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許琅才走出公安總局的時候,一道清脆悅耳的嗓音在門口響起,許琅轉過頭一看,叫住自己的不是別人,正是艾倫。


    今天天氣有些昏暗,下著小雨,許琅來的時候並沒有帶傘,艾倫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頭上戴著一頂白色的針織帽,手裏舉著一把雨傘,此刻,艾倫粉嫩的臉頰被凍得通紅,看樣子是在外麵站了很久,不過,艾倫在看到許琅出來之後,臉上立即露出開心的笑容。


    許琅在看到艾倫在等自己之後,先是愣了一下,然後就笑著問道:“你怎麽來了?”


    艾倫一隻手舉著傘,一隻手放進羽絨服的口袋裏,蹦蹦跳跳的走到許琅身邊,然後伸出一隻手挽住許琅的胳膊,嘟著嘴說道:“我怎麽就不能來了?”


    許琅看到艾倫像小女孩一樣嘟著嘴,覺得有些好笑,同時也覺得很可愛,原本心情有些沉重的許琅,在看到艾倫這個樣子之後,不由得開心的笑了起來,搖搖頭,看著艾倫笑著說道:“我不是這意思,今天不是大年三十嘛,你不回家陪父母過年,怎麽到公安總局來了?難道是專程來等我的?”


    終極罪惡 第121節


    許琅這麽說,隻是隨便問問,沒想到艾倫居然點點頭,皺了皺好看的眉頭,吸了吸鼻子,然後可憐兮兮的看著許琅,說道:“我是個孤兒,從小我就是一個人過年的,原本我以為今年過年又會是我一個人,沒想到,我去你的事務所找你,發現事務所已經關門了,另外,我還知道你女朋友一個人回家過年了,所以,我就來找你,陪你一起過年啊。”


    許琅聽到艾倫這麽說,他那雙漆黑明亮的眼眸富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艾倫,笑著搖搖頭,沒說什麽。


    既然艾倫都這麽說了,而且她現在就在自己身邊,把她趕走也太殘忍了一些,於是,許琅就讓艾倫跟自己一起回家,剛好帶艾倫去自己家裏看看,至於晚上的聚會,如果艾倫願意的話,可以帶她一起去。


    兩個人共同撐著一把傘回家,許琅一隻手撐傘,一隻手插在口袋裏,艾倫兩隻手挽著許琅的胳膊,兩個人漫步在回家的路上,看起來很像是一對正在熱戀當中的情侶。


    許琅帶著艾倫回家之後,就讓艾倫自己隨便,許琅則回到臥室,拿了一套幹淨的衣服去了浴室洗澡去了。


    許琅的家被收拾的十分的幹淨整潔,這當然不是許琅的功勞,畢竟許琅其實是個很懶散的人,和大多數男人一樣,許琅以前在刑偵二隊工作的時候,大部分時間都是待在辦公室裏,和其它成員一起辦理案子,很少回家,就算他好不容易回家了,也是到家之後,倒頭就睡,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整理房間,許琅的家之所以這麽幹淨還是歸功於舒悅。


    在許琅小時候,張蘭還活著的時候,許琅是個非常勤快的男孩子,幫著家裏人幹活,雖然那時候他還很小,不能幹什麽,但是,那份心意張蘭他們還是能夠感覺到的,加上張蘭那時候是醫院的醫生,一般的醫生都對衛生要求比較嚴格,很多從事醫護工作的人都有一些潔癖,這和他們的工作性質有關。


    隻是,張蘭在許琅五歲的時候突然去世了,從那以後,原本活潑開朗的許琅變得有些沉默起來,他經常把自己關在一個封閉的房間裏,不跟任何人說話,一旦有人闖進來,許琅都會非常生氣,這一點,許蟬和他外婆都非常清楚,許琅出現這個樣子,許蟬她們都能理解,最後在許蟬和外婆的勸解和安慰下,許琅才慢慢走出那個封閉的世界。


    都說長兄如父,長姐如母,許琅沒有哥哥,隻有一個姐姐,所以,許琅在五歲到十五歲的那十年時間裏,都是姐姐許蟬一直在照顧著他,外婆那時候已經年歲已高了,對於這個弟弟,許蟬是很盡心盡力的,從許琅開始上學,許蟬都沒有讓許琅幹過家務活,可是許琅還是習慣性的幫著姐姐幹活,但是每次都會被許蟬阻攔,不然他幫忙幹活。


