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次沈初一沒有拒絕白世舟同行,因為有些事辦起來還是署長出麵方便。


    夜裏兩點,特罪署兵分兩路,沈初一和白世舟去查黑百合花的源頭,其餘的人繼續去查那艘無證快艇和翁雪的關係網。


    要查到花的源頭並不難,查送花的冷運公司就能找到客戶了。


    沈初一直接讓白世舟出麵,請當地警方馬上查冷運公司,以及客戶信息。


    又趁著等結果的空擋,和白世舟去見了翁雪的經紀人趙明,他目前住在亞海市酒店裏配合警方找翁雪。


    開車過去的路上,白世舟開了一點車窗讓溫暖的夜風吹進來,因為副駕的沈探員熱得脫下了製服外套,隻穿一件藍色襯衫,還熱得臉頰通紅。


    亞海市臨海,典型的熱帶海洋氣候,哪怕已經是冬季十二月溫度也像春夏。


    淩晨兩點半,海邊隻剩下星星點點的裝飾燈在亮著。


    車廂裏很安靜,隻有她吸空紅參濃縮劑的聲音。


    白世舟留意到她在刷網上的信息,嘴裏叼著空掉的紅參濃縮劑管子也不丟,牙齒咬著管口,手指劃拉著虛擬屏幕。


    他記得這紅參濃縮劑是鮑嘯給她的,說提神,她問了多少錢一支後瞪大了雙眼說:“這麽貴,我發獎金了把錢轉給你。”


    她好像真的很缺錢,可她不止有父母的大額遺產,還有學院的獎學金,怎麽會這麽缺錢?


    “在看什麽?”白世舟主動問。


    沈初一驚訝地抬頭看他一眼,沒想到他會主動開口說話:“上網。”


    “網上有什麽有用的信息嗎?”白世舟很想伸手把她嘴裏叼著的空管子抽走丟掉,但這樣顯然是沒有邊界感的。


    “網上在扒翁雪認罪裏提到的新演員和獅子高官是誰。”她把空管子拿在手裏,還是沒丟,又念了一遍翁雪認罪視頻裏那句——“我誘騙新演員參加酒局,灌醉新演員送上獅子高官的床……”


    “翁雪認的這些罪一定是綁架犯逼她說的。”沈初一說完,又學習司康的用詞補充:“我認為疑犯未必是和翁雪有情人關係的熟人,也未必是有社會地位的人。”


    白世舟示意她說說看。


    沈初一微微朝他側過身體來說:“你看,翁雪的認罪視頻裏提到了四次“新演員”,第一次是承認她打壓新演員,第二次是承認她搶走新演員資源,第三次和第四次是承認她誘騙新演員參加酒局,陪高官睡。”


    “四次,每一次都在替“新演員”證實清白。”沈初一說:“你不覺得這個認罪視頻更像是疑犯在替新演員報複、洗白、打抱不平嗎?”


    她也沒等白世舟回答又說:“你再看,視頻裏翁雪的頭發被疑犯剃光了,剃掉女人頭發這種手段在很古早之前,是用來羞辱懲罰通·奸·不潔女性的手段,如果是和翁雪有情人關係的成功人士,ta應該很清楚翁雪是個什麽樣的人,她緋聞不斷,公開交往的戀愛有三段,非公開但有拍到實錘的戀愛有四段,這樣的翁雪ta怎麽會突然被翁雪的不潔激怒報複她?”


    白世舟認真的聽她說。


    “這段認罪視頻裏綁架犯的情緒很明顯是:ta認為不潔的翁雪,誘騙迫害了純潔了新人演員。”沈初一說:“當然,這隻是我的直覺,我沒有其他佐證,所以我沒有在側寫會議裏提出。”


    她自知沒有司康那麽厲害,司康每一條側寫分析都有很多佐證來驗證。


    沒想到,白世舟居然點了點頭認真的問:“你為什麽認為疑犯未必是有社會地位的人?”


    為什麽?


