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蘇黎的名字,戰澈立刻沉下了臉。


    方才他在昏昏沉沉的時候,聽到蘇黎厲聲嗬斥沈輕的聲音。


    這個女人真是瘋魔了。


    這麽多年,在他眼中蘇黎隻是一個女將軍,隻是他的部下,他根本沒有對她動過任何兒女情長的心思。


    但凡他對她動過一絲絲情,早就讓太後賜婚了,又何至於等到現在?


    方才沈輕受委屈了,現在是該他護著沈輕的時候了。


    戰澈沉著臉,順勢拉住了沈輕的小手,高聲道,“進來吧!”


    沈輕眼底一抹低沉,她也想知道,這個蘇黎到底又出什麽幺蛾子?


    蘇黎走了進來,身後還背著一把長刀……


    沈輕當即沉了眉毛,這就是她口中的“負荊請罪”?


    這女人還真是有意思,為了刷存在感,真是無所不用其極。


    蘇黎紅著眼睛走進營帳,一抬眼就看到戰澈坐在床榻上,還緊緊握著沈輕的手……


    兩人之間的氛圍看著便是兩情相悅,十分的恩愛!


    她心頭的嫉妒之火再次燃燒起來,眼底閃過一絲痛苦!可眼下又不想惹戰澈生氣,畢竟戰澈才解毒,身體還不好。


    “王爺……屬下方才魯莽了!”


    蘇黎紅著眼睛跪在了地上。


    方才她捏了沈輕的脖子,她怕沈輕會跟戰澈告狀,倒不如她主動認罪,這樣戰澈反而不好懲罰她。


    蘇黎微微仰著頭,眼眸紅紅的,輕輕眨了眨眼睛,連說話的聲音都在哽咽。


    “方才屬下親眼看到您吐血不止,以為是王妃要將您置於死地……所以便不顧輕重的將王妃鎖喉了,以下犯上,是屬下不對。”


    她語氣裏有委屈,隨後又馬上補充道。


    “可屬下也是擔心王爺,生怕王爺被人謀害,一時心急,才會魯莽行事……還請王爺恕罪!”


    沈輕想要冷笑,這個蘇黎還真是會避重就輕,明明該跟她道歉,可言語裏隻字不提她,反而口口聲聲跟戰澈道歉,言辭之間,全都是為了戰澈好的茶言茶語。


    嗬!蘇黎口口聲聲以女將軍自居,口口聲聲看不上後宅婦人們那些手段,可她現在的行為,又比後宅婦人們高貴幾分?


    沈輕不禁開口問道。


    “既然蘇將軍覺得對不住我,為何不跟我道歉?反而是字字句句不離我家王爺,這是何故?”


    蘇黎聞言先是愣了一下,接著馬上擺出一副委屈至極的模樣。


    “王妃,我也隻是為了王爺好,才冒犯了你……”


    沈輕聽的惡心,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嘲諷的笑意。


    “所以,蘇將軍並不覺得對不起我,對吧?蘇將軍隻是來王爺麵前演戲,對吧?”


    沈輕可不慣著蘇黎。


    她最是看不慣蘇黎這種女人,自持高貴,覺得自己比別人高人一等,做了惡心事情又不敢認,還當將軍?


    就這樣的人品,能帶出什麽好兵?


    沈輕挑著秀眉,死死盯著蘇黎。


    “蘇將軍,既然你要給王爺演戲,好啊!我給你搭戲台子,要不要我把李犇將軍他們都叫過來?讓他們也看看你是如何演戲的!”


    沈輕的言辭非常犀利,絲毫不給蘇黎留麵子。


    蘇黎臉色一陣漲紅,就這樣被沈輕赤裸裸戳穿了心思,她就是來演戲的,就是來戰澈跟前裝可憐的。


    “沈王妃,你胡說什麽?我……不是演戲!”


    蘇黎像是被人踩中了尾巴的貓一樣,一下子炸毛了,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大拇指緊緊地掐著自己的掌心,手背上青筋也跟著凸了起來。


    “王爺,沈王妃她冤枉我,我並無此意,我方才真的隻是怕沈王妃會傷害到您,所以才莽撞行事了……”


    她聲音逐漸哽咽。


    “王爺,我跟了您這麽多年,我的為人您應該知道,我隻是想要維護您,絕無害人之心……”


    蘇黎抬著頭,一雙眼睛幽幽看著戰澈,眼底帶著絲絲縷縷的懇切,眼尾也紅紅的,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四目相對,戰澈漆黑的眼眸越發顯得幽深,仿佛深不見底的深幽寒潭一般,直直凝視著前方的蘇黎。


    這樣的眼神,讓蘇黎後背一陣發涼,她根本捉摸不透他此刻的心思。


    “你說你是為了維護本王?”


