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琅緊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就目前看來,事情是這樣的。


    根據寧嫣然剛才對這起凶殺案的講述和前期的調查結果來看,這起案件的疑點非常多,許琅總感覺這不像是入室盜竊而引發的凶殺案,更像是有預謀的謀殺案。


    第一,韓興昌比閆婉怡大了十幾歲,這種老夫少妻婚姻,尤其是男方比較有錢的情況下,很容易發生因為財產問題而引發的凶手案。


    第二,韓興昌死前曾經懷疑過閆婉怡出軌了,但是根據杜子喬的調查結果來看,閆婉怡沒有出軌,雖然調查結果顯示閆婉怡沒有出軌,但是韓興昌家裏的雪茄和食物總是莫名其妙較少的問題,還是沒有調查清楚,如果閆婉怡真的沒有出軌,那麽雪茄為什麽會莫名其妙的減少呢?閆婉怡是不會抽煙的,當然,現在女性抽煙不是什麽稀奇的事情,但是一般抽煙的女人所抽的都是含焦量比較低的女士香煙,就算是那種煙癮比較大的抽煙女性也不會去抽雪茄,更何況閆婉怡不會抽煙;如果閆婉怡出軌了,為什麽杜子喬在接受了韓興昌的委托之後,在一番調查之後,居然沒有發現閆婉怡出軌的證據,對於杜子喬的能力,許琅是十分相信的,也是了解的,杜子喬都沒有查出閆婉怡沒有出軌的跡象,那麽就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閆婉怡真的沒有出軌,第二種可能,閆婉怡出軌了,但是她保密工作做的比較好,騙過了韓興昌和杜子喬,但是許琅更傾向於第一種可能,閆婉怡沒有出軌,因為如果是第二種可能的話,那麽隻能說明閆婉怡是個很聰明的人,她十分時候去當特工了。


    第三,就整起凶殺案來看,別墅區的監控沒有拍攝到凶殺進出小區的身影,凶殺在做完案子之後,除了死者的妻子閆婉怡,沒有一個人看到過凶手,那麽就很奇怪了,這個凶手在做完案子之後,是怎麽離開小區的,他總不可能大搖大擺的走出小區吧?如果是陌生人進入小區,那麽門口的保安肯定會記得,可是根據保安的回憶,在最近的一個月的時間裏,沒有陌生人進入過小區,也沒有陌生人離開過小區,而門口的監控錄像也沒有拍到可疑人員的身影,這就很奇怪了,難道凶手在做完案之後人間蒸發了,還是說這個凶手就是小區內的住戶?


    第四,許琅覺得這不是入室盜竊而引發的凶殺案的真正原因還是在於死者韓興昌的妻子閆婉怡的異常表現,首先,韓興昌死於非命,而年輕貌美的閆婉怡卻幸免於難,既沒有被殺害,也沒有遭到強暴,隻是被捆綁關押在次臥,很顯然,這個凶手不想傷害閆婉怡,可是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呢?難道這個凶手和閆婉怡是認識的?如果真的是這樣,那麽閆婉怡為什麽不把這一點告訴警方呢?


    其次,就是日前許琅看到了那條關於閆婉怡打贏官司,獲得了韓興昌的全部財產的新聞,在那條新聞裏麵,許琅看到了史德華,史德華是刑事訴訟律師,而閆婉怡的官司是屬於民事訴訟,根據法律相關規定,刑事訴訟律師是不能接民事訴訟官司的,在新聞裏,幫助閆婉怡打官司的確實不是史德華,而是另一個律師沈曉文,沈曉文是民事訴訟律師,而根據許琅的了解,沈曉文和史德華是屬於同一個律師事務所的律師,兩個人的關係很好,隻是一個人主要打刑事官司,一個打民事官司而已。


    許琅把想到的這些疑點跟寧嫣然說了一遍之後,寧嫣然聽完,點點頭說道:“我也覺得這起案件非常的蹊蹺,韓興昌被殺害距離現在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公安分局的同誌在接手案子之後,一直都能偵破此案,這才向公安總局請求支援的。”


    許琅拿起文件又看了看,然後放下,站起身,對寧嫣然說道:“走吧。”


    “去哪?”寧嫣然看到許琅站起身朝門口走去,也跟著站起來,不解的問道。


    “去公安局看一下你們的調查結果。”


    許琅說完這句話,就大步離開了辦公室,寧嫣然見狀,看了一眼還站在許琅辦公室的靳恩霈,然後也跟著許琅一起離開了。


    在兩個人走後,靳恩霈把桌子上淩亂的文件收拾好,又來到許琅的辦公桌前,把許琅的辦公桌收拾幹淨,當她準備關掉許琅臨走前忘記關掉的電腦的時候,她手才一觸碰到鼠標,處於休眠狀態的電腦屏幕頓時亮了起來,然後靳恩霈就看到了一張極其恐怖的照片,嚇得她臉色發白,發出一聲尖叫。


    “啊”


