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李耀暉頂著落雪的臉,肯定得遭殃,慘了!要是他真有個三長兩短,那我可就罪過了!


    “少夫人,月牙求見!”桑鈺又不厭其煩地出聲喚我,嗬!真不虧是雲氏的人,莫縈煙是雲氏的親侄女,她派來的丫鬟,桑鈺自然會偏幫。


    等有時間一定要把挽情閣的蛀蟲挖掉,不然我看了礙眼,做事都縛手縛腳。


    “進來吧!”先把月牙打發了。再找李耀暉。


    得到我的準許,桑鈺把月牙領了進來,月牙一進來,看著月牙一臉著急,我覺得特別假,心突突直跳,莫縈煙的人一來,準沒好事。


    “奴婢見過世子妃!”月牙這小賤婢倒是規規矩矩地向我行禮。


    也是!莫縈煙最擅長做表麵功夫,特別是剛嫁給靳夙瑄這頭幾天,自然不想落人話柄。


    大概是故意笑話季綰晴這個不被雲氏承認的世子妃,季綰晴不喜歡這個稱呼,她更以為季綰晴介懷,所以就命她閣院上下要尊稱季綰晴為世子妃。說的好聽是以示敬崇,其實就是變相的諷刺季綰晴。


    “你剛才不是把世子請走了,現在又有何事?”有話快說、有屁快放,我還要去找李耀暉。遲了,怕他凶多吉少啊!這家夥當鬼時都弱得要死,何況是附在一個女人身上,我都可以輕易把他打暈了。


    “回世子妃的話,主子病重,奴婢請了世子過去,正要把主子得病之事稟報王妃娘娘,還未至王妃娘娘的錦繡閣便遇到執嬤嬤………”月牙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的,說話慢吞吞的,我不耐煩。揮了揮手讓她長話短說。


    原來莫縈煙這次突然病得‘不輕’,基於她備受雲氏的疼愛,自然是要通知雲氏。結果,月牙去雲氏住的錦繡閣途中遇到雲氏身邊的執嬤嬤,執嬤嬤氣勢洶洶往挽情閣來。


    說是落雪和錦繡閣負責采買的丁管事苟合,這事捅到雲氏那裏去,雲氏發了好大的火。就讓執嬤嬤傳我過去,畢竟我是落雪的主子,而月牙見執嬤嬤麵色不善,怕執嬤嬤對我不敬,就自告奮勇接了這擔子。替她傳話。


    我呸!一個扮黑臉,一個扮白臉,莫縈煙的丫鬟會安好心?雲氏就是借機刁難我。狀剛介才。


    別說以前的落雪不會看上那個長相醜陋、又猥瑣好色的丁管事,現在的落雪是李耀暉附身的,又怎麽可能?給他一個女的。他都要看對方長相如何。


    可我想不通這是怎麽回事,李耀暉明明暈了,被我塞進桌底,怎麽會跑到錦繡閣?是雲氏派人來擄走他的?


    莫縈煙也湊巧的在這個時候病倒了,該不會是故意支走靳夙瑄、纏住他,而雲氏就可以放開手腳刁難我?兩姑侄一唱一喝?


    明知此事有詐,我卻不能放任李耀暉不管。


    於是就往錦繡閣而去,說實話我心裏有點忐忑,雲氏之前經常刁難季綰晴,各種手段層出不窮。


    此時的我,並不知道我一離開挽情閣,就有人潛入我的寢房,把我因為匆忙而塞進床榻夾縫的罪證給拿走,也怪我太粗心。


    我去錦繡閣沒有招任何丫鬟陪同,我也沒有讓人通知靳夙瑄,不想事事都依靠他,遇到問題我要學會自己解決。他已經不是原來那個靳死鬼了,也不可能永遠都護在我身邊,我也知道這個王府中他眼線無處不在,很快就會收到消息。


    我來到錦繡閣,閣門大開,兩邊站著兩排侍衛,我被引進正廳,雲氏打扮得雍容華貴、麵色嚴怒,端坐於上首。


    雲氏左右兩側下首是兩排低眉順目的丫鬟奴仆,廳中歪歪斜斜跪著衣裳不整、頭發淩亂的一男一女。


    我心頭發緊,發現雙腿正沒出息的微微發顫,這分明有種公堂會審的架勢。雲氏真不愧是南陵王府的當家主母,又是有品階的朝廷命婦,渾身透著不怒自威的氣勢、帶給人一種強烈的壓迫感。


    不行!氣勢猶為重要,我秉著輸人不輸陣的‘季氏至理名言’,挺直腰杆,不卑不亢地給雲氏行婆媳之禮。


    “季綰晴,你教出來的賤婢,不顧禮法勾引丁管事這有婦之夫,你這個做主子管教不嚴,還有何話可說?”


