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中旬,醞釀已久的新政出台。先是楊青雀奏請允許女子考試,被家中女子影響的官員將領,終於有人附和楊青雀。雖然林必舉等文官仍不讚同,可再也不敢明確反對了。


    崔秀寧並沒有林必舉想象的那麽激進。最新規定,女子可參加考試,但單獨設立女科,不與男子同考。另外,給女子提供的職位,限製也很大。


    隻有織造,醫務,信訪(特察局),民政,警堂,銀行,監獄,匠造等職能部門的少數崗位,才錄用女子。


    而縣衙,郡衙這樣最正式的官衙,暫時女子無法擔任其中的任何崗位。


    甚至,就是新設立的鄉公所,村公所,除了一名監管生育,打擊溺嬰的司婦使之外,其他諸如鄉正村正,女子也不能擔任。


    事實上,新政內容最令人矚目的,還不是開設女科的事,而是“官吏一體”和“鄉村公所”。


    移民們都記得,大宋朝的時候,官就是官,吏就是吏,涇渭分明。像縣衙的司房,捕頭等。甚至衙役之類,連吏都不是。


    而什麽裏正,保正這些鄉村主管,也不是官,純粹是宗族推選出來的。


    可是如今,所有的吏員,竟然全部算是官身,升遷之路全部打通。為此,曹魏時的九品製度,被改成了十品製度,多了一個“十品”。


    鄉村,更是設置了鄉村公所。


    新政中說,一千戶到兩千戶設立一鄉公所,置鄉正一員正九品,鄉丞一員從九品,司婦使一人,正十品,治安使一人,正十品。


    鄉公所隻有四個官員,卻協助縣衙征稅治理,保境安民。但還不是最小的官衙,最小的官衙是村公所。


    一百戶到兩百戶設立一個村公所,置村正一人正十品,治安使一人從十品,司婦使一人從十品。司婦使是監管生育,打擊溺嬰的女官,所以必須已婚已育的女子擔任。


    俸祿方麵,最低的從十品,每季度四兩,能養活一家幾口人,到了正九品的鄉正,每季度八兩,已經能讓幾口人過的比較豐裕了。


    李洛新政的厲害之一,就是打破了“皇權不下鄉”,通過設置鄉村公所,徹底讓君權掌控了基層。


    漢朝之後的鄉村之長,並不是朝廷委任的官員,而是地方宗族和鄉紳勢力的代表。所以,往往鄉村之長,也是族長,地主。


    這使得鄉村之長為了宗族和地方利益,往往挾裹“民意”和縣衙對抗,甚至多次出現鄉村之長消極征稅,抗稅,帶領百姓驅逐衙役的事件。


    這極大的損害了國家的動員力,以及政令的執行度。無法有效掌控基層,讓看似強大的帝國,成了泥足巨人,再也難以具備秦漢那樣的動員力。


    李洛等於是將官吏打包變成後世的公務員,俸祿全部走國家財政。


    那麽,李洛和崔秀寧的做法,會不會讓國家財政不堪重負呢?非也。


    以宋朝為例,雖然一個縣的官員隻有幾個人,看似很少。但不算官員的皂隸等小吏,都是要吃飯的。怎麽辦?截留稅款,勒索小民,額外征稅。


    各級官員為了養活屬員,就有借口貪墨公款,招權納賄,導致吏治更加敗壞。


    結果,得利的官吏,是宗族勢力,被損害的反而是國家和百姓。


    以元朝目前的人口在計算,倘若實行李洛的新政,全國會多出三十萬的基層官員,每年多支出七八百萬兩俸祿,看似增加了財政負擔。


    可如此一來,吏治會更好,政令更通達,中央稅收更多,國家動員力更強,政權更穩固。


    簡直太值了。


    那麽,這麽好的事,曆代不缺有識之士,難道真的看不到麽?也不是。很多官員看到了,但是為了自己的利益,他們不會提。就算皇帝推行,他們也會反對。


    很簡單,物以稀為貴嘛。倘若官員數量稀少,那麽他們的官位才更加寶貴,更有撈錢的法子。倘若廣大吏員都變成了官,他們的優越感就大打折扣了。


    果然,新的政令草案一公布,唐國文官們下意識就要“勸諫”,理由是吏乃濁流,自古為吏者,奸猾市儈,唯利是圖,怎可為官身?


