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顯然都沒有預料到剛剛還低頭吃飯的零序會變成這樣,一時間全都愣愣的看著對麵的人。


    沈玉尺最先反應過來皺眉罵道:“你這人怎麽回事,不吃就不吃唄掀桌幹嘛,我還要吃呢。”


    祝祈則是快速將嚇呆了的江歲護在身後。


    “他好像不是故意的,是獸化失控了。”


    鴉羽的眼睛掃過零序低著的臉,在看到上麵密密麻麻的鱗片時立馬就得出了結論。


    被掀翻了飯碗的李銜不語,隻是拔出自己身後的雙刀立在身前,一副隨時準備攻擊的樣子。


    “不要看我。”


    此時陷入失控狀態的零序早就聽不到任何的聲音了,腦子裏都是一幕幕鮮紅的剪影。


    裏麵的每一個人臉上都掛著嘲諷或是看不起的笑容,聲音尖利。


    “你看這人,就連自己的獸形都控製不住,真是沒用。”


    “真是個廢物。”


    “走吧,我們不要跟廢物待在一起,小心被傳染。”


    小小的零序虛弱的躺在地上,半邊身子全都是密密麻麻的鱗片。


    他通紅的眼睛盯著被自己母親帶走的小獸人,當然沒有錯過他們臉上的鄙夷。


    “我不是……”


    想要解釋的他麵前的景象猛然變化,幾個熟悉的麵孔此時正站在對麵盯著自己。


    一時間分不清楚現實和回憶的零序搖晃著身體不斷的往後退去,憑借著最後的理智轉身朝著自己的房間走去。


    直到房間門砰的一聲關上的瞬間,震驚的幾人這才像是如夢初醒般回過了神。


    這頓飯就這麽倉促的結束了,幾人都沉默的收拾著地上的碎片,沒人再提剛剛的事情。


    江歲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隻好默默上樓準備睡覺。


    夜裏,安靜的別墅二樓,江歲的房間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縫隙。


    她探頭探腦的朝著四周看了一眼,隨後才躡手躡腳的開門朝著樓下走去。


    從廚房出來的江歲手裏端著水正想要回去的時候,零序緊閉的房間裏突然傳來了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


    江歲腳步頓住,眼睛不自覺的朝著客廳的鍾看去,才發現已經夜裏三點了。


    “現在都沒睡嗎?”


    她說著躡手躡腳的朝著零序的房間走去,將耳朵貼在他的房間門口想要聽聽裏麵的人在做些什麽。


    結果剛剛靠近,門就刷的一聲打開,零序陰沉的臉頓時出現在江歲的麵前。


    此時的他臉上的鱗片已經消失了大半,看起來也清醒了不少。


    “你要幹什麽?”


    江歲沒想到自己的第一次偷聽就這麽暴露了,有些尷尬的直起身子打了個招呼。


    “零序,這麽晚了你也沒睡啊。”


    零序顯然沒有跟她客套的意思,紅色的眸子裏都是冷意,冷不丁的說道:“我知道你厭惡我這種惡心的獸人。”


    “不需要你來趕我,我明天就會搬出別墅。”


    “啊?”


    什麽都沒幹的江歲莫名其妙就被扣了一個趕人走的帽子,頓時懵逼的抬頭看著麵前不像是在開玩笑的男人。


    “我什麽時候說要趕你走了?”


    但是聽到這句話的零序臉上沒有絲毫的開心,反而更加陰沉了。


    “難道你還想要把我再次鎖回那個地下室裏去嗎?”


    “如果你真的打算這麽做,我現在就要……”


    他威脅的話還沒說完,頸環就瞬間放出電流將站著的男人電得跪倒在地。


    江歲被嚇了一跳,立馬蹲下身子想要將人扶起來。


    “你別天天想著要殺我啊,等會你自己都要被電死了。”


    零序側臉避開江歲的動作,順勢坐在了屈膝坐在了門框上。


    “不殺你難道留著你來折磨我嗎?”


    “我說過,我不會像之前那樣了。”


    江歲無奈的盤腿坐在了零序的麵前,低頭將智腦裏的信息調了出來遞到了他的眼前。


    “剛剛我查了一下資料,獸化失控可能是體內的異能太過於強大影響的,解決辦法也有很多。”


    “現在我的能力不能幫你治療,但是查閱到了一個最簡單的方法。”


    她說著拿出一封蓋了火漆的羊皮紙信封遞給零序,接著說道:“方法就是消耗掉你的異能。”


    “隻要你的異能維持在合理的閾值,獸化失控的幾率就會大大減小。”


    “這封信是我以公爵千金的名義寫出的舉薦信,你可以直接加入軍隊,在戰場上消耗異能是最好不過的了。”


    零序捏著信封的手指頓住,看向江歲的眼裏都是不可置信,似乎從來沒有想到過這個女人在看到自己第二次獸化失控後不但沒有厭惡的將自己的趕出去,還熬夜查閱的資料找到了遏製失控的辦法。


    他紅色的眸子在暗處閃動著,就連藏在身後的右手都被捏得關節發白。


    “你想在我這裏得到什麽。”


    江歲搖頭,眼裏都是理所當然。


    “我不想得到什麽,你作為我的獸夫,你的價值更高對於我來說才是更好的不是嗎?”


    見零序低頭沒說話,江歲也不著急,隻是坐在一邊等著答案。


    零序顯然對這句話更能接受,但凡江歲說出為了自己好或者什麽心疼自己的話他都會覺得這件事有詐,但是聽到她完全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才會做出這件事,他毫不懷疑。


    因為江歲在他的眼裏就是個唯利是圖的女人。


    過了半天,地上的男人才像是終於決定好了一般收起信封抬頭,卻在看到江歲的瞬間頓住了。


    因為身邊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靠著牆壁睡了過去,搖曳的燈光下隱隱約約能看到她有些重的黑眼圈和下巴不小心沾到的墨水。


    “真是麻煩。”


    意識到這人居然熬夜將這些東西都準備好的時候,零序也說不清楚這種被人在意的感覺是什麽樣的,隻是在說話的時候嘴角不自覺的勾起了細微的弧度。


    他站起身將人小心翼翼的抱了起來,觸碰到女人柔軟的身體時他呼吸都放輕了不少。


    “真弱,是不是一碰就碎了。”


    腦海裏的想法剛剛閃過,頸環就瞬間發出一道電流將站起身的零序電得雙腿一軟差點連帶著江歲一起倒在地上。


    他支撐著自己穩住身體,聲音裏都是咬牙切齒意味。


    “老子說句話都要管,真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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