    雲氏這個老賤人,不叫我起來就算了,不把事情的前因後果說清楚,就把一切罪責都扣在我頭上。還忒囂張地抬手把茶盅摔在我麵前,滾熱的茶水濺了我身上,要不是我閃得快,那破碎的瓷片非得紮在我臉上不可。


    “筱、少夫人,我是冤枉的啊!”李耀暉哭喪著臉,委屈地大喊,還差點喊出我的名字。


    我看他落得這麽狼狽,心裏也多有不忍,以眼神安慰他稍安勿躁,我可怕他瞎嚷嚷而壞事。


    “敢問王妃,您老人家怎麽就能肯定是落雪勾引了丁管事,而不是丁管事要霸王硬上弓?”依我看,丁管事肯定是受了雲氏的指使到我寢房擄走李耀暉,借這事來刁難我。


    這個雲氏是吃飽了撐著,哪天不找季綰晴的麻煩,老骨頭就癢癢的,之前還說季綰晴沒資格喊她母親,隻能尊稱她為王妃。


    賤人就是矯情,還當我是原來的季綰晴,為了報仇、處處隱忍,被你這個老賤人欺負?


    “這還用說?丁管事為人忠厚老實,若非這個小賤婢勾引,他又怎麽會做出這種齷蹉事?”雲氏被我的態度激得更怒,掛滿金玉手飾的手往桌案上大力一拍,震得劈裏啪啦的響。


    切!腫麽整得好像是她自己的丈夫出軌,這丁管事該不會是她的姘頭吧?我壞心的想著。


    “少夫人,這個丁管事不是人,是鬼。”李耀暉不管雲氏也在、就是一心急著要告訴我這件事,湊到我耳邊小聲告訴我。


    我大驚,什麽?這個丁管事不是人?我不由自主地往丁管事望去,他臉色灰暗,兩眼無神,還真的沒有一點人氣。


    雖然其他人沒有聽到李耀暉跟我說了什麽,但是他這個舉動無疑是在火上澆油,惹得雲氏更加震怒。


    第209章是我偷偷搞的鬼


    “季綰晴,規矩何在?當著本王妃的麵就和這小賤婢私言竊語,說!你們是不是謀劃如何開脫?”雲氏覺得我就是故意在挑釁她,氣得臉上的胭粉大有刷刷掉下來的氣勢。搽得太厚了,跟塗牆似的。


    “回王妃,綰晴不敢!您老人家莫要動怒,太過激動老得越快,可別把您臉上精致的妝容弄花了,那就有損您老人家的形象了,請容我把此事理清楚,不然僅憑您一語斷言,實在不能叫我心服口服。”


    我咽了咽口水,才努力咬文嚼字道,古人說話真是費心費腦又費力。而我一口一句老人家讓雲氏氣得嘴角一顫一抖的。是女人都怕被人說老,像雲氏這種身份的女人更是如此。


    我這次真的不是衝動處事,如果不挫一挫雲氏的銳氣,還真的當我是可以一坨可以搓圓搓扁的爛泥,麻煩最好一次杜絕,不然像今天這種事永無止境。


    哪怕會讓雲氏更加記恨我,我也要讓她不敢她以後太明目張膽地刁難我,若要背後使暗招,我有術法傍身也不怕。


    季綰晴之前一味的忍讓,還不是換來雲氏的變本加厲?左右她都討厭我、一心想著刁難我,我還顧忌她做什麽?


