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蕭焱忽然歎了口氣,“今日方知李世民的苦衷了。”


    辛苦目中波光一閃,展顏笑道:“趙王終於想通了?倘若走出這一步,隻要成功,就是李世民那樣的千古一帝啊。”


    “千古一帝?”蕭焱搖頭,黯然說道:“就算成功,大梁也難逃亡於李唐之手。當年,李唐滅梁故事,可能又要發生了。”


    他指的是李淵當年滅蕭銑的曆史。


    諷刺的是,蕭焱正是蕭銑的後裔。而李洛,也是李淵後裔。


    辛苦暗想,你還有些自知之明嘛。口中卻道:“趙王為何如此悲觀?難道李唐真的無法匹敵麽?”


    蕭隱苦笑,“我和李洛並肩作戰數月,深知其為人。大梁沒有誰比我更了解李洛。”


    “此人有嬴政之誌,曹操之詐,劉備之仁,司馬之險,諸葛之智,實在是天下一等一的厲害人物,加上年富力強,絕非陛下所能比。”


    “而唐國人口眾多,兵精糧足,火器犀利,上下一心,政通人和,也絕非大梁可比。”


    “不光如此,唐國封鎖大江,如鏈鎖大梁,東西夾擊,占據地利。倘若李唐攻梁,定是雷霆之勢,三國聯合,也難以匹敵。”


    “兩國實力懸殊,大梁要想戰而勝之,簡直難如登天。除非,李洛君臣自己犯個大錯。”


    “可李洛和文天祥此等樣人,犯小錯尚且不易,遑論大錯?李洛不吞梁滅宋,非不能也,實不願爾,他是顧忌名聲。此人,已經在考慮《本紀》美名了。”


    “我琢磨,李洛巴不得三國主動發難,他好趁機一統南方。所以,三國聯盟根本就是一步臭棋,廢棋,反而會激怒李唐,促使李洛盡快用兵。”


    辛苦歎了口氣,試探著問道:“那就沒有法子抗衡了?就不能聯合元廷?”


    蕭焱沉默一會兒,“要是我是陛下,就一定想方設法交好李唐,鞏固唐梁聯盟,延遲李唐動手,靜觀其變,一邊效仿唐國大刀闊斧推行均田令。這麽幹,可能還有延續國祚的機會。”


    “就算真的難以延續,也可以舉國降唐,效仿吳越國納土歸宋,也能最大限度獲取李洛的優待,世代公候。”


    他的意思是,交好李唐,就算最後還是保不住社稷,也可以向吳越王錢俶那樣獻土歸降,換取世代富貴。


    要知道,整個宋朝,錢家都是富貴流傳,是僅次於趙家的第二家族。錢俶本人封鄧王,子孫後代數百年富貴,能得到錢氏那樣的待遇,也絕對值得了。


    但是,要是按照他父皇蕭隱和魯王抗拒李唐的路子,那麽大梁固然難以延續,而一旦覆沒也會禍及全族,別說錢氏的待遇,就是保住性命,估計也難。


    蕭焱繼續道:“至於聯合元廷,那根本就是與虎謀皮。元軍別說難以滅唐,就算滅了唐,梁國也必定被元廷所滅。元廷,虎狼之性,萬不可信。”


    辛苦聽到這裏,覺得蕭焱還是很清醒,他的確比魯王強的多。


    魯王現在想的什麽?


    他想的是鞏固三國結盟,合力抗拒李唐,進而瓜分李唐。


    他不覺得李洛真有那麽強大。他覺得,完全有以弱勝強,攻守易型的機會。


    蕭隱之所以立蕭淼為太子,也有蕭淼和他路線一致的考慮。


    蕭隱不敢把大梁,托付給“親唐”的蕭焱。


    辛苦點頭道:“趙王所言極是。為何不幹脆投唐呢?總好過眼下。”


    直接投唐?


    蕭焱苦笑著搖頭,“此時直接投唐,最多得個富家翁,要想博個世代富貴,隻有獻土歸降。”


    無論是延續蕭梁國祚,還是獻土歸唐,他都做不了。


    因為他不是大梁之主。


    無論怎麽做,他必須先拿到大梁權柄,才有可能實施。


    辛苦咬牙道:“那,你隻有那麽幹了!”


    蕭焱也咬牙,“為了大梁,為了蕭氏,我也隻能這麽幹!”


