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第二天,趙逸塵就看到了司徒龍的出招,整個符印閣內每個弟子手上都拿著一本書冊,趙逸塵看到路過的弟子無一不在翻看。


    好奇的趙逸塵攔下一個路過的弟子,向他要來那本書冊看看,而那個弟子抬起頭來一看是趙逸塵,一臉驚喜地說道:"見過少主,少主想看盡管看,我還想好好感謝少主,將你說的理論刊印成了冊子發給我們,讓我們沒有去聽課也能學到東西!"


    趙逸塵一臉疑惑地拿過書冊翻開一看,當即火冒三丈,本來他就不知道這個是怎麽一回事,他也從來沒有做過或者吩咐別人做過這樣一件事情,可是他的理論就這麽被刊印了出來。


    翻看了書冊,趙逸塵才發現這是司徒龍的詭計,在書冊之中確實印有他的理論,這些理論還是原原本本的出自他的授課之中,但是扉頁上卻寫著他和司徒龍的姓名,後麵序言還大言不慚的解釋到是司徒龍為了幫助趙逸塵宣揚觀點,讓弟子們收益才不辭辛苦做出這樣的事情,無異於將自己拔高到了極高的位置,而趙逸塵儼然成為了他的配角。


    趙逸塵看完冊子,臉上浮現出一抹冷笑,他知道自己這段時間的授課讓司徒龍感受到了危機感,但是又沒有應對的方法,最後隻能用這樣的手法。


    "司徒龍,你還真是黔驢技窮啊!"趙逸塵冷笑著想道,將冊子還給了弟子,在弟子崇敬的目光中往符印塔走去。


    而符印塔中,符業手中也拿著同樣的一本冊子,見到趙逸塵返回,立刻迎了上去,剛想開口說話,卻聽趙逸塵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符業憤怒地說道:"司徒龍簡直無恥!"


    趙逸塵完全沒了先前的怒意,笑著說道:"他無恥你又不是第一天才知道,他這是將大好機會送到了我們麵前。"


    "好機會?"


    "記得我們昨晚上說的嗎?將他逼到絕境之後,讓他出手!"


    符業點點頭,這是昨天他們商議的結果,可是沒想到今天就要實行了。


    "現在時間緊急,我將我的計劃和你說說,我們兵分兩路,要快,知道嗎?"


    符業點頭,附耳到趙逸塵的嘴邊,趙逸塵將他想到的辦法告訴了符業。


    之後趙逸塵立刻就出了內城,直奔城主府而去,具體是什麽情況無人知曉,隻知道當趙逸塵離開城主府之後,官府的差役和探子都散了出去,似乎在探查什麽。


    另一方麵符印閣內因為司徒龍刊印的書冊讓趙逸塵的聲望如日中天,一時無兩,而這個時候出現了閣主要在這段時間內讓位給趙逸塵的傳言,更有甚者說是趙逸塵手中其實已經有了閣主的旨意,隻要等到合適的時候就出來宣布,而出書這一件事情正好讓趙逸塵能夠將這個過程提前,想來趙逸塵接任閣主的日子不遠了。


    "父親,我們這麽做已經是讓趙逸塵坐享漁利了,我實在想不通父親為什麽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司徒間罕見的頂撞起自己的父親,近來的傳言實在讓他無法平靜下來,趙逸塵就要接任閣主,那麽自己父子二人努力了這麽多年,付出了這麽多代價,終究隻換來一場空嗎?


    在他的眼裏,是父親的一舉昏招讓他們的優勢喪盡,而一向畏懼父親的他不顧心中的恐懼向父親提出了自己的質疑。


    司徒龍非但沒有責怪,反而欣慰地對他說道:"間兒,你很好,能夠有這樣的思考,已經進步了很多,為父對你的表現十分開心。"


    難得被父親表揚一次,司徒間自然十分開心,但是眼前的情況不是開心的時候。


    "間兒,你還記得那天我對你說的話嗎?趙逸塵給我們上了一課,那些細小基礎不起眼的東西,往往才是事情的關鍵,而趙逸塵的優勢就是這樣建立起來的,我出這一招就是為了在他的根基和優勢中摻雜我的影子,就算他現在如日中天,在不少人心目中他的背後還是有我的扶持,他能夠有如此的聲勢,離不開我的幫助,而人們在仰望的他的時候不會忘我的存在。"


    司徒間沒有想到自己的父親竟然想到這麽深遠:"可是,父親,如果趙逸塵真的繼任了閣主,就算你的威勢接著趙逸塵提高了不少,也無濟於事。"


    司徒龍點點頭說道:"間兒你也看得清楚,趙逸塵這麽做確實也是有這樣的想法!"


    "那我們不做些什麽嗎?"


    "先不急,趙逸塵還沒有出招應對,以他的聰明不會看不出來他在這個時候繼任閣主根基根本不穩,沒有祛除我的影響,就算當上了閣主也無法對我下手,反而會擔憂我在暗中的手段,他不會繼任閣主的,至少暫時不會。"


    司徒間聽到父親的一頓分析,疑惑地問道:"可是我們就這麽等著他出招嗎?"


