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外,護城河邊的小草屋裏,李廷寒艱難的睜開眼,喉嚨又幹又疼。


    “你醒了!”聽見動靜的崔惜文眼前一亮,連忙上前給他喂下湯藥。


    李廷寒恍惚的看著她,反應了兩秒,“你怎麽會在這兒?不行,孤要走。”


    崔惜文不動聲色地擋住他,“你傷還沒好,你要去哪兒?”


    李廷寒不欲與她多說,踉踉蹌蹌地穿鞋下床,“沈氏還在宮中等我,我要回去找她。”


    “站住!”崔惜文丟下茶碗,從身後抱住他的腰,“我知道宮中生了變故,你此刻回去便是有死無生,別管她們了,我們走好不好?”


    李廷寒用力掰開她的手,不解道:“走?往哪走?”


    崔惜文卻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把握住他的手,“天大地大,我們哪裏不能去,隻要出了京城我們就自由了,我同你一起歸隱山林,做一對閑雲野鶴的平凡夫妻好不好?”


    李廷寒不可置信地搖頭,他從未想過崔惜文竟然有這樣的想法,“不行,沈氏和孩子還在宮中等著孤,孤必須得回去。”


    崔惜文失望的垂下頭,“現在回去你會死的,你昏迷了整整兩天,安平公主已經讓人囚困了京畿大營的主將,你現在去那隻是自投羅網。”


    李廷寒看她的目光,帶上了些許疑惑,“這些事你怎麽會知道?”


    崔惜文垂下頭,眼睛滴溜溜的轉,“因為……因為……”


    見她遲遲說不出理由,李廷寒心中的懷疑更盛,一把握住她的手,“說話!”


    崔惜文終於抬起頭,“因為這些年我一直覺得我阿爹是冤枉的,所以一直在和妹妹想辦法重查當年的案子。”


    按照崔惜文的說法,她一直忍辱負重的遊走在各方勢力之間,隻想有朝一日幫著她的父親沉冤昭雪。


    但一次偶然的機會讓她發現,她父親當年的確是被人陷害,而幕後主使則是與崔家同氣連枝的氏族,“他們想要重現魏晉時的風光,將皇位上的人變成他們的傀儡。”


    李廷寒迅速思量起來,他隻是不醉心於凡塵權勢,卻不是傻子。


    若崔惜文說的都是真的,那安平八成是被人當了靶子,可京都周邊到底還有哪支軍隊能迅速出兵馳援?


    崔惜文卻還在借機給五姓七望上眼藥,“他們想利用我在殿下身邊打探消息,我不肯,他們便奴役我崔家族人。”


    “除了當初被殿下送往安平公主府的小九,餘下的崔氏族人無不被他們折磨的遍體鱗傷。”


    “什麽忍辱負重?什麽沉冤昭雪?我都不管了,我隻想讓殿下好好活著,殿下帶我走吧,好不好?”崔惜文懇求的抓著李廷寒的小臂。


    李廷寒心情十分複雜,他沒想到這三年崔惜文在他眼皮子底下還跟其他世家有所往來,更沒想到她為了他竟然連家仇都不顧了。


    李廷寒一把將崔惜文摟進懷裏,“孤不能跟你走,你也不要走,等孤,等事情結束孤絕不會負你。”


    東宮


    沈荼白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勸說安平公主暫時歇了將她綁在宮門口示眾的想法。


    但她用蒙汗藥藥暈她的事還是惹了公主不快,為此安平將她宮裏所有伺候的人全都打發走。


    沈荼白就算想喝口熱水,也得挺著肚子自己去廚房燒。


    若是平日裏自然沒什麽,可她如今懷著身孕,這一胎從最開始懷上時便胎像不穩,如今底下又淅淅瀝瀝地出了血。


    沈荼白十分憂心這個孩子能否保住,偏偏此刻再叫太醫是萬萬不可能的了。


    正當沈荼白笨拙的在廚房燒熱水時,安平公主帶著浩浩蕩蕩的人群失魂落魄的闖了進來,“你們都下去,我有話要單獨跟皇嫂說。”


    沈荼白警惕地看著她,腳步緩緩後退,一隻手不動聲色地握住了案板上的刀具,“公主又想做什麽?”


    安平公主有些不甘又苦惱道:“你說的沒錯,了寂的確包藏禍心。”


    “禁軍統領欺上瞞下,他根本不聽我的,包括他帶進宮廷的數百人都是了寂培植的親信,我身後跟著的一眾婢女還有三五個是了寂安插的眼線。”


    沈荼白握刀的手鬆了鬆,可仍舊沒有完全放下心。


    安平公主似乎也隻是想找個人傾訴,並沒有指望她能給出什麽建議。


    安平公主冷笑道:“我自詡不比母後差,可到頭來卻是引狼入室,就是不知了寂打算何時對我下手。”


    沈荼白丟掉手裏的刀具,在她身側蹲下,“與其想他何時對公主下手,倒不如想辦法先一步對他動手。”


    安平公主眼前一亮,“你有了皇兄的消息,他找到援軍了?”


    沈荼白搖搖頭。


    安平焦急道:“我現在同你們一樣,都是砧板上的魚肉,你要是想防備我,不告訴我具體時間和路線就是,好歹給我個準確的消息讓我安安心呀。”


    沈荼白還是搖頭,“我不知道此刻殿下身在何處,但我們不能將希望全都放在殿下身上。”


    “你還有別的辦法?”安平公主微微挑眉。


    沈荼白:“原本沒有,公主願意和我站在一處便有了。”


    安平公主激動道:“什麽辦法?快說!”


    “我要先見陛下。”


    就如安平公主所說,如今的禁軍首領是了寂的親信,可並非所有的禁軍都是他的人。


    安平和了寂帶著禁軍包圍皇宮給出的理由是太子有反心,禁軍是帶兵勤王,為的是保護陛下的安危。


    其中的大部分人都以為他們聽從的是陛下的命令,而沈荼白要做的就是將他們籠絡在一起借機反攻。


    了寂之所以現在還沒對陛下和公主動手,應當是還沒找到傳國玉璽,也怕李廷寒突然殺回去。


    可陛下執政近三十年,沈荼白不信她麵對這樣的局勢會原地等死。


    無論是籠絡禁軍,還是其他什麽都要借助陛下的權勢,為今之計也隻有跟在陛下身邊是最安全的。


    “公主殿下,這是要帶人去哪兒?”沈荼白跟在安平身後,突然被人叫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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