    沈初一腦子裏跳出了章典:“因為疑犯不像上位者,真正的上位者很難被激怒。”


    “嗯?”白世舟側頭看她一眼。


    “一個擁有私人海域、隨便一個電話就可以讓翁雪半夜登上快艇去見ta的有錢人士,在和翁雪的關係裏一定屬於上位者。這樣的上位者怎麽會為了翁雪不潔、打壓新演員、逼迫新演員陪睡而憤怒到綁架?”沈初一覺得:“很奇怪、很矛盾。”


    司康分析出來的疑犯側寫,和翁雪認罪視頻裏疑犯傳達出來的情緒很矛盾。


    章典會為了她的勒索憤怒嗎?


    不會,因為在和她的談話裏,章典一直處於上位者,他或許覺得她隻是一隻不怕死的老鼠。


    白世舟在昏暗的車鏡裏看她,她給他的感覺也很矛盾,她擁有天才般的直覺和敏銳,遠超於司康,甚至讓他有時候讓他吃驚。


    但她又沒有將直覺合理化的能力,明明這些能力是在學院裏就能學到的。


    為什麽?


    她還在思考,又把空管子放進嘴裏吸了吸。


    白世舟無奈的笑了:“喜歡紅參?”


    沈初一被他冷不丁地提問問住了,頓了一下才答:“還行,苦苦的。”


    但挺貴一條,兩口就沒了,她必不能浪費。


    她劃拉著網上扒出來的“獅子高官”和“新演員”名單,清一色是跟翁雪有點恩怨的新人女演員和男高官,名單老長一頁,翁雪放浪不羈的性格在娛樂圈沒少得罪人。


    手環忽然震了一下彈出來一條遊戲信息,嚇得沈初一立馬側過身去,怕被白世舟看到。


    是《基因動物園》這個遊戲,提醒她——【獅子已重傷,您是否立刻使用夢境卡救贖獅子?】


    那隻雙目流血的雄獅圖片在閃爍。


    獅子?


    難道說遊戲裏這隻雄獅對應的是那位“獅子高官”?


    沈初一困惑至極,但白世舟就坐在她身邊,現在也不可能使用夢境卡……


    抵達酒店,見到經紀人趙明是淩晨三點多。


    但趙明確實不知道常年送黑百合的那位“神秘朋友”是誰,他隻知道這種黑百合花送了五六年,每次翁雪重要的時刻必會收到這位神秘人的黑百合。


    他也問過翁雪是誰,但翁雪隻告訴他是她混了這麽多年最大的靠山,讓他別打聽。


    沈初一還想再問翁雪的交際網,白世舟就收到了當地警方的來電。


    她立馬湊過去聽,聽見警方說,送一千支黑百合的冷運公司查到了,客戶單也查到了,但是可能需要白署長親自致電過去詢問。


    因為那位送花的客戶是一位叫王可的人,而王可,是內閣大臣、首相候選人秦榮的助理。


    秦榮的名字一出來,沈初一整個人都驚了,她怎麽可能不知道這位秦榮女士,滿大街都是她的演講、宣傳,她是最有望當選下任首相的候選者。


    而她的異能體正是獅子。


    老天,怎麽查到了這麽大的人物頭上。


    沈初一這個冒牌貨本能地想退卻。


    ※※


    a市難得又是個晴天,清晨七點半的太陽就已經為坐標大廈鍍上了金邊。


    “秦部長在等您。”助手客氣地為章典拉開客廳的門。


    章典禮貌地謝過她,走進中式裝修的客廳時,秦榮剛掛斷電話。


    她從沙發上站起來,穿了一身得體的襯衫西褲,“好久不見章教授。”笑著朝章典走過來伸出手和他握手。


    章典這才摘下皮質黑手套,和她很輕很快的握了一下:“好久不見秦部長。”


    然後又將手套戴了上。


    秦榮見怪不怪,她熟知章典討厭肢體觸碰,尤其是不喜歡別人碰他的手,能摘下手套和你握手已經是最大的禮貌了,“真不容易能把你請來,打了兩次電話才把你請來。”


    秦榮確實給他打了兩次電話,第一次是想讓他來查翁雪綁架案,他拒絕了。


    第二次是今天淩晨六點,秦榮說,綁架犯不隻是綁架了翁雪,而特罪署的新探員沈於藍淩晨三點多就查到了她頭上……


    所以他想,他該來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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