    做任何事,一旦找到了理由,也就不會遲疑了。


    蕭焱站起來,來回踱步,神色凝重的說道:“陛下為了堤防我,將我帶過的大將全部調出了江都(江陵)。誅魔大將軍董虎臣鎮守潭州,邵忠在洞庭湖大辦水師,王文用鎮守襄陽,張晟鎮守鄂州…竟然無一人在京!忒是可恨呐。”


    “鎮守江都的,都是陛下心腹老將,跟隨陛下多年的聖教老人。而我在江都,竟然沒有一支兵馬。相反,右驍騎將軍是魯王的人,衛尉卿也換成了齊王的人。”


    蕭焱很是鬱悶。原本京中兵權,大多是“他的人”。現在好了,“他的人”都高升外放,鎮守一方,他這個趙王反而成了光杆。


    “我得罪豪族太狠,他們絕對不會支持我。如此看來,我就是想幹,也有心無力。”


    辛苦又笑了笑,“左驍騎將軍鄭真九,我可以爭取過來。加上你出麵,十拿九穩。就算萬一爭取不過來,他也不會告發我們。”


    “真的?”蕭焱很是驚訝。他想不到,禁軍四衛之一的鄭真九,竟然是辛苦一黨。“苦兒,你還真是個角色!”


    辛苦道:“隻要爭取了鄭真九,起碼能控製皇宮。事情就成了一半。”


    “你想的簡單了,沒那麽容易。”蕭焱想了想,“禁軍四衛有兩萬人,京城內外還有精兵五萬,加起來整個江都有七萬大軍。”


    “五千人控製皇宮是夠了,可還是太單薄。光控製皇宮沒用,還要控製魯王府,齊王府,晉王府,和武庫。不然,就是陛下在我們保護之下,也無濟於事。”


    他的顧慮沒錯。蕭隱有四個兒子,除了蕭焱,其他三人或多或少在城內有兵權。就算他控製了蕭隱和皇宮,太子和齊王,晉王也不會聽命,一定會討伐他這個逆子亂臣。


    所以,必須將父皇和三個兄弟同時控製起來,不能走脫一人。那麽,兵力少了肯定不行。


    能不能趁著上朝的時候動手?這樣就能將父皇和三個兄弟全部控製?這樣就不需要太多兵力了。


    不行。


    魯王(太子),齊王,晉王並不是朝臣,他們很少同時上朝。想不想上朝,完全看他們心情。


    辛苦冷笑道:“你忘了還有一支兵馬可用了。不過,或許朝廷早就不認為他們是一支兵馬了。”


    蕭焱頓時明白,“你說的是娘子軍?她們真行?”


    白蓮教時代,就有護法女衛,挑選教中英勇健壯的女子充任。白蓮教起兵後,護法女衛擴編為娘子軍,統領就是辛苦這個大佛女。


    娘子軍打的並不差,甚至軍紀比男軍更嚴明,一度起了不小的作用,戰力比男軍也差不了多少,用來鎮守地方,剿殺元軍潰兵很是得力。


    可是蕭隱在江陵稱帝後,為了臉麵,就再也沒有讓娘子軍上戰場,竟然閑置了一年多。


    辛苦笑道:“她們沒了軍餉,陛下和朝廷也不管她們。要不是我用食邑養活她們,又組織她們織布,她們早就散夥了。”


    蕭焱眼睛一亮,“她們還有多少人?”


    辛苦回答:“三千六百。她們本是女中健兒,仍然敢戰,能戰!她們…我還能調的動!”


    蕭焱心中一鬆,“好!三千六百女軍,加上趙王府中五百護衛,隻要夜裏突然動手,控製三座王府和武庫夠了!”


    辛苦皺眉道:“可是,娘子軍的盔甲兵器都被收回了,她們不能赤手空拳。這個還需要趙王解決。”


    蕭焱笑道:“這有何難!我就秘密藏了一批兵器盔甲,在城中新建的養心觀,那是之前扣下來以備不時之需的,用來給娘子軍用,差不多夠了。”


    南方大勝後,蕭焱分到了不少元軍盔甲。他扣下了一批。但趙王府太受矚目,他不敢藏在王府,就修建養心觀,將那批盔甲兵器藏了進去。


    除此之外,養心觀還藏有大量的金銀。


    蕭焱作為梁國最有眼光的皇子,不可能一點準備都沒有。


    辛苦也鬆了口氣,她的幾千娘子軍,終於又能武裝上了。


    “好。那大事就這麽定了。眼下第一要務是將鄭真九爭取過來。七月五日,鄭家娘子忌日,鄭真九一定會出城祭拜。我當天以燒香為名去江煙寺,你以打獵為名也出城…”辛苦說道。


    七月五日,也就是七天之後。


    “那就這麽定了。”蕭焱點頭說道,“成了,大梁就在我們的手裏。要是輸了,就隻能逃往唐國了。”


    …………


    “哈哈哈,好,好啊,舞似風荷舉,身如幽花柔。朕看美人香汗已出,何不停雪足,君前飲一杯?”