    “你!好大的膽子,為了一個小賤婢居然敢頂撞本王妃,來人把季綰晴連同這個小賤婢一起拿下,各杖責五十,並處以拶指之刑。”


    雲氏騰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怒不可抑。一手指著我,那副凶相和她的身份一點都不符。哪裏還有剛才進門的尊威之相,壓根就是一隻容易炸毛的火雞。


    我心裏暗笑,這樣的人反倒不是那麽可怕,至少她不是笑裏藏刀,而是直接把她對我的敵意、不滿擺上台麵。


    可我聽到她下的令,心中還是一凜,別說普通的女子,就是大男人也受不了五十大板啊!要是一般的弱女子,五十大板重打下去。不死,也要丟掉半條命,再加上拶指。


    媽呀!真是歹毒,殺人不眨眼的老東西!把人命當做草芥,我當然清楚她為什麽要急著除掉我,還不是因為她的侄女剛嫁給靳夙瑄嘛!她想幫莫縈煙掃除障礙,好扶正莫縈煙。狀剛巨圾。


    “且慢!王妃,別衝動!殺人不過點頭落地,犯人在問罪之前都有辯解的機會,好讓人死得明明白白,您什麽都不問。隻憑您自己的喜怒,就隨意給我定罪,傳出去,嗬嗬!”


    我嗬嗬冷笑,現在適應了。已經可以坦然麵對這個老賤人了!倒覺得她沒有那麽可怕。


    李耀暉可憐巴巴地看著我,估計是想開口辯解幾句,被我暗暗搖頭拒絕了,我怕他添亂,更怕他一急之下管不住嘴,把丁管事不是人的事給說漏嘴了。


    其實,我也不是真的要雲氏給我機會辯解、弄清楚事情的經過,她一心要刁難我,我說什麽都沒有用。


    我目光瞥向俯跪在地上的丁管事,果然不是人,鎮定得反常,還是受了雲氏指使,所以就有持無恐?


    哼!我讓你這個鬼東西有持無恐!我讓這個老賤人故意刁難我!另外我也想試試雲氏知道不知道丁管事不是人。


    我暗自捏了個刺激鬼性的法訣,無形的氣流衝射進丁管事的腦門,沒有人發現我的小動作。


    “是王妃讓我這麽做的!”一直沉默的丁管事突然大喝道,從地上爬了起來,吐出這句驚人之語,把雲氏驚身體一晃,差點站不穩了。


    “放肆!胡說八道,來人,快!把他拖下去!”雲氏反應能力很強,當即命人拿下丁管事,唯恐丁管事抖漏出什麽。


    “我沒有胡說,我是王妃的老相好,是王妃為了拿世子妃問罪,才讓我奸汙落雪的!”丁管事發狂地掙脫擒住他的侍衛,又吼又叫。


    哈哈哈哈!其實是我在以念力控製他,他說出口的話,全是我在心裏默默灌輸給他的。


    哎呀!這種苗異術法真好用,可惜隻能用在鬼身上,算是控鬼術的一種,要是也能用來控製人,那該多好啊!


    “我不是人!我是鬼、是王妃的鬼!”丁管事瘋了似的撲向雲氏,一下子就把她推倒在地上,騎坐在她身上,嚇得她驚叫連連,怎麽都推不開他。


    本來侍衛、一幹下人要上前拉開丁管事,但是被他一句‘我不是人’給驚得止步不前。


    我注意觀察著每個人的表情變化,特別是雲氏,我發現她此時雖然驚恐萬狀,但是她聽到丁管事說他不是人、是鬼時,好像沒有常人見鬼的驚懼。


    其他一開始驚到了,但那股驚色很快就褪去了,一般的、身份低微的下人,不該有這麽強的臨場反應才對。難道是他們不相信丁管事的話,覺得他是在瘋言瘋語?


    現在這些人緩過勁來,都膽敢衝上去拉扯丁管事了,不行!得再試一試,如果雲氏本來就知道丁管事不是人,那麽………


    我加強念力的驅使,讓丁管事把鬼性給顯露出來,他雙目變得赤紅,臉色驟然青紫,陰氣外泄了出來,並發出幾聲鬼嘯聲。


    雲氏看了當場嚇暈過去,眾人皆驚得爭先恐後地往門口逃竄,我往李耀暉的手臂用力一掐。


    “啊!你幹嘛掐我?”李耀暉這慢半拍的家夥還看得津津有味、暗自叫爽。


    他被我掐得驚跳起來,壓根就不明白我的用意,氣得我好想刨開他的腦袋看看裏麵裝的是不是豆腐渣。


    “快跑啊!”我一跺腳,不管他了,就跟著其他人、裝作倉皇逃竄相。


    “哦!我明白了。”李耀暉這才反應過來,跟著往門口鑽,這家夥還為了增加驚恐效果,故意大嚷著:“救命啊!有鬼啊!王妃被鬼強了………”


    “你給我閉嘴!別鬼叫個不停!”我嘞個神啊!真是服了他,有必要這麽誇張嗎?還怕不夠‘出眾’?白癡!


