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鄧慌裏慌張地朝這邊跑來,蘇義不由警覺了起來。


    “老鄧,發生什麽事了?”蘇義下意識地半彎腰,右手放在槍套上。


    “有蛇!這裏竟然有蛇!我剛才差點踩到!”老鄧一口氣跑到蘇義身邊,一邊甩著自己的腳,一邊大聲道,就好像他的腳上正纏著一條蛇一樣。


    “一條蛇就把你嚇成這樣?老鄧,你不是在逗我吧?”蘇義直起身子,望著老鄧,臉上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


    “很粗的蛇,而且腦袋是紅色的,一看就是劇毒蛇,剛才昂著頭跐溜一下從我腳邊竄過去,要不是我躲閃及時,此時怕是都被咬了!”老鄧呲著牙,一臉的心有餘悸,“說出來就不怕你笑話,我從小到大,最怕的東西就是蛇了,我八歲那年還被蛇咬過呢,雖然不是毒蛇,但也在我幼小的心靈上留下了陰影,直到現在,我看見蛇就怕的不行!”


    “這樣說倒還情有可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嘛。”蘇義不再說老鄧,撿起地上一支木棍來,一邊撥弄著兩側的草叢,一邊朝前走。蘇義心想如果是毒蛇的話,那最好還是趕走,或者打死,不然在這樣的地方,很容易傷到人。


    可一直走到老鄧剛才大呼小叫的地方,也沒找到蛇的蹤跡,兩側也並未看到草叢晃動的跡象。


    “蛇在哪?”蘇義回過頭來問老鄧。


    “我哪知道。我隻看見跐溜一下竄進旁邊的墳頭上去了,怕不是鑽進棺材裏,去吃屍肉了吧!”老鄧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不要大驚小怪的了,你既然這麽怕蛇,就不要在這裏呆著了,這裏是墳地,有些人來祭祖,會在墳前放一些食物,這些蛇估計是聞著味來的,有一條,就會有第二條,說不定還有蛇窩。所以你還是先出去吧。”蘇義走向老鄧,邊走邊道。


    “你個臭小子這是嚇唬我啊!老子是被嚇大的嗎?”老鄧翹起嘴來,本想再爭辯幾句,但眼睛瞟見了不遠處一團草叢在晃動,他急忙閉上嘴巴,往後縮了縮。


    “別說廢話了,快出去吧,萬一真有毒蛇,咬到你,我還得把你送往醫院,我們的時間就全浪費了。”蘇義走到老鄧跟前,將樹枝遞給老鄧,“拿著,遇到蛇,用力挑,將其跳到空中,它就失去攻擊力了。”


    這一次,老鄧沒有拒絕,老老實實將將木棍接了過來,雖然他很不想出去,但他更不想被蛇咬,猶豫片刻後,最終他還是選擇走了出去。


    老鄧朝外走去的過程中,望向趙強的方向,一看之下,不由吃了一驚,趙強沒見了!不過,當老鄧快走兩步後,才發現趙強並沒脫逃,隻是坐在了地上而已,他的手依然舉著,手銬將他的手和樹枝拷在一起,往下滑了一些。


    “他娘的,嚇老子一跳!”老鄧自語一聲,大跨步朝外走去。


    老鄧離開後,蘇義又在墓地中找了許久,也沒找到什麽具體的東西。


    墓地內大部分都是一些枯草之類的,有個墓前擺放著數個發黴的蘋果,還有一個墓前有半隻雞腿,許多蟲子正攀爬在上麵,啃噬著已經早已沒有肉的骨頭。


    蘇義也是走累了,不由抬起頭,望向墓地盡頭,之前他站在邊緣區域的時候,完全看不到盡頭,現在,他站在墓地中央,就能看到盡頭了,還有差不多一公裏左右,應該就是盡頭,盡頭處能看見一片小樹林,跟他們進入時的那片樹林很像。


    蘇義決定走到盡頭處去看一看,說不定能發現些什麽。他回過頭,看到了老鄧的身影,老鄧正倚在樹上抽煙,趙強似乎正在和他嘮嗑,兩人便抽煙邊聊天,看起來倒是有些愜意。


    “老鄧,我去對麵看看!”蘇義大聲道,“你要不要去?還是在這等我?”


    “墓地對麵?”老鄧大聲回應著,“在哪?”


    “差不多一公裏吧,在我這才能看到。”蘇義指了指盡頭處的方向。


    老鄧沒有說話,而是將煙頭扔掉,和趙強說著什麽,但趙強用力搖頭,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顯然是不想進入墓地。


    “我自己去吧!”蘇義知道老鄧是在勸說趙強一起進去,但趙強就算在外麵都嚇得不輕,肯定不敢進,縱然老鄧出言威脅,都不敢,蘇義大聲喊道,“你們在這等我,不要亂走,我去看一眼就回來!”


    “這個窩囊廢不敢進!我也沒辦法!”老鄧拍打了一下趙強的腦袋,後者縮著脖子,任老鄧拍打,也不敢反抗。


    蘇義朝著墓地的盡頭走去,走了差不多十分鍾,便來到了盡頭處。


    盡頭處圍著一圈柵欄,蘇義從其中一個缺口走了出去,前麵是一片樹林。


    樹林濃密,枝繁葉茂,與他們進入時的那片小樹林不同的是,這片樹林內沒有藤蔓荊棘之類的東西,想必那些前來祭拜祖先的人應該都從這裏進入的。


    不過,那個老頭為什麽會走上那條路呢?如果他是從這裏進入的,也應該從這裏出去才對……不過,如果他老伴的墓在另外一邊的話,他是有可能從這裏進入,順便從從對麵出去的。


    蘇義在小樹林中穿梭,走了一會,便到了樹林邊緣,在樹林外麵,有一大片草叢,草叢無人修剪,已經長到一人多高,蘇義踮起腳尖,隱約能看見草叢對麵是一片空曠之地,如果他猜的沒錯,對麵應該就是那個所謂的廢棄公園了。