    用許蟬的話說,許琅隻要好好讀書,以後考上大學,找個好工作就可以了,家裏的活兒都是女人的事情。


    隻是,這一切都隨著許蟬的被害而改變了,自從許蟬死後,許琅就變得很懶,幾乎都不願意去收拾屋子,每當許琅看到亂七八糟的房間的時候,他都好像能看到姐姐在房間裏忙碌的身影一般,隻可惜,許蟬再也沒有出現過,房間依舊是亂糟糟的,幸好,那時候有舒悅陪在許琅的身邊,代替許蟬照顧著許琅,要不然,許琅估計就會變成一個邋裏邋遢的漢子了。


    艾倫在許琅洗澡期間,就在房間裏四處轉轉,艾倫在轉了一圈之後,發現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在許琅的家裏,居然沒有一張照片,既沒有許琅父母的照片,也沒有許琅姐姐的照片,更沒有許琅和舒悅的照片,如果說一個人的家裏沒有放大的相框還說的過去,可是連一本相冊都沒有,這讓艾倫覺得很奇怪。


    許琅雖然長相並不是特別的帥氣,但是艾倫看得出來,許琅其實是很上鏡的人,一旦拍照肯定很好看,可是,在許琅的家裏居然沒有他的照片,這有點反常,不過艾倫在跟許琅認識之後,就發現許琅身上有很多很多的謎團,所以她也沒有太過在意。


    客廳,廚房,餐廳都被收拾的幹幹淨淨,一塵不染,在廚房門口的冰箱裏,放著被整理好的食材,足夠許琅吃上一周的了,以艾倫對許琅的了解,這肯定不是許琅自己買的,應該是舒悅提前幫許琅買好的,舒悅看到許琅的臥室門沒有關,就走進去看了看,臥室也被收拾的很幹淨,衣服都整整齊齊的掛在衣櫃裏,沒什麽特別的,艾倫在看了一圈之後,就走出了臥室,來到了次臥,發現次臥雖然沒有人居然,但是也被收拾的很幹淨,隻不過因為長期沒人住,所以看起來有些冷清。


    艾倫從次臥走出來之後,看到另外一間比許琅居然的房間還要大的臥室,門是關著的,艾倫想進去看看,就走過去用手推了推,發現門是鎖著的,她有些好奇起來。


    “難道這裏麵藏著什麽秘密不成?”艾倫自言自語道。


    艾倫說完,又伸手去推了推,發現門還是推不開,就在她想在試試的時候,許琅的聲音突然在艾倫身後響起。


    “你幹什麽呢?”


    艾倫被許琅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她不知道許琅什麽時候已經洗完澡走出來了,而且就站在自己身後,許琅來的時候,居然一點腳步聲都沒有,像貓一樣,這讓艾倫心裏隱隱的感到有些不安起來,不過,這種不安的感覺隻是一瞬間的事情,在她回過頭看向許琅的時候,就消失了。


    “沒幹什麽,就是看到這道門關著,覺得有些好奇而已,想進去看看。”艾倫整理了一下情緒,笑眯眯的說道。


    房間裏開著空調,許琅一邊用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一邊漫不經心的說道:“裏麵放著一些雜物,沒什麽好看的,喝點什麽?茶還是白開水,如果你想喝咖啡的話,我這裏沒有。”


    許琅說完,就朝客廳走去。


    艾倫看著許琅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也跟上了上去,笑著說道:“白開水就可以了。”


    許琅倒了兩杯水,一杯白開水,一杯泡著茶,許琅把白開水遞給艾倫,然後自顧自的坐在沙發上,繼續擦拭著頭發。


    艾倫端著茶杯,看了看許琅,喝了一口水之後,她感覺房間裏的光線有點暗,她看了看手表,才下午兩點鍾,雖然外麵下著雨,天氣陰沉,可是還不至於這麽暗,艾倫環顧一周,發現陽台的窗簾是拉著的,難怪房間這麽暗,於是,艾倫站起身,走向陽台,伸出一隻手去拉窗簾。


    “別拉窗簾。”


    許琅看到艾倫要去拉窗簾連忙喊道,可是,當許琅喊出這句話的時候,已經晚了,因為厚重的窗簾被艾倫一下子給拉開了,隨著窗簾的拉開,原本有些昏暗的房間頓時變得光亮了很多。


    “怎麽了?”艾倫被許琅的話給嚇了一大跳,她還保持著手拉著窗簾的動作,轉過頭一臉疑惑的看著許琅。


    在窗簾拉開的一瞬間,許琅沒有去看艾倫的臉色,而是下意識的看向房間對麵的方向,艾倫也順著許琅眼神看過去的方向看去,她什麽都沒發現。


    “籲”


