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小小的紙糊的窗戶,透過來淡淡的青光,一夜過去,眼看就要天亮。


    趙逸塵憑借淡淡的微光,走到房間的拐角,看到角落裏的柴灰,又撕了衣服的衣角,裹住一點柴灰帶走。


    趙逸塵剛剛一直專心想著要怎麽對付老嫗,如今環顧四周,這間房子到處是刑具,單單黑色鐵架子上擺放各式各樣的刀具,刀具上還有血跡,整間房子彌漫著血腥味。這老嫗真是蛇蠍心腸啊。


    趙逸塵走到癱倒在地上的邢屠,將臉色蒼白,一臉後怕的邢屠扶起來,低頭看到地上通體發紅的靈繩,這靈繩是個好東西,趙逸塵看著仍然能想起來,上一秒讓人心驚膽戰的危急時刻,於是靈氣一動,毫不猶豫的將靈繩放入納戒中。


    趙逸塵用手拍打了邢屠的頭,才讓他迅速回過神來。


    "好了,我們現在要趕緊回去找火兒他們幾個。"邢屠神色迅速回轉,對著趙逸塵點頭。


    於是二人帶著柴灰,路上不知踏過了多少個村民的屍體,邢屠有些惡心的看著地上的村民,想吐卻沒得吐了,索性緊緊跟著趙逸塵,目光不落在地上。


    兩人來到之前趙逸塵靈氣下禁製的房間,隻見朦朧白光籠罩下的房間外有幾個村民的屍體,應該是強行要突破靈氣,被靈氣反殺。趙逸塵伸出右手,將靈氣收回,遂一步步邁入房內,邢屠緊緊跟著趙逸塵。


    進到房內,邢屠看到李滄四人依次躺在木質床上,頭朝著門的方向,邢屠看著著急,幾步快速上前,推了推李滄,見推不醒,又推推林火兒,不死心,挨個推過去,見還是不醒,麵帶愁容,心頭發緊轉頭望向趙逸塵。


    隻見趙逸塵端過來兩碗黑乎乎上麵漂浮著雜質的水,並將其中一碗遞給邢屠說:"你把這碗水給他們喂下,我來喂火兒。"


    邢屠眼中閃過一絲疑慮,但是什麽都沒說,雙手接過來趙逸塵的碗,邢屠心裏想,在這一路上,大哥的判斷都是對的,如果沒有大哥,自己已經死了,於是給他們四個人依次喝下。


    趙逸塵則走到林火兒身邊,左手扶起林火兒,皺起眉頭,右手將黑乎乎的水喂給林火兒,趙逸塵知道邢屠或許會好奇,一定要找一個可信可靠的理由,雖然不怕幾個人覬覦玉葫蘆,但是出門在外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於是放下了林火兒讓她平躺在床上,向邢屠開口說:"我去問那老嫗他們的解藥,雖然老嫗沒有說,但是我注意到老嫗的眼神瞟了角落的柴灰一眼,因此判定解藥就是柴灰,不管如何,老嫗已經死了,就先姑且一試。"


    "好了,我們在這裏休息一會兒,看他們幾個時辰會醒不會。"趙逸塵說著盤腿坐在木質床上,開始打坐修養,納戒熒光閃爍,拿出靈石開始補充剛剛消耗的靈力。


    邢屠眼中充滿了敬佩感看著,雙眸緊閉的趙逸塵,對趙逸塵說:"大哥是真的厲害,這樣都可以發現。"邢屠心中想著,日後大哥說什麽就是什麽,絕對不質疑,不頂嘴。


    邢屠找了床上的一個小角落,打坐休養,恢複靈力,漸漸的被靈繩束縛的血淋淋皮肉,在肉眼可見中慢慢愈合。


    "我這是怎麽了?頭好疼"首先林火兒皺著秀眉,坐起身來,小手緊緊按壓太陽穴,俏麗的臉龐浮現出疑慮的神色,看著坐在右手邊盤膝而坐,一臉擔憂神色的趙逸塵,又注意到左手邊躺在身邊的劍風三人。


