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東西非常不錯。”殷少合微微吸了口氣,平複自己的心緒,笑著說道。


    聽到殷少合的誇讚,李思笑了笑,道:“陛下喜歡就好。”


    見他一副平淡的模樣,殷少合手心捏了捏,隨後沉聲問道:“李宗師,你可知道這件東西意味著什麽嗎?你這是立了大功,朕要好好賞你!”


    那你要不要把你的龍椅賞給我?李思聽到他這麽說,心裏不由冒出了一個想法。


    隨後李思甩去這個可笑的想法,這皇帝要是把他的龍椅給自己,那他這個皇帝也就到頭了。


    “多謝皇上。”李思微微彎腰拱了拱手道。


    “嗯。”殷少合見李思的樣子,微微有些滿意,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麽,看向李思問道:“李宗師,朕聽說你是一名秀才?”


    聽到殷少合的話,李思點了點頭,道:“不錯,我是正平24年中的秀才。”


    他對於殷少合能拿到自己的資料,也不奇怪,在國內所有讀書種子的資料,都在京都之中有備份。


    同時他也知道重頭戲來了,這皇帝要找自己原因,也該揭曉了。


    殷少合聞言,微微頷首,隨後笑道:“那不知道李宗師可有為國分憂的想法,你這一身的才華放在世間太過於浪費,不若進入朝堂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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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李思微微一怔,這正是當初原主的願望。


    當初原主就想進入朝廷之中,為魏國謀福,他還記得原主有寫詩詞用來鞭策自己:“何以思天下,熱血照寒川。”


    隻是這並不是他的想法。


    李思笑了笑,道:“陛下,我這人除了一身還算可以的武功,如何又能為天下謀福?如若我在朝中呆久了,怕是隻會學得一身心計,而忘了原來該做什麽事。”


    聽到他的話,殷少合愣住了,直直的盯著李思半晌,隨後“砰”的一拍桌子,怒道:“你好大的膽子,難道在我朝為官,除了心計就沒有其他的東西?你難道以為你做了一件大事,朕就不敢殺你?”


    “自然不是,我隻是說在朝中會荒廢我原來的本事罷了。”李思見他發怒,並不以為然,但心中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自己有這個想法嗎?自己好像隻說了自己入朝可能會學心計,荒廢了其他的東西而已吧?


    怎麽就成了自己說朝廷裏都是心計了?這帽子扣得也太利索了吧?


    見到李思在自己盛怒之下還能冷靜,殷少合心中更是怒火中燒,他是這天下權利最大之人。


    這李思憑什麽不把自己放在眼裏?


    想到這,他就想到了那個老不死的陶子禹,心中肯定李思就是陶子禹的人。


    不然,怎麽可能會這麽囂張?


    “那你真不願進入朝廷為官?”殷少合眼神有些陰冷,死死的盯著李思。


    此時的他就如同李思之前見到的鬼物一般。


    “不願意。”李思點了點頭,平靜說道。


    他才不願意一直都在那個都城隍的監視之中。


    這些天他也發現了一些事情,雖然那些普通鬼物是沒有辦法監視到官員的情況。


    但是那個都城隍卻是有個百丈之高,已經可以把京城之中一覽無遺。


    如果他未來在京城之中當官,那麽肯定會一直活在都城隍的眼皮子下麵。


    那就和老鼠沒有什麽區別了。


    “好!好!好!”殷少合氣極反笑,道:“朕的官也是誰想當就能當的,朕讓你當是你的福氣,要你不願當,那朕還非讓你當不可!”


    說到這,他看向了一旁的老太監,道:“劉伴伴,讓翰林院給朕擬旨,李思獻印書之法有功,特賜進士出身,授翰林院修撰,不容推遲!”


    話音一落,他就拿眼睛死死的盯著李思。


    仿佛此刻李思要是敢推遲的話,他就要下旨誅殺李思一般。


    聽到殷少合的話,李思心中也感覺有些奇怪,他和這個皇帝好像沒有仇吧?怎麽好像處處針對自己?


    隨後他眉頭一挑,隨後遲疑了下道:“那就多謝皇上了。”


    他此時也是感覺到了這個皇帝的殺心了,要是自己不答應怕是真的會動手。


    如此,他還不如先把這個應下來,回頭直接走人就行。


    這京城之中,可沒有人能夠留下他的。


    “好。”見到李思同意,殷少合笑了笑,眼中隱隱有些得意之色,隨後想到什麽,沉聲道:“如今已經賜你官身,給朕跪上一跪,如何?”


    聽到殷少合的話,李思眼神微冷,這個皇帝竟然還讓自己下跪?


