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大爺聽我說的頭頭是道,就點點頭說:“你說的也有道理,整個最強陣容聽起來是不難,可是總不能讓這些個?頭都聽你小子調遣吧……”


    我一聽二大爺顯然是誤會了我的意思,就接著說:“您也太認真了。哪輪的上這些?頭出馬,況且,這種事現在還沒有定論,誰都有嫌疑,再加上咱也不能打草驚蛇,最後就內部調劑一下,您是我師父自然得去,算一個,我老爸,這次他和我父子齊上陣找到線索,自然也得去,再加上我,咱們祁家就出了三個人頭,小峻這麽久也一直在和我調查這事,不讓他去也說不過去,我想就咱四個人就算是最強陣容了!”


    二大爺點點頭說:“嗯,倒也是,你爸爸性格穩重,小峻吧平時話少,但是主意正,再加上咱倆這能俯瞰全局的行裏精英,也算是不尋常的配備了,就算這貴州有什麽大羅神仙,咱也能把他收拾個服服帖帖。


    我一聽二大爺還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就點頭答應著,我說:“這事咱們最好就小範圍知道就行,千萬不能讓另外三家人知道,褚爺爺那已經知道了,就不管了,總之,一定要快,準,狠,用最短的時間最快最幹脆的解決問題!”


    二大爺抬頭瞥了我一樣,滿眼的不相信,隻聽他說道:“快個屁,你趕緊回學校把你那破論文給我交了,行裏的事是行裏的事,你的學業要是敢落下,你爸又得怪我這個師傅,至於去貴州的事情,你回西安處理完學校的事再說!”


    回到學校後,老張哥幾個已經回來了,哥四個就去把論文交了,之後我一問,好多人都是趁機回了趟家,在家裏逍遙自在了幾天,因此論文十有**都是從網上扒下來的,最後我熬夜寫的論文居然還被評上了獎,真他媽不敢置信,可惜學院裏最後屁都沒發,隻是給了我個紅本本的榮譽證書,上麵歪歪扭扭寫著我的名字,一看就是哪個不爭氣的研究生寫的。


    瞎驢好長時間沒見我,急著召開了一次股東大會,會議地點本來定在鼓樓附近的一家海底撈,但是海底撈生意太火,說話都得喊著說,我們這話題十有**都是死人啊、棺材什麽的,因此一場火鍋吃下來,屁事都沒說成,後來我們也洋氣了一次,在鼓樓下的星巴克裏找了個衛生間附近的小角落,碰了一下瞎驢最近的業務情況。


    上次平了物理樓的事,我們隻不過收入了一萬塊,之後又接了幾個小活,滿打滿算勉強夠我們付房租,人家瞎驢是拋家舍業來西安創業的,生意這麽慘淡實在是沒法交差,好在他最近又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說成了幾件二道販子的生意。


    無非是把這家的骨灰盒賣到那家,再從這家進點壽衣賣給那家,從中收取點手續費,不過話說回來,這種小打小鬧的活兒根本不入他的法眼,要不是為了糊口他恐怕早撂挑子不幹了。


    還是東方峻本事大,跟我們說他拉粉絲團的時候,遇上件事兒,看樣子我們能掙一筆,我從老家回來後把在山丹的事跟他也說了,他也沒表態,隻是說自己想靜靜,還說不讓我問靜靜是誰?我是怎麽也沒想到,這個昔日的冷麵帥哥居然也會開這種玩笑了,心中雖然苦悶但也有點欣慰,畢竟他起碼假裝出來自己的心情沒受絲毫影響。


    我知道東方家在行裏樹大根深,但是自東方婧這件事出了後,東方家其實全靠東方亮才能撐得起來,這老頭年少有為,算是行裏的傳奇人物,如果我們要調查他,確實也沒那麽容易,所以我和東方峻商量著,處理完西安的新生意,就和二大爺、爸爸一道去貴州,好好查查徐家到底是個什麽底細,看看能不能揪住這幕後黑手的尾巴。


    要說東方峻攬的新生意也算是機緣巧合,他說自己平時都是在城牆根地下貓著,那一帶有很多辦證的、還有抱著孩子販發票的,不過最出名的還是那一代的算命的,這地方我一直聽東方峻說,但自己從未去過。


    他說這裏的卦攤差不多有30多個,有道士打扮的,有和尚打扮的,還有些民間散士,戴一副茶色的石頭眼睛,在這裏冒充高人,其中最引人矚目的是一個老尼姑,看樣子足有60多歲了,說是西安城郊潛伏庵的。


    這些和尚、道士並不是每天都來擺卦攤,平日裏大多時間都在街上挨家挨戶的化緣,說給廟裏或者給道觀裏的神仙重塑金身,等化緣完了西安所有邊邊角角的街道,就已經渡過了幾年,於是就再重新來過,而廟裏和道觀裏的神仙卻還是一身的泥土,一年到頭連身上的灰塵都沒人打掃。