    電腦屏幕上是一張女性屍體被肢解後的照片,這個女人和許琅長得非常像,這是靳恩霈第一次看到這張照片,也是她第一次看到這麽恐怖的屍體照片,照片上的屍體栩栩如生,屍體的麵容保存的十分完好,隻是身體被整齊的肢解成了好幾塊,這讓第一眼看到極其的不適應。


    終極罪惡 第89節


    就在靳恩霈驚魂未定的時候,許琅突然回到了辦公室,看到了被照片嚇到的靳恩霈,許琅下意識的眯了眯眼睛,一雙明亮的眼睛冰冷的看著靳恩霈,臉色陰沉下來,顯然許琅很生氣。


    也許是聽到了許琅的腳步聲,也許是察覺到了許琅那冰冷的視線,靳恩霈連忙轉過頭看向門口,發現許琅陰沉著臉站在門口,靳恩霈連忙站起身,臉色慘白,嘴唇微顫的問道:“琅琅哥,你沒走啊?”


    許琅看了看靳恩霈,又看了看辦公桌上的電腦,一言不發,緩步朝靳恩霈走去。


    第一次看到這個樣子的許琅,靳恩霈心裏說不緊張那是騙人的,雖然許琅很少來偵探事務所,但是靳恩霈他們都知道許琅是個很厲害的人,有關許琅的事跡他們都了解,他們一直都以為許琅是個很好說話的人,無論是看到誰都是笑嗬嗬的,從來沒有看到這個樣子的許琅,陰沉著臉,緊蹙著眉頭,一雙明亮的眼睛裏不帶一絲情感。


    “嘀嗒,嘀嗒”


    許琅越走越近,腳步聲越來越響,許琅每一次邁步落腳都敲擊在靳恩霈的心理,這讓靳恩霈又原來的緊張變得有點害怕許琅起來。


    終於,許琅走到了辦公桌後麵,他沒有再去看靳恩霈,隻是走到電腦前麵,拿起鼠標,十分平靜的關掉了照片,然後關閉了電腦,等到電腦徹底關閉之後,許琅這才抬起頭,看著靳恩霈,淡淡的說道:“杜子喬沒告訴過你,這間辦公室什麽東西都可以動,唯獨這台電腦不可以動嗎?”


    “琅哥,我我是看到你電腦沒關,所以才”


    靳恩霈剛想解釋一番,就被許琅打斷了。


    “行了,你不用解釋什麽了,不管你剛才看到了什麽,都不要跟外人提起,如果讓我知道,在事務所除了你以外,還有第二個知道這件事,你就可以走人了。”


    許琅說完深深地看了一眼靳恩霈,然後就走出了辦公室。


    看著許琅漸漸遠去的背影,一直提心吊膽的靳恩霈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感覺剛才的許琅好像是變了一個人一般,雖然她剛才隻看了一眼那張照片,但是她還是深深地記住了那張照片上的人的樣子,那個女人的相貌和許琅十分的相像,這讓靳恩霈在感到疑惑的同時也感到了好奇,不過,她現在是沒有心思去想這些東西的。


    在許琅離開辦公室之後,靳恩霈深呼吸幾次,這才平複下內心的波動,她眼神複雜的看了一眼已經停止工作的那台電腦,然後她就抱著文件夾離開了許琅的辦公室,她暗暗下定決心,以後除非許琅在辦公室或者其它的需求,不然,打死她都不來許琅的辦公室了。


    許琅回到事務所關掉電腦又離開了事務所,和寧嫣然一起去了公安分局。


    在公安分局裏許琅看到了韓興昌被殺害的全部卷宗,許琅一點都不客氣的拿起那些卷宗開始瀏覽起來。


    許琅在瀏覽卷宗的時候,看到了大量的現場照片,許琅看著這些照片,眉頭越皺越緊。


    照片上主要就是發現韓興昌屍體的現場照片,臥室被翻動的亂七八糟的,看起來像是凶手在殺死韓興昌之後,繼續尋找財物的樣子,但是,許琅卻感覺現場的淩亂有點不自然,不像是一般入室盜竊的人會做的事情,一般入室盜竊的人,在被主人發現之後,他們第一反應應該是逃離現場,不讓主人看清楚他們的麵貌,因為他們不知道主人會不會和他們發生搏鬥或者報警,但是在閆婉怡的講述當中,凶手在盜竊的時候,被韓興昌夫妻二人發現了,歹徒不但沒有立即離開,反而抽出了匕首主動和韓興昌扭打在一起,這就不合常理了。


    還有就是臥室裏淩亂的痕跡,太過不自然了,一般小偷偷東西主要就是偷一些現金和收拾之類的,不會去拿一些物品,小偷之所以不拿物品,一來是物品不好攜帶,在逃跑的時候會加重負擔,甚至成為累贅,二來一般比較貴重值錢的物品,都不太好出手,就算有人願意買,價格也不會太高,而且還容易被警方查到。