    許琅在仔細的看了對麵一分鍾之後,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因為許琅沒有發現之前一直出現的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許琅苦笑著搖搖頭,他暗暗的告訴自己,現在是過年了,他要過年,監視他的人肯定也要過年,肯定不會再有人監視著自己了。


    “沒事。”許琅收回視線,淡淡的說道,然後繼續擦拭著頭發。


    艾倫一開始看到許琅臉上緊張的神色,以為出什麽事了,現在聽到許琅這麽說,就放下心來,她又朝外麵看了看,還是什麽都沒發現,然後就從陽台走回了客廳,在沙發前坐下,問道:“你幹嘛把窗簾拉上啊,光線多暗啊。”


    許琅隻是搖搖頭,並沒有解釋什麽,許琅之所以這麽做,主要還是因為之前出現的那種被人監視的感覺,許琅之前也曾經去調查過,可是什麽都沒發現,既然沒有證據,許琅就不好把自己的猜測說出來,畢竟把沒有親眼看到的事情告訴別人,很容易讓被人把自己當成神經病的。


    艾倫見許琅不肯說,也就沒有在追問下去。


    接下來,兩個人就坐在客廳裏,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天,大部分時間都是艾倫再說,許琅再聽,艾倫因為是在酒吧上班,所以,她認識的很多人,都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什麽人都有,而且酒吧隻要就是靠酒水賺錢的地方,很多去酒吧的人都是為了放鬆自己而去的,這些人的身份都各不相同,有社會精英,白領,藍領,有宅男,有剩女,還有大學生,反正每一個去酒吧的人都不一樣,他們在酒吧裏,隨著勁爆的dj,身體隨著音樂的節拍而瘋狂的扭動著,揮霍著自己的青春,在酒精的刺激下,人性百態就這樣一一浮現出來。


    艾倫跟許琅說了很多她親眼看到的一些人的糗事,當然,這些人她大部分都不認識,之所以告訴許琅這些,隻是為了找個話題而已,不至於那麽尷尬的坐著。


    艾倫上次帶許琅去自己所在的酒吧玩,她看到許琅沒待多久就離開了,還以為許琅不習慣酒吧的環境,所以,後來她就沒有再邀請許琅去酒吧玩了,其實,艾倫不知道的是,許琅之前不是沒去過酒吧,恰恰相反,在許琅正式工作之前,他曾經是酒吧裏的常客,而且還是裏麵的風雲人物,隻不過,當時許琅是在執行一件秘密任務而已。


    酒吧的規則和裏麵的各種玩法,許琅都門清的很,他對酒吧的了解一點都不比艾倫少,甚至,許琅還知道很多艾倫不知道的事情,當然,這些許琅沒必要告訴艾倫知道罷了。


    許琅在擦幹頭發之後,就一直默默地聽著艾倫在說話,他現在在想被人監視的事情,對於被人監視,許琅很確定,這不是自己的幻覺,而是真實的事情,至於監視自己的是誰,許琅現在還不敢肯定,是公安係統的人嗎?許琅不敢肯定,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小,因為許琅自己就是刑警出身,對於公安係統內部的監視方法他很了解,這次監視自己的人不像是公安內部的人,既然不是公安內部的人,那又會是誰呢?難道是某個和自己有仇的人嗎?這種可能性很高,畢竟,每一個從事警察工作的人,都親手抓不過不計其數的罪犯,不是每一個罪犯被抓捕之後,在監獄裏都會幡然悔悟,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所以說,警察是一份十分危險的職業,如果真的是某個仇人的話,那又會是誰呢?許琅想不通。


    就這樣,許琅慵懶的靠在沙發上,想著想著,就困意襲來,然後就這樣慢慢的睡去了。


    艾倫一開始還在講話,隻是,當她看到許琅閉上眼睛,發出輕微的鼾聲的時候,她先是一愣,隨即笑了笑,然後就去了許琅的臥室,拿了一件許琅的外套幫許琅蓋上,然後她走走到陽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看著外麵越下越大的雨幕,時不時的回過頭看一眼許琅熟睡的樣子,露出會心的笑容。


    在許琅家對麵的一間房間的陽台上,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拿著一個望遠鏡,通過望遠鏡看著許琅家裏發生的一切。


    這間房間光線很暗,同樣拉著窗簾,窗簾被掀開一角,那個人就在窗簾被拉起的地方看著許琅家,在房間裏,除了應有的家具之外,在客廳裏,有一塊很大的黑板,在黑板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人名,其中,許琅的名字位於最上麵,在許琅名字的旁邊還貼著許琅的照片,這張照片是幾天前拍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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