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荼白順勢靠在他的胸膛,任由淚水將他的寢衣打濕。


    李廷寒心想,是呀,她自幼漂泊無依,日子過的膽戰心驚怕是遇見了喜歡了的東西都不敢開口去要,又怎麽會像表妹那樣直抒胸臆呢?


    說來,入府之初,他便說要親自教她規矩,算起來是他先食言,是他太過苛責了。


    若當初果真由他親自教她,如今會不會不一樣?


    想到這兒,李廷寒心頭一陣火熱。


    沈荼白不動聲色地睨了眼李廷寒的表情,一顆心漸漸放下。


    看崔惜文的模樣便知道,盧元霜不是他喜歡的性格,縱使一時被那滿腔的愛意驚到,時日久了也會厭煩。


    盧元霜就算不鬧這一出,時間再久一些,她的那些愛意在李廷寒心裏也會變成負擔,進而變成厭惡。


    沈荼白本想暫且將懷孕的消息藏住,等塵埃落定以後再傳出消息,可今夜李廷寒一來,消息便藏不住了。


    如此,便隻能換個法子。


    想到這兒,沈荼白歎了口氣。


    “怎麽了?”李廷寒本就有些多愁善感,沈荼白的那些話讓他忍不住去想她過去日子的艱難。


    李廷寒此刻對她正是心疼,聽見她歎氣不由得擔憂起來。


    沈荼白張張嘴又閉上,“可能是妾身想多了吧。”


    都知道,話說一半是最讓人難受的,李廷寒連忙道:“以後在本王麵前,有什麽話你都可以直接說。”


    “可我怕王爺生氣。”沈荼白怯怯的說了一句。


    李廷寒更想知道她要說什麽了,當即表示:“你隻管說,本王保證不會生氣。”


    沈荼白摸著自己的肚子,“盧側妃這般傾慕王爺,她會不會容不下妾身肚子的孩子呀?”


    李廷寒當即笑出聲,寵溺的勾了下她的鼻子,“怎麽會?表妹沒有那麽不識大體……”


    話說到一半,李廷寒突然頓住,想想表妹對他的偏執,她似乎真有可能做出什麽事來。


    李廷寒立府多年,後院裏除了沈荼白其他人卻一直沒有子嗣,他心裏也覺得這多半是他自己的問題。


    這次沈荼白能懷上,說不準就是上天垂憐,表妹要是發起瘋來把這個孩子給搞沒了,他豈不是真的絕嗣了?


    沈荼白仿佛沒看見他凝重的臉色,鬆了一口氣般拍拍胸口,“是我杞人憂天了,這孩子不僅是我的,還有王爺的一半血脈。”


    “盧側妃那般愛慕王爺,想來對王爺的孩子也會愛屋及烏才對。是我傻了,盧側妃就算再討厭我,也不會害王爺的孩子。”


    沈荼白巧妙的將盧側妃對李廷寒的愛,跟她對待孩子的行為掛上了等號。


    像李廷寒這種人,麵對盧側妃明晃晃表達出來的愛意做不到視而不見,而當盧側妃察覺到李廷寒的在意之後,又反過來以此拿捏住了她。


    從此,她的愛成了她的免死金牌。


    她打死婢女是因為愛,傷害院裏的其他人也是因為愛,她會傷害天底下所有的人但獨獨不會傷害李廷寒。


    因為李廷寒是獨一無二的,而這份用人命堆成的獨一無二的感情,對李廷寒這樣萬事不缺的天潢貴胄來講就是最珍貴的。


    即使他會厭惡她的行徑,可他到底是喜歡這份獨一無二的,如此他也就無法真正舍棄盧元霜。


    可現在沈荼白對這份愛加了條件,盧元霜愛李廷寒,就該愛他的一切,包括他與其他女人沒出生的孩子。


    往後,沈荼白會潛移默化的給這份愛加上更多的條件。


    一旦盧元霜沒有做到,那麽在李廷寒心裏她的這份愛就會大打折扣,進而懷疑當初所說的是不是一場戲,是不是一個謊言?


    時間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它會給事情染上別樣的顏色,改變它原有的樣子。


    李廷寒緩緩勾起唇角,想了一會兒點頭認同了他的說辭。


    當夜,兩人相擁而眠。


    次日,沈荼白睡醒看見躺在自己身側的李廷寒有些驚訝,“王爺今日不用早朝嗎?”


    “上朝左不過是聽那些朝臣與母後扯皮,索性告假不去了,在府裏好好陪陪你跟孩子。”李廷寒深情地看著她,眼裏滿是柔情蜜意。


    沈荼白卻忍不住走神,朝堂上的事她也聽說了一些,門下省中書舍人上書請太後登基,不少官員相繼站出來附和,餘下的人雖然沒有同意,但也沒有反對。


    可在登基的規模與禮製上,禮部的人卻開始和太後扯皮,以至於廢帝都走了半個月,太後登基的章程還遲遲沒有定下。


    與此同時,沈荼白還發覺,這段時間府上往來的官員少了,但李廷寒在外的時間卻越來越長。


    沈荼白有種直覺,他是在跟那些反對太後的人來往。


    “這是側妃娘娘叮囑,一定要沈孺人喝下去的。”


    思索間,沈荼白聽見了外麵的聲響。


    她躡手躡腳的下榻,推開門隻見銀朱正氣勢洶洶地帶著一群人跟春蟬對峙,眼瞧著就要硬闖。


    梧桐苑人少,沈荼白不想看春蟬吃虧連忙開口,“我近來得了風寒,郎中叮囑不得隨意進藥,怕是要辜負側妃娘娘的好意了。”


    銀朱冷哼一聲,“這藥是側妃娘娘知道沈孺人伺候王爺辛苦,特意叮囑人熬的,沈孺人今日是喝也得喝,不喝也得喝。”


    沈荼白微微抬眼,“這是避子湯?”


    “你清楚就好,王爺的長子總不能從你這卑賤之軀的肚子裏爬出來。”銀朱罵的暢快極了。


    沈荼白配合道:“側妃娘娘這麽做就不怕王爺怪罪嗎?”


    “不過是得了王爺一日恩寵就敢出來賣弄,你別忘了,這些日子王爺可是一直宿在我們側妃娘娘屋裏,側妃娘娘的意思自然也是王爺的意思。”


    沈荼白說了這麽久,為的就是這句話。


    見臥房裏還是沒有聲響,沈荼白也懶得和銀朱爭執下去,慌亂的表示:“可…可我已經有孕了。”


    “你說什麽?”銀朱大驚失色,腦子裏頓時都是盧側妃歇斯底裏的模樣。


    沈荼白十分矯揉造作的將手放在肚子上,“我如今有孕了,沒有王爺的命令,我絕不會喝側妃娘娘所賜的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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