得倒是無傷大雅,隻要有東家肯出錢,我們又力所能及,何樂而不為,退一萬步講。就算別人不給錢,這該抓的鬼還是得抓。


    想到這我就對瞎驢說:“旺鋪的事已經算是了結了,我們行裏還有很多大事等著我和小峻去查,再說了,我現如今還是個學生,不可能長時間駐紮在豐都,所以你以後有事咱們商量著來,隨時電話溝通。”


    瞎驢一聽就擺擺手說:“要我說。這在哪裏安營紮寨都是小事,老哥我長你們幾歲,這麽說吧,我雖然不是真正的行裏人,但也在這行裏混口飯吃,這些年也攢了點錢,不敢說多,但是開個公司綽綽有餘,既然你們覺得不方便在豐都開展業務,我也可以跟著你們去西安啊,反正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再說了,哪的黃土不埋人啊。”


    我一聽他居然想跟我去西安,頓時就樂了,沒想到這瞎驢為了事業倒是能放下一切。我看了看東方峻想知道他是什麽態度,東方峻衝我癟了癟嘴,那意思是隨便。


    我覺得既然瞎驢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駁他的麵子,就說:“瞎驢,這事我們可以答應,你也可以去西安,但是咱得約法三章。()”我這麽說是想給自己留點後路,別回頭讓這不著調的家夥給坑了。


    瞎驢說:“行行行。隻要咱們能合作,你有什麽條件盡管說。”


    我笑著說:“錢不錢的我也沒什麽概念,本來就是窮學生一個,不求大富大貴,所以第一,咱們每筆生意的入賬都要算清,親兄弟明算賬,既然是以你的名義開公司,我們就把錢分成四份,三份30一份10給你還本錢,等到還完你的本錢,咱就攢下來,算是公共資金。”


    瞎驢一聽我還挺細致,很為他著想,就笑著說:“這再好不過。”


    我便接著說:“第二,這接活兒的事得我和東方峻說了算,咱不能為了掙錢,什麽活兒都接。”


    瞎驢點點頭,覺得我這個條件也在情理之中。


    我就又說:“第三,這開公司的事我不懂,你也別指望我能和東方峻幫你什麽忙,說白了,就是你找活兒,我們出力,另外一定要保密,我可不想讓家裏人知道。”


    瞎驢說:“這是肯定,我知道你們行裏規矩多,你放心,我就是鐵了心想和你倆大幹一場,掙了大家分,虧了我自己扛。”


    我一看他說話還挺有氣勢,就和東方峻相視一笑,這事就算這麽定了下來,瞎驢回家準備東西隨時就能奔赴西安,我和東方峻、東方亮則一起先行返回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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