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恐怖到極點,這麽說他們連投胎的機會都沒有了。


    我看著靳夙瑄翻手推掌之間,周圍的氣流都停滯了,金婲吸了人血之後也緩過勁來。


    她的身手變得更加敏捷,似乎之前因為肚子和眼睛痛、又被靳夙瑄暗算的原因沒有發揮真正實力。


    她露出動物的本性,貓著身子、舉著爪子直往靳夙瑄狂抓,每一個跳躍點都極高,她主要抓的方向不是靳夙瑄的身體或者臉,而是他身邊的某一處。


    我知道那是儲物空間的位置,她都死到臨頭了還想著要拿到棋盤,可能想借棋盤裏的強大鬼氣來進補吧?她隻知道是寶物,卻不知是什麽寶物。


    真是一隻什麽都吃的貓妖,鬼氣、人血都可吸為己用。現在,戰況變得更加激烈,金婲一次次被打退之後,再撲上來又像是打了雞血一樣,鬥誌昂揚。


    怎麽像打不死的小強一樣?我才這麽想,就看到金婲幻出無數個分身,把靳夙瑄團團包圍住。


    我也不知道,因為金婲使出的這個幻術讓靳夙瑄將我看成了她,他被包圍之餘,掃出的氣浪也擊向了我。


    “靳夙瑄!”我驚聲大喊,這才讓他識破金婲的意圖,急伸虛抓,扯回氣浪。但也就是因為他這一分神,背部受到了金婲分身的攻擊。


    我眼看著他的魂體因此動蕩,心裏絲絲抽痛,其中一個分身也撲向了我。


    “娘子!”靳夙瑄被十幾個分身拖住,背部又受到重創,根本就來不及救我。


    突然,從靳夙瑄的位置右上方,憑空裂開一道口子,一道白影撲到我身上。


    我渾身一震,整個身體都像不是我的一樣,行動變得不由自己。腦中生出了一個想法,我被鬼上身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竟成了一身古裝,在靳夙瑄看來我分明就是季綰晴。


    我渾身充滿了源源不絕的力量,抬手一扇,居然很輕鬆地把撲向我的金婲分身擊得破滅。


    “娘子!娘子!”靳夙瑄居然紅透了眼眶,癡癡地看著我,看得我的心都跟著發疼。


    他不知道我還是我,還是季筱筱,身體不受自己控製,但思維是我的,可證明了什麽?證明了從始至終,在他心裏我隻不過是季綰晴的替身。


    沒由來的心傷,讓我手下的動作更快,甩動著挽臂的白綾,帶出陣陣白光,一掃一抽,就把金婲的分身全都打得破滅,最後隻剩下她的原身。


    “你、鬼附身!”金婲驚恐萬狀地看著我,我不知我竟能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容,讓人看了心裏都會發顫。


    “死!”這個陰冷無情的字眼居然是從我嘴裏發出來的,明明我的頭腦還很清楚,可是怎麽會?


    疾步上前,和金婲對上,她眼裏的陰狠在我看來很可笑!我手一動,白綾繞過她的脖頸,她的利爪抓不破白綾。


    “萬惡皆殺,弑!”腦中突然冒出來的指令,讓我不由自主地冷喝道,手一使力,碰地一聲,金婲的脖子被白綾絞了下來。


    靳夙瑄這才反應過來,捏起鬼術,幻成一把無形的劍,把金婲的身體劈成兩截。他劍尖一挑,從她滾落在地上的腦袋裏挑出一團幽藍色的火焰,細看才知道那不是火焰,而是一顆小小的藍色珠子。


    我木然地看著靳夙瑄小心翼翼地把藍色珠子收進儲物空間,收好之後,他提步走向了我。


    “娘子,綰晴,是你嗎?”他目光越癡情,我越是心痛,一股不屬於我該有的恨意如洪水般衝擊著我的心,絞得我心痛如麻。


    那股注入我身體的強大力量也在漸漸流逝,我甚至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依稀之間隻聽到從自己嘴裏再次吐出那個字:死!


    我身不由主地陷入重重的昏迷之中,意識不清的我,似乎看到一道熟悉的背影,漸行漸遠………


    “季綰晴,別走!”我大喊道,急想留住她,我知道她一定就是季綰晴了,就是她在我危難之時附在我身上。


    “離、莫信………”她頭也不回地繼續往飄,模糊不清的話遠遠飄來,擴散在空氣中又變得飄渺。


    “娘子、娘子,你醒醒啊!”耳邊傳來靳夙瑄的呼喚,他搖動著我的身體。


    我的意識被拉回,緩緩睜開眼睛,卻急急往自己身上看去,還是穿著我自己的衣服,桌子上的殘羹剩飯卻提醒著我,這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夢。


    離、莫信?這是季綰晴告訴我的,到底要我離開誰?莫信誰?莫信靳夙瑄嗎?