    司徒龍沒有回到這個問題,反而是問道:"最近城主府的異動究竟是怎麽回事?有消息了嗎?"


    這幾天趙逸塵也沒有再去講課,而是頻繁出入城主府,官府的探子在全城中不斷的活動,似乎在找些什麽。


    "有消息了,似乎是在尋找一夥山賊。"


    "山賊?"司徒龍沉吟道,眼中閃過一陣寒光,難道趙逸塵來到符城的目的就是為了這個?


    司徒龍自然知道山賊意味著什麽,也因此知道趙逸塵想要找些什麽,他立刻走向書桌,揮筆寫下一封信,封好之後交給了司徒間,說道:"把這個親手交給那位大人,記住,不要被人發現了!"


    司徒間雙手接過信封,他知道父親所說的那位大人究竟是誰,可是這也是他最不願去做的差事,一想到那位大人冷漠無情的眼神就不寒而栗。


    可是這是父親的囑托,不得不完成,司徒間咽了一口唾沫,立刻下去準備。


    "趙逸塵,你究竟打算幹什麽?"司徒龍站在窗口喃喃自語。


    符印塔中,符業現身和趙逸塵回報道:"司徒間偽裝進入了西街酒樓。"


    趙逸塵從書上抬起了頭,笑著說道:"果然如此,不枉我們透露出我們的目的,他們倆之間的關係這就完全沒有疑慮了,接下來就要看我的了。"


    在符城最繁榮的街道上,西街酒樓還是一如往常的熱鬧,大堂和二樓雅座都坐滿了客人,三樓中一個被客人長期包下的包廂中,司徒間冷汗淋漓地站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因為他的頸部搭著一把劍,一把劍刃極窄,黯淡無光,還帶著鋸齒的奇形怪劍,不是這把劍有多可怕,而是持劍的人實在讓他不寒而栗,身上散發的寒氣讓他認為下一刻他就要被這個籠罩在黑衣中的人一劍割喉。


    而真正讓他恐懼的是那個坐在軟塌上穿著不合季節皮裘的年輕人,年輕人氣質高貴雍容,臉色慘白,舉動優雅,一看就是貴族公子,但是身上那股視人命於無物的氣息始終縈繞不散,讓司徒間兩股戰戰。


    趙息嫌惡的用兩根手指從信封中夾出司徒龍的信件,眼睛往上麵掃了一眼,就像是扔上麵髒東西一樣扔到了地上,輕蔑的笑道:"司徒龍現在的膽子越來越小了,竟然連一個少年都比不上,當初我真是瞎了眼看中他,你說我是不是要換一個人支持看看,應該會有比較好的結果吧?"


    司徒間不敢想象對方換人支持之後自己和父親的結果,等著他們的將是比深淵更可怕的地獄!


    司徒間雙腿一軟,不顧頸部架著的利劍,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在外麵呼風喚雨的符印閣大長老之子竟然在一個年輕人麵前毫無尊嚴的下跪,這要傳出去不知道要摔破多少人的眼鏡。


    "求大人原諒,父親一直都在想辦法除掉趙逸塵,隻不過現在趙逸塵的聲勢太大,實在需要大人的幫助,隻要大人能夠再幫助父親一次,這一次之後,父親一定能夠坐上閣主的位置,到時候整個符城,整個符印閣都是大人的了!求大人開恩!"


    說完就梆梆梆磕起了頭。


    而趙息的眼中露出了一絲感興趣的神色,沒想到司徒龍的兒子竟然能夠有這份魄力,實在讓他有些驚訝。


    趙息輕笑道:"看在你這麽誠懇的份上,我就答應你父親的要求,誰讓你們是我選的棋子呢?就算局勢再爛也要下完再說,你說是不是?"


    司徒間臉上露出一抹喜色,連連說道:"多謝大人開恩,多謝大人開恩!"


    趙息揮了揮手說道:"下去吧,動手的時候和黑衣說一聲就好,記住你們說過的話,不要再讓我失望了。"


    司徒間連連謝過,跪著退出了包廂。


    趙息端起酒杯,看向窗外說道:"黑衣,和上次一樣就好。"


    黑衣收劍而立,整個人點了點頭之後融入到包廂的陰影之中,仿佛整個人都不曾出現過。


    包廂中隻剩下趙息在自斟自飲,看著街道下來往的行人,感歎了一句道:"趙逸塵啊趙逸塵,隻能怪你命不好了,當初乖乖答應做我的棋子多好,至少能夠在這棋盤上多活幾天,不至於被人當作眼中釘肉中刺,急切地想要除去,真是可惜啊!還以為遇到了一個旗鼓相當的對手,沒想到這麽快就夭折了,人生還真的是無趣啊!"


    說完就飲了一杯酒,臉上出現了紅暈,手中卻不停,又倒了一杯,這一次趙息沒有遞向嘴邊,而是將手伸出桌子,將這滿滿一杯酒倒在了地上,像是給即將死去的趙逸塵敬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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