    可是,崔秀寧緊接著公布了唐侯李洛的“令旨”,頓時讓文官們閉上了嘴。


    這份“令旨”十分嚴厲,警告意味十足:


    “海東諸卿,以衛道自命,嘵嘵新政,動輒陳法,不知周命維新?不知秦變周法?不知宋易唐製?古來豈有因循守舊,故步自封之理?”


    “爾有公心,雖錯不罪。是公是私,爾等自知。我唐新創,臨民日短,怎可老氣橫秋,暮氣沉沉,不思銳意革新之道,而蹈亡宋之覆轍?此時不變,來日何難!”


    “吾之君命,謀國謀民,致力圖強,非為李氏一家一姓之私利,亦非思慮不周之亂命,所圖之大,布局之遠,恐非爾等盡知。爾等遵命照辦即可,夫複何言。倘若輕諫,則公心許與不許,當在兩可之間……”


    這道令旨重重敲打了文官,說白了就是,你們別嗶嗶,你們懂什麽,老老實實聽命就是。要是再動不動進諫勸阻,那到底算不算公心,就是我說了算。


    林必舉等文官看到李洛的令旨,無不出了一聲冷汗。他們原本以為,君侯和夫人都是很好說話的人,應該會察納雅言,是仁宗一般的君主,想不到並不是那麽好說話啊。


    但是,李洛和崔秀寧都沒有想過撤掉林必舉。林必舉不過是以宋朝名相標榜,在這個時代,並無不妥之處,隻是跟不上兩人的思維罷了。


    這兩年,林必舉兢兢業業做了很多事,也是能幹的,基本上把政事管理的井井有條。隻要他以後不要保守,還是能用的。


    所以,在經過李洛的嚴辭敲打後,崔秀寧又派人給林家送了十斤魚翅,以示安撫。


    如此一來,新政就轟轟烈烈開始了。


    除了增加女科考試,官吏一體,設立鄉村公所外,新政出台的東西越來越多。


    四月十八日,崔秀寧下詔設立三級學堂,取代宋朝的私塾和書院。並規定,每個村設立村學堂一所,凡是五歲以上十歲以下的孩童,無論男女,必須進學。


    村學堂暫設教師一人,學製五年,主要教授百家姓,千字文,農曆,以及還未編寫的《華夏簡史》,《華夏地理》,《算術》。


    每鄉設立鄉學堂一所,學製三年。淺學經史子集和六藝。六藝中的數,騎,射為必學。考試不及格的,不予畢業。


    各縣設立縣學堂一所。考試入學,學製三年,教授經史子集和六藝,騎射由軍士教授。畢業成績優秀的,授予秀才功名。


    秀才可以參加科舉,參加武官考試。通過科舉的,授予文士;通過武官考試的,授予華夏武士。另外規定,軍中具有銳士以上軍銜的,也授予華夏武士稱號。


    無論文士還是華夏武士,統稱為“士”。


    士,就是唐國的統治中堅。但士也要繳納賦稅。


    四月下旬,又出台一項不算新的新政內容:建立道廟。


    始祖廟祭祀炎黃,老君廟祭祀老君。文廟祭祀孔子和孟子,武廟祭祀關羽和嶽飛。合稱道家四廟,屬於官廟。四廟之中,始祖廟為首。


    這本身不新鮮,可新鮮的是,規定了道官等級以及儀式。


    道官根據廟宇大小和職務,分為天師,道長,道師,道子四等。道官必須由“士”來出任,其中武廟還必須由華夏武士出任道官。


    當然,唐國現在不可能有道官,但先設置好,總歸沒有錯。


    最高等的始祖廟,稱為炎黃帝宮;最高等的老君廟,稱為太上道宮。最高等的文廟,成為至聖文宮。最高等的武廟,稱為忠武神宮。