    對上他滿臉擔憂,我居然不知道該怎麽麵對他了,他擔憂的是我還是季綰晴?我已經無力去探究。


    “我暈了多久了?”看到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色,我知道已經很晚了。


    “娘子,你已經睡了兩個時辰了,嚇壞我了。”靳夙瑄習慣用時辰來算計時間。


    “把棋盤拿出來,讓我看看,為什麽季綰晴的魂魄還在,還能附在我身上?”我先不放下其他想法,讓靳夙瑄把棋盤拿出來。


    “娘子,你嚇傻了?你都轉世了,魂魄齊全,前世的魂魄怎麽可能還在?”靳夙瑄聽到我的話,怪叫一聲,奇怪地看著我。


    “你胡說八道什麽?要是不在的話,怎麽能附在我身上?讓我滅了貓妖。”我還記得是從靳夙瑄放棋盤的儲物空間的位置飛出、類似魂魄的白影附在我身上。


    當時我頭腦清楚,雖然看不清楚白影的真實形態,可就是下意識的認定那就是季綰晴的魂魄。


    直覺告訴我,一定是從棋盤裏麵出來的!可問題來了,靳夙瑄也自己常進棋盤裏麵修複魂體,怎麽就沒有發現什麽?


    “娘子,金華貓妖是我滅的,當時她的一個分身撲向你,你當場嚇暈了過去。”靳夙瑄表情認真地說道。


    “你在說謊對不對?別告訴我,我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覺?我還看到你從貓妖的腦子裏拿出一顆藍色的珠子。”這怎麽可能?那麽真實,怎麽可能是幻覺?


    “娘子,你暈倒了還知道我拿了貓妖的記憶真元?”這下,靳夙瑄也感到奇怪了。


    “真的有?”我激動地緊緊扯住他的衣服,這證明我不是在做夢。


    “我拿了她的記憶真元,想借真元帶我們尋找紅門客棧,也就不必白費力氣逼她畫出地圖了。”靳夙瑄點頭道,看我的目光還是充滿疑惑不解。


    “棋盤!一定是棋盤在作祟!”我從他手裏接過裝著棋盤的木盒子,說得肯定,看了半天卻看不出什麽。


    這棋盤真的詭異到這種程度,能在靳夙瑄眼皮子底下就對我使用幻術?讓我以為自己被季綰晴附身了,借此告訴我那三個撲朔迷離的話?


    針對我的?這裏麵包含了什麽驚天秘密?我越來越好奇了。


    第092章死鬼塗了番茄醬假裝受傷


    靳夙瑄被貓妖抓傷了,傷得不輕,貓妖的爪子奇毒無比,連鬼的魂體都能傷到。我本不想理,但看他可憐兮兮的樣子又於心不忍。


    掀開他的衣服,看到他背後出現幾道血紅色的爪痕,有些觸目驚心。


    “娘子,我疼!”靳夙瑄把我拉到身前,把頭埋在我胸前,我要推開吧。這死鬼又死死地抱住、不肯鬆手。


    切!這還撒嬌了?裝可憐扮無辜這招過時了,不管用了!叉亞爪巴。


    “疼?鬼知道疼?進棋盤吧!”我沒好氣好道。


    “娘子,嶽母大人都在裏麵。”靳夙瑄反倒不肯了,這態度是隻要能抱著我,寧願挨痛。


    看他這樣,我什麽氣都生不起來了,一下子就焉了。男鬼撒嬌?還借口我媽在裏麵就不好意思進去?


    “愛進不進,疼死你好了?放手!”我要使力掰開他的手,他隻好委屈地鬆開。


    “娘子,別和我鬧了,好嗎?”靳夙瑄極力想挽回,想消除彼此之間的隔閡。


    不過他挺會把握機會的,看我態度緩了,他就打蛇隨棍上。


    “我沒有心情和你鬧!”我歎了口氣,鬧了有什麽用?我都答應要和他去尋找紅門客棧了,還要相處。


    這次因為季綰晴的魂從棋盤出現,附在我身上,除了加深我對棋盤的好奇之外,更點燃我一絲希望。


    如果真的是季綰晴的魂魄。那麽就意味著她並沒有轉世,我也就不是她的轉世了,可能隻是相像而已。


    我說出這個猜測,靳夙瑄急忙否定了,他就是死死認定他的想法。


    “娘子,以後別再這樣說了。”靳夙瑄不願再讓我繼續說下去了。


    “盡早把傷養好,早點去尋找你的魂魄。”我想早點擺脫眼前的局麵。


    我用打濕的毛巾要幫他擦拭背後的血跡,他卻東躲西藏,不肯讓我擦,“娘子,不用的,我是鬼、我是鬼………”


    一急之下,他一連說了好幾句:我是鬼!


