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聽……到什麽?”我心裏一個勁的打鼓,雖然他麵色沉靜,我卻依然覺得有點害怕。


    他連我聽到隔壁的對話都知道?


    他一點點靠近我,他額上的疤似乎都變得可怕了,他低頭盯著我,我覺得自己的心都要飛出來了……


    “安子亦跟你說了什麽?”他小聲問。


    “啊?”


    我這才意識到他想問的是我從安子亦那裏聽到了什麽,緩過一口氣,趕緊回答:“他跟我說……師父的傷是怎麽來的,還有……師父受了好多苦。”


    想起這些,我心裏還是很疼,暗罵自己,師父對你這麽好,你竟然會因為一句話而懷疑他,也許他就隻是為了拒絕初淺說的狠話呢。


    我越想越討厭自己,恨不得給自己兩個耳光。


    正糾結著,聽到了師父的聲音,“我知道你一直想知道一些事情,你現在長大了,告訴你也無妨。”


    他摸摸我的臉,笑了,“事情大致如他所說,不過 ,隻是病了而已,沒有安子亦說的那麽嚴重。”


    如果世間有一個東西可以瞬間讓三尺寒冰瞬間融化,那一定是他的笑容。冷傲時高貴如同仙人浮於天宇穹頂,微笑時如三月春風撫過河畔新芽,這樣一張臉,我看了整整八年,卻每一瞬都讓我有流口水的衝動。


    他看我發呆的樣子,又捏了捏我的臉,我緩過神來,臉有點燒。弱弱的問他:“師父,你什麽時候回京的?”


    “啟彥送你們走之後,我就回來了。”


    “那你這幾天一定很辛苦吧?”


    他看來我一眼,“是啊,太辛苦了,每天要喝好幾碗藥……”他竟然還伸手筆畫了一個碗的形狀,“這麽大的碗。”


    那樣子自然的像個小孩子,沒了他平日裏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樣子,我被他逗笑了,整個後背上的肉都在一跳一跳的疼,不過我一點都不在乎。


    “師父,你為什麽那麽討厭吃藥啊?”


    他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思考,慢吞吞的說:“因為苦。”


    我實在不知道他這是老老實實的在回答我的問題還是在故意逗我笑,他伸手扶住我,“別亂動,傷口會裂開的。”


    我強忍著笑安靜下來,他輕聲問我:“疼嗎?”


    我撅了嘴,“疼,比師父打人還疼。”


    他笑了,“記仇?”


    我趕緊搖頭,冷不防被他圈進懷裏,他清清淡淡的聲音似比平日裏溫柔了一些,喚著我的名字,“落兒,師父那時候怕你會受傷,所以一心想把你困住……”


    “我都知道,師父是為我好。”


    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


    我享受著他的懷抱,閉著眼,聽他的心跳聲,呼吸聲,有一種不真實的感覺。我這個從來不把人放在眼裏的師父,竟然會對我如此的溫柔,會主動抱我。我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前世積了什麽陰德,才會換來這樣的福報。


    正傻笑著胡思亂想,目光對上一雙淡然的眼睛。


    師父正低頭看我,他的臉實在靠的太近了,鼻尖的氣息輕輕呼在我的臉上,他的眼睛裏閃著微微的光,晃得我頭暈目眩,“師……”


    我剛要說話,卻發現嘴唇被噙住了,後麵的話都被堵在嘴裏。


    我嚇傻了,呆呆的不敢動,他薄潤溫軟的嘴唇輕輕的在我唇齒間廝磨,肆意攻占,如他般清冷的人,觸感竟如此炙熱滾燙。


    我覺得呼吸困難,身子發軟,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可是他好像並不滿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似乎更用力了一些。我輕輕推了他一下,他毫無反應。


    我被他吻得眼前發黑,很想透一口氣,下意識的咬了他的舌頭……


    他的動作頓了頓,終於停下來了,可是尚留水色的嘴唇依然在我的唇角摩挲,輕輕的說:“落兒,你這樣,會死人的……”


    他的聲音由於這樣曖昧的氣氛變得有些迷離,我覺得自己的脖子都在發燒,終是承受不住這樣的邪魅迷人的他,低下頭,大口的呼吸來緩和自己。


    他伸手扶住我的臉,讓我抬頭看他,白皙的臉孔,精致的眉目,刀刻的輪廓,一顰一笑都不入凡塵,連隱隱的傷痕都絲毫影響不了他的氣質,反而讓他的幹淨中添了一絲魅惑,顯得更加迷人。


    那麽近的一張麵龐,盛卻人間萬千美景,卻就在我麵前,讓我覺得自己在做夢。


    我伸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胳膊,媽呀,疼。我下意識的嘀咕出聲來,“這回沒做夢……”


