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族長輩黎正威,人如其名,威嚴如山,他目光銳利如鷹隼,掃視全場,那目光仿佛實質般刮過每個人的臉,最終落在黎殤身上,聲音低沉地問道:“殤兒,怎麽回事?”


    私塾內鴉雀無聲,落針可聞,黎殤隻能聽到自己微微急促的呼吸聲,那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清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黎殤身上,那目光像是有重量一般,讓他感覺有些壓抑,他在等待著自己的回答。


    宋夫子嘴角噙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那笑容像是冰麵上的一道裂痕,透著一股寒意,仿佛勝券在握。


    黎殤深吸一口氣,冰冷的空氣進入鼻腔,讓他的神經更加清醒,稚嫩的小臉上卻出奇的平靜。


    他沒有立刻為自己辯解,反而垂下眼簾,像是要避開那些灼人的目光,語氣低沉地說道:“孩兒……或許真的犯了錯。”


    此言一出,全場皆驚。


    王護衛瞪大了眼睛,眼睛像是銅鈴一般,趙丫鬟更是捂住了嘴巴,她的手涼涼的,捂著嘴巴的動作帶著一絲難以置信,不敢置信地看著黎殤。


    就連一直胸有成竹的宋夫子也愣住了,他原本準備好的說辭,此刻卻像卡在喉嚨裏一樣,怎麽也說不出來,他隻覺得喉嚨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扼住。


    黎正威眉頭緊鎖,目光如炬地盯著黎殤,那目光像是能穿透他的身體看到他的內心,沉聲問道:“你何錯之有?”


    黎殤緩緩抬起頭,目光清澈,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狡黠,他能感覺到周圍投來的各種目光,有疑惑,有驚訝。


    他並沒有直接回答黎正威的問題,而是環視四周,眼睛從一張張臉上滑過,語氣平靜地說道:“夫子學識淵博,誨人不倦,殤兒受益匪淺。隻是……殤兒愚鈍,或許有些地方理解偏差,衝撞了夫子,還請夫子海涵。”


    宋夫子聞言,心中冷笑,暗道:這小子終於知道怕了,現在裝可憐,晚了!


    他正要開口,卻見黎殤話鋒一轉,語氣變得低沉而認真:“隻是……殤兒不明白,為何夫子教導其他學童時,循循善誘,耐心講解,而對殤兒,卻總是……”


    他頓了頓,目光直視著宋夫子,那目光像是兩把銳利的劍,一字一句地說道:“……另眼相待?”


    黎殤的每一句話都像一顆石子,投入了平靜的湖麵,激起層層漣漪,在寂靜的私塾裏,聲音回蕩著,撞擊著每個人的耳膜。


    他細數宋夫子對他的種種“特殊照顧”:課堂上被刻意忽視,他能感覺到那種被無視的冷意;提問時被故意刁難,那些刁鑽的問題像荊棘一樣刺向他;甚至連布置的作業都比其他學童繁重許多。


    這些事情單獨看來或許不起眼,但匯聚在一起,便形成了一張密不透風的網,將宋夫子的真麵目暴露無遺。


    “夫子常說‘有教無類’,可為何獨獨對殤兒如此苛刻?”黎殤的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每一個字都敲擊在眾人心頭,像重錘一下下敲打在心上。


    “莫非……夫子對殤兒的身世,有什麽偏見?”


    這句話一出,全場嘩然。


    黎殤的身世,是黎家最大的秘密,也是最大的禁忌。


    他出生時天降異象,被相士斷言將帶來腥風血雨,而那相士卻離奇暴斃。


    這件事在黎家被視為不祥之兆,也成了黎殤身上難以抹去的陰影,一提到這個,黎殤就感覺仿佛有一股寒意從心底升起。


    宋夫子臉色煞白,那臉色白得像紙一樣,嘴唇顫抖著,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他隻覺得嘴唇變得僵硬而麻木。


    他沒想到黎殤竟然敢當眾提及此事,更沒想到他竟然將自己的刁難與黎殤的身世聯係起來。


    “這……這純屬巧合!老夫從未……”宋夫子試圖辯解,但聲音卻越來越弱,底氣也越來越不足,聲音像是被抽走了力量一般。


    黎殤冷笑一聲,那笑聲在寂靜中格外刺耳,打斷了他的話:“巧合?那夫子能否解釋一下,為何殤兒的作業總是被批得一無是處,而其他學童的作業,即使錯漏百出,夫子也總是輕描淡寫地一筆帶過?”