    廢話!我會不知道你是鬼?看他這樣,我倒覺得他心裏有鬼了。大喝了一聲:“站住!不準動!


    他倒還真的乖乖地不敢亂動了,舉手做投降狀。


    我繞到他身後,再掀開他的衣服,小心翼翼地擦拭著,結果一擦,除了毛巾被染紅了之外,哪裏還有傷痕?


    “你又騙我?”我的怒火又被挑起了,他根本就沒有受傷,居然敢騙我?


    “我、娘子,誰讓你都不理我。”靳夙瑄哭喪著臉說道。


    “你丫的!擦的是什麽?”我把染紅的毛巾摔在他麵前,質問道。


    “是、是那什麽醬了,我從廚房裏拿的。”其實靳夙瑄也不知道,那是什麽醬。


    我就拿起來一聞。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居然是番茄醬,搞什麽鬼?居然把番茄醬擦在背上,假裝受傷,可我確實是有看到他受傷了。


    “娘子,貓妖的爪子確實毒,我本來也真的受傷,但她的記憶真元可以治好………”越說,他越沒有底氣。


    “誰教你這招的?”我才不信他自己想得出來。


    “是看那個電視盒子的。”他往電視望去,他一直稱電視為電視盒子。


    “哼!”就不能學點好的?學這招來糊弄我?


    *********


    我對老爸他們編了個借口,說心情不好,要去外麵走走、散散心。他們也讚同,認為我確實應該去放鬆一下心情,畢竟我連日來所遭遇的事實在是太多。


    其實,我決定和靳夙瑄啟程尋找紅門客棧,但我不可能告訴老爸他們,不想讓他們擔心。


    所以我把房子退了,該處理的東西處理了,有些鬱悶!這都住不到多久。


    從南源市出發到紅門客棧,靳夙瑄憑借著金婲的記憶真元,探出是往南一直走,至於一直走到哪,卻沒有立即探出,需要越接近越顯示出具體位置。


    我上網查了一下,在南源市坐火車經過幾個城市後,就沒有什麽可以直達南邊的交通工具,我、我想起來了,貌似要經過之前我被當做屍體賣去的那個地方。


    想想心裏還是有陰影,盡量避開吧!少惹一點麻煩,那裏的村民都很野蠻。


    上次老爸讓林碧如給我的銀行卡裏麵隻剩下不到一萬塊錢了,旅途也不知道多遠,也不知道能不能撐到靳夙瑄找齊了魂魄?估計不能吧,愁死我了!


    於是,我做了一件很沒品的事,那就是讓靳夙瑄隱身了,逃票!


    哎!想不到有一天,我也會做出這種事,靳夙瑄這家夥卻有些不願意,一直念叨著我不能這麽做。


    “閉嘴!不然你自己付!”自從他能在白天現形之後,不管坐出租車什麽的,我都要把他那份車費給付了。


    我還是希望他隱身的好,省錢啊!他又不是人,付了也浪費!


    “我隻有冥幣!”靳夙瑄小聲說完之後,就不敢再多說什麽了。


    幸好這火車人少,他剛好坐在我身邊的空位上。


    火車緩緩行駛,我離南源市越來越遠了,連帶著心情跟著低落。閉上眼睛想休寐一會,但眼皮再重都沒有睡意。


    “娘子,你看!你快看啊!”原本安靜了的靳夙瑄突然大叫了起來,用力拉扯著我的衣服。


    “幹嘛!吵什麽?安靜一下行嗎?”我不耐煩道。


    “娘子,那人把手伸到那女子的裙子底下。”靳夙瑄指了指我斜對麵的位置。


    我望了過去,那裏坐著一男一女,那女的睡著了,那男的趁機把手伸到她裙子下麵去。


    “說不定人家是情侶呢!”我說道,一男一女坐在一起,情侶的可能性比較大。


    “不可能,那女子睡得不正常,像是被迷暈了。”靳夙瑄搖頭道,眉頭皺得緊緊的。


    睡覺也能看出不正常?不過如果那女的真的是被迷暈的話,我要不要管?可我實在不想多管閑事,惹來不必要的麻煩上身,不管嘛,又良心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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