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琅回過神來,問道:“那牛宏和和餘潔有什麽朋友嗎?”


    呂星搖搖頭,說道:“根據我們的了解,他們一家人好像沒什麽朋友,街坊四鄰基本上沒有看到有人經常出入牛宏和的家裏,不過,就算有,他們也不太會在意的,畢竟,這裏是城市,和農村不一樣,沒有那種緊密來往的習慣。”


    許琅點點頭,沒有在詢問室什麽了。


    寧嫣然見呂星沒什麽要說的,就問道:“那關於餘潔的調查進行的怎麽樣了?”


    一直看著許琅的那個女孩站起身來,說道:“我們對餘潔以前上班的電子廠進行了走訪調查,和餘潔同一時期進入工廠的職工,大部分都走了,而剩下的那些職工,對餘潔的印象也不是很深,她們對餘潔的印象基本上就是文靜,不愛說話,僅此而已。”


    寧嫣然皺了皺眉頭,問道:“牛宏和沒什麽朋友,難道餘潔也沒有嗎?”


    女刑警看著寧嫣然,搖搖頭,說道:“那倒不是,餘潔還是有兩個玩得好的姐妹的,但是,她們在知道餘潔被害之後,第一時間想到的不是入室盜竊的薑正業,而是懷疑是餘潔的丈夫殺害的餘潔。”


    聞聽此言,不但寧嫣然來了興趣,許琅和其它人也紛紛抬起頭看著這名新來的女刑警。


    “哦?說說看,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寧嫣然說道。


    “我們在找到餘潔的兩個姐妹的時候,她們告訴我,餘潔其實一直患有輕微的抑鬱症。”


    “抑鬱症?”許琅皺著眉頭看著她。


    女刑警看著許琅點點頭,說道:“是的,抑鬱症,根據她們的說法是,餘潔自從嫁給牛宏和之後,就從工廠辭職了,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婦,沒多久,餘潔就懷孕了,並且順利的生下了一個兒子,也就是牛經綸,但是,餘潔和牛宏和的關係並不是很好。”


    “哦?怎麽不好了?”許琅繼續問道。


    “牛宏和是個疑心很重的人,也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


    “你的意思是說,餘潔經常被牛宏和家暴?”許琅問道。


    女刑警點點頭。


    第310章 頭腦風暴


    刑偵二隊在卜子墨案件之後,新加入的這三名新成員,分別是胡安筠,今年二十三歲,剛剛才從警校畢業,她的大學和許琅曾經待過的大學是同一所學校,嚴格來說,許琅算是她的學長,另一個看起來最年輕的,名叫何良平,今年二十八歲,他看起來很年輕,其實已經在刑偵工作這個崗位上奮鬥了六七年了,算是老司機了,至於最後那個一直沉默寡言,眼神明亮的新人叫郭軍,是華夏某特種部隊退役的軍人,曾經立過一次二等功,還有兩次三等功,隻是最後在某次任務當中受了傷,最後不得已選擇了退伍,因為郭軍的履曆很好,最後被安排到了刑偵二隊來。


    隻是這些暫時許琅還不知道而已,他在聽完胡安筠的講述之後,沉吟了片刻,問道:“這麽說,牛宏和其實在不同的人看來,有著極其極端的兩麵性對嗎?”


    眾人問題此言,想了想,點點頭,讚成了許琅的說法。


    根據張雷他們的走訪調查結果來看,牛宏和最明顯的特征就是,沉默寡言,工作技術很不錯,沒什麽朋友,也沒有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不賭博,每天準時上班,到點之後準時下班,公司家裏,家裏公司,兩點一線,看起來很普通,而富有爭議的說法就是,牛宏和的同事和領導,都覺得牛宏和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對妻子餘潔很好,而餘潔的朋友卻表示,牛宏和有很嚴重的暴力傾向,經常對餘潔實施家暴,這才是爭議所在。


    許琅想到這,突然看向寧嫣然,而寧嫣然似乎也和許琅想到一起去了,她也抬起頭看向許琅,許琅說道:“餘潔的屍檢結果是不是還沒做出來?”


    寧嫣然點點頭,她看著許琅,他們兩個人在之前就去過法醫解剖室,他們當時隻關心了男性死者薑正業的死亡情況,而對女性死者餘潔的關注很少,當時他們並沒有問葉雪菲,餘潔的屍體上有沒有遭受長期家暴留下的痕跡,想到這,寧嫣然就對朱須眉說道:“你去法醫那裏把屍檢報告拿來,如果葉法醫還沒有出屍檢報告,你就問一下,在死者餘潔的身上有沒有長期受到家暴留下的傷痕。”


    朱須眉站起身來,朝法醫室走去,而許琅他們繼續討論案情。


    寧嫣然見許琅沉默不語,就看向眾人問道:“誰去走訪了牛經綸的老師?”


    張雷舉起手來說道:“我去的。”


    “牛經綸的生物樣本采集了沒有?”寧嫣然問道。


    “采集了,我已經送到技術科去了,估計現在正在和牛宏和的dna進行數據比對,估計要晚一點才能出結果。”張雷說道。


    寧嫣然點點頭,又問道:“那牛經綸的老師對牛經綸的父母是怎麽評價的?”


