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華寧越喝止住自己的女兒,說道:"鷺兒,不得無禮。"


    少女華鷺憤懣不平地回過頭怒道:"爹爹,是他先要硬闖進來,還對我無禮。"


    趙逸塵笑著不說話,看向城主。


    華寧越知道自己裝病的計劃已經失敗,咳嗽兩聲掩飾自己的尷尬。


    趙逸塵笑道:"看來城主的身體已經沒有大礙了,我的這服藥可還有效。"


    華寧越對著自己女兒說道:"鷺兒,你先下去。"


    華鷺怒瞪了趙逸塵一眼,氣呼呼的越過眾人往裏走去。


    "既然趙公子來訪,那麽裏邊請吧。"


    趙逸塵也隨著華寧越走進了待客廳,城主府的這個待客廳並不奢華,卻顯得頗有格調,一些小件的擺設讓整個待客廳充滿獨具一格的氣氛。


    從屋子的擺設看人,眼前的城主華寧越該是一個胸有錦繡之人,卻落到符城這個發揮不出自己能力的地方,不會是被人排擠了吧。


    趙逸塵看著華寧越麵有苦相,但兩人的關係還不至於問出這樣的問題,今天他來也不是為了關懷落魄官員的。


    趙逸塵落座之後笑道:"一向聽聞華城主有大才,今天一看果然不同凡響,就連教出的女兒都是這般讓人佩服。"


    華寧越嗬嗬笑了笑,老狐狸連這點調笑都聽不進去那還來做什麽官。


    "多謝趙公子誇獎,今天趙公子過府所為何事?"


    華寧越沒有寒暄幾句直接進入了正題。


    趙逸塵笑道:"難道華城主不知道嗎?"


    "還請趙公子指教。"


    趙逸塵心裏暗罵老狐狸,華寧越閉門不出就已經說明了這隻老狐狸可不想表麵那樣裝的什麽都不明白,相反他對現在符城的形勢清楚的很,能夠渾水摸魚的機會他不可能放過。


    趙逸塵意有所指地說道:"我第一次來到符城,之前一直聽老師說起符城多虧有城主的打理才有這般欣欣向榮的景象,今天我來是為了給城主送上一份大禮。"


    華寧越抬起頭來,打量著眼前的這個少年,按照趙逸塵的這般年紀也不過十六七歲,和他的女兒差不多大小,這種時候更應該是在家中或者宗門之內修行,而趙逸塵已經出來獨當一麵了。


    而且趙逸塵以區區不到弱冠之齡獨自麵對他這個一城之主卻完全不落下風。


    "敢問少閣主帶了什麽禮物?"華寧越對趙逸塵的稱呼從公子變成了少閣主,心裏已經將這個和自己女兒一般大小的少年放到了和自己同樣的地位。


    "城主認為符城如何?"


    華寧越臉上沒有一絲歡喜,反而是緊皺起了眉頭。


    "少閣主說笑了。"


    將符城當做禮物送給他,就算是真的他也不可能會收下,何況趙逸塵隻是符印閣的少閣主,要是符印老人來到這裏和他說這句話,他還是幾分相信的。


    趙逸塵笑道:"看來是小子莽撞了,城主誌不在此,我也不必拿這些話來試探城主,是我之錯,在這裏向城主請罪。"


    華寧越哈哈一笑,眉頭舒展,說道:"少閣主年少有為,老夫可是佩服的緊啊!"


    "小子鬥膽問上一句,我見城主一看不像是要蹉跎歲月的人,胸中一定大有抱負,為何會到這符城來受這般氣。"


    華寧越眼神微不可查的一黯,迅速恢複了正常,而這一絲變化躲不過趙逸塵銳利的眼神,華寧越跑來符城出任城主想必有什麽說出口的緣由吧。


    根據符業給自己的情報,現任的符城城主華寧越是兩年前在前任城主年事太高不得不卸任才被調來的,原本華寧越在大乾帝國朝中官位高居禮部侍郎,算的上是有權有勢的官員,卻被類似於發配到符城這個尷尬的地方來,若是沒有受到政敵的排擠,趙逸塵可不會相信會有這種的結果。


    而華寧越的眼神也告訴他其中有不少的故事。


    華寧越勉強地笑了笑說道:"不提也罷,不提也罷,符城怎麽說也是一個好地方,也是能夠一展抱負的嘛!"


    趙逸塵盯著華寧越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道:"若是我說我能讓城主回到大乾帝國朝中呢?"


    華寧越的瞳孔一縮,旋即又曬然笑道:"少閣主言重了,符印閣就算是頂級的修行界的勢力,也沒有能力主導大乾帝國的決策吧?"


    趙逸塵說道:"符印閣自入駐大乾帝國以來都秉承著不幹涉帝國內政的原則,自然也不會主導大乾帝國的決策。"


    華寧越苦笑了一下:"那少閣主就不必多說了,華某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操心,華某自己有數,少閣主的心意我心領了。"


    趙逸塵沒想到華寧越竟然這麽堅決的就拒絕了自己,他正要開口再次勸導符城城主,華鷺風風火火的從後堂衝了進來,對著他的父親說道:"爹爹,為什麽不答應他,你不是無時無刻都想要回到乾坤城中嗎?如果不想的話,你為何要每晚唉聲歎氣,連娘都經常落淚,他是符印閣的少閣主,一定有辦法幫你回到乾坤城的!"