    蕭梁皇宮內,蕭隱正手持玉杯,跣足敞懷,醉眼迷離的看著殿中歌舞,一幅太平天子的派頭。


    “謝陛下。”一個跣足如霜的妙齡女子,身姿窈窕的翩翩來到蕭隱麵前,端起酒杯一飲而盡,露出天鵝般的脖子。


    “好哈,好啊,美人如玉,舞姿如仙,就連這酒,也喝的痛快啊!”蕭隱撫掌大笑,樂不可支。


    他的身邊,還有一幫豪族出身的大臣,也笑吟吟的陪君同賞,一副君臣共樂的融洽氣氛。


    自從唐國徹底推行均田令,打擊鎮壓豪強巨族,梁國的豪族們無奈之下,隻能改變初衷,開始大力支持蕭隱,以指望蕭梁保住他們的權勢富貴。


    他們很清楚,要是蕭梁被李唐所滅,他們也要玩兒完。


    這次不用趙王蕭焱再逼迫,豪強們便主動捐納大批錢糧,同時豪族子弟們也紛紛出仕蕭梁,一下子就解決了蕭隱的糧食危機和人才危機。


    不光如此,在蕭隱的讚同下,各地團練如同雨後春筍,豪強武力大興。蕭隱甚至賜予一些團練軍號,如湘營,鄂營,江營等。


    如今,梁國團練武裝已經超過十萬。與此同時,蕭隱還通過封官許願,大肆收買境內土司蠻兵,還招安各地的山賊土匪,授予軍職。


    這使得蕭梁能調動的總兵力,達到驚人的五十萬,數量超過唐軍。


    加上一千四百萬的人口,占據後世湖南、湖北、廣西的梁國起碼表麵上看絕對是一個大國。


    蕭梁朝中和軍中,由於豪族勢力突然大增,使得唐國特務們的權勢反而被稀釋了。雖然梁軍主力大半在特務們手裏,可大多坐鎮一方,在江陵的武力很少了。


    朝中,以高朗為代表的唐國特務,勢力仍然很大,可還不足以顛覆蕭梁朝堂。尤其是豪族士人紛紛入朝後,已經壓過唐國特務派和白蓮教老兄弟派,成為朝中最大的勢力。


    地方上,老兄弟派和豪族派平分秋色,而特務派在地方衙門的勢力反而最小。


    倘若現在唐國特務們發動政變,在李洛不插手的情況下,要成功的可能不大。


    即便梁軍精兵大半都是特務在統帶,可中下級軍官和士卒,卻都是梁國人。董虎臣等人要是起兵反梁,士卒們未必就會乖乖聽命。


    畢竟,中下級軍官和廣大士卒,不知道將帥們的身份啊。要是知道將帥們是唐國奸細,即便不會抗命,那軍心也沒了。


    逃散,嘩變,反抗,都是有可能的。


    除非有一杆大旗,比如某個皇子。或者唐軍直接出兵策應,內外壓迫,才能使得他們成建製的跟隨將帥倒戈歸唐。


    不然,整個梁國必定是一場大亂,讓李洛的善後工作難度倍增。起碼人口的大量損失和生產的巨大破壞,就是內戰繞不過去的坎。


    此時,忽然徐儀笑道:“陛下,如今我大梁已經和安南接壤。元廷在安南還有不少兵馬,要不要聯絡他們,一起對付李唐?”