    而這個老尼姑則是個另類,每日風雨無阻,都來出攤兒,下雨就擺在城牆下的門洞裏,天晴就擺在城牆根下,每天早出晚歸,隨身帶著一個巨大的玻璃水杯和兩個饅頭,由於來得日頭最久,待得時間最長,因此算是這一代算卦的默認的老大,有什麽事,例如地盤分歧之類的都去找她協商,這老尼姑話並不多,但每次都能把事給平了,因此在這些算卦的當中很有威望,我是萬萬沒想到,這算卦的也得跟黑社會似的拜香堂,推舉出個老大。


    起初大家對卦攤裏多出個年輕人都驚詫不已,因為幹這行的最年輕的也在50歲以上,其中很多還是退休了閑著沒事買本周易八卦研究成了二把刀,出來練手藝的。


    後來他們又發現這東方峻的生意不是一般的好,還清一色基本全是年輕女性,這下可讓這些老頭紅了眼,好在東方峻平時不怎麽說話,每日算完三卦就走,很少和人來往,但是時間久了,那些老頭也經不住好奇,就上來和他拉話,言語之間還有些挑釁的味道,意思是東方峻搶了他們生意不說,還這麽招姑娘喜歡,這實在是太氣人了。


    又過了段日子,這幫老頭越來越不收斂,東方峻一再忍讓,但是這小鞋依然沒少穿,好幾次這幫老頭裏不知道誰還給東方峻經常擺攤的地上潑了點機油,那玩意兒別說濕著,就是幹了也黏膩的厲害,因此東方峻不得不經常換攤位,好在他的美女粉絲們倒是無比熱情,跟著他的卦攤屁股後麵跑,就為了目睹一次算卦小王子的英姿。


    終於有一天,東方峻忍無可忍,想看看究竟是誰給他潑機油,大清早就奔了城牆根,去的時候,正巧看見一個平日裏欺負他的老頭在給他前日擺攤的地方抹機油,這老頭叫王木勝,60歲左右的年?,年輕的時候是個木匠,所以這刷機油的活兒幹得還真是不賴,既不浪費機油,又能把東方峻的地盤仔仔細細地抹上一遍。


    東方峻就這麽站在他後麵默默地看著,等王木勝塗完一轉身,被突然出現在麵前的東方峻嚇了一跳,做賊心虛地他反倒是著了急,罵道:“***,站這麽近,不怕嚇死我老人家嗎?看什麽看,老子看你的攤兒太幹了,給你上上油滋潤滋潤!”


    東方峻氣不打一處來,舉起拳頭就想揍這個老頭,卻被那早早來的老尼姑喊住了:“小夥子,別動手啊,這老頭倒在地上你可賠不起,你過來,我正巧給你說個事……”


    第二百四十四章鬼夫妻


    東方峻一聽,知道這是老尼姑在勸架,自己一想,也確實犯不上打這個老頭。畢竟公司裏日子就過得不景氣,全憑自己出來算卦掙點飯錢,這一拳頭下去,搞不好一年的辛苦錢就都潑出去了,於是就放下了拳頭,轉身走了,留王木勝在那裏依然罵罵咧咧地喋喋不休。


    走到老尼姑麵前,那老尼姑長得慈眉善目,體型微胖,由於長期吃素,不沾葷腥,皮膚看起來格外白膩,像是植物一般水嫩,都有點不像老人。就聽那老尼姑笑著說:“年輕人,大清早就這麽大的火氣,傷筋動骨了可不好。”


    東方峻平時話就不多,一聽這老尼姑跟自己開玩笑就也回道:“我也不想,但是這幫老頭也太咄咄逼人了。”


    老尼姑說:“我在這裏待了好多年了,這些人的脾氣我摸得準得很,他們是嫌你搶了他們生意,又出盡了風頭,還不願意和他們為伍。心裏氣不過才屢次三番的刁難你,你要是像平日裏那些新來的一般買包煙給他們散散,他們自然氣也就順了。”


    我完全能理解這些老頭的心情,掙不掙錢倒不要緊,一個年輕人把漂亮姑娘都招到自己的卦攤前,害得這些老頭連個看手相的小手都摸不上,還擺出一副出淤泥不染的樣子,自然成了眾人的眼中釘。


    東方峻聽老尼姑說的也有道理,但是心裏又咽不下這口氣,就不言語,那意思就是打死我都別想讓我給這些老梆子買煙。


    老尼姑看著東方峻笑了笑說:“你看我這卦攤。”說罷指了指自己鋪在地上的一塊卦布,最上方寫著“寬仁師太”,隻聽她接著說道。“你知道我師父給我取這個法號是什麽意思嗎?”


    東方峻平時寡言少語,但是眼前這個老尼姑卻讓他感到異常親切。於是就試著說:“是不是寬厚仁義的意思?”


    寬仁師太點點頭說:“沒錯,師父讓我待人寬厚仁義,所以你看我來這裏這麽多年,又是個女流之輩,但這些人對我尊敬有加,靠的就是這兩個字——寬仁。”


    東方峻心中慢慢被這老尼姑弄得軟了下來,沒了之前的強硬態度,點點頭說:“多謝師太指點,我明白了。()”


    寬仁師太笑了笑說:“我剛才說找你有事……我看你每天隻算三卦,算完就走,而且她們都說你的卦很靈,不知道你是哪裏學的手藝?”