    他笑了,“難道落兒之前做過這樣的夢?”然後他又湊近我,近在咫尺的薄唇輕輕的說:“你覬覦師父很久了嗎?”他的聲音低沉迷離,好像故意在撓我的心。


    我臉一紅,嘴硬說沒有。


    他“哦”了一聲,不由分說又湊上來,比剛剛更加急切,我懷疑他想一口吞了我。


    我木木的看著他閉眸的眼,睫毛好長……突然,他的睫毛閃了一下,緊接著他一手攬住我,另一手帶了一道掌風朝門口過去,“啪”的一聲,剛剛被人推開了一道縫的門瞬間又合上了,掛在一側的門閂落下來,把門栓了個結結實實。而他做這些時,竟然並沒有停止親密的動作。


    我聽到安子亦在門口壞笑的聲音,“初澈,你家丫頭還是個孩子,還帶著傷呢……”


    他並不理,伸手把我朝門口亂瞟的目光遮住,含糊的命令道:“閉眼。”


    我似乎早就失去了拒絕他的能力,乖乖閉上了眼睛,任憑他炙熱的親近……


    安子亦還在門口胡說八道,我一邊聽著外麵的聲音,一邊感受他濕膩的吻,覺得自己有點懵,他的手臂輕巧的繞過我的傷口,死死的把我圈在懷裏,另一隻手扶住我的頭,我動也不能動,老老實實的任憑他訴說著的感情,漸漸的,耳朵也聽不到外麵的聲音了,隻有他在我的世界裏,我的眼裏,我的心裏,都隻有他。


    我不知道過了多久,隻覺得最後自己似乎一絲力氣都沒有了,軟綿綿的被他塞回被子裏,他在我床邊坐了一會,然後起身開門。


    門外沒什麽動靜,過了一會,安子亦探了半個頭進來,那表情,小心翼翼中帶了一絲壞笑,鬼都知道他在想什麽。


    他放下手中的藥,看看麵無表情的師父,又看看臉上紅色還沒完全褪去的我,笑了一下,搭住師父的肩,“我們二公子,終於是動了凡心了?”


    師父瞟了他一下,伸手摸了一下他拿的藥碗,“藥涼了,去溫一下再拿給落兒。”


    安子亦朝他翻白眼,拍了一下師父的心口,笑得很猥瑣,“你講不講理啊,我拿過來的時候可是熱的,現在藥涼了還不是因為二公子這顆這收不住的春心……”


    我的臉又紅透了,縮進被窩裏不敢出來,緊接著聽到安子亦的嚎叫聲。


    我探出頭,看見安子亦被師父擰著胳膊按在桌子上,正誇張的喊著“饒命”。


    我偷偷的笑,安子亦看見我,喊到:“你個小沒良心的,還笑,快點救我。”


    我弱弱的哼唧了一聲:“師父你放了安大哥吧……”


    師父看了我一眼,把手放開。


    安子亦齜牙咧嘴的揉著胳膊,“我說初澈,你現在還真是越來越沒人性了,是不是把那點感情都用在你家丫頭身上了。”


    師父波瀾不驚的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閉了嘴,“我打不過你,我去溫藥總可以了吧。”然後端著藥碗,逃命似的跑了。


    我嘀咕了一聲,“師父,你好凶啊……”


    他走過來,低頭看著我,輕輕的笑了一下,把頭湊近了一些,“凶嗎?”


    我趕緊搖搖頭,把臉埋在被子裏不敢看他,感覺到他摸了摸我的頭。


    過了一會兒,安子亦回來了,把藥遞給我,瞟了師父一眼,壞笑著走了。


    我看看師父,“安大哥怎麽了?”


    他看了看我,“可能是嫉妒了吧。”


    我口中的藥差點噴出來,原來師父也會有這麽多小心思的一麵啊,是不是無論什麽樣的人,一旦心裏有了某種情愫,都會變的敏感可愛了呢?


    養傷的日子簡直滋潤死了,連身上的傷都不覺得嚴重,我一直待在安子亦的家裏,等著他鞍前馬後的伺候我,沒辦法,我的傷口太大,他這裏的藥比較充足。


    師父每天傍晚為我換藥,我裸著背坐在他麵前,雖然背對著他,但是也害羞的緊,每次整張臉都紅的透透的。


    他的舉止沒有任何過分的地方,規規矩矩的給我包紮,讓我心裏稍微舒服了一些。


    然而終有一次,他為我包紮完,並沒有放手,而是突然在後麵伸出長臂,把我圈進懷裏。


    我嚇了一跳,他輕輕的說,“別亂動,明天就可以不用上藥了,讓我抱抱你。”


    我的身體被藥布裹住,可是手臂和肩膀都是赤裸的,他把我攬在懷中,頭埋在我的肩窩裏,呼吸噴在肩頭,我覺得渾身都汗毛都豎起來了,這樣的感覺真的不知如何是好,明明屋中清冷,我身上卻熱的不得了。


    他突然笑了一下,“落兒,你身上好燙,不會發燒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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