    這皇帝算什麽東西?一個被鬼物推舉出來的傀儡而已,竟然還讓自己下跪?


    “我認為,氣節比官位更重要。”李思笑了笑,說道。


    聽到他的話,房間中的空氣一滯,仿佛時間停止了下來。


    “哦,那你不怕朕殺了你嗎?”殷少合笑容收斂,看向李思一字一頓道。


    “殺我?”李思聞言,笑了笑,道:“你是指外麵的幾百兵士,還是指這房間內十二位藏身高手,又或者你旁邊這個劉宗師?”


    殷少合聞言,眼神瞳孔微微一縮,他沒有想到李思竟然把房間內的布置已經知道得一清二楚了。


    隨後他冷笑了下,深吸一口氣,寒聲道:“不如你試試。”


    聽到殷少合的話,李思搖了搖頭道:“陛下,天子之怒,伏屍百萬,又何必如此動氣呢?”


    見李思這麽說,殷少合一怔,以為李思服軟,便怒笑道:“那既然你知道天子一怒,伏屍百萬,你還敢這麽這麽忤逆朕?”


    “因為我聽說過另一句話。”李思笑了笑,神色沒有半點波瀾。


    殷少合聞言,壓下心底的怒火,冷聲道:“什麽話?”


    “布衣一怒,血濺五步。”李思一字一頓的說道。


    “大膽!”這個時候,那個老太監聞言,立刻怒喝一聲,就朝著李思攻了過來。


    也就是這個時候,李思身形一閃,附近的火燭收到風的影響紛紛暗淡下來,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之中。


    見到這個狀況,房間內的高手驚怒交加,紛紛跳出,想要攻擊李思。


    而也就是這個時候,火燭恢複正常。


    但這個時候,場中的人都紛紛咽了口唾沫。


    因為此時李思正一隻手掐著老太監的脖子,讓老太監動彈不得。


    “呃……”老太監眼中不可置信的神色,但是一點都不敢動彈半分。


    他沒有想到,自己竟然這麽輕易的就被製住了。


    “這……”殷少合見到這個場景,也是咽了咽唾沫,額頭沁出了細密的汗珠。


    這個老太監是陪他一起長大的太監,他自然知道這個老太監不會背叛自己。


    所以,他就更容易看得出李思的武功有多強了。


    如果李思要殺自己,怕是這裏麵的人加起來都沒有用。


    “陛下,布衣之怒,可曾見到了?”李思掐著老太監的脖子,平淡的問道。


    見到他這副模樣,殷少合心中有些不現實的感覺,他沒有想到而這人這麽年輕,武功竟然如此恐怖。


    這已經和仙人沒有什麽兩樣了吧?


    如果說之前的李思像是一把沒有出刃的劍,如今已經算是鋒芒畢露,殺機四起了。


    見到殷少合沒有說話,李思沉吟了下,搖頭笑道:“哎,劉公公的武功還算不錯,這場比試算我僥幸打贏了。”


    聽到李思的話,殷少合老奸巨猾,怎麽不明白他是什麽意思,這是給相互間一個台階下呢。


    隨後他臉色鎮定下來,笑道:“不錯,李宗師好本事,看來武功已入化境了。”


    “那陛下還有事情嗎?如果沒有的話,我就走了。”李思放開了老太監,笑著說道。


    聽到李思的話,殷少合神色微微一頓,隨後似乎是想到了什麽,沉聲道:“李宗師,你應該記得恩榮宴的比試吧?”


    “記得。”李思點了點頭,他心中也是猜到了殷少合要說什麽了。


    殷少合屬於一定要辦武院的那一派,而莫秋白就是能夠把武院辦起來的頂梁柱。


    如果莫秋白敗了,他的麵子就丟盡了。


    所以這個皇帝見到了自己的武功,想讓自己故意輸給莫秋白。


    果然,這個時候殷少合開口了:“李宗師,你也知道莫秋白意味著什麽,那是意味著魏國的未來。如此,不如到時候你故意敗給莫秋白如何?”


    說著,他就站起身,朝著李思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


    其他人見狀,紛紛目露駭然之色,他們還沒有見過自己國君給別人行禮的。


    見到殷少合行禮,李思心裏一點波動都沒有。


    因為他知道,這一切都是自己實力換來的,如果自己實力非常弱的話,如今已經被這個老皇帝吃得連骨頭都不剩了。


    “我盡量保證我不出手,但如果出手必然用盡全力。”李思點了點頭,說道。


    現在自己就在皇宮之中,也是處於包圍之中,如此還不如給這個皇帝一點承諾也好。


    反正,這個皇帝也快死了。


    李思早就觀察了殷少合的氣運,他身上的氣運已經在1和0之間一直徘徊。


    這個他以前就在邱長生他們身上看到過,一般來說,會有大禍事發生,離死不遠了。


    如此,他何必和一個死人計較呢?


