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糕!會不會是那人拉得太用力,把黑狗驚到了?我的本意是想既然沒法宰了狗、取黑狗血,我自己不會、也不忍殺狗,還不如放進憶春閣,黑狗同樣能把莫縈煙驚出鬼性來。


    這下倒好,師出未捷身先死!我不死心,正想要翻過牆,在還沒人發現黑狗之前安撫牠。


    但終究是遲了,一陣陣男女各異的驚叫聲連接響起,黑狗吠得更加厲害了。


    我覺得有些反常,除非是嗅到沉重的陰氣,不然不可能讓黑狗褪去藥性,如見鬼物般驚吠,這種情況下我也不好再翻牆了。


    我隻好繞大門前,守門的侍衛竟一個都不見了,敢情是跑到府中看熱鬧了?正好方便了我,我急跑進門,見場麵亂成一鍋粥。


    黑狗身上的繩索不知是被誰弄斷的,牠發瘋似的追著人跑,而最讓我納悶的是為什麽這南陵王府的人都這麽怕狗?


    所有奴仆、侍衛都被黑狗嚇得驚慌失措地到處逃竄,那麽多人就怕一隻狗?太不可思議了。


    我倒是沒有忘記李耀暉說這王府裏的人基本都不吃狗肉的事。


    這隻黑狗也有點反常的樣子,我說不上哪裏奇怪,隻想著不能讓計劃泡湯,白費力氣。


    於是,我便暗自捏了個法訣,刺激、並指引黑狗直接往憶春閣的方向跑去。


    我很想跟著去,可不想讓人發覺是我放狗使怪,有些為難。


    但看著到處驚竄的人,似乎都沒有一個人發現我,正好目光觸及一個因慌不擇路而一頭撞在牆頭暈死過去的倒黴丫鬟身上。


    主意頓生,我跑到她身邊,把她拖到無人的角落,想把我們的衣服對換了,但我知道留下我的衣服,就是留下我作案的證據。


    小小的糾結過後,換上她的衣服,就捏了個火訣,把我自己的衣服摧毀了,可憐的小丫鬟身上隻穿著肚兜和褻褲。


    我默念了幾句對不住,至多把她藏起來,不讓人看到她。狀女叼亡。


    隨手抹了一把土,把自己的臉弄髒,就往憶春閣而去。


    我以為我做的這一切神不知鬼不覺,卻不知盡落入某人眼中………


    當我趕到憶春閣時,明顯來遲了一步,事情竟超出我的預料,混亂的場麵已經脫出我的掌控。


    第215章誤會冰釋謝謝淡淡的南瓜馬車!


    黑狗在憶春閣亂竄一番,咬傷了許多人,因為受到我術法的限製,顯得十分凶猛。都是一些怕狗的人。一時半刻還是捉不到牠,牠更喜歡追著莫縈煙跑。


    莫縈煙嚇得花容失色,但我還是看出來了,黑狗每每要靠近她,似乎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了。


    我氣極,原來莫縈煙一點都不怕黑狗,那黑狗血呢?我人還站在院中,地上多的是細碎的沙石,隨手拾起一粒石子就往黑狗砸去。


    聽到黑狗嗚咽一聲,狗身破開一道血窟窿,離得最近的莫縈煙被濺了一臉狗血,當成應了那句狗血淋頭。


    突然覺得自己好傻。我怎麽就忘記靳夙瑄是隻不怕黑狗血的鬼,莫縈煙實力與靳夙瑄差不了多少。應該也不怕黑狗血,好笑我生生鬧了這麽一出。


    我捕捉到莫縈煙眼中飛閃過狠厲,她暗自握緊了拳頭,我猜她可能要出手解決這隻黑狗。


    我不禁為黑狗捏了一把冷汗,心裏竟衍生幾許愧意。我準備在莫縈煙出手時,以石子擊打她的手,令她失手,最好讓人看到。


    但是我失望了,莫縈煙還沒有出手之前,一道銀光疾射到黑狗身上,頓時狗血四濺的同時伴著一聲長而淒厲的吠叫聲。


    一抹絳紫色晃過我的眼。背對著我,心裏是說不出是什麽苦澀滋味,聽著他溫聲安撫‘受驚’的莫縈煙。


    我沒有勇氣繼續待下去。我不怕他發現我,還是倉皇跑開。


    什麽狗屁英雄救美,想想就覺得心塞,倒是我蠢得弄巧成拙了,反而給了莫縈煙扮柔弱裝可憐的機會。


    這種摧心肝、嘔血的蠢事大概也隻有我做得出來,後悔莫及!


    我不願繼續往下想,想靳夙瑄會怎樣安撫她,心煩意亂的我壓根就沒發現緊追而來的靳夙瑄。


    跑得太急,不知拌到什麽,身體直往前撲,突然從我身後伸出一隻大手撈住我的腰部。


    這種感覺是如此之熟悉。我來不及看清楚他的麵容,就被他騰空抱起。


    “靳……”我低呼一聲,還沒把他的聲音完整的喊出,他就搶白道:“別說話!”


