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強走近他們,一把將陳平安提起,擱在肩膀上,神色嚴峻地告訴李芳:“李記者,過後我們要請你和朋友們做個筆錄。”


    聽到這裏,李芳不滿地道:“這關鍵時候哪還有心思囉嗦,先把平安送醫院查一查。


    我會陪在他身邊,筆錄的事情等以後再說。”


    這一幕讓劉教導員哭笑不得,隻好點頭同意,兩人向著路邊停放的吉普車走去。


    心裏感到歉疚的陳平安,看著遠處正歡笑著的張雲鵬等人,暗暗豎起中指。


    他知道他們倆可以妥善處理後續事宜,自己則由張業田的扶持下進入車內,李芳挨在他旁邊坐下,輕輕地抱住他的肩膀,注視著他看似休息的臉龐,眼底流露出淚水,悄無聲息地劃過臉頰。


    麵對這幕,陳平安更加悔不當初,真不該這樣捉弄這位單純的女子。


    張雲鵬和趙偉東表現出成熟可靠的處事方式,成功安撫了其他恐慌的同行,特別是那位瘦猴同誌,給予了他們極大的支持。


    趙偉東堅定表態,無論事故原因為何,17號院方將會承擔照顧傷員的職責,破損的設備和丟失物資的問題,全體院人員也會盡最大的努力來賠償。


    這一承諾觸動了許多記者的心,他們各自敘述著受損情況並非他人的責任,並表示無需過分追究。


    他又仔細檢查了一下裝備,慶幸其尚能正常工作。


    在記錄了散落的食物殘渣、損毀的車輛和保溫桶的畫麵後,他堅守新聞工作者的使命,勇敢前行,毫不畏縮。


    張雲鵬和趙偉東都為之動容,深深為他的勇氣喝彩。


    積水潭醫院此刻人潮擁擠,傷病患者陳聚,連走廊也被緊急加鋪了臨時病床。


    張業田背著陳平安上了三樓,後麵緊跟著急切的李芳。


    在骨科病房找到了張慧茹等待著。


    看著父親抱著進來的兒子,張慧茹心中一緊,迅速上前詢問:“怎麽回事啊?”


    張業田對張慧茹擠眉弄眼,輕輕暗示道:“沒事,是些誤會。


    隻是點小小爭執而已。”


    收到信號的張慧茹放下擔憂,壓低聲音訓斥:“都多大的孩子了,還跟平安兒瞎胡鬧!”


    張業田尷尬地撓了撓頭,細聲細氣地說:“這真的不怨我,是我爹的想法。


    回頭他再跟你解釋,背他累了,找個床位讓我歇歇。”


    張慧茹聞言撲哧一笑,輕輕拍打著陳平安:“少來了,下去好好歇著。”


    隨著一聲長長的呼救,陳平安緩緩睜開眼睛,猛地從床上跳起,裝出困惑的樣子:“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幹什麽?“


    到兒子厚臉皮的模樣,張慧茹麵露無奈,歎了一口氣道:“跟我來。”


    張業田打趣道:“怕了嗎?”


    麵對嘲笑,陳平安不僅沒感到羞愧,反而沾沾自喜:“嘻……”


    一行人步入一間私人單人病房,一眼就能看出這是專為高層官員設計的,牆壁潔白反光,一張一米二的窄床鋪有雪白的床單和被套,旁邊的心電圖監測設備靜靜地亮著綠光。


    “躺好!”


    女醫生發出命令。


    “嗯。”


    病人陳平安乖乖照做。


    醫生快速地將病人準備好,除去上半身衣物,隻剩一條短褲,場景頗為微妙。


    陳平安害羞地拉過床單掩蓋自己,一雙靈動的眼睛卻警惕而又好奇地轉動。


    醫生向旁邊的護士小團隊吩咐:“小群體,讓他全麵體檢吧。”


    小護士一邊做記錄,一邊偷笑,然後提問:“需要采血檢測嗎?”


    “要!”


    類似的問答繼續進行,涉及尿檢、核磁共振(mri)、腦部電腦斷層掃瞄(ct)。


    小護士笑著輕輕拍了拍陳平安的額頭:“小子,完蛋了哦!”


    陳平安緊張地看著,慌亂道:“群姐姐,不要這樣。”


    護士高傲地“哼”


    一聲,轉身開始準備檢查步驟。


    即使是遲鈍的李芳,也察覺到了弟弟並非傷勢嚴重。


    她在內心揣摩,或許是那隻看似虛弱的驢並未說謊,這可能是一次惡意陷阱。


    她突然感到被背叛的憤怒,眼神如同利劍一般盯著陳平安,緊緊咬住嘴唇,似乎快要溢出血。


    關於那位號稱抗震英雄售賣盒飯尋求媒體報道的說法可能全是假的,甚至連她都縱。


    這種惡劣行徑讓她無法容忍,竟然利用她的善良,甚至還占了便宜。


    即使初始還能接受弟弟暈倒的原因,但那隻手碰到她大腿的動作已觸及底線。


    她怒氣衝衝地走上前,雙臂環腰,盯著陳平安不出聲,隻用怒瞪的眼神似乎要把他吞噬。


    看著李芳的怒火和責備的眼神,陳平安心中充滿緊張,試圖辯解說:“姐,你要聽我的解釋……”


    然而他知道自己解釋不清眼前的一切。


    察覺妹妹的情感波動,張慧茹忍軍不禁,上前笑道:“冷靜點,你的臉都紅透了,跟挨打了似的。


    過來,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不然可能會留下痕跡。”


    聽見這話,李芳嚇了一跳,急忙同意:“謝謝阿姨。”


    就這樣,在這個女性的世界裏,謊言難容,美麗至上,無論是出於安慰還是尋找借口,張慧茹帶領氣憤不已的李芳前往處理傷口,這展示了女人細膩的情感世界。


    接著,當張業田在床邊不滿地輕哼一聲,質問陳平安:“打算留多久?”


    陳平安嬉皮笑臉回答:“住到於總來索賠那天。”


    這句話讓張業田愕然驚疑:“你要搞垮於總?”


    陳平安翻了個白眼,反駁道:“你以為我是神仙嗎?於總那點兒損失,不算過分。”


    對於自身狀況,陳平安相當自信,因為疾病在他心裏並不算太糟糕。


    他確信自己的身體健康,更不相信母親會對這個問題太嚴肅,大概是想借此嚇唬嚇唬自己。


    於是,他索性選擇蒙頭大睡,沉浸在高幹病房的靜謐與舒適中,即便是蓋條薄毯也覺得寒意逼人。


    當困意如潮湧入,陳平安很快進入了甜美的夢境。


    待醒來時,時鍾已將近上午九點。


    他隨意一觸,感覺到一手柔膩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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