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爺,夫人。”


    霍聲聲先對二人行禮拜見,接著才看向被裹成粽子的顧子卿:“小公爺,你疼不疼?都是我的錯,若不是我,小公爺不會受這份罪。”


    顧子卿咬了咬牙:“明明是你打了我,現在裝哪門子的蒜?”


    霍聲聲一臉哀怨:“我也不想的,要不是為了國公府,我怎麽可能忍痛對你下手呢?”


    “你還為了國公府?”


    顧子卿想說自己見過不要臉的,卻第一次見到這麽不要臉的,明明是他把自己當街打了,讓他顏麵盡失。


    可轉頭人家卻在那哭得雨帶梨花,他到是成了罪人了!


    霍聲聲抽泣了聲:“我自然是為了國公府,不然你認為我為什麽會進宮去見淑妃娘娘,我主要是想……”


    “放你的狗屁。”


    顧子卿越聽越離譜,作勢就要想起身與她理論。


    可國公爺卻怒斥:“逆子,你閉嘴!讓她說下去,我倒要聽聽她有什麽理由。”


    “國公爺,我想你應該聽說了秦姑娘的善舉,如今她不過是利用咱國公府的後院就能被京城內人人歌頌,什麽活觀音之類的吧?”


    國公爺沒回答,而是反問:“可這與你打子卿有關係嗎?”


    “當然有關的。”霍聲聲解釋道:“秦姑娘的所作所為,國公爺不過是落了個樂善好施的名聲,可實際最大的受益者並不是咱國公府,而是秦家。”


    “那是肯定的。”


    若是功勞能劃分的話,國公府僅僅就占了三成吧。


    但縱然如此,最近他在朝中行事明顯要更暢通了,皇上也不斷褒獎他能促成此事。


    這時,霍聲聲抽了抽鼻子,通紅的眼眶充滿了委屈:“這就是重點,明明若沒咱國公府提供場地,那秦姑娘根本辦不成這件事情,可到頭來人人都說秦家教女有方,對於我們國公府不過是誇一句大方罷了。”


    顧子卿聽到這裏,頓時忍不住了:“霍聲聲,你就是小肚雞腸,誰做善事還講誰名聲賺得多啊!”


    霍聲聲還沒說話,國公爺就瞪向他:“沒腦子的東西,讓你閉嘴,沒聽到嗎?”


    “是。”


    顧子卿雖然平時囂張跋扈。


    可在國公爺麵前卻半分都不敢造次,聽到他這樣一說立馬不敢再說話了。


    “你繼續說你的理由。”


    霍聲聲點了點頭:“因為我覺得不甘心,所以思來想去便覺得,與其我們出錢出力出場地,可名聲卻讓旁人白白賺了,倒不如這種事情咱國公府自己來做。”


    國公爺挑了挑眉,明顯來了興趣:“所以,你就去找淑妃娘娘了?”


    “是啊,現在畢竟有秦姑娘善堂在前,國公府就是再開十八所,那名聲依舊是秦家的,於是我就想讓淑妃娘娘領頭。”


    國公爺冷然一笑:“那按照你這個說法,你怎麽就不覺得名聲給淑妃了呢?”


    “我就是要將好名聲給淑妃娘娘,畢竟她與皇上是一家,咱國公府與她合作,順帶就與皇上捆綁在一起了,難道皇上會記不得國公爺的好?”為人臣子不隻是要做好本質內的差事。


    甚至很多時候能不能登上高位,能不能仕途亨通,主要都要看皇上的重視程度來決定。


    所以入朝為臣有的時候就像是戲子登台,在禦前賣力表演,隻為博得龍顏一笑,求得一時榮華。


    所以在國公爺聽到後麵的時候,眼中原本的怒火瞬間消散,轉成了無盡的欣喜。


    可霍聲聲卻幽幽歎了口氣:“可這本來是雙贏的好事,小公爺卻非要讓我入宮道歉,要將功勞全都給秦家,我怎麽可能願意呢?”


    “……”


    顧子卿瞪著眸。


    他總算是知道什麽叫巧舌如簧,能言善辯了。


    明明當街把他打了,讓他成了別人的笑話,可偏偏人家還成了為了大意!


    相信若不是國公爺在場,依照著顧子卿的脾氣,縱然渾身是傷也要跳起來罵街了。


    霍聲聲看著顧子卿一副要憋死的樣子,近乎要將所有傷心的事情都想了一遍才能壓製住沒笑出來。


    這時,顧夫人冷然一笑:“你以為你這樣說,你打子卿的事情就能過去了?”


    “我當時隻是想著,如今我既嫁入國公府,就有責任維護國公府的聲譽和爭取利益,不能由著小公爺的性子亂來。”霍聲聲邊說邊抽泣兩聲,似是落下了悔恨的淚水:“當然,我知道終究是我錯了,請小公爺休了我吧。”


    “我覺得也可……”


    顧夫人也正有此意,可國公爺卻瞪了她一眼:“你覺得什麽?我終於知道為什麽子卿那麽不爭氣了,主要就是因為有你這個沒腦子的娘。”


    看到這裏,顧子卿再也忍不住了:“罵我就罵我了,罵我母親做什麽?父親啊,你能不能不要聽霍聲聲詭辯,她純屬在騙傻子呢!”


    哪有什麽深明大義。


    他親眼看到她動手打自己時,眼中帶著那股子興奮,分明是蓄謀已久。


    可他話剛說完,國公爺抬腿就踹向他:“逆子,你說誰傻子呢?”


    “我不是……”


    “你不是什麽不是,你就是沒腦子!”


    “父親,你能不能不要幫著外人啊?”


    “你還知道不能幫著外人啊?那人家聲聲都能幫國公府,你這麽做不到。”


    國公爺對霍聲聲的稱呼已經變成了“聲聲”,在又踹了顧子卿幾腳之後,他轉頭就對其笑了:“聲聲,今兒的事兒你做得對。”


    霍聲聲擦了擦淚水:“不,我錯了。”


    “錯什麽錯,你做的非常對,以後這小子若是再做錯事,你就往死裏打,不用留情。”國公爺邊說邊瞪了眼顧子卿:“既然多聽聲聲的話,少搭理那個秦蘇眠。”


    顧子卿覺得天塌了:“父親,你幫著外人做什麽?”


    “你還說她是外人,可人家為國公府辦了這麽一件大事,明明外人是你才對。”國公爺說到這裏時,轉頭對顧夫人說:“好了,把這個逆子交給聲聲,你別在這裏添亂了。


    留下這句話,國公爺不但走了,還帶走了顧夫人,徒留想追還動不了的顧子卿。


    那一瞬,他惡狠狠的看向霍聲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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