    靳夙瑄運著絕佳輕功,抱著我往王府後山飛去,一時想不明白他到底想做什麽?不過他沒有留在憶春閣陪莫縈煙,讓我心裏湧出了一絲喜色,莫名其妙的濕了眼。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這種騰飛的感覺,和他還是鬼時不同。運著輕功需要換氣,連帶著我的心境也不同。


    靳夙瑄似乎故意左轉右折,好像在甩掉什麽尾巴一樣,最後飛進一個黑漆漆的山洞,才把我放下。


    他拿出一顆夜明珠,把整個山洞照得通明,我心裏五味雜陳,正醞釀著要如何打破這令人感到壓迫的沉默。


    他就傾身壓來,精準地捕捉住我的唇,冰冷的吻覆天蓋地的襲來,他的唇舌竟絲絲冰涼,勾卷著我的舌,與之嬉戲。


    明明這個時空中季綰晴不曾離開過他,為何他的吻依舊道不盡許多情思哀愁,讓我心酸得淚水撲朔直掉。


    他離開我的唇,輕移之間,竟把我的淚全數舔幹,又癢又涼的觸感挑動著我的心。


    一時情迷,讓我沒出息地忘記他讓我心傷一事,啪!一聲脆響,屁股傳來火辣辣的疼痛,勾回我所有的理智與憤怒。


    “為什麽打我?你到底把我當什麽了?想吻就吻,想打就打?”該死的混蛋居然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一巴掌就拍打在我屁股上。


    我含憤地狠瞪著他,他每次都能輕而易舉地挑起我的怒火。在現代時是,現在也是,現在的他更多了一絲霸道。


    “難道不該打你嗎?做事魯莽衝動,竟自己跑去狗場買狗,可笑我還擔心你會出事,一路保護你。”靳夙瑄眸中跳躍著怒焰,口氣頗有教訓的意味。


    “你說你一路保護我?”我吃驚不已,是了!難怪我一開始感覺有人在跟蹤我,那抹突現的絳紫色確實與他身上衣服的顏色吻合。


    如此說來,暗中幫我的人是他了?可是他不是誤會我,故意冷落我嗎?倒讓我不解了,難道古代的男人都很善變?


    “若不是那隻黑狗突然發瘋似的掙脫繩索,我倒是想想你能整出什麽幺蛾子。”靳夙瑄本來不想這麽早現身讓我知道,就是想看看我到底想做什麽。


    “因為看到狗驚擾了莫縈煙,把王府弄得亂糟糟,你才現身?”我心裏一抽一抽的,也沒發現自己的語氣酸不溜丟的。


    又忍不住想起來當日他把我丟在涼亭,抱著莫縈煙,離開我的眼界的痛苦。


    “是!”靳夙瑄應得幹脆,讓我火氣蹭蹭直升入腦,奮力想推開他,他不但紋絲不動,反而把我抱得更緊了。


    “莫縈煙的血可作為爹入藥的藥引子,這也是我同意納她為妾的部分原因。她不能受傷生病,會影響血液的質量。”靳夙瑄重歎一聲,這也是他連日關懷莫縈煙、及時出手擊殺黑狗的原因。狀女廳圾。


    我怔怔的,原來如此!虧我一直以為他是為了氣季綰晴才納娶了莫縈煙,還直說他白癡,敢情白癡的人是我。


    而雲氏會那麽疼愛莫縈煙恐怕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居多,姑侄關係為次。


    可是莫縈煙是鬼啊,她的鬼血怎麽能用?肯定是她使出了障眼法,誤導靳夙瑄。


    我也才知道莫縈煙在靳夙瑄眼裏隻不過是會移動的血庫。


    “那你還是不信我嗎?”我凝望著他,問的自然是醫書和莫縈煙墜池的事。


    “綰晴,對不起!是我錯怪你了。”靳夙瑄心疼而愧疚道。


    “你什麽時候發現的?”我緊咬住唇,有種想落淚的感覺,並沒有想象中高興,說真的,我好希望他從一開始就相信我,而不是後來才發現。


    “當晚!”靳夙瑄猶豫了片刻,才吐出這兩個字。


    “當晚?”我渾身力氣一抽,雙腳有些虛浮,差點站不住了。


    他那麽早就發現,卻還故意冷了我這麽天,可知道我心裏有多難受?這些天是怎麽熬過來的。


    我氣不過,抬手就要扇向他的臉,他急握住我的手腕,歎息道:“怎麽不給我解釋的機會,就要打我?”