    更何況自己也就是說自己盡量保證自己不出手,可沒有說莫秋白一直避自己出手的情況下不出手。


    他有的是辦法是可以讓莫秋白主動找上門,讓莫秋白不得不逼自己出手。


    聽到李思的回複,殷少合微微一怔,隨後心中有些怒意。


    他沒有想到,自己已經給李思行禮了,這李思竟然還不把自己當回事。


    隨後,他深吸一口氣,恢複了自己以前的一些冷靜。


    而冷靜下來,殷少合他也是發現自己有些想當然了,既然李思這麽在乎氣節,那麽一定在乎名聲。


    如此,李思又怎麽可能願意隨意敗給莫秋白呢?那也是對他的折辱。


    所以李思不答應也是正常的事情,而表示自己盡量不出手也算得上最好的一個承諾了。


    想到這,殷少合點了點頭,笑道:“如此,就多謝李宗師了。”


    “不用,作為魏國的臣子,應該的。”李思笑了笑,眼睛在殷少合的脖子上看了一眼。


    如果哪天這個皇帝做了和莫秋白父子一樣的事情,那就別怪他手下不留情麵了。


    “那送李宗師回去吧,朕乏了。”殷少合聞言,擺了擺手,笑著說道。


    “是。”老太監摸著自己的脖頸,眼中有著心有餘悸的神色,他之前就被李思所擒,自然是明白李思又多恐怖的。


    自己當真是在生死線上走了一波了。


    “李宗師,隨我來吧。”老太監朝著李思露出了一個勉強的笑容,就在前麵帶路,走出了靜思閣。


    如今,他對於李思是沒有半點輕視之意了。


    而也就是李思走出的時候,一名太監走上前,看向了殷少合,手中做出了斬殺的動作。


    見到這太監的動作,殷少合緩緩的搖了搖頭。


    他沒有必要去殺李思,因為朝堂之中的人,都知道是李思做出來的印書之法。


    如果他要是殺了李思的話,那麽名字一定會刻在李思之上,遺臭萬年。


    剛剛,不過是他的恐嚇而已。


    同時,他也沒有把握殺李思,因為李思表現的武功太強了,哪怕當初的莫秋白的武功離這個人也有非常大的距離。


    “好一個強大的宗師。”殷少合的臉色漸漸轉冷,眼中滿是森寒之色。


    他的辦法可不止明麵上的,暗地裏照樣可以除了李思。


    “皇上,要吃藥了。”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名太監端著一個茶碗走了上來。


    這茶碗之中,裏麵都是濃黑的湯液。


    見到這湯,殷少合的臉色才漸漸好轉了起來,隨後就拿起茶碗喝了起來。


    隨著喝湯,他神色才漸漸恢複了平淡,眼中流露出深邃的神色。


    他生了病,情緒一直都不容自己控製。


    也就幸好他那兒子很有孝心,給自己找來了藥方,不然如今怕是連以前清晰的頭腦也很難保持了。


    當然,他查過了,這個藥沒有什麽問題。


    所以才如此放心的喝。


    冰寒刺骨的冬日裏,在京城的一個房屋之中。


    一個消瘦老者正獨自一人坐在大廳之中,眼神空洞無神。


    也就是這個時候,一名中年男子走了過來。


    “老爺,那湯皇帝又喝下了。”陶洛低聲說道。


    聽到陶洛的話,消瘦老者才漸漸回神,笑了笑道:“快了,快了。”


    隨後他看向一旁的陶洛道:“那皇帝見了李思了?”


    聽到他的詢問,陶洛遲疑了下,隨後點了點頭道:“是的,皇帝見過李宗師了,而且許下了翰林編撰的職務。”


    “那李思接了?”陶子禹繼續問道。


    聽到他的問話,陶洛微微一頓,隨後點頭道:“接了。”


    “權宜之計罷了。”陶子禹嗬嗬笑了笑,說道:“那李思我見他好幾次,看起來根本就沒有什麽欲望,什麽金錢、財富、權利在他眼中已經如同浮雲一般,這樣的人,如何又會屈服於權勢呢?”


    說到這,他輕輕一歎道:“這種人不多了。”


    “那老爺準備如何處置他?”陶洛遲疑了下問道。


    “自然是殺了。”陶子禹嗬嗬一笑道:“如果他能打贏莫秋白,那絕對是天下宗師的頂尖高手,這樣的高手,不能為我所用,就該像以前的劍仙一般直接消失,不然這天下哪裏來得了穩定。”


    聽到陶子禹的話,陶洛心中一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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