    “牛經綸的老師跟牛宏和還有餘潔接觸的不多,她當初第一次看到牛經綸的時候,是餘潔帶著牛經綸去的,孩子很戀家,但是很懂事,去上培訓班也不哭不鬧,比一般的孩子要聽話很多。”張雷說道。


    “牛經綸從上培訓班開始,一直都是餘潔去接送的嗎?”許琅插嘴道。


    張雷點點頭,說道:“是啊,昨天牛經綸的老師還很奇怪,為什麽今天送牛經綸來的是個男的,不過,她看到牛經綸叫他爸爸,也就沒有太在意。”


    “那當時牛宏和有沒有什麽異常的表現呢?”許琅繼續問道。


    張雷想了想,翻了翻手裏的筆記本,然後搖搖頭,說道:“沒有,牛經綸的老師也是第一次看到牛經綸的爸爸,她對牛宏和沒什麽太深的印象。”


    許琅聽到這,就沒有再問了,刑偵二隊的辦公區暫時陷入了沉寂當中。


    沒多久,朱須眉就拿著屍檢報告進來了,不知道她怎麽想的,按理說寧嫣然才是她的領導,可是,在屍檢報告拿來之後,她第一時間遞給的是許琅,許琅接過之後就看了起來,而寧嫣然也好,還是李磊也罷,對於朱須眉的這個動作沒有任何的不滿,反而覺得理所應當,胡安筠看到這一幕之後,眼神微動,她深深地看了一眼拿著屍檢報告皺眉不已的許琅。


    屍檢報告的內容不多,其中大部分都是許琅和寧嫣然他們之前在解剖室了解到的,而許琅比較關心的餘潔的屍體勘驗報告,上麵明確的寫到,餘潔除了脖子上的一處致命刀傷之外,在餘潔的屍體上還發現了很多陳舊的傷痕,大部分都是擊打造成的,這些位置主要集中在餘潔的胸口,腹部,還有胳膊和大腿上,而餘潔的胳膊上還有很多被煙蒂燙過的痕跡,看起來格外的恐怖。


    許琅在看完屍檢報告之後,抬起頭,把手裏的屍檢報告遞給寧嫣然,然後說道:“在餘潔的屍體上發現了家暴之後留下的痕跡,說明,餘潔的朋友沒有撒謊,餘潔確實被牛宏和長期家暴。”


    聽到許琅這麽說,眾人麵麵相覷,覺得有些意外,牛宏和本人他們都見過,屬於悶葫蘆類型的,一棍子打不出個屁來的人,刑偵二隊的警務人員在看到牛宏和的第一印象就是,這家夥一看就是個老實人,可是,現在的調查結果看來,牛宏和並沒有他表麵看起來的那麽老實。


    許琅站起身來,走到一塊黑板麵前,拿起一隻水筆,連續寫下了三個名字,餘潔、薑正業、牛宏和,許琅寫完之後,說道:“餘潔,她到底是被薑正業殺死的,還是被牛宏和殺死的?”


    許琅說完把餘潔的名字圈起來,然後打了一個問號,接著,他又把薑正業的名字圈起來,說道:“薑正業為什麽會出現在牛宏和的家裏?是入室盜竊,還是另有原因?”


    最後,許琅把水筆放在牛宏和的名字下麵,說道:“牛宏和為什麽要對餘潔實施家暴?而餘潔為什麽不選擇離開牛宏和,選擇繼續忍受家暴呢?還有,牛宏和在投案自首之後,他說的話是否是事實真相,現在看來,還有待商榷。”


    許琅說到這,看向眾人問道:“對於牛宏和這起案子,你們有什麽看法?”


    李磊身為刑偵二隊的副隊長,而牛宏和的審訊工作是他和朱須眉一起負責的,李磊開口說道:“我個人認為,餘潔和薑正業的死絕對不像牛宏和說的那麽簡單,這裏麵還另有隱情?”


    許琅看著李磊,問道:“說說你的理由。”


    其它人也紛紛看向李磊。


    李磊緩緩地說道:“他太平靜了,平靜的不像是一個遭受喪妻之痛和殺死人的表現,從他來到公安局投案自首,到現在,已經過去將近三十個小時了,一般人在突遭變故之後,尤其是殺了人之後,他們的麵對我們警方的審訊的時候,一般表現的都會十分的惶恐和不安,絕對不會像牛宏和這樣,如此的冷靜,該吃吃,該喝喝,該睡睡的,簡直是把我們公安局當成了他家裏一樣,我覺得牛宏和既然對妻子餘潔經常實施家暴,那麽他就有作案動機。”


    許琅聽完之後,在黑板上寫到‘家暴’,然後許琅看向其它人問道:“還有什麽看法?”


    在李磊說出自己的看法之後,其他人都沒有再說什麽,而就在這時,一直沉默的郭軍突然說道:“我懷疑牛宏和和薑正業認識,或者說他們之間有著某種交易。”


    許琅看向郭軍,點點頭,說道:“你的這個推測很好,根據現場的勘查結果來看,薑正業是通過正規渠道進入的牛宏和的家裏,這是個疑點,接下來,你們可以沿著牛宏和和薑正業的社會關係進行調查,說不定有意外的收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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