    "你醒了,火兒。"趙逸塵覺察到林火兒眨眼睛的一瞬間,就睜開眼睛望著她。


    "我們中計了,那個老嫗算計了我們,想用秘法得到我們身上的靈氣和武技,那個老者是個傀儡。"趙逸塵回答林火兒的疑惑。


    "可是飯菜沒什麽問題啊,老者看上去雖說表情有些冷漠也算是和藹可親了。"林火兒清澈的眼中閃過一絲莫名其妙,覺得有些不可思議,等著趙逸塵解疑。


    "是,那老嫗就是想借此,打消我們的警惕心,然後向房間裏吹了煙霧,把我們都給放倒束手就擒,那個惡毒的老女人,恨不得在殺一遍那心腸歹毒的老女人。"邢屠突然插話,握緊雙拳,眼中充滿了氣憤,像是可以噴火了。


    "不,其實不正常,那老者看著是冷漠,其實是沒有情緒。因為他已經是個死人了而且他印堂發黑很明顯,是由於是夜晚,所以你們看的並不清晰。"趙逸塵回答林火兒的問題。


    "所以我們都中計了?"林火兒知道事情的經過,知道已經轉危為安了,轉頭看一眼仍然沒醒的劍風三人,心中有些後怕,還好有趙逸塵在,不然幾個人死都不知道怎麽死的。


    "火兒你運轉一下周身靈氣,看有沒有阻滯。"趙逸塵語氣溫柔的看向林火兒,林火兒點點頭,閉上眼睛,按照趙逸塵說的做之後,才一臉輕鬆的對趙逸塵表示沒什麽大礙,一切正常。


    漸漸的幾個人醒轉過來,邢屠又氣憤的說了一遍,那老嫗的事情,順便繪聲繪色的,一臉驕傲,帶了點兒藝術色彩的,說了自己是如何打敗眾多村民傀儡的,如何大戰惡毒老嫗,邢屠還重點描述了那傀儡死去的恐怖樣子,趙逸塵看了邢屠一眼,聽到他的描述,輕笑出聲,什麽都沒說。


    李滄撇撇嘴,不屑道:"你就使勁吹吧,肯定還是大哥出力多,就你說你們被繩子綁緊的那一段,要不是大哥急中生智,如今我們就在黃泉路上排隊站咯"。


    "師弟,話說你是怎麽想出來這一招的?"劍風也是一臉疑慮,對著趙逸塵好奇的問道。


    趙逸塵從床上下來,站起來麵不紅氣不喘的看著眾人說:"可以說是靈光一現吧,邢屠越掙紮勒的越緊,我不掙紮卻沒什麽反應,這是不是說明這就是力打力,卸除了一個力,對應的力也不存在,危急關頭,隻能一試。"


    趙逸塵一段話頂上李滄十段話,邢屠見眾人都對著趙逸塵冒星星眼了,急忙說:


    "那也有我一份啊,要不是我打大哥一拳,把大哥瀕臨暈厥的一刹那,大哥怎麽會逃出來呢,而且你看當時我打的太用力,皮都被繩子掙破了,繩子進到肉裏去,當時可疼死我了,你們看胳膊。"


    邢屠想把血淋淋的胳膊展示給他們看,可是剛剛運轉靈氣修複,傷口已經愈合,隻剩一道微不可見的細長疤痕,邢屠眼中氣餒,早知道就疼一會兒,給他們先展示一下。


    然而紅蓮,林火兒隻聽到邢屠打了趙逸塵,如杏般的眸子,眼含怒火盯著邢屠。


    邢屠終於感受到了熾熱的目光,扭頭看竟然是紅蓮,林火兒氣憤的眼神盯著他,嘴角向下,委屈的說:"又不是我要打的,是大哥一定要讓我打的。"