    華寧越挑起眉頭,他沒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藏在後堂偷聽自己說話,他看了一眼趙逸塵,發現他並沒有任何發怒的跡象,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對女兒喝道:"鷺兒,大膽,我正和客人談著話,你不僅偷聽還打攪如此重要的談話,還不快下去!"


    華寧越轉頭對一旁喝著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趙逸塵說道:"少閣主實在抱歉,鷺兒缺少管教,下去之後我一定對她家法處置。"


    趙逸塵放下茶杯笑著說道:"既然今天華城主不方便,那我改日再登門拜訪,告辭!"


    華寧越愣了愣,趙逸塵這突然告辭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自己一頭霧水完全沒有搞懂趙逸塵的意圖,難不成還是因為自己女兒的胡鬧而不滿要走了嗎?


    可是趙逸塵從進門以來的表現都不像是這樣一個氣度狹隘的人,此刻又是為何?


    華鷺一見趙逸塵要走,自己父親回朝的願望不就是落空了嗎?


    她連忙叫住趙逸塵:"你不能走!"


    趙逸塵沒有理會她,笑著揮揮手,走出了城主府:"不用送了!"


    華鷺還想要追上去,卻被自己父親一把抓住:"爹爹,你怎麽就讓他走了?他都說了能夠幫你回到朝中,就這麽放他走了,你不能一輩子待在這個鬼地方啊!"


    華寧越心裏的一點怒火在女兒關切的眼神中煙消雲散:"鷺兒啊,你年紀也不小了,以後不要這麽衝動了,老讓爹爹擔心可不好。"


    華鷺在父親的關切聲中情緒稍緩道:"可是爹爹,那個可惡的小子就讓他這麽走了,那你怎麽辦?"


    華寧越笑道:"別老是小子小子的叫人家,趙公子年紀輕輕就已經是符印閣的少閣主,和你爹爹我這個沒用的城主平起平坐,可不是什麽善於之輩。"


    華鷺嗔道:"爹爹哪裏是沒用的城主,爹爹是全世界最厲害的爹爹!"


    華寧越苦笑道:"要真的是這麽厲害,也不用帶著全家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華鷺的臉色黯然,銀牙一咬說道:"我去把那個混蛋追回來,我給他道歉認錯,讓他一定要幫爹爹回去。"


    華寧越笑著撫過女兒的頭發,耐心地給她解釋道:"不用去了,等你追出去人家已經走遠了,放長線釣大魚,這一招用的這麽熟練,我都不敢相信坐我對麵的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鷺兒,記住了,凡事都會付出代價,爹爹要想要回到朝中,同樣要付出代價,趙逸塵今天來這裏就是為了和我談價錢的,你剛才跑出來,就把我的底線露給了他看,那小子也是機靈人,見好就收,一點都不貪心,這麽老成的處事方式,我都想不出符印老人那個老家夥是怎麽把他調教出來的。"


    華鷺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莽撞闖了多大的禍,捂著小嘴一時說不出話來。


    "鷺兒,以後做事情要多多想想,不要再衝動行事了!"


    說完就歎了一口氣回內堂去了。留下華鷺一人在待客廳中呆呆站著,少女看著門外,趙逸塵已經走沒了影子,她的心思電轉,想著什麽辦法。


    突然少女眼前一亮,黯淡的臉色重新恢複了榮光。


    城主府外,符業看著趙逸塵一臉喜色的走了出來,麵無表情的迎了上去,在趙逸塵耳邊不著痕跡地問道:"情況如何?"


    趙逸塵臉上的笑容不減,壓低聲音說道:"有戲,我們找個地方再說。"


    說完就登上了馬車,符業抖動韁繩,馬車從城主府門外離開,沿著大道離開了一些人的視線。


    趙逸塵進出城主府,如同一顆石頭砸進了符城這個表麵平靜,內裏暗流洶湧的湖裏,不知道激起多大的波瀾,還是被暗流吞沒。


    無數探子正在給自己背後的主子們傳遞著信息。


    馬車在一家酒樓前停了下來,符城這個特殊的地方,酒樓一類的存在都在外城區中,內城區完全沒有這些娛樂設施。


    符印閣的弟子們要放鬆自己還要跑到外城來一趟,也真是麻煩。


    符業將馬車交給了酒樓的夥計,機靈的夥計看到馬車就認出了來人是這兩天風頭最勁的符印閣少主,這一輛馬車曾經是符印閣閣主的座駕,現在被送給了趙逸塵使用,可見趙逸塵在符印閣的地位如何。


    而在符城之中,符印閣就是最大的那個,符印閣少主大駕光臨,整個酒樓的人都被驚動了。


    "西街酒樓,是符城最好的酒樓之一。"符業簡單的介紹起來。


    "過獎,過獎!兩位裏邊請!"掌櫃的見到馬車的第一時間就已經衝店裏衝了出來,在兩人的麵前低頭哈腰的笑著將兩人迎進了店裏。


    趙逸塵負著手走在後麵,一進店習慣性地開始四處打量起來,酒樓一共有三層,第一層是大廳,不少人已經落座其中開始推杯換盞,而第二層是雅座,能夠看到臨街的風景,消費要比第一層貴得多,而第三層並不對外開放,隻有擁有一定身份地位的人物才能享受包廂待遇。


    "二位三樓請!"掌櫃的喚了一聲,小二立刻引著兩人往三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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