    東方峻一聽,難不成是想切磋,就笑了笑說:“家裏傳下來的,我學了點皮毛,在西安混口飯吃而已。談不上精通。”


    寬仁師太接著說:“年輕人,現在願意潛心學這個的並不多,你既然能靠這個糊口,也算是不容易了,我看你這幾日和這些人處的並不好,不如我給你介紹個活計,你也趁這幾日好好和他們緩和下關係,畢竟日後還要一起在這裏出攤兒。”


    東方峻一聽這寬仁師太要給自己介紹活兒,很是意外,不過平白裏受人恩惠倒也讓他有點不自在起來,於是他就問道:“不知道師太說的是什麽事?”


    原來這師太在這裏十幾年,算命打卦並不是她的主業,和認幹親一個道理,西安城裏有很多人都把自己孩子的命拴在這些尼姑和和尚的身上,而其中更多的人覺得尼姑性子好,比和尚更讓人放心一些,因此都把自己的孩子托在尼姑的膝下,但說是托養,隻不過是做個掛名弟子,平日裏還生活在自己家,這寬仁師太在這裏多年,因此名聲在外,幾乎每天都有新生兒來找她當掛名弟子,東方峻每日算完三卦就走,因此對此事並沒有很深的了解。


    而這些掛名弟子好當,而掛名的師傅則並不那麽容易,更不用說給成百上千甚至上萬的孩子當掛名師傅了,好在其中絕大部分弟子都是一麵之緣,隻是到了成年日來找她還願,順便給庵裏添上些香火,隻有極個別會在成長的道路上遇到些磨難,為人父母的就想到當日給自己的孩子拴了個師傅,因此來找這個化外高人指點迷津。


    而這寬仁師太這次找東方峻,正是一件格外棘手的事兒,隻是因為瞎驢曾來卦攤找過幾次東方峻,因此寬仁師太在他們不多的對話裏聽出了東方峻是行裏人,因此遇上了棘手的事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這個和自己一起擺攤兒的年輕人。


    寬仁師太說,自己除了給這些老百姓的孩子當掛名師傅外,還在庵裏收養了些棄嬰,這些小孩都是在三更半夜被自己的父母遺棄在庵門前,大概他們的父母也想借助佛祖的力量讓自己免受些心理上的折磨。


    這些棄嬰現如今有的已經上了學,有的還在繈褓之中,更多的則是被自己和自己的弟子們撫養成人,走向社會了,隻是偶爾回庵裏幫幫忙什麽的,都是些有生理缺陷的孩子,要麽臉上有塊大胎記,要麽長著六指,要麽就是唇裂,總之從沒有健全的孩子,他平時做掛名師傅一是為了貼補庵裏的生活,二就是為了這些可憐的孩子。


    而最近,已經被庵裏撫養長大的一個女孩卻出了點事,讓她頭疼不已,這個女孩名叫徐若芳,從小就是個唇裂兒童,一直長到17歲,庵裏才湊夠了給她動手術的錢,所以現在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人中的地方還是有點疤,不過長得還算?整,已經結了婚,當年師太從她的繈褓之中發現了她的出生年月和名字的字條,也不知道是不是父母想日後再相認才寫下的字條。


    寬仁師太一向視這些棄嬰為己出,因此對他們感情很深,得知徐若芳出了事,自然是著急不已,但是等到徐若芳回到庵裏跟她訴說了事情的經過後,她卻完全傻了眼,這件事聞所未聞,幾乎超出了她的想象。


    講到這裏,寬仁師太停了下來,東方峻聽得正認真,一聽她停了下來,就抬頭瞅瞅師太問:“不知道這徐若芳到底出了什麽事?師太您怎麽不言語了?”


    師太笑了笑說:“出家人本是化外之人,平時收養棄嬰也不過是多行善舉,此事最好還是你們自己去找她問問清楚,老尼就不多說了。”說罷就拿出一張紙,寫了一個電話號碼遞給東方峻。


    東方峻一看這老尼姑還挺會賣關子,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麽情況,就一直等著我從山丹回來,再相約去找徐若芳,因此已經耽擱了幾天,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麽情況?


    我一聽這事宜早不宜遲,別我們沒去成,好好的生意卻叫別人搶了先,於是我們就回到了公司,把公司的座機放在免提上,給徐若芳打了個電話。


    這徐若芳的電話響了半天老沒動靜,我們三個人的心都快懸到嗓子眼了,終於,幾乎是最後一次“嘟”的同時,電話被接了起來,緊接著一個沙啞的聲音說道“喂。”


    我一聽,這毫無疑問是個女的聲音,聽起來還像是剛剛哭過,於是我就說:“您好,請問您是徐若芳嗎?”


    那女人的聲音依舊沙啞,說道:“嗯,我是徐若芳,您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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