    蘇義彎下身,鑽進草叢,撥開草木前行。


    走了十幾米,便鑽出了草叢,麵前是一條石板路,周圍有一些花花草草,但都不高,不遠處有幾顆孤零零的樹木,再往遠處,則似乎有一個湖泊,在湖泊旁邊,有一些老年人正在做健身活動,能隱約聽到他們交談的聲音。


    毫無疑問,這就是那個廢棄公園了。


    江一墨就是在這裏散步暈倒的。


    蘇義拿出地圖來,想要找到江一墨暈倒時的準確位置,他一邊觀察著江一墨在地圖上標出的位置,一邊用手機地圖進行導航。


    找了一會後,他來到了那片區域,這裏距離他出來的地方並不遠,環顧四周,也並未發現特殊之處,隻有些石頭堆成的花壇散落在路邊,無人管理。


    蘇義記得江一墨當時說過他是被什麽東西給絆了一下腳踝,然後摔倒的。


    蘇義一邊走著,一邊觀察地麵,除了一些小石頭和紙屑垃圾之外,並未發現別的東西,當然了,距離江一墨在這裏摔倒已經過去了好幾個月的時間,就算是當時有痕跡,經過了這麽長時間,也早就沒有了。


    找了一會,什麽都沒找到。


    蘇義坐在旁邊的花壇上,看著眼前的景物,陷入了沉思。


    “如果這裏有攝像頭就好了。”蘇義心想,同時抬起頭,打量上空。


    這裏沒有路燈,也沒有電線,更沒有攝像頭。


    不過,這裏沒有,不代表周圍沒有。


    蘇義起身,走到了湖泊附近,詢問了幾位正在活動身體的老人,問他們公園的出口在哪。老人告訴蘇義後,他沿著所指的方向走去,走了一會,便看到了出口。


    這個公園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麽大。


    公園出口是一道鐵門,鐵門大開,門軸鏽跡斑駁,門把手上布滿灰塵,看得出來,這扇鐵門已經很久都沒有關上過了。


    這樣一個沒有路燈,沒有其他娛樂設施的廢棄公園,確實也沒有關門的必要。


    門口處的牆壁上貼著一則告示,告知這是一個無人看管的公共場所,出了任何事,後果自負。告示上留的電話,是當地的派出所電話。


    走出大門,前麵是一條林蔭小路,沿著小路往前走,幾十米後,有一個拐角,從拐角中出去,便進入了主路,在主路上,開始有路燈,開始有一些基礎的生活設施。


    蘇義在前方不遠處的路燈旁邊,看到了一個監控攝像頭,走近後,他察覺到這個攝像應該是壞掉了,不過,為了確定一下,他準備等會去一趟派出所。


    這條路是進入廢棄公園的一條必經之路,任何人想要進入,都必需從這裏。隻要這條路上有一個攝像頭能用,就可以查到江一墨那晚是不是真的去散步了,以及,在江一墨進出廢棄公園前後,是否有另外的人跟著他進出。


    一路走到這,蘇義全身都走的大汗淋漓了,此時精神稍微放鬆下來,饑餓感便如潮水一般湧來,迅速將他淹沒,他感覺到胃部傳來了一陣絞痛,再看時間,此時已經快到下午一點鍾了。


    蘇義從早上七點吃了早飯後,已經將近六個小時沒吃東西了。


    前方不遠處就有一家餐館,蘇義決定先去裏麵吃點飯,否則萬一胃疼的厲害了,也會影響查案進度。


    又餓有渴的蘇義,一邊朝著餐館走去,一邊掏出手機給老鄧打電話,但卻沒有打通,看來老鄧所在的地方信號依然很差。想了想,蘇義給老鄧發了一條定位,並說如果餓了就來吃飯,實在過不來的話,就原路返回,一點半在嘉興網吧門口匯合。


    發完消息,蘇義便走進了餐館。


    上菜後,蘇義一陣狼吞虎咽,結賬的時候,他看到了收銀員電腦屏幕上的監控畫麵,不由問了一聲:“門口有監控攝像頭嗎?”


    收銀員看了看蘇義,說道:“有,怎麽?”


    “暫時沒事。”蘇義說,“有事我會來找你。”


    收銀員一直目送著蘇義離開,一臉的狐疑。


    蘇義離開餐館,順著手機地圖的導航,直奔嘉興網吧。


    從這個地方距離嘉興網吧倒也不是很遠,和他們從背麵進去的距離相差不多。


    走了二十來分鍾,蘇義來到了嘉興網吧樓下,卻沒見老鄧的身影。


    給老鄧打了一個電話,也沒接通。


    “不會還在小樹林吧?”蘇義自語道,“難道他還沒收到消息?不可能啊。”


    蘇義眉頭輕皺,一邊觀察四周,一邊又給老鄧打了兩個電話,還是沒接通。


    蘇義深吸一口氣,在附近轉了一圈,又問了問飯店的老板,描述了老鄧和趙強的體征,老板說沒看見。蘇義知道自己必須要再走一趟了,他心想自己為了節省時間,從正門直接回來,卻不成想因此反而還是浪費雙倍的時間。


    決定之後,蘇義便也不再懊悔,踏步往前,朝著他們之前走過的那條路走去,可剛走了幾步,身後忽然傳來一聲呼叫。


    蘇義迅速聽出來,這聲呼叫是趙強的。


    呼叫中透出一絲驚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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