    臥室的房間除了放現金的床頭櫃被翻亂之外,原本整整齊齊的床鋪,還有衣櫥都被翻亂了,許琅假設自己就是小偷,如果自己是小偷的話,那麽自己在失手殺死主人之後,第一個時間肯定是逃離現場的,畢竟已經偷盜了不少東西,沒必要在殺完人之後還留在現場繼續搜刮財物,這會給自己帶來不必要的麻煩,就算這個小偷是個要錢不要命的家夥兒,他要搜刮財物隻要翻動床頭櫃,從裏麵拿到現金就可以了,沒必要再去翻動床鋪和衣櫥,床鋪上是不可能放錢的,除非是韓興昌在床上藏了私房錢。


    一般普通家庭結了婚的男人有可能這麽做,有事沒事藏點私房錢,可是韓興昌不是一般人,他是一家紡織廠的老板,千萬身家的人,出門辦事肯定需要帶著現金的,沒必要藏私房錢才對。


    既然是這樣,那麽歹徒翻亂床鋪和衣櫥是為了什麽?難道是為了偽造現場,製造入室盜竊和搶劫的假現場不成?


    其次,許琅在看到韓興昌屍體麵部特寫的照片的時候,也感覺非常奇怪,許琅之所以感到奇怪,主要還是因為韓興昌麵部的表情十分的奇怪。


    韓興昌臨死前的表情是非常震驚和意外的,這不是與歹徒搏鬥時該有的表情,一般激情殺人案死者的表情要麽是恐懼害怕,要麽是憤怒,要麽是絕望和不甘,通過韓興昌的表情,許琅猜測,韓興昌肯定在死前看到了凶手的臉,這個人凶手是一個讓韓興昌非常意外的一個人,而且這個人韓興昌認識,所以才會在臨死前有那種震驚和意外的表情。


    如果是這樣的話,韓興昌在臨死前看清楚了凶手的臉,那麽作為幸存者的閆婉怡應該也看清楚了凶手的長相,可是,她為什麽堅稱自己沒有看清楚凶手的長相呢?這一點十分的奇怪。


    然後就是閆婉怡被發現時候的照片,在發現閆婉怡的時候,她是被繩子捆住雙手和雙腳的,嘴裏也塞著一塊毛巾,根據現場的照片,許琅發現閆婉怡身上的繩索是活扣,這種活扣隻要稍微掙紮一番就很容易鬆動的,可是照片上,閆婉怡並沒有掙紮過的痕跡,手腕腳腕上都沒有十分明顯的勒痕,從韓興昌被殺害再到警方找到閆婉怡,這期間有三四個小時的時間,一般人在這期間都會掙紮的,可是閆婉怡沒有,她就那麽老老實實的坐在床上,似乎是在等待著警方到來發現她一般。


    如果說她不掙紮是因為親眼目睹了歹徒殺害丈夫韓興昌,被嚇壞了,所以這才不敢掙紮,可是一個人就算看到多麽恐懼,多麽不可思議的一件事,他也有一個適應期,在這三四個小時的時間裏,閆婉怡應該在就從那種恐懼中恢複過來了才對,可是根據案卷上的記載,從警方發現她再到她開口說話,過去了足足兩天時間,在這期間,閆婉怡都沒有恢複過來,這十分的奇怪。


    如果說閆婉怡真的是嚇壞了才會這樣,可是為什麽在她恢複之後,就開始著手打官司,爭奪韓興昌的遺產呢?韓興昌的遺產其實不用她怎麽去爭奪,都會留給她的,她為什麽要這麽做呢?


    最後一點,是警方都沒有注意到的一點,那就是韓興昌被殺害後,手腕上那塊價值數十萬的名貴手表不見了,而在閆婉怡打官司的時候,這塊名貴手表居然出現在了律師史德華的手腕上,根據許琅對律師工資的了解,以史德華的財力應該買不起這麽名貴的手表,雖然史德華手腕上的那塊手表還不確定是不是韓興昌丟失的那塊手表,但是史德華肯定買不起這塊手表是事實,這一點也十分的可疑。


    看完卷宗和照片之後,許琅越來越覺得這起案件並不像警方之前調查的那麽簡單,這裏麵肯定另有隱情,至於是什麽隱情暫時還不清楚,但是這一切都跟一個人脫不開關係,那就是死者韓興昌的妻子閆婉怡。


    這個女人肯定知道些什麽,或者說韓興昌的死肯定和她有著某種必然的聯係,不然很多事情都說不通。


    許琅決定會一會這個女人再說,於是,許琅就讓寧嫣然把閆婉怡傳訊到公安局,進行一次詢問,這一次,許琅要親自詢問。


    第116章 傳訊閆婉怡、重返案發現場


    聽到許琅要傳訊閆婉怡,寧嫣然沒有拒絕,立即聯係了閆婉怡,讓她盡快來一趟公安分局。


    一個小時之後,閆婉怡出現在公安分局,許琅終於見到了閆婉怡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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