    "好了,這件事情確實當時我如果一個人在,會非常的不好辦,所以邢屠還是勞苦功高的。"趙逸塵給了邢屠一個讚賞的眼神,對他點點頭,向眾人說。


    "這事情我們吸取教訓,盡可能的小心謹慎,我們收拾收拾繼續趕路吧。"


    "我告訴你們倆啊,出門看到腐爛的屍體不要太慌張了,哼。"邢屠對著李滄,劍風師兄嘲諷的說。


    於是幾人推開門,天空已是大亮,李滄率先出門,走到門口嚇了一跳,麵目凝固了一瞬向前機械的走一步,劍風師兄見他不自然,於是也上前走到門口,愣了,後麵幾人陸續上前,看這門口密密麻麻的村民屍體,都是腐爛的幾個月的屍體,剛剛幾人在房間內聽邢屠描述不覺得可怕,麵目和身體皮肉腐爛,如今親眼目睹,心有餘悸,濃濃的惡臭味在空中彌漫,幾人紛紛捂住鼻子。


    李滄用手緊緊捂住口鼻,卻還是臭氣熏天,看向邢屠說:"這就是傀儡?"


    邢屠走到李滄麵前,緊握雙拳,氣憤的把手砸到門上說道,"對,這老嫗讓這麽多人冤死,且用秘法把人變成傀儡死無安寧,把她一劍捅死是輕饒了她了!"


    趙逸塵看了這恐怖的場景,歎了一口氣,對著幾個男人說道:"既然這樣,我們就把他們給堆到一起,火化燒了吧,一直放在這裏嚇到趕路的人不說,恐怕會滋生病毒,造成瘟疫,火兒紅蓮你們倆就不要動手了。"


    幾人聽到這話,點點頭,同意趙逸塵的決定,算是為村民們做件好事,說幹就幹,撕下身上衣服的一縷,捂緊了鼻子,開始動手。


    林火兒還想說點什麽,趙逸塵舉起手來,揮揮手,看向林火兒臉色堅定的說不用了。


    林火兒,紅蓮怎麽可能看著他們而自己什麽都不做呢。


    邢屠因為鼻子被捂著,聲音沉沉的蔫蔫的,看著倆清新靚麗的女人彎下腰撿幹樹枝,邢屠說:"你們就撿點幹樹枝就好了,這些屍體臭死了,你們別過來,再把你們倆給弄髒弄臭了。"


    搬了幾大摞幹枯樹枝,累在一起有十厘米厚,放在最下麵,然後屍體擺在樹枝上麵,幾個時辰,幾人辛勤動作下,麵前已經堆了一個小山一樣的屍體堆,裏麵也包括老嫗的屍體,屍體堆四周也擺上樹枝,趙逸塵掌心中凝聚了一個小型的雷暴,將一堆屍體點燃了。


    趙逸塵看著熊熊大火,一縷青煙嫋嫋升起,在北風吹拂下,樹木燃燒的灰燼帶著骨灰飛揚,趙逸塵看著四周空蕩蕩的房子,心裏不禁感慨萬千,這老嫗如此心腸歹毒,一個村莊讓她殺盡了,兒童婦孺也沒放過,連一條貓貓狗狗都不剩,空中的鳥兒警惕心最重,所以不曾在這個村附近的樹上停留,而他們幾個,若不是有玉葫蘆在,幾人就要折在這小村莊裏了,趙逸塵用手輕輕撫摸脖子上的玉葫蘆。


    趙逸塵轉頭看幾人,皆是盯著大火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那麽多普通人的生命在眼前化成灰燼而消亡,或許讓這幾人初窺生死。


    "好了,我們走吧,已經是耽誤了半天了,就不在此多逗留了,我們還要繼續西行,經過前麵一個山。"趙逸塵打斷幾人各自的想法,指著前方的小山丘說。


    邢屠聽到趙逸塵的話,看著前麵的小山丘腿有點軟,深吸了一口氣,卻什麽都沒說。


    六人轉頭,眼神堅定的往最終目的地進發,這老嫗是阻攔不了六人前進的腳步的,而大火還沒有燃盡,在六人身後徐徐的冒著青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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