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芸見是指導員,趕忙站起身聽從指示。


    指導員說,“我剛看過你們這邊治療的傷員,傷勢恢複的都很好,你給他們用的草藥糊糊還能再配製一些出來嗎?一組那邊有幾個傷員的傷口恢複的不太理想,我想帶些過去給他們用用看。”


    這有什麽不能的,宋芸一口應下。


    等指導員出去後,宋芸將一部分草藥收進了係統觸物格,其餘的用剛搓的細草繩一小捆一小捆的收在一邊,再撿出配製金創膏的草藥,拿到外頭去配藥。


    新鮮的草藥搗爛成糊後,加點修複噴霧進去就行了。


    曬幹的草藥得放鍋裏熬製一番才行,雖然麻煩些,但能存放更久,不像新鮮草藥隻能現用現做,放時間久了就會變質。


    宋芸將熬製出的藥糊裝進鋁飯盒裏,拿給指導員時,指導員又提出了新的要求,“要不你跟我去一趟一組的醫療帳吧,你是醫生,這藥該怎麽用,還是得看過傷口才能決定,對吧?”


    理是這麽個理,但這種藥糊,隻要是外傷,都能用,也不存在過敏。


    不過指導員既然這麽說了,她自然不會推辭。


    秦夢也沒意見,這邊反正也沒什麽事了,有她一個人守著沒問題。


    於是宋芸跟著指導員去了一組營地。


    走了半個小時路,宋芸終於看到了一組的營地,一排帳篷,少說也有二十個。


    指導員指著最大的那個帳篷說,“那個就是一組的醫療帳。”


    宋芸跟著指導員走進大帳篷,本以為這麽大的帳篷裏會至少躺十幾個傷員,沒想到帳篷裏一共就五六個傷員,帳篷大部分位置都空著。


    宋芸看見一個身形纖細的女大夫正蹲在一個傷員身邊,手裏拿著毛巾正在仔細給傷員擦手,動作輕柔又細致,好似在擦拭什麽珍貴瓷器。


    宋芸納悶,隊醫需要為傷員做到這個程度?她怎麽沒聽秦夢說過?也沒見秦夢給哪個傷員擦過手啊?都是端一盆水進帳,讓他們自己洗手擦臉的。


    像之前腹部刀傷的那個傷員,昏迷時根本就沒給他擦過手和臉。


    指導員見到這一幕,也是微微皺眉,但他沒多說,隻開口朝那邊喊,“江月同誌,過來一下。”


    正給傷員細心擦手的江月後背一僵,立即放下了那隻手,捏著毛巾起身,轉頭看向指導員。


    是個二十出頭的年輕姑娘,長相算是清秀耐看那一掛,個子不高,但勝在比例比較好,看著還是很順眼的。


    江月也看見了站在指導員身邊的宋芸,眉頭立即皺起,這個女人,是這個女人,齊營長藏在胸前口袋裏的那張小照片,照片裏的女人就是她。


    她怎麽會在這?


    指導員見江月看著宋芸發呆,便介紹,“這位是宋芸同誌,衛生隊的新成員,這次是跟二組一起過來的,之前一直在二組醫療帳那邊。”


    江月張口就問,“那她怎麽到這裏來了?這裏是一組的醫療帳。”


    饒是指導員這樣的大老粗,也聽出了江月言語中的敵意。


    “你們以前認識?”指導員問。


    宋芸搖頭,“不認識,沒見過。”


    她也好奇,這位江月同誌,為什麽對初見麵的人有這麽大的敵意,因為她長得好看?


    江月皺眉說,“不認識。”


    指導員不清楚江月發什麽神經,也不想細問,直接了當說,“我今天去二組醫療帳,傷員們恢複的都很好,用的都是宋芸同誌自己配製的草藥,我特意將人和藥都帶過來,你們這邊不是有幾個傷口恢複不理想的傷員嗎?讓他們都用這種藥試試。”


    江月不滿,這不是明晃晃的在質疑她的醫術嗎?


    江月正要說話,一個人衝進醫療帳,麵色焦急,“我們營長怎麽樣了?”


    指導員拉住那個人,“你們營長怎麽了?”


    那人見是指導員,趕忙站定,麵上依然滿是焦急驚慌,“我聽說,我們營長為了救劉指導,受了重傷,人送到這邊的醫療帳了。”


    指導員麵色一變,忙看向江月,“齊營長人呢?”


    江月先瞥了宋芸一眼,不情不願的指向剛剛她蹲過的位置,“在那,人還沒醒。”


    宋芸一聽齊營長三個字時,心就一跳,暗想不會這麽巧吧。


    她跟著指導員走過去一看,還真就這麽巧,不是齊墨南又是誰。


    宋芸立即擠到前麵,蹲下身要給齊墨南做檢查。


    江月攔住她,“你幹什麽?”


    宋芸看見江月這護食般的姿態,還有什麽不明白的。


    “我是醫生,我還能幹什麽?當然是給他治傷,難不成還給他擦手?”


    宋芸毫不客氣的話讓江月羞憤難當,竟一時找不到話來反駁。


    畢竟剛剛她給齊墨南擦手的一幕,指導員也看見了。


    指導員說,“江月同誌,你先讓到一邊。”


    江月再氣,也隻能先咽下,乖乖退到一邊。


    宋芸迅速給齊墨南做了檢查,緊皺的眉頭在做完檢查後鬆了大半,她朝指導員道:“齊營長是頭部受到撞擊導致的昏迷,不過問題不大,就是暫時性昏迷,看情形顱內沒出血,隻是輕微腦震蕩,醒來後休息兩天就沒事了。”


    指導員當然相信宋芸,當即問,“他什麽時候能醒?”


    宋芸正要開口,一旁的江月插話,“說大話也要有個限度,顱內有沒有出血,就你這摸一摸捏一捏把個脈就能知道?裝模作樣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笑死人了。”


    宋芸似笑非笑看著江月,“我們中醫講究望聞問切,摸骨切脈都是正常的診斷手法,就是不知江同誌抓著齊營長的手不放,是用的什麽診斷手法?”


    “你——”江月被宋芸一句話堵的漲紅了臉。


    宋芸懶得理她,扭頭朝指導員說,“我現在把他弄醒。”說完從挎包裏拿出針包,往齊墨南腦袋上紮了三針,又在他人中穴紮了一針,針一收,齊墨南就醒了。


    齊墨南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睜眼就看見宋芸的臉,這不是夢是什麽。


    在場的人都不是傻子,都有眼睛,齊墨南這家夥自打睜開眼,誰也不看,誰也不理,就盯著人宋醫生,也不說話,一雙眼含情脈脈。


    江月不敢置信,這宋芸隨便紮幾針,齊墨南真就醒了。


    “齊營長!”江月出聲打破齊墨南以為的幻象,他猛然驚醒,這不是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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