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動靜的孟母,掀開簾子出來:“兒啊,怎麽沒留關少爺吃頓便飯,人家幫了我們大忙,應該讓你妹妹給他斟杯酒,好好道謝的。”


    關長宏人長得端正,今日出手便是十兩銀子的診費,可見家裏不缺銀錢,又跟孟南洲同個書院讀書,有同窗之誼,沒準以後也能中舉當官。


    這樣的好兒郎,也不知可曾婚配。


    孟南洲覺得丟人,沒說關長宏生氣離開,借口他家中有事,將書房被偷一事說了出來。


    孟母大驚,跑去書房一瞧,果真被翻得亂七八糟,又聽說值錢的硯台、玉石印章都被偷了,氣得捂住腦門,差點栽跟頭。


    她推開孟南洲扶住她的手,氣衝衝跑到程諾房門前砸門。


    “眼盲心瞎的蠢貨,家底都被人抄了,還有臉睡大覺,靜兒的事我還沒找你算賬,又給老娘惹出這堆爛攤子!”


    砸了半天,不見裏頭有動靜,孟母擼起袖子,後退兩步,抬起腳要把門踹開。


    剛發力衝出去,房門開了,她肥碩的身子倒在地上,摔了個狗吃屎。


    “哎呦,我的腰。”


    程諾作勢伸了個懶腰,斜斜依在門板上:“婆母回來啦,不過年不過節,行的什麽禮啊,折煞媳婦了。”


    孟南洲眉毛皺得能夾死蒼蠅:“怎麽跟娘說話呢?”


    程諾瞥了他一眼:“還能怎麽說,用嘴說唄,不然呢,跟你一樣狗吠嗎?”


    “你……粗鄙不堪!”孟南洲是讀書人,讀書人罵人是不帶髒字的。


    程諾無所謂,她是潑婦。


    麵對不要臉的人,撒潑發瘋可比講道理有用多了。


    孟南洲不想跟她多費口舌:“我問你,今日可去過書房?”


    程諾一本正經:“沒有。”


    “那我房中的硯台、毛筆和印章,為何不見了。”


    “啊?家中進賊了?”


    程諾驚恐地雙手抱胸,一副對方不僅是飛賊還可能是采花賊的模樣。


    孟母白眼翻上天:“我問你,我們走後,你在家做了什麽?可曾看見生人出沒?”


    程諾撐著下巴做思考狀:“小盼兒病了,我忙著照顧她,從昨晚睡到現在。”


    她會照顧那個賠錢貨?怕不是逮到機會偷懶吧。


    孟母不信。


    “哦!昨天半夜確實聽到書房有動靜來著。”程諾激動地一拍手掌。


    孟南洲、孟母眼睛大亮:“然後呢?”


    “然後……然後我就翻身繼續睡啦,我以為是你們回來了,再說了,我之前差點打翻硯台,相公說了不許我靠近書房半步,我是聽從相公的吩咐。”


    程諾眨眨眼,滿臉無辜,如果忽視她嘴角不懷好意的笑,孟南洲興許真的會信。


    孟母將視線落到一旁乖乖站著的孫女身上。


    “你娘說的是真的嗎?她沒進過書房?”


    程四娘從娘家回來後,孟家大事小事不斷,孟母總覺得一切跟程四娘這個女人脫不了幹係,偏偏找不到證據。


    雲溪村治安好,民風淳樸,多少年沒聽見有盜賊的消息,怎麽偏偏選在他們不在家的時候來偷東西。


    怕不是程四娘賊喊捉賊,讓他們母子當一回燈下黑的蠢貨吧!


    眾人視線落在小盼兒身上。


    孟盼兒昨晚睡得死,沒聽到動靜,但程四娘口中二人一直睡到現在也不真實,她天剛亮的時候不是去後山了嗎?


    雖然拿回來的簍子她瞧了,比臉還幹淨。


    想起女人昨天對她的照顧,又想到塞給她的兩個大包子,小盼兒嘴裏開始分泌口水,還有,早上貼身給她穿上的小馬甲,真的好暖和。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


    小盼兒咬了咬唇瓣,在程諾亮閃閃帶光的目光中,重重點了點頭。


    孟母一陣失望:“你再好好想想……”


    孟南洲擺了擺手:“行了娘,這丫頭不會說謊的。”更不會為了程四娘撒謊。


    他這個女兒就是個傻的,五歲的年紀話還說不利落。


    要問全家她最討厭誰,一定是程四娘這個生而不養的母親。


    想到家裏亂成麻的糟心事,孟南洲一陣頭疼,希望阿意的孩子快點降生,他孟南洲的孩子應該是世上最聰穎的,絕不會是盼兒這幅上不得台麵的模樣。


    “就算不是她拿的,她也有責任,我不管,硯台和玉石印章,至少值五兩銀子,讓程四娘回娘家要錢,這個窟窿必須由她補上!”


    在書房收拾東西的孟母,心裏老大不高興。


    孟南洲還在想怎麽跟關長宏修複關係:“娘不用擔心,丟的東西上麵,有我做的印記,待我去鎮上幾個書肆、當鋪打好招呼,誰去銷贓誰就是盜賊,若真是程四娘偷的,不是正合我們的意。”


    對啊,偷盜是重罪。


    到時候程四娘攤上官司,孟家休了她合情合理,誰也說不出來什麽。


    孟母此刻心裏,一萬個希望家裏東西是被程四娘順走的。


    第二日,孟南洲帶孟思靜再去濟世堂換藥,關大夫不見客,打發了個學徒給孟思靜處理傷口,疼得她苦叫連連。


    連拿藥時,藥材也不給一分優惠,足足要三兩銀子。


    孟南洲捉襟見肘,荷包掏空隻有二兩,前些日子請同窗老師宴飲,把官府獎勵的銀子花得七七八八,這會兒去哪再湊一兩銀子。


    錢櫃上的賬房揶揄道:“舉人老爺不會是沒錢了吧?沒事,小店可以賒賬。”


    “不用。”


    賬房撥著算盤珠子,眼睛都沒抬:“罷了,一兩銀子就當我們小東家讚助您的,開藥鋪做生意,行善積德是我們的宗旨,若都跟那等眼高於頂的小人一般,哪能攢下這麽大的家業。”


    孟思靜眼睛微亮:“濟世堂的小東家是……關公子?”


    賬房點點頭。


    濟世堂是關長宏舅舅的產業,他家也有入股,難怪昨日她們一家可以暢行無阻,孟思靜心思不禁活泛起來。


    “哥哥,關公子仗義疏財,我們就承他這份情,改日登門拜訪,再謝不遲。”


    孟思靜沒聽懂賬房話裏的意思,孟南洲卻知道這是關長宏給他下馬威呢。


    有兩個臭錢,敢瞧不起他?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以後的路誰走在前頭還不一定。


    “我說不用!”他的聲音帶了怒氣,嚇了孟思靜一跳。


    她悻悻閉上嘴,還差一兩呢,去哪湊啊。


    剛巧,這時從濟世堂門口,走過兩個熟悉的身影。


    “站住!”


    被嗬住的程二順和程三虎停下腳步,看到來人,臉色一黑,加快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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