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自己手裏握有佘楚明的把柄,而且也知道佘楚明不敢對自己怎麽樣,因此,蘇寒在對佘楚明說起幫忙購地的事情時,完全沒有半分下屬對上級應有的尊重態度,一幅頤指氣使、理所應當的狂妄語氣,差點令脾氣暴躁的佘楚明氣炸了肺。


    不過,佘楚明暫時還沒有失去理智,知道蘇寒此次肯定是有備而來,而且是捏著自己的短處來要挾自己的。自己一旦動怒,這個陰險小人肯定會去舉報自己。所以,他再惱怒、在氣急敗壞,也必須得忍,必須控製自己的情緒。


    於是,他費力地晃了晃腦袋,努力壓製住自己心裏越來越濃烈的怒意,盡量和顏悅色地說:“小蘇,你聽我解釋一下:並不是我不想給你和劉董事長幫忙。上次皇馬鎮那塊地是競標的,這你和劉董事長應該很清楚。據我所知,在競標的時候,劉董事長因故沒有參加。所以,最終是金橋集團在競標中勝出,這個事情總怪不得我吧!


    “至於你剛剛所說的靠近皇馬鎮的那塊儲備地,我也很清楚。那確實是一塊好地,也確實不屬於星海開發區。但是,你不了解的是:就在前天,卿書記又主持召開了一個會議,專門討論新的行政中心附近的土地買賣問題。在這次會議上,卿書記再一次明確:不光是皇馬鎮的土地出讓必須經得市委市**集體研究決定,而且,緊鄰皇馬鎮的其他區的幾塊儲備地,其出讓行為也必須比照皇馬鎮的土地出讓原則進行。也就是說:如果是兩天之前你來找我,我可以給你審批你所說的那塊地。但是現在,我已經無能為力了。劉董事長要想購買那塊地,現在也必須經得市**專門會議研究決定,我個人做主是無效的。希望你和劉董事長理解。”


    佘楚明這番解釋,倒不是說假話:原來,在皇馬鎮那塊地以競標方式出讓給了金橋集團之後,卿濤生怕其他房地產公司也紛紛效仿金橋集團,找關係走後門購買皇馬鎮以及相鄰地區的土地,便又召開了一個專題會議,將皇馬鎮附近一些臨近高鐵站和收費站的儲備地都列入了必須由市委市**集體審批出讓的土地範圍。所以,佘楚明現在也確實無法給蘇寒他們幫忙了。


    但是,蘇寒卻以為這是佘楚明的推托之詞,便陰陰地說:“佘市長,上次皇馬鎮那塊土地競標時,你說劉董事長因故沒有參加,所以怪不得你。但是,我想請佘市長摸著良心說一句話:劉董事長當時無法去參加競標,與您佘市長是不是有一定的幹連?還有,前一段時間那些針對劉董事長和他的公司的一連串打擊行為,您和金橋集團的陳董事長是不是在背後起了一定的作用?佘市長,所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的姐夫陳遠喬要發財要買地,你可以為他幫忙。但是,你們不能以打壓和犧牲別人的利益為手段啊!你們這樣做,就一點都不擔心遭到報應?”


    因為看到佘楚明推脫,不想給自己和劉福洋幫忙,所以,蘇寒便幹脆破罐子破摔,直截了當地說出了他心裏對佘楚明和陳遠喬以及葉鳴的懷疑,想看看佘楚明的反應。


    佘楚明並不是個沉得住氣的人,猛不丁聽到蘇寒這番石破天驚的話,驚得一下子差點從座椅上蹦了起來,臉孔也一下子漲得通紅,愣怔了片刻,這才用有點氣急敗壞的語氣喝道:“蘇寒,你小子說什麽呢?誰打壓劉福洋和他的公司了?劉福洋因為賭博被公安局行政拘留,不能去參加競標,與我和陳遠喬又有什麽關係?你可別在這裏信口雌黃啊!”


    蘇寒冷冷一笑說:“佘市長,既然您矢口否認,那我們就打開窗子說亮話吧:如果我猜得沒錯,前一段時間針對劉董事長和翔龍公司的所有打壓行為,比如省地稅局去公司稽查、翔龍公司的保安被公安局拘捕、劉董事長本人在競標的關鍵時刻被以賭博的名義關進拘留所,這應該都是您和陳遠喬在背後運籌帷幄的結果,對不對?而且,這些行動,很可能都是我那個老同學葉鳴出麵策劃組織的,對不對?


    “佘市長,我跟隨您多年,對您的行事方法和脾氣性格還是相當了解的。這次您和陳遠喬雖然做事很隱秘,自以為可以瞞天過海,但我還是那句話: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們幹的那些事,隻要稍微有點腦子的人,仔細一思索就會想明白過來。”


    佘楚明見蘇寒說話越來越放肆、越來越有恃無恐,不由得暴怒如狂,腦海裏對蘇寒的那點兒顧忌和畏懼,也完全被一種受到下屬藐視和挑戰的狂怒衝刷得一幹二淨,忽然呼地從辦公桌後站起來,將身子越過辦公桌,一把揪住蘇寒的頭發,將瘦小如猴的蘇寒從椅子上提了起來,咬牙切齒地“啪啪啪”連扇了他幾個耳光,邊打邊紅著眼珠子罵道:“小兔崽子,王八蛋,你原來像條狗一樣跟在我屁股後麵,現在長誌氣了是不是?翅膀硬了是不是?你以為你是誰啊,不過就是一條喪家犬。原來我是打狗看主人,沒有對你怎麽樣,容忍了你很久了。你現在被主人踢開了,你以為我還會忍讓你?趕緊夾著尾巴從老子的辦公室滾出去。否則的話,我一個電話就可以將你送進拘留所,你信不信?”


    佘楚明此時被怒氣衝昏了頭腦,完全顧不上蘇寒手裏還捏著他的把柄,在打了他幾個耳光後,又將他往辦公桌對麵一推。蘇寒被他幾個大耳光打得眼冒金星,立足不穩,一跤就跌翻在地板上,後腦勺頓時腫起了一個大包。


    在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後,蘇寒一邊揉著後腦勺,一邊死死地盯著佘楚明,良久,才用從牙縫裏蹦出來的聲音說:“佘楚明,你夠狠!對,我原來是一條狗,是一條隻會向你搖尾乞憐、向你討要食物的狗。但是,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一條瘋狗了。你當心一點,瘋狗如果咬了人,有時候是很要命的。”


    說完這段話,他便一瘸一拐地往辦公室門口走去,留下佘楚明一個人在那裏呼呼喘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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