    宮以下,按照規模稱為廟,觀。


    老君廟已經建好,崔秀寧根據李洛的意思,直接將老君廟改成了海東道宮。再令日國苦力修建炎黃帝宮,至聖文宮,忠武神宮。


    四廟按照不同的時節祭祀。祭祀時的禮儀,類似孔廟。凡軍民官吏遇到婚喪嫁娶等事,都要去附近的某廟禱告祈福。


    甚至,將神話中黃帝飛升的三月三日,定為“飛天節”。


    李洛煞費苦心搞出這個,就是為了強大華夏本土宗教的力量,建立民族信仰,提高凝聚力。


    有了這個,人口眾多的中原,再也不會被異族輕易征服。


    …………


    “夫人,請看此刀,乃日國工匠用百煉剛精心打造,很是鋒利。”


    在規模最大的匠造處,顧鎧正將一把新打造的唐刀,小心翼翼的遞給崔秀寧。


    唐刀,也是根據李洛的意願打造的武官製式佩刀。銳士以上軍銜,以及華夏武士,警官,皆可佩戴此刀,也是身份的象征。


    除了上朝和麵君之外,任何時候都可佩刀。


    這唐刀的款式,和曆史上的唐刀極其相似,隻是刀柄稍短,但仍可雙手握持。整個刀身線條既優美柔和又大氣陽剛,賣相極好。


    崔秀寧手握刀柄,感覺很是舒適,輕重也剛剛好,不由很是滿意。崔秀寧試了試刀,鋒利程度和倭刀相同。


    不同等級的唐刀,隻是刀柄和刀鞘的裝飾不同。低級武官的唐刀,刀柄刀鞘無華,但中高級的刀,刀鞘和刀柄就有了裝飾。


    但每把唐刀的刀柄,都銘刻了八個字:忠君報國,向死而生。


    “夫人再看,這是漢劍,也是令日國工匠打造。漢劍和唐刀用材相同,鋒利程度類似,但更輕一些。”


    崔秀寧放下唐刀,拿起造型古樸的漢劍,拔劍出鞘,頓時寒光如水。


    刀柄上同樣有八個字:忠於王事,恪盡職守。


    這是文官的佩劍!


    新律規定,凡是村正以上文官,皆可佩戴漢劍。但卸職之後,就要繳回。


    讓文官佩劍的目的,當然是培養文官的尚武精神。


    “火銃和火藥造的怎麽樣了?”崔秀寧對刀劍興趣不大,她更關心火銃。


    顧凱回答:“火銃已經造出二十多杆,因為要不斷試放,沒敢多造。這燧發機括,每打五次就有一次啞火。”


    “火藥房已經按照夫人的法子,做出了五百多份定量顆粒藥包和鉛彈。隻是如今硝不夠,要大量生產還是缺了材料。”


    ‘’說起來,微臣真是對夫人佩服的五體投地,竟然能發明如此利器,真是天縱之才啊。”


    崔秀寧笑道:“這可是君侯發明的,不關我什麽事。嗯,打五次一次啞火,也不算差了。如今一個熟手,半刻鍾能發射多少次?”


    顧鎧回答:“熟手訓練了兩個月,半刻鍾能發射二十次以上。”


    崔秀寧算了算,半刻鍾二十次以上,那麽一分鍾就是三次,二十秒擊發一次。


    這洛寧銃的有效殺傷射程,也就一百五十多米,這個距離還難以穿透鐵甲。就算一百五十米吧,蒙古騎兵不到十秒就能衝到。


    也就說,隻夠裝填好的火銃兵發射一次。


    為什麽這麽慢?因為洛寧銃是前裝火器,頂裝彈藥向要從槍口塞進去,再用捅條小心的頂緊,然後瞄準射擊。


    二十秒,已經很不慢了。


    “帶我去靶場看看。”崔秀寧道。


    “諾!”