    我回頭往正廳望去,冷汗直流!惻隱之心隱隱作祟,這個雲氏好像有點慘!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再怎麽說她也是靳夙瑄的親娘。


    第210章給了雲氏慘痛的教訓


    “參見世子!”這時一眾人都下跪,齊聲大喊道。


    喊聲之大,震得我腳一抖,差點也跟著跪了下去。轉身一看果然是靳夙瑄跨過閣門大步走來。


    “綰晴,你沒事吧?”靳夙瑄第一眼就看到我,走向我,握住我的雙肩,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視了幾圈,確定我沒事才鬆了口氣。


    “我沒事!”你老娘有事,我搖頭僵笑道,可不能露出心虛之色啊!


    “啊!”這時正廳響起雲氏的尖叫聲,哎!那叫一個淒慘啊!


    “這是怎麽回事?”靳夙瑄這才注意到廳內的情況。


    我心知他一定是收到我被雲氏傳喚的消息,馬上急趕過來,雲氏和丁管事的事也不過才發生。肯定來不及收到暗線的稟報。


    “那個、那個丁管事說他不是人,是王妃的鬼。”我立馬裝出一副驚恐的表情,顫聲說道。


    不過也夠驚人的,我跑出來後就沒有去控製丁管事了,哪裏曉得他會撕開雲氏的衣裙,撕得破破爛爛地掛在她身上,肚兜、褻褲都顯露無疑。


    嘖嘖!太慘不忍睹了,丁管事果然是一隻名副其實的色鬼,居然還真的非禮雲氏,親得她脖子滿是吻痕。


    可憐雲氏就是被親醒的,嚇得魂兒都沒了,她可是非常注重形象、又是堂堂南陵王妃,居然在眾多奴仆麵前丟臉、被人侮辱,肯定是羞憤欲絕。狀剛序技。


    但是靳夙瑄卻隻是微微蹙眉,疾身上前,從腰間抽出一柄銀色長軟劍直往丁管事身上砍去。


    失去理智的丁管事蠢得連躲都不會躲。就被靳夙瑄砍得烏血四濺,鬼吼一聲,急翻了個身,躲過第二劍。


    靳夙瑄也算收手得快,才不至於把第二劍砍在雲氏身上,讓人把驚嚇過度的雲氏扶了下去。


    “吼吼吼………”丁管事瘋了,我暗叫糟糕,我趕緊驅動念力,可是怎麽不管用?呀!會不會是親吻了雲氏,刺激了他的色性。衝散了術法的束縛?


    一幹急著想在靳夙瑄麵前表現的侍衛全拿丁管事沒辦法,丁管事原來是已死、然後附身在自己屍體上的鬼。


    現在他從自己的屍體掙脫出來,化成魂體飛竄於眾人之間,鬼爪掃到之久,必有人倒地。


    我心突突直跳,好心虛!我可沒想過要他傷人,李耀暉神經兮兮地湊過來,說道:“筱筱,想不到這隻鬼發起狂來,這麽厲害!幸好他之前沒用鬼術對付我。”


    李耀暉也是一隻很八卦的男鬼,卻不看看眼下是什麽情況。有點口無摭攔,幸好場麵太混亂沒人注意到我們。


    他被我一瞪,趕緊住口,不敢再多說什麽。我都還沒空問他到底是怎麽回事呢,看他這副德行。也知道他沒吃多大的虧,至少沒被那啥了。


    “呃?”我才分心聽李耀暉嘀咕幾句,靳夙瑄已經一劍刺入丁管事的額心,丁管事慘嚎幾聲,魂體就化成碎片了。


    我知道古代的靳夙瑄武功高強,卻沒想到高到可以輕易殺滅鬼魂,等等!他怎麽懂得鬼的額心是鬼的死穴,刺破到底即滅?


    “綰晴,抱歉!讓你受驚了。”靳夙瑄收起軟劍,來到我身邊。把我擁入懷裏。


    他冰冷的大掌輕撫我的背部,讓我有種莫名的安心感,哪怕他渾身冷如冰棍,我也習慣了。


    隻是想不明白他現在是人,怎麽還像當鬼時那麽冰?這話我也沒好意思問他。


    “我、那個丁管事是怎麽?他真的是鬼嗎?”我假裝驚恐未定,卻不願錯漏靳夙瑄任何一個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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