    第216章被鬼群包圍


    “哼!你當時也不給我解釋的機會!”我有些賭氣的指責道,連日來的委屈一泄而出。


    “我錯了,是我瞎了眼,要不你打我?”靳夙瑄認錯態度良好。握著我的手作勢往他的臉上打去。


    “你不是要解釋嗎?快點,不然別說我不給你機會!”我沒好氣道,收回手,氣惱自己沒用,心裏再氣都舍不得打他。


    靳夙瑄隻好老老實實交代,那天他剛下朝回府,莫縈煙就著人請他過去議事,地點就是憶春閣的涼亭。


    他一過去就目睹了我把莫縈煙推下荷花池,於情於理他都不能放任莫縈煙不管,自然親身救把她起來。


    即便靳夙瑄誤會是我把莫縈煙推下荷花池,都不會真的怪我,而且他當時第一個念頭是肯定是莫縈煙欺負我了。我氣不過才推了她一把。


    真正讓他生氣的是那本醫書,醫書記載著可以醫治靳南天的良方。當時被盜,足足讓他煩悶、心焦了好久。


    而恰恰是因為他太過聰明才會對我產生誤會,他以為我平素不可能無緣無故會去找莫縈煙,若非真的有東西落在莫縈煙手上,又怎麽可能依約到憶春閣?


    我當時也看似非常緊張那卷冊,現在我回想起來我當時一時怒火攻心,確實沒有掩飾對那卷冊的緊張。


    其實也不怪靳夙瑄會那麽生氣,知道最愛的女人盜走自己父親的救命醫書,如何能不氣?想必他寧願盜書的是別人,任何人都好過是我。


    不過,當晚靳夙瑄的怒火褪卻了不少。認真把事情重新回想過濾一遍,才發現其中漏洞百出。


    且不說莫縈煙和我向來不和,是如何撿到自我手中掉落的醫書。醫書為何要做其他封皮包裝?


    既然約了我,又為何要邀他前去?這麽一想,讓他頓時懊惱不已,知道自己誤會了我。


    可他心裏依舊是惱我,他看得出我真正緊張的不是那本醫書,而是與包裹醫書的封麵相同的卷冊。


    惱我寧願被他誤會,也不肯告訴他。聽到這裏,我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我哪裏是不肯告訴他?我是不知道說,難道要我直接告訴他,那是要陷害他爹的罪證?


    這麽一來。勢必把季綰晴嫁給他的目的給說破,那我怎麽辦?我那時什麽都沒有想好,現在也是。


    後來幾日,他一直忍著不見我,為的就是希望我可以對他坦誠相待,主動告訴他。


    “結果我失望了,你一點都沒有要告訴我的意思。”說到這裏,靳夙瑄搖頭,做出無奈狀。


    我被嗆住了,深吸口氣才道:“你好意思說?沒見過你這麽厚臉皮的,明明是你誤會我在先,冷落我在後,怎麽還好意思要我主動去找你?”


    靳夙瑄默了,他竟然一時不知道該怎麽回答我,大有反省的意思。


    現在誤會解開之後,我心情好多了,特別是看到靳夙瑄這樣,我再接再厲道:“是不是看著我被你氣得半死不活的樣子,你很高興?”


    “我看你精神抖擻,還能翻牆過院,去狗場買狗,不像是半死不活的樣子。”靳夙瑄戲謔道,眼中蕩出深切的笑意。


    他想到我翻牆的樣子,就覺得好笑,但腦中似捕捉到什麽,徒把笑意收斂。


    抬手幫我落在腮邊發絲撩到耳後,邊問道:“你向來體嬌,即便有心為我改變性情,也不可能突然連牆都會翻了,以石頭擊打黑狗的手法精準,怎是一日之功便可以練成。”


    我心提起來,抖了一抖,心虛得厲害,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


    “靳、那個,夙瑄,我問、問你。”天啊!我居然結巴了,太沒用了!


    因為我真的不想騙他,在我沒有把握之前,我不敢把季綰晴最初接近他的目的告訴他。


    我原本有打算告訴他,但是經過這次的誤會,我心知他對我的信任根本不夠。我怕,我不敢賭,還是再等等吧!尋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你做什麽這麽緊張?”他的指腹溫柔地劃過我的唇,莫名地安定了我的心。


    “請你相信我,不管何時何地,我都不會害你。我承認我是有事瞞著你,但時機到了,自然就會告訴你。我,真的不願你我因為不信任而產生誤會。”


    我由衷且發自肺腑道,是為將來可能發生的事打下預防針。後來,事實證明,我的預防針打得好、打得妙!


    “我信你!”靳夙瑄微微一頓,眉頭緊蹙,一瞬間又鬆開了,點頭道。狀巨叉扛。


    我重重的鬆了口氣,有這句話,足夠了!


    隨後我們竟聊起天來,我似無意地問起醫書既不見,又為何需要莫縈煙的血當藥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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