    匠造處的靶場,在一個河灣地帶,附近都被封了起來。崔秀寧等人騎馬趕到,正聽到裏麵“砰”的一聲槍響。


    幾十個從軍中調來的兵,正在試槍。


    因為崔秀寧要求極其嚴格,槍管的製作很是精良,目前還沒發生炸膛事故。


    “見過夫人!”代隊的武官見到崔秀寧,立刻率領眾人跪拜,顯得很是激動。


    “起來說話。怎麽樣?能打得準麽?”崔秀寧接過長達一米六的火銃,往槍口一看,就知道火藥殘渣沒有清理幹淨。


    這還是滑膛槍,倘若是線膛槍,清理火藥殘渣就更費事。


    那隊正有點緊張的說道:“回夫人的話,末將最是熟練,但半刻鍾隻能發射二十一二次。其中還有四五次,需要扣動兩次才能打火。”


    “百步遠的草人靶,十次隻能打中三四次,無論怎麽練,也無法更準了。”


    崔秀寧問:“你是在日國打過仗的吧?說說看,要是讓你在火銃和弓箭中隻選一樣,你怎麽選?”


    那隊正再次跪下來說道:“夫人贖罪。倘若讓末將選,末將還是選擇弓箭。這火銃的威力的確不小,打的也算遠了。可用起來實在麻煩,打的也太慢了。末將用弓箭,更好使一些。”


    崔秀寧笑道:“你學了幾年弓箭?”


    隊正道:“末將曾是漢軍,又是第一批鄉勇,練習射箭已有六七年。”


    “不錯。”崔秀寧道,“你弓箭已經練了六七年,用弓箭更是得心應手,當然會選擇弓箭。但要是一個新兵,會怎麽選?”


    隊正明白了,“末將懂了,要是新兵,肯定是選火銃。”


    火銃手訓練兩個月就能作戰,可弓箭手必須要幾年的苦練,才能熟練。這才是火銃真正的厲害之處。


    崔秀寧並沒有失望,如果在火銃上再裝半米長的刺刀,就能當做冷兵器來用。


    崔秀寧以前已經試過火銃,這次她也不再試放了,在靶場觀摩了一會兒,就離開了靶場。


    “捅條的一端,要加上一個刷子,用來清理槍管。還有,刺刀要盡快造出來。每支火銃發射一百次不炸膛,就開始大量製造。”崔秀寧吩咐顧鎧。


    “諾!下官遵命。隻是這火藥房的硝……”顧鎧還是擔心材料。


    崔秀寧道:“硝你不用管,我會督促礦物處想辦法。”


    崔秀寧回到侯府,派人督促礦物處盡快解決硝,同時詢問煉製銀礦的事項。


    這些銀礦石是李洛從日國石見銀山拉回來的,才剛開始煉。


    可是緊接著,礦物處中潛伏的特務,就匯報了一個壞消息。


    “老師,礦物處煉製銀礦沒幾天,處長就夥同監理等官私吞煉好的銀塊,最少有幾千兩,半夜偷偷運回家。”


    崔秀寧咬著牙,看來幾個月海東沒有主人,有些官員已經放飛自我了。


    “人抓了沒有?”崔秀寧聲音平淡的問。


    特務道:“老師放心,監察署已經在抓了,憲兵署和警士堂也都派人過去了。”


    崔秀寧冷冷道:“告訴法士堂,一旦查實,從重審判,從重!”