    戰澈的聲音不高不低,卻有一種穿透骨髓的壓迫感。


    蘇黎喉嚨一陣幹澀,舔了舔發幹的嘴唇,“是,屬下就是為了維護王爺。”


    話音剛落,就聽到戰澈振聾發聵的反問聲。


    “蘇黎,你以什麽身份來維護本王?”


    這個問題一下子擊中了蘇黎的心髒,她後背冷得厲害,迎上戰澈那雙黑眸,心髒瞬間一陣慌亂。


    她多想以妻子的身份去維護他啊……


    隻可惜,她也隻是一個屬下!


    他們之間最親密的關係,也隻是局限在營房這一片天空下,一旦離開營房,他們就毫無關係了!


    蘇黎心頭一絲悲涼,一抬眼,又看到戰澈輕輕摩挲著沈輕的手背,是那般的自然柔情!


    她喉結幹燥的厲害,好半天才吐出兩個字。


    “下屬!”


    聽到下屬兩個字,戰澈的眼神瞬間一暗,臉色也變得陰沉起來。


    “蘇黎,你也知道咱們是上下級的同僚關係啊?既然你是下屬,又怎敢在我妻子麵前僭越?”


    戰澈的聲音沉而冰冷,一字一句狠狠敲擊著蘇黎的心髒,以及四肢百骸的骨骼。


    “你給本王聽好了,輕兒是本王的妻子,這世上,除了我的母親兄長,便是她與我最親近,我的生死,你做不了主,可她卻可以。”


    那些字眼,就像是一把刀子,狠狠淩遲著蘇黎的心髒。


    她疼的直捏拳頭。


    她沒想到戰澈會跟她說這些話!


    她認識戰澈這麽多年,陪著他出生入死,流血流汗,那些在一起陪伴的歲月,又算什麽?


    “你冒犯了本王的王妃,便是冒犯了本王!”


    “蘇黎……本王雖然是個大老粗,隻懂在戰場上打仗殺敵,並不懂得女人家的心思,可是本王知道,娶一個女人進門,就要一輩子對她好,就要一輩子做她的天,做她的地,就要一輩子為她撐起整個世界。”


    “你三番五次針對輕兒,而且……你的行為已經不再適合留在龍虎營了!”


    “這次西征,你便不用跟著去了,留在京城守著營地吧!待大軍回來後,我會第一時間跟皇兄奏請,讓他調你去朱雀大營,那裏更適合你發展!”


    “王爺……您說什麽?”


    蘇黎聽聞,眼眸中頓時流露出震驚之色。


    她聲音顫抖,難以置信地看著戰澈……


    她跟了戰澈這麽多年,從未想過有一天會因為一個女人,而被戰澈趕走!


    心髒,狠狠碎成了兩半,比被刀子捅了幾下還要難受!


    她根本無法接受這一切,明明她是為了戰澈好啊!


    可憑什麽要走的人是她?


    蘇黎不甘心地將目光移向了旁邊一言不發的沈輕。


    沈輕表情淡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她不明白,戰澈就這般不顧一切地要維護沈輕嗎?


    甚至不惜讓她留在大營裏守著家,都不讓她參與此次的西征,她為了此番西征,一直拚命操練,就是為了在戰場能夠大殺四方,然後護著戰澈,幫戰澈再次拿下軍功。


    可他居然不讓她去戰場了……


    方才明明是沈輕害他大口大口吐血,她才去招惹沈輕的,明明她才是真心為了戰澈好的人,可為何卻要調離她呢?


    她心中有太多的不甘心。


    蘇黎努力地壓抑著心中的怒火以及難以遏製瘋狂生長的嫉妒。


    她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裏不斷打轉。


    “王爺,我實在不明白,我究竟犯了什麽大錯?我不過是維護您的安全,難道也有錯?”


    “方才所有人都看到了,是沈王妃讓您大口大口吐血,那種情況下,我如何能不管您?”


    “更何況,我日日跟著大軍操練,為了西征,我這些日子連家都不曾回過,您就一句話讓我留在大營?”


    “您讓我如何甘心?”


    蘇黎捏緊拳頭,咬著牙齒,“王爺,蘇黎不服氣!”


    “憑什麽沈王妃就能跟著您上戰場?她無非就是會醫術,可她能帶兵打仗嗎?她這樣的弱女子,在戰場上隻能是拖油瓶……”


    話說到這裏,沈輕倒是覺得有意思起來了!


    這個蘇黎,還真是個漢子茶。


    “蘇黎,這是軍令……”戰澈聲音冷冽。


    沈輕則輕輕拍了拍戰澈的手背,目光慢慢轉向蘇黎,然後瞥了蘇黎一眼。


    “蘇將軍出口便說我是拖油瓶,何以見得?”


    蘇黎眸色一沉,立刻以一副看不起沈輕的嘴臉道,“難道不是嗎?本來大軍征戰,就會帶上軍醫,軍醫出生入死他們都有些本領在身上,關鍵時刻能夠自保和自救,王妃你呢?”


