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兵在戰鬥中支援步兵,這本來就是我們炮兵的任務。”這名炮排長友好地向李嘯天了頭,就轉身向那門剛從山崖下吊上來的火炮走過去,認真檢查火炮的情況。


    “這炮還能用吧?我們花了這麽多力氣拉上來,千萬別隻是一堆廢鐵。”李嘯天也不急著追上尖刀連的隊伍,也走到那門四一式山炮旁,曉有興趣地看炮兵門擺弄這門火炮。


    “真是萬幸啊,這麽高翻下山崖去,這門炮僅僅是一邊的炮輪子損壞了,火炮的主要部件都沒有損壞。”那名叫佟仁的炮兵正站在火炮的後麵,雙手轉動火炮的高低機和方向機,火炮的炮口也隨著上下左右的轉動。佟仁正好是這門炮的瞄準手,聽到李嘯天的話就停下來向對方:“真多謝你們了,如果不是你們幫忙,我們排就連這一門炮也損傷了,戰鬥中就沒有炮可用。”


    “不要灰心,舊的不去新的不來,或許我們到雲山後,就能從敵人的手裏繳獲更好的火炮。”李嘯天見到這個炮兵排的士兵們士氣都比較低落,還沒開戰炮就掉山崖下了你他們能不低落嗎,李嘯天拍了拍麵前的火炮炮管,哈哈笑著:“溫井城的戰鬥,我們連就一次繳獲了兩門日製92式步兵炮,聽雲山方向有可能出現洋鬼子的部隊,他們的炮肯定要比朝鮮偽軍的炮好,到時候我們把他們打敗了,就能弄幾門又好又新的大炮來用。”


    “這繳獲火炮的事情,可不準啊,希望真能如你所的那樣。”佟仁對於李嘯天的話,並沒有當真,搖了搖頭,他是炮兵知道每一門火炮對於誌願軍來都是得來不易的,在戰場上繳獲一門火炮要比繳獲二三十支槍還難。


    “我們班長的話你都不信,你這是瞧不起我們步兵,是不是?”佟仁話的語氣立刻引來了尖刀連幾個步兵的不滿,同李嘯天一起突襲過敵人連部的馮魁漢馬上鼓噪起來。(部隊中,“班長”一詞不僅是對那些擔任班長一職的人的稱呼,也是新兵對一些老兵的稱呼。)


    “無謂爭吵,戰場上不是磨嘴皮的地方,真刀真槍幹過才知分曉。”李嘯天對於佟仁的話也有些不滿,於是又到:“要麽這樣,如果我們能繳獲到火炮,就讓你們排的人拿去用。”


    “好,那就先多謝你們了,如果你能為我們炮排繳獲新的火炮,我就同你拜把子,結生死兄弟,如何?”佟仁是壯族人,二十出頭血氣方剛,是個狂熱的民族分子,李嘯天的話激起了他心中的豪情。


    “你要同我拜把子,也要看看你夠不夠分量,現在想叫我大哥的人可不少。”李嘯天笑了笑,覺得這個炮兵很有意思,他知道數民族對於結義兄弟是十分重視的,輕易不會提出。


    “那怎樣才算夠分量,難道你又很利害嗎?”佟仁聽了李嘯天這麽,心中也有些來氣了,追問李嘯天。


    “我們班長當然利害,他可是一天打爆幾輛敵人坦克的猛人,你拿什麽跟我們班長比啊?”李嘯天還沒回答,馮魁漢就對著佟仁哄了起來。


    “哼,不就是坦克嗎,隻要我有火炮在手,也能打爆幾輛。”正所謂文無第一武無第二,佟仁用力拍了拍身前的火炮,指著天到:“我這大炮的威力總比你們的步槍利害,你們步兵能打爆坦克,我們炮兵也能打爆坦克。”


    “好,你的話我記住了,雲山一戰後,我們再來比一比戰功。”李嘯天見到眼前的佟仁可愛而執著的樣子,哈哈笑著拍了拍對方的肩膀,也不再多什麽,轉身向尖刀連的幾個士兵揮了揮手:“我們回去,追上連隊。”


    雪越下越大,鋪滿了大地,掛滿了枝頭,夜賞雪景天地茫茫,雪夜中誌願軍的一支支隊伍行走在崎嶇濕滑的狹窄公路之中,連夜行軍的不僅僅是獨立一師炮兵一師的部隊,更多的是誌願軍第39軍的部隊,他們推進的方向都是同一個目標,雲山。


    雲山是個類似於我國縣轄下的鎮,有三灘川等河流經過,地勢險要周圍道路崎嶇,較為適合誌願軍步兵夜間戰鬥,而不利於敵人機械化部隊的投入使用。一但占領雲山,對於誌願軍來將是個可攻可守的地方,將能威脅清川江以北的所有敵軍部隊,戰略意義十分重要。


    為了把雲山打下來,誌願軍司令部投入了大量的兵力,在該方向上準備以39軍三個師為主攻力量,以炮兵一師兩個團炮兵二師一個團及誌願軍高炮1團為輔助兵力,以獨立一師為預備隊,包圍南韓第一師圍而不攻,吸引敵增援部隊,圍城打援,重創敵軍於雲山地區。


    因天降大雪,嚴重影響了誌願軍部隊的調動,尤其是炮兵部隊的行動,10月28日夜,光炮兵25團在雪夜下行軍,就發生了兩百多次翻炮翻車的事故,直到快天亮時雪才逐漸停了下來。


    “同誌們,剛接到上級的命令,我們必須在今天下午三前到達雲山城外指定地。”天亮後,尖刀連的部隊又從公路進入到道路旁邊的山崗中,在休息了一個時後,連長牛長樂根據上級最新的行軍命令,率領全連官兵加速行軍。


    依舊是步兵二排三排的士兵在前麵輪番砍劈荊棘開路,一排火力排的士兵沿途警戒。


    “注意,南方天空發現疑似敵偵察機!防空疏散隱蔽!”休息後剛出發半時,在行進的途中李嘯天巡例每走一段路就停下來觀察一下天空,剛好看見一架美軍的偵察機從雲層中穿出來,向著他們所在的公路沿線飛來,敵機邊飛邊下降空中高度。李嘯天立即吹響了緊急哨子,通知連隊中的其他人。並立即拿出班長用紅旗,朝著山間路後麵的炮兵連隊人員打了兩遍旗語。(注:及時發現敵機的情況下,敵機還處於相對高空時,友軍之間可以通過旗語進行防空預警。)


    防空警報一起,誌願軍無論是步兵連還是炮兵連的人員,都停止了前進,向山林間茂密的樹木中躲藏。誌願軍對於躲避敵人空中偵察,已經有了足夠的經驗,隻過了幾分鍾,成百上千的誌願軍士兵就潛伏在山林中,騾馬驢子等也被誌願軍士兵拉倒在山崗的草叢中,不讓敵人的偵察機發現。


    “敵人今天的偵察機來得太早了,看來我們今天的路跟難行了。”李嘯天在發出防空警報後,自己也帶著班裏的兵就近躲藏在山崗的灌木中,藏好後李嘯天繼續抬頭密切留意天上敵機的飛行情況,心裏思索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天亮沒多久敵人的偵察機就飛到他們的上空,這表麵美軍已經確定了誌願軍入朝參戰的事實,並估計出誌願軍大概的行軍路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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