    接下來幾天,崔秀寧主要去了各處大營,以及水師軍港。慰問將士,刷存在感。


    崔秀寧特別叮囑水師的鄭和,一定要嚴密封鎖海岸,任何人不得私自離開海東。一旦發現脫逃者,格殺勿論。


    不幾日,等到法士堂的審判報告送到崔秀寧麵前,貪汙的礦物處兩個主官都被判了腰斬。


    崔秀寧沒考慮太久,就批了個“改為斬首”。


    法士堂判為腰斬,的確是重了,這樣剛好讓崔秀寧有施恩的機會,改為斬首。


    “時機已到,這風氣是時候變一變了。”崔秀寧自言自語說道。


    兩個正七品堂官被處死的消息,如同一聲驚雷,炸醒了自以為平安無事,和和氣氣的唐國官場。


    很多有見識的官員都知道,隨著唐國越來越穩固,越來越強盛,之前寬鬆的環境,已經一去不複還了。


    近乎無為而治的唐國,將會漸漸被法家之術取代。這個趨勢,明眼人都能窺探到端倪了。


    …………


    李洛在泉州,經過幾個月韜光養晦,終於把手伸向了駐閩漢軍。


    首先是盯上了泉州路管軍總管尚鑄。一來尚鑄是泉州路管軍總管,麾下五千兵馬拱衛泉州,很是緊要。


    第二,這尚鑄本是宋將,降元之後當然不甚得意,屢遭蒙古官僚排擠,日子並不好過。


    於是,李洛以防備反賊為名,經常召見尚鑄,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竟是把那尚鑄當成了漢壽亭侯。


    尚鑄降元數年,哪裏受到過平章大官人如此恩遇?幾次下來,就在李洛的刻意籠絡下,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鑄不才,得中堂看中,必以中堂之命是從,以中堂馬首是瞻,萬死不辭!”


    李洛當即賞賜泉州軍酒肉糧餉,補齊軍械軍餉,立刻得到泉州軍的軍心。


    行省平章是有護軍的。李洛的平章護軍有一千人,將領名叫蕨爾圖,是個色目人。軍隊兵員也是以色目人為主。雖然是李洛的護軍,卻沒有拉攏的價值。


    福建各路有四五萬漢軍,理論上都歸李洛節製。可歸你節製是一回事,一旦有事會不會聽話,會不會陽奉陰違,出工不出力,就是另一回事了。


    李洛剛剛收攬泉州軍,特察局福建分局就送來一個十萬火急的情報。


    建寧路管軍總管黃華,要起兵造反!


    黃華本來是反元義軍,後來受了招安,投降完哲都,被封為建寧路管軍總管。就在去年,黃華還以副元帥的身份,隨同完哲都鎮壓宋朝泉州小朝廷,立功不小。


    可是,由於黃華在元廷眼中是“賊軍”出身,所以一直受到猜疑。去年鎮壓起義有功,元廷竟然沒有升他的官。


    這讓黃華心生怨恨。但還不至於再次反元。


    然後,南洋忽然送來一份信,寫信人的身份極其不凡,竟然是前宋朝宰相陳宜中。


    可領!


    據情報說,黃華收到陳宜中的信,大為歡喜,甚至當著部將的麵念出來。說大宋在南洋重立朝廷,不日即將卷土重來。


    逃到南洋的小朝廷說,隻要黃華迷途知返,棄暗投明,就封他為樞密副使,福建節度使。


    於是,黃華反意已決,此時正在秣兵曆馬,積蓄糧草,“眾至十萬,連營五十裏”,準備先占據建寧全境,再攻打泉州。


    起兵的時間,就在半月之內!


    李洛得到特察局的情報,心中大驚。這個黃華,怎麽提前反了?他不是明年才反麽?


    黃華反元,與李成棟反清一樣,都具有很大的投機性,並不值得同情。問題是,他現在造反,對李洛來說實在很不利。


    李洛現在可是福建行省一把手,封疆大吏。轄區出了大反賊,倘若快速剿滅,那就是大大的功勞,可倘若讓反賊做大,他也逃不脫幹係。


    黃華的頭陀軍,是福建各路中實力最強的漢軍。如今鎮南都元帥完哲都的幾萬鐵騎在江西,副帥高興當了浙西宣撫使。福建境內,隻有幾萬漢軍了。


    黃華一旦起兵,搞不好他這個平章都會“罹難”。而且,現在正是移民的關鍵時刻,黃華起兵,勢必會中斷移民計劃。


    李洛當即以剿滅女賊許夫人為名,傳令泉州附近的幾路兵馬,匯集泉州檢閱演兵。五日內不到者,軍法處置。


    他要搶在黃華之前動手,整合幾路兵馬,將黃華堵在建寧路。讓黃華隻能影響建寧一路,再尋機平定。


    “蕨爾圖!”


    “在!”


    “反賊許氏可能兵出雲霄,令漳州路,邵武路,福州路,興化路,延平路五路管軍總管,接報五日內率兵到德化匯合!”


    “喳!”


    ps:月底了,求支持,蟹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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