    徐儀侄女是貴妃,因為之前懷孕,徐儀一直想謀劃侄女的兒子當太子。可是徐貴妃卻生了一個公主,徐儀失望之下隻能作罷,眼睜睜看著魯王蕭淼成了太子。


    不過在他看來,魯王當太子,遠勝趙王當太子。所以,豪族們都支持魯王。


    因為魯王有“君子之風”。說白了就是對豪族最友善。


    另一個豪族大臣也出列說道:“陛下,國丈言之有理啊。所謂此一時彼一時也。我大梁雖然與元廷之前敵對,可如今情勢不同,應該和安南交趾元軍結盟,共抗李唐啊。”


    蕭隱皺眉道:“此事不妥吧?畢竟大梁和李唐,明麵上還是抗元盟友。萬一此事泄露,那就會激怒李唐。”


    三國結盟乃是秘密進行,蕭隱不認為李洛知道。就算知道,也不會太過憤怒。可要是和元軍結盟,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別說李洛,就是他的兒子趙王蕭焱,就不會答應。


    想到蕭焱,蕭隱不禁暗歎一聲,心中有些愧疚。


    所謂知子莫若父,這四個兒子,他都是了解的。要說才能,四個兒子都不差,其中最有才能,一度最得他喜愛的,就是次子蕭焱。


    早在聖教時代,次子就表現出不俗的才智。起兵後,功勞也最大。


    按道理,這太子之位應該是趙王莫屬。


    可是此子越來越親唐,甚至反對三國結盟,簡直是畏唐如虎。而且屢次說李唐不可匹敵,這讓他很是不滿。


    這樣的人,蕭隱怎麽還能放心?


    更重要的是,趙王一直想學李洛推行均田令,將豪強大族得罪死了。要想取得豪強們的支持,他就絕對不能立蕭焱為太子。


    他當皇帝不到兩年,雖然夜夜笙歌,耽於享樂,但不代表他真的糊塗了。


    他不但不糊塗,還很清醒。


    李唐是很強大。可那又如何?難道因為李洛強大,就要將來之不易的大梁江山拱手相讓?


    就無所作為,坐以待斃?


    不行啊。


    除了結盟反製,難道還有其他辦法麽?


    至於交好李洛,那也是與虎謀皮。


    李洛會因為大梁的善意,會因為大梁對唐稱臣,就不對大梁用兵?


    荒謬。


    就算拖,又能拖多久?


    至於錢俶入宋的事,他不是沒想過。但他享受到做皇帝的快樂,怎麽稀罕李唐的爵位?


    豪族大臣顧知遇站起來道:“陛下,非常之時,當行非常之事啊。暗中和安南元軍結盟,雖是無奈之舉,但終究有利於我大梁。還請陛下三思。”


    蕭隱想了想,“也好,那就派人秘密南下,去聯絡安南交趾元軍,暗中約為盟友。嗯,再秘密派人去大都,向元廷示好。”


    蕭隱說到這裏,忽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發黑,就身子一歪。


    “陛下!”離他最近的顧昭儀趕緊扶住了他。


    大臣們頓時也驚慌起來。


    很快,太醫就匆匆入宮,經過一番救治,蕭隱才悠悠回轉過來。


    “陛下已經有了春秋,還請保重龍體,不宜再親近酒色啊。還有,憂慮傷身,陛下也不宜憂心勞神,於龍體大不利也。”太醫下拜稟奏道。


    蕭隱臉色灰敗,目光渾濁,他點點頭,揮手讓太醫下去。然後轉動花白的頭顱,四顧群臣笑道:“朕為天子,豈能遠離醇酒美人?既為天子,又豈能不憂煩國事?醫者之言,不過笑耳。”


    徐儀道:“陛下之言有理。陛下福德深厚,上天眷顧,必能永享天年。隻是,陛下聖躬違和,不利於靜養,可將國事暫托太子。”


    其他豪族大臣也紛紛建議,將國事暫時交給太子。


    尚書令高朗想反對,但也知道反對無用,隻能保持沉默。


    最終,蕭隱隻能點頭同意,“傳旨,令太子監國,朕要將歇一段時日。”


    緊接著,蕭隱又下了一道聖旨,封光明公主辛苦為太子妃,八月十五大婚。


    …………


    光明公主府內,接到賜婚聖旨的辛苦,送走宮中使者後,目中一片冰冷。


    哼,太子妃。


    老娘不稀罕。


    誰願意嫁,誰嫁。


    還想和元廷結盟?


