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行簡眸中閃爍著驚恐,全身發軟,牙縫裏哆哆嗦嗦擠出來一句話:


    “大哥……我……錯了……有話……好好說……可千萬……別動手啊。”


    “現在知道害怕了?年紀輕輕,腦袋裏裝點什麽不好?非踏馬學人裝b。”


    “咚”地一聲悶響。


    蘇行簡的頭被陸囂按在餐桌上,男人低沉而陰冷的嗓音幽幽響起,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邪惡。


    “不過你還真別說,你腦仁雖然沒長好,但是這頭骨長得倒是怪好看,掏空了用來當花瓶再合適不過。”


    ???


    !!!


    不用這麽殘暴吧,要命了!!!


    “下次不敢了,真的,求大哥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這一回吧。”


    大顆大顆的冷汗一滴一滴從額頭上滾落,男人視線偷偷往上爬,看清陸囂臉的那一刻。


    蘇行簡臉色慘白如紙,心情似上墳給自己燒紙,腸子都悔青了。


    他要是早知道大美人的老公是這樣可怕的大人物,再借給他一億個膽子,他也不敢聊騷啊!


    陸家的這位新掌權人,行事百無禁忌,得罪了他的人無一幸免於難。


    輕則傾家蕩產,窮困潦倒,重則被趕盡殺絕,家破人也亡。


    他養得那隻大白鯊可是真的會吃人啊!嗚嗚嗚!!!


    蘇行簡一副馬上要尿褲子的慫樣,沈蘭因看在眼裏,心中鄙夷,但麵上不動聲色,淡淡開口:“差不多得了,別把人家小弟弟嚇出個好歹來。”


    大美人這話真是如一場及時雨下在他的心坎坎上。


    蘇行簡頓時感動得淚流滿麵,人絕美心又善,他果然沒看走眼。


    “既然我老婆發話了,那今天就放你小子一馬。”陸囂鬆開蘇行簡,隨手抄起桌上的紅酒瓶。


    “嘩啦!”


    深紅色的酒液如一盆黑狗血當頭澆下,鎮妖驅邪。


    “滾吧。”薄唇吐出的兩個字冷得掉冰。


    蘇行簡不由得打了個寒顫,僥幸從活閻王手裏撿了一條命,有些後怕地咽了咽喉嚨。


    兩股戰戰地爬起來,跌跌撞撞地滾遠了。


    一片‘烏雲’飄過來,遮住了沈蘭因眼前的夕陽。


    陸囂俯身,呼吸相聞,觸手可及,認真地打量著她,眸光漸深,似翻湧著驚濤駭浪,轉瞬,又恢複了平靜,無波亦無瀾。


    但平靜的‘水麵’下,像是潛伏著一頭凶獸,躁動不安,隨時可能衝出牢籠,將她一口吞沒。


    沈蘭因對上陸囂那幽深的眼眸,心率有些失常,手不易察覺地顫抖起來。


    陸囂唇角抿了抿,似乎在強忍笑意,但胸腔輕輕顫動,最終彎了彎唇角,低聲笑了出來。


    那是種混合了寵溺與縱容的笑,仿佛她的反應盡在他意料之中。


    “老婆,你害怕的樣子真可愛,讓人忍不住想把你欺負得哭不出來。”


    “變態!”


    沈蘭因五指張開,拍在男人臉上,將他猛地往後一推,匆匆站起身,快步逃離他身邊。


    陸囂臉上笑意不變,懶懶散散地站在原地,微眯著眼睛,饒有興趣地欣賞著女人略顯急切的背影,提高音量,大喊了一聲:


    “老婆,等等我。”


    “嘶……”


    真是晦氣!自從遇上陸囂這個天煞孤星,就沒有一件事順心的,現在連高跟鞋都要和她作對。


    陸囂臉色一變,見自家老婆被自己嚇得崴了腳,連忙加快了腳步,跑到她身邊。


    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托起她的腳,仔細察看了一番。


    “怎麽樣?疼得厲害嗎?”


    “廢話!陸囂,你是故意的吧!”


    沈蘭因單手插腰,眉心皺成一團,臉頰也因為怒氣染上緋紅,如暖玉生煙。


    陸囂低著頭沒說話,大掌環住她的膝蓋,輕鬆地將她一把抱起,慎之又慎地調整著姿勢,不想讓她有絲毫不適。


    “還好,沒傷到骨頭,先冰敷一下。”


    說完,他抱著她,腳步平穩地朝餐廳走去。


    冰敷之後,腫脹和疼痛感消退了些許,陸囂又開車帶她去了一趟醫院。


    醫生經過一係列檢查後,也下了和陸囂一樣的診斷,沒傷到骨頭,隻是最好臥床靜養幾天。


    臥床靜養?那她豈不是要一直和陸囂那個變態狂待在同一個屋簷下了。


    老天爺對她還真是有夠偏愛,她越不想見誰,它就偏愛讓她見。


    回到半島別墅後,陸囂親力親為,忙前忙後,不亦樂乎。


    一會兒給她削水果,一會兒給她換冰袋,像個陀螺似的在沈蘭因身邊轉個不停。


    此時此刻,沈蘭因凝視著眼前這個幫她擠牙膏的男人陷入了沉思。


    還沒等她拉回飄在天上的思緒,一隻牙刷懟到了她的唇瓣上。


    “啊,張嘴,要乖哦~”


    男人的語氣甜甜軟軟,好似棉花糖一般,分明是把她當成了不聽話的小孩子在哄。


    沈蘭因無奈扶額,心中像堵了一塊大石頭,鬱悶得夠嗆。


    “陸囂,我隻是腿崴了,而你怕不是腦子崴了吧?”


    陸囂緩緩俯身,那張痞帥的俊臉越靠越近,沈蘭因的視野都被他占據。


    男人眼底蕩漾開星星點點的碎芒,“老婆,應該是因為我太愛你了,所以我一見到你,就會崴腦。”唇角微微勾起,給他的笑容增添了幾分邪氣。


    她沈蘭因難道是什麽腦結石嗎?還能把他的腦仁絆摔跤?


    這男人的腦子一定是被他自己給吃了!嘴裏說的全踏馬是不能入耳的無腦空話。


    沈蘭因檀口微張,怔愣間,陸囂已經幫她刷起了牙。


    她反應過來後,一把搶過牙刷,自己動手,美白牙齒。


    洗漱好了之後,陸囂把她打橫抱起來,緩步朝臥室走去。


    房間裏燈光微暗,她被男人動作輕柔地放倒在床上。


    沈蘭因背過身,閉上眼睛,一副本人已睡,有事托夢的樣子。


    不一會兒,床墊微微下陷,男人也躺了上來。


    陸囂稍稍側頭,撐著身子越過她,關上了最後一盞暖黃柔和的床頭燈。


    黑暗如潮水般湧來,‘淹沒’了房中的兩人。


    靜謐的黑暗中,觸覺變得敏銳,灼燙堅硬熨帖著溫熱柔軟,細腰被一隻有力的手箍住。


    沈蘭因聲寒如冰:“道上的規矩,路見不平請繞行,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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