    他從袖中掏出一疊作業,上麵布滿了鮮紅的墨跡,觸目驚心,那紅色像是血一樣刺痛人的眼睛,紙張粗糙的觸感從指尖傳來。


    這些都是宋夫子批改的,每一處修改都充滿了惡意,仿佛不是在批改作業,而是在發泄私憤,黎殤想起每次看到這些批改時內心的憤怒與委屈。


    麵對鐵證如山的證據,宋夫子徹底慌了神。


    他額頭上滲出豆大的汗珠,汗珠從額頭緩緩滑落,癢癢的,雙腿也開始微微顫抖,他能感覺到雙腿的無力。


    他求助地看向黎正威,卻發現後者正用一種冰冷的目光注視著他,那目光像是冰刀一樣刮過他的臉。


    “宋夫子,你還有什麽話說?”黎正威的聲音低沉而威嚴,如同暴風雨前的寧靜,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地底下傳來。


    宋夫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膝蓋重重地撞擊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磕頭求饒:“老爺饒命!老夫一時糊塗,鬼迷心竅……”


    黎正威沒有理會他的求饒,而是將目光轉向黎殤,他緩緩開口:“殤兒,你做得很好。”


    黎正威冷哼一聲,那哼聲像是從鼻腔裏噴出的一股冷氣,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冷眼說道:“宋夫子,你不僅沒有盡職盡責,反而公報私仇,汙蔑我家殤兒,罪不可恕!”他的話語在空氣中回蕩,仿佛一陣寒風刮過,令在場的每個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冰冷的空氣侵襲著每一寸肌膚。


    王護衛帶領幾名家族護衛上前,將宋夫子一把按倒在地,宋夫子掙紮著,那掙紮的動作卻像是困獸的無力反抗,隻能淒慘地嚎叫:“老爺,求您開恩……”然而,他的求饒聲在黎正威的冷眼中漸漸變得微弱,最終化為無奈的歎息。


    “從今往後,你不再是黎家的私塾先生,滾!”黎正威的聲音如雷鳴般震響,令宋夫子的心徹底降至冰點,那聲音震得人耳朵嗡嗡作響。


    他被強行拖出私塾,徨徨如喪家之犬,留下一地的塵土,那揚起的塵土的土腥味鑽進每個人的鼻子裏。


    黎殤的同學們歡呼雀躍,掌聲如潮水般湧來,那掌聲像是洶湧的海浪,一波一波衝擊著耳膜,仿佛是一場勝利的慶典。


    趙丫鬟激動得紅了眼眶,眼眶熱熱的,緊緊握住黎殤的手,她的手溫暖而有力,低聲說道:“少爺,您真是太聰明了!”王護衛也微微點頭,眼中滿是讚賞。


    然而,就在大家以為危機已經解除時,黎殤突然皺起了眉頭。


    他的目光透過窗戶,望向遠方,神情變得凝重,窗外的景色像是蒙上了一層陰霾。


    王護衛敏銳地察覺到他的變化,關切地問道:“少爺,怎麽了?”


    黎殤的眉頭緊鎖,語氣凝重地說道:“宋夫子的背後,肯定有更大的勢力指使。這件事不會這麽簡單。”


    話音未落,門外再次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個家丁匆匆跑了進來,臉色蒼白,那蒼白像是冬日裏的積雪,語無倫次:“少爺,不好了!有人在老宅附近的林子裏發現了宋夫子的信件,上麵提到了一個神秘人……”


    黎殤的心猛地一沉,他能感覺到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揪住,他緊握雙拳,拳頭握得緊緊的,骨節泛白,目光堅定,心中盤算著下一步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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