    “你一介女流之輩,柔弱無力,若被俘虜,你知道下場是什麽嗎?會被敵軍侮辱至死……到時候,王爺是救你?還是不救你?”


    “蘇將軍言辭之間滿是對柔弱女子的嘲諷,沒錯,我是女子,那蘇將軍難道不是?既為女子,又何必輕賤其他女子呢?”


    沈輕平靜無波的眼神定定看著蘇黎。


    蘇黎的眼中瞬間閃過一絲慌亂,隻是那慌亂之色也如流星般轉瞬即逝,馬上又辯解道。


    “不錯,我是女子,可我不是弱女子!”


    “何為弱女子?何為不弱呢?”沈輕眼神冰冷,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


    “女子上陣殺敵,英姿颯爽,的確是女中豪傑,可那大街上能撥弄算盤,坐擁數十家店鋪的商賈女子,也照樣不弱,還有那田間播種收獲的村姑,那下海撈魚的漁女,她們哪一個弱?”


    “你看不起我?可我能醫死人,肉白骨,救活一個人,便是救了一個家庭,請問,我哪裏比你柔弱?”


    蘇黎被質問的臉色一下子白了,唇瓣也開始顫抖。


    沈輕步步逼近,“你口口聲聲看不起弱女子,可你卻是弱女子生出來的,你母親雖為後宅婦人,卻日日操持家務,讓你父親能安心為國效力,你難道能說你母親是個弱女子,毫無用處?”


    “更何況,你又如何認定我就一定比你差?我上了戰場,就一定會被俘虜?你甚至還惡毒地詛咒我會被敵軍侮辱至死……”


    “蘇黎,身為女子,我真是以你為恥辱!”


    蘇黎被沈輕質問的臉色越來越白,後背都開始冒冷汗了。


    從她成為女將軍開始,這麽多年,她就從未看起過別的女人,總覺得那些女人隻知道後宅內鬥,吃喝玩樂,隻會琴棋書畫的享受,對這個國家根本無用。


    可現在,沈輕的一番話,卻撕掉了她一直以來的優越感。


    她慌亂地看向戰澈,戰澈眸色深邃,眼底全是對她的失望……


    那眼神,根本讓她受不了。


    這些年,每次打完勝仗,戰澈都會各種誇讚她英勇善戰,他從未對她失望過。


    可如今,他眼底的失望卻狠狠刺傷了她。


    蘇黎再也受不了了,狠狠盯著沈輕,高聲道,“就算你以我為恥,我也毫不在意,我為南朝立下了多少軍功,我……”


    “我知道你不服氣!”沈輕直接打斷了她的義憤填膺。


    她知道,對待蘇黎這種自大的女人,就得讓她服氣才行,否則,她一輩子都隻會覺得她自己最出色,其他人都是垃圾。


    “蘇將軍不是擅長騎射嗎?據我所知,蘇將軍還擅長腿功?據說雙腿可以絞殺敵人,對嗎?”


    蘇黎微微沉默了一下,倒是沒想到沈輕會這麽了解她。


    沈輕可是看過原著的,原著裏就這麽描寫蘇黎的。


    蘇黎冷傲的眸子裏三分防備,“沈王妃你調查我?”


    沈輕聽完不屑地笑了笑,“調查倒是談不上的,隻是聽說過。”


    “是,你想怎樣?”蘇黎挑眉。


    沈輕淡淡道,“既然都是你引以為傲的,那咱們便比一比……”


    “你說什麽?”蘇黎瞳孔一下子瞪大了,她像是聽了什麽天大的笑話一樣,死死盯著沈輕。


    嘴角緊跟著浮起了一抹冷笑。


    “你?要跟我比?”


    “比什麽?比琴棋書畫?還是比後宅那些見不得人的手段啊?若是比這些,我自然是比不過你!”


    這些話真是叫人厭惡惡心!


    看來,教訓蘇黎迫在眉睫了!


    沈輕素來柔和的眸子裏,瞬間多了幾分清冷堅毅。


    挑眉道,“蘇將軍想多了,自然是要比騎射,要比腿功……”


    此言一出,連戰澈都驚住了。


    沈輕會騎射?


    還要比腿功?這小身板子,跟蘇黎這種常年打仗的比?


    蘇黎的腿功,就是在整個龍虎營,也沒有幾個男人能比得過她。


    他以為沈輕就是好勝心強,急忙掙紮著起身,抬手一把拉住了沈輕的小手,挑眉看她。


    “輕兒,別胡鬧,蘇黎的事情你不用插手,不管她服不服,都是軍令。”


    “軍令如山,她必須服從!”


    戰澈護著沈輕。


    他越是這樣護著,蘇黎就越是嫉妒。


    “好……既然王妃要比,那我便奉陪,若是王爺心疼,我倒是可以先讓她三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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