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廣偉心情沉重地掛斷鹿書記的電話,正準備召集陳桂天、夏偉、駱雄等人開會,卻見俞國華滿頭大汗地推門走進來,先向他問了好,然後用焦慮的語氣說:“郭書記,我按照您的部署安排,從昨晚零點,親自對第一看守所的副所長餘加成和管倉幹警蘇惠進行審訊,一直審到今天中午一點,想要他們交代一些有關葉書記被謀殺的線索和幕後主使人。但是,這兩個人一口咬定:他們對葉書記被謀殺一事完全不知情,甚至都不知道葉書記這個人。他們謀殺楊建華,就是宋哲明指使的,至於宋哲明後麵還有什麽人,他們一點都不清楚,也從來沒有聽宋哲明提起過。我估計,他們的交代應該是比較真實、比較徹底的,所以沒有再繼續審問了。”


    郭廣偉看了他一眼,見他眼睛通紅、滿臉倦容,知道他昨晚到現在一直都沒休息,點點頭說:“辛苦了!你現在要不要休息一下?我準備馬上召集相關負責人開一個緊急會議,大家再集思廣益想想辦法和點子,盡最大可能挽救葉鳴同誌的生命。”


    俞國華此時也是心急如焚,哪有心思睡覺,強打精神說:“郭書記,我不要緊,這一點疲累還熬得住,再說葉書記現在生死未卜,我想睡也睡不著啊,還是跟大家一起商議搶救辦法吧!”


    郭廣偉點點頭,把夏偉叫進來,吩咐他把陳桂天、駱雄以及有經驗的刑偵技術人員都召集到指揮部來,開一個緊急會議。


    會議開始後,一個姓陳的刑偵技術人員建議說:“郭書記,我覺得有一個辦法可以延長葉書記的生命:我們可以調一台大功率的鑽探機過來,從那個通風井口往裏麵鑽探,一直穿透塌方的五十多米巷道。然後,我們可以先利用這個孔洞往裏麵送水送食物,還可以用鼓風機往裏麵輸送新鮮空氣,這樣的話,葉書記也許可以堅持到我們將塌方的巷道打通。不過,這個方法有一個先決條件:葉書記目前還沒有因為缺氧缺水昏迷過去,並且就在靠近塌方的地方。如果他已經昏迷了,或者跑進了巷道裏麵,不能接收我們送進去的食物和水,這個方法就不起作用,最終他還是會因為缺水而死亡。”


    郭廣偉皺皺眉頭,問道:“這個鑽孔不能打大一點,送我們的搜救人員進去搶救他嗎?”


    那個技術人員苦笑著搖搖頭說:“郭書記,鑽探機鑽出來的孔洞,最大直徑隻有十幾厘米,隻有耗子能夠鑽進去,人是進不去的。”


    另一個技術人員立即說:“老陳,這個很容易解決啊:我們可以先鑽一個孔洞,然後以這個孔洞為圓心,再在上下左右多鑽幾個孔洞,將這幾個孔洞連在一起,不就是一條通道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安排搜救人員從這條通道爬進去把葉書記救出來。”


    郭廣偉眼睛一亮,說:“這個辦法好。事不宜遲,請陳桂天同誌負責調集一台鑽探機過來,越快越好!”


    陳桂天剛要答應,坐在他身邊的一個年輕技術人員忽然又提出了疑問:“老陳,那個通風井塌方後,堵塞巷道的都是一些鬆散的石塊、水泥和泥土,如果用鑽機鑽,鑽頭一抽出來,那些鬆散的石塊和泥土又會填滿孔洞,這是做無用功啊!”


    老陳胸有成竹地說:“小李,這個我早就想到了。我們可以從通風井最頂部開始往裏鑽探,這樣的話,鑽出來的孔洞隻有底層是鬆散的石塊和泥土,頂部和周邊仍是堅硬的岩壁,沒問題的。”


    那個年輕技術人員臉一紅,不再作聲了。


    剛剛提出疑問的那個技術人員又說:“郭書記,老陳的這個辦法確實可行,但除了要滿足老陳剛剛提出的兩個前提條件外,我們還必須加快速度,最好在四到五個小時內調來鑽探機,然後馬上開始鑽探。因為現在距離葉書記進洞已經有三十個小時,他即使還活著,肯怕也是奄奄一息了。我們的速度快一分鍾,他獲救的希望就大一分。”


    郭廣偉把臉轉向陳桂天,用凝重的語氣說:“桂天同誌,我給你三個小時的時間調集鑽探機。現在是下午五點一刻,在晚上八點二十分之前,鑽探機一定要開到通風井門口,你做得到嗎?”


    陳桂天“呼”地站起身,用洪亮的聲音答道:“郭書記,我保證完成任務!”


    就在這時,一直在參與搜救行動的蘇勁鬆紅腫著眼睛從外麵跑進來,將手裏的電話遞給郭廣偉,低聲說:“郭書記,財政部張霖江司長請您接個電話。”


    郭廣偉知道張霖江是葉鳴的親姐夫,也知道他現在打這個電話肯定是探問葉鳴情況的,忙拿著手機走出指揮部,壓低聲音說:“張司長好,我是郭廣偉。”


    “郭書記,麻煩您往南邊走一百米,下了那個坡後可以看到一台天江省城牌照的比亞迪越野車,我就在這台車子裏,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請教您!”


    郭廣偉聽說張霖江竟然趕到了這個地方,不由吃了一驚,趕緊把手機還給緊跟在他身後的蘇勁鬆,快步往南邊走去。


    沿著一條簡易公路下了一個小坡後,郭廣偉果然看到有一台比亞迪轎車停在一個彎道處,張霖江、鹿念紫和夏楚楚站到了車子外,正在焦急地等他。


    原來,今天上午十點中,徐立忠得知葉鳴仍然下落不明後,按照鹿書記的指示,打電話通知了鹿念紫和夏楚楚,說葉鳴已經失聯二十四小時,至今下落不明,目前省、市、縣三級公安機關正在全力搜尋……


    鹿念紫和夏楚楚都被這個意外的消息嚇懵了,在電話裏就哭了起來。隨後,鹿念紫馬上通知了張霖江和陳怡,讓他們趕快請假一起趕往北山。


    中午兩點左右,張霖江、鹿念紫、夏楚楚、陳怡四個人到達天江機場,徐立忠安排的一位親信司機在接機口迎接他們,並交給張霖江一台比亞迪轎車,張霖江立即驅車風馳電掣般趕到了北山縣。


    在快到達北山縣時,夏楚楚跟蘇勁鬆聯係,得知葉鳴失蹤的地點確定在雷公鎮的振宇鉛鋅礦,於是便在進入北山縣城後,找了一台的士帶路,徑直趕到了這裏搜救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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