    那你們就都去死吧。


    辛苦臉色陰沉的一邊想,一邊玩弄手中的一條小青蛇,忽然小手一拉,“哢擦”一聲,將小蛇拉脫了骨架。


    緊接著,辛苦又盛裝華服,進宮看望蕭隱,謝蕭隱賜婚之恩。


    “陛下!還請陛下保重龍體,陛下是大梁的天,大梁不能沒有陛下啊!嗚嗚嗚…”


    辛苦一見到麵容枯槁的蕭隱,就眼淚汪汪的哭泣,滿臉孺慕之情。


    “好了好了,光明啊,你雖非朕女,但朕卻待你如女。這次把你許配給太子,朕也放心了,你也算終身有托了。”蕭隱伸出枯瘦的手,摸摸辛苦的頭。


    說起來,他對辛苦也算很好了,的確看成了養女。


    辛苦能被封為公主,除了她本身是大佛女,善於鑽營,也有功勞之外,也是因為蕭隱疼愛她的緣故。


    “嗚嗚,陛下…”辛苦一聽,哭的更厲害了。“陛下快快康複,苦兒大婚,還要請陛下高高興興喝喜酒呢。”


    蕭隱很是感動。想不到他病倒,最傷心的,卻是辛苦啊。


    “你啊,雖然人小鬼大,到底還是孩子。”蕭隱笑道,“朕無礙的,你回去吧。”


    “嗯。”辛苦乖巧的點點頭,行禮之後退出。


    可她還沒出宮,就遇見了太子蕭淼。


    “殿下…”辛苦立刻露出甜美而羞澀的笑容,一邊斂衽行禮。


    “苦兒妹妹。”蕭淼很是驚喜的看著青澀而明麗的辛苦,心中很是高興,他記得辛苦從來沒有對他這麽笑過。


    嗯,也是。父皇已經下旨賜婚,她已經是太子妃。雖然還沒有大婚,但也算他蕭淼的女人了。


    蕭淼英俊的臉上也露出溫和的笑容,“苦兒妹妹無需客氣,用不了多久,你我就是一家了。”


    辛苦臉色通紅的點點頭,美目盼兮的打量了一眼蕭淼,就掩口一笑,腰肢一扭的離開。


    蕭淼怔怔的看了一會兒那道清稚而曼妙的身影,不禁有點惘然。


    苦兒,真要長大了啊。


    想到即將到手的皇位,已經快要成為太子妃的辛苦,蕭淼忍不住露出微笑。


    嗬嗬,這種感覺,真的不錯呢。


    二哥,對不住了。


    搶了你的位子,搶了你喜歡的女子,你一定很恨我吧?


    沒關係,人要是死了,就不會恨了。


    小弟我,也是沒有辦法,真的。


    蕭淼一邊想,一邊進入蕭隱的寢宮。他現在是監國太子,可以隨時入宮探視。


    “父皇。”


    蕭淼在蕭隱床榻邊跪下,“告訴父皇一個好消息。兒臣已經得到了唐國的火藥了。還有火銃的圖形。”


    原本氣色衰敗的蕭隱,立刻如同吃了靈丹妙藥一般,猛然坐起來,“你說什麽?到手了?”


    蕭淼鄭重的點點頭,然後從錦囊中取出一個圓柱形狀的油紙包,獻上說道:“父皇,這就是唐軍的火藥,是用這紙包固定分量,裝在一起的。”


    蕭隱皺眉道:“隻有成品,沒有具體配方和製作之法?”


    蕭淼苦笑:“那人隻是個火銃兵,隻知道用,卻不知具體配方和製作之法。不過據他說,配方的差別,和一般火藥的差別也不太大,可製作之法會精細很多。”


    “唐軍火器火藥管控極其嚴格。士卒探親,絕對不許攜帶回家。就這一發火藥,也是他冒了風險,借著奔喪回家的機會偷偷帶回來的。”


    蕭隱小心翼翼的打開油紙,露出裏麵的火藥,驚愕道:“竟然不是細粉末,而是小顆粒!難道這就是秘密所在?”


    蕭淼道:“似乎,不是全部。父皇請看,這是火銃圖。”


    他又取出一份圖紙,打開一看,繪製的是一把洛寧式火銃。不光畫了出來,還寫了尺寸數據,以及各部位的材料。


    “好好!”蕭隱大喜,臉色也泛出不健康的潮紅,“太子,朕沒有選錯人!大梁交到你手裏,才是對的!”


    “嗯,趕緊讓工匠們研究出來,要是成功,朕重重有賞!太子,你是怎麽得手的?”


    ps:今晚就到了,蟹蟹朋友們。媽媽一來,就叨叨叨,救命啊。求支持,大家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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