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世子爺踢轎門!”


    一陣劇烈的踢轎聲伴隨著外麵的哄笑聲傳入沈溫淺的耳朵。


    她剛才被繼子氣暈死了過去,一睜眼就感覺耳邊鬧哄哄的。


    過了許久,她才緩過來,這不是夢,她真的重生了。


    上一世,繼母想把繼妹沈榮珠嫁給大郎裴鬆玉,所以特意做了一模一樣的婚服,好偷偷換婚。


    在進府的時候,她及時發現,這才避免誤會。


    不過這一世,她沒有提醒,而是將錯就錯。


    回想上輩子,本以為她和裴鬆玉算是恩愛的,直到嫁與裴鬆玉第五年,她從他的手劄中意外看見了他寫來懷念自己繼妹沈榮珠的情詩。


    成婚五年,她才發現丈夫愛的是別人,如何讓她釋懷?


    裴鬆玉死後,她寡居多年,直到養子功成名就時,要娶歌妓為平妻,她擔心被禦史大夫彈劾,這才阻攔他。


    誰知道卻換來養子的一句怒吼:“你當真是個毒婦,你知不知道父親死時親口告訴我,他怨你拆散了他和心愛之人。”


    “如今你還要繼續拆散我和菀兒,你當真惡毒,不得好死。”


    幾句話下來,沈溫淺一口氣上不來,昏死了回去。


    重生再嫁,沒想到是嫁自己的小叔子,她心裏懊悔為什麽不重生早一點?


    裴鬆玉喜歡繼妹沈榮珠,可小叔子裴寒紳不喜歡她。


    裴寒紳雖然是世子,但從小就是有名紈絝,名聲比不上裴鬆玉的好。


    偏偏他是個強的,上一世沒少給她使絆子,以至於他們二人相處並不好。


    不知過了多久,房門突然被人打開,她連忙帶上蓋頭,隔著蓋頭低頭就看見一雙喜紅色的靴子。


    蓋頭揭下,兩人四目相對之間,沈溫淺怔了一下,發現這個小叔子見到她並沒有一絲驚訝,而是眼眸下沉,裏麵溢出難以遮掩的厭惡。


    同樣,麵前的裴寒紳在看見是這個女人以後,心裏激起一抹冷笑。


    上一世,這個女人為了兄長,沒少和他爭執,幾乎把他當成敵人一樣,要不是他處處受絆,又怎麽會跑到戰場打戰,被細作陷害,最後戰死。


    思及此處,他不禁冷嗬一聲,將手中的蓋頭扔得老遠。


    對視片刻後,沈溫淺隻看見他一臉的怒氣,頓時明白了什麽,試探道:“你….也重生了?”


    “你能,我就不能?”


    沈溫淺也冷哼了一聲,不再如剛才那般端莊坐著。


    上輩子他們是叔嫂,後麵更是成了仇家。


    裴寒紳是紈絝,那時她心裏愛裴鬆玉自然要事事為他爭取,以至於這期間沒少和裴寒紳大吵大鬧。


    如今竟成了夫妻,當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一世她不會再像上一世那般辛苦地活著,裴寒紳不喜歡她,她也不在意,反正他後麵一年後就會戰死。


    裴家原先受人囑托,收養兩個遺孤,由裴家大房兄弟各養一個。


    上一世,她被婆母誤會與人相廝授受,是裴寒紳的養子裴瑕之救了她。


    這情她會報,這一次,如果裴寒紳和裴鬆玉一樣,她可以選擇去父留子,好好撫養裴瑕之。


    至於裴鬆玉和養子裴元行想要的東西,沒有她在費心幫忙打點,就休想得到。


    “你兄長呢?”


    “沒有。”


    這一點他還是很清楚的。


    聽她問完,他又問:“沈榮珠呢?”


    她搖搖頭:“不知道。”


    她才剛重生,又怎麽知道沈榮珠有沒有重生呢。


    見她一問三不知,裴寒紳冷笑:“都這個點了,按理說,你我都發現不對勁,那邊也應該發現不對勁,為何不過來換?”


    “你母家是商賈之家,沈榮珠母親乃是戶部侍郎之女,人家郎才女貌,般配得很。”


    沈溫淺也不甘示弱嘲諷他:“人家現在都翻雲覆雨了,你還誇讚人家郎才女貌,不愧是你裴寒紳,大度得很。”


    “居然能成全自己的妻子與其他男人騰雲駕霧。”


    說完,她獨自做到梳妝鏡前取下頭上珠釵。


    裴寒紳聽見之話,手指不禁握緊:“荒謬,老子誰也不喜歡,娶她不過是祖父他們所逼而已。”


    說著,他嘴角微微上揚:“到底是嫂嫂你大度,知道自己的繼妹在心上人身下承歡,還能如此淡定,弟弟我佩服。”


    他把話說完,直接靠在床頭,拍手鼓掌。”


    沈溫淺拿起珠釵放過來就往他身上扔:“都說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


    “如今她正與人纏綿,你竟也笑得出來,可想而知,二弟你是多麽看得開,這麽喜歡自己的頭上綠油油。”


    “你….”裴寒紳頓時一臉怒意,按住她的雙肩,將梳妝鏡前的女人轉過來按在鏡台上,緊緊壓製著。


    男人眼見的青筋暴起,沉了口氣後,咬牙切齒道:“所謂夫妻,行了房事才算是夫妻,老子對她無情又未行夫妻合禮,算狗屁的夫妻。”


    沈溫淺點著他的胸膛,輕蔑一笑:“二弟行沒行事與我何幹?莫不是以為我會與你有什麽?又莫不是想告訴我,你不行?”


    “說誰不行?”


    她這話,對於一個陽剛的男人簡直就是恥辱,裴寒紳真是恨不得掐死她。


    結果手剛伸過去,沈溫淺向後一躲,沒碰到她的脖子,反而直接握住了她身前的柔軟。


    啪!


    巴掌扇過來,一陣淡淡的香味拂過鼻間。


    沉魚落雁鳥驚喧,羞花閉月花愁顫,裴寒紳盯著眼前的人,隻覺得她同上一世那般長得跟勾人的狐狸似的,下手卻是披著皮的白骨精。


    直到火辣辣的觸感傳來,他竟莫名的有些….爽。


    上一世他就沒吵過她,這一次斷不能再被她壓著。


    沈溫淺一巴掌扇完,將心中積壓已久的怒氣發泄出來。


    “二弟如此急不可耐,先前與我口舌之爭,這會兒倒是心存歹心揩我的油,沈榮珠那麽一個嬌弱惹人憐的女子竟沒與你同好,


    可想而知,二弟雖然生了副好皮囊,卻是中看不中用,討不到女子的歡心。”


    說完,她猛地把人推開。


    裴寒紳望著那隻剛才把過軟玉的手,冷嘲道:“你又好到哪裏去?生得跟妖精似的,整日卻暴躁如雷,也不知那高冷自潔的大哥能有幾分耐心忍受你這副模樣。”


    沈溫淺鋪完床以後,拿了個披風給自己披上:“烏龜對王八,你又好到哪裏去?”


    裴寒紳望著她這副雲淡風輕的樣子,心裏有一口氣咽不下去。


    他心裏一時亂糟糟的,可不等他再問,就見她披了件披風,準備出去。


    “你出去做什麽?”


    沈溫淺冷笑:“你大度,能容忍自己被綠,我可做不到。”


    她當然是去報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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