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大奎就這樣屁巔屁巔地來找李明的晦氣,沒想到不但沒幫胡金球出得了氣,反而讓自己憋了一肚子氣,弄得灰頭土臉的顏麵盡失。


    四望鎮中學。李明嚴格遵守君子協議,頻繁的摸擬考試每次都不缺考,而且次次都保持第一名。


    學渣李明爆出奇跡,從倒第一變成了順第一,傳遍了學校師生。


    班主任範老師喜滋滋地肯定:“我們班多了一個考重點大學的尖子生,這一點是毫無疑問的。”


    百日衝刺結束,高考來了!


    高考是決定終生的考試,尤其是農村學生,高考就是一次跳農門的機會,一旦考上大學、中專,就意味著工作、工資、地位、身份都有了。


    就是一下子從糠籮籮跳進了米籮籮,山雞窩裏飛出了金鳳凰。特別是農村的孩子更像鯉魚躍龍門一跳就躍過,從此洗盡泥腿,不再要與耕種鋤割打交道。


    李明不需要上大學,但還是遵守與範老師的君子協定參加了高考,為母校爭光。


    考點在縣城一中,四望鎮中學的考生要到縣城一中來考試,考生們提前一天就到縣城來了,人數不多。兩個班共95個考生,集中住在一個旅社裏。


    同學們臨時抱佛腳,在旅社裏還不忘考前複習。


    李明無所事事,一個人走出旅社在街上東遊西逛,一邊看一邊思索:縣城的居住人口多,周圍鄰縣流動到這裏來的人也不少。


    從商業角度來看,縣城比四望鎮的經商條件好很多,人多消費多,容易把生意做大,暗自決定把縣城作為下一步的馳騁之地。


    第一天高考,四望鎮的學生考的很順利,從學生們笑容可掬的臉上可以看得出來。帶隊的範老師暗自歡喜,心想若是不出意外的話,這一屆高考成績應該是理想的。


    不過在考數學科的時候,四望中學前三名的學生都出現了意外情況。


    早餐之後,同學們都提前十分鍾進了考點。學校排名第三的朱薇突發高燒,燒的稀裏糊塗,昏昏沉沉,會做的題都做錯了。


    排名第二的張玫在考前抓緊最後幾分鍾複習,她認為臨時抱佛腳有時候也是大有作用的。


    記得初中升高中的那次考試,也是考數科的時候,她在考前兩分鍾複習了一道平時弄不太明白的應用題,經過考前複習弄明白了。


    當時走進考場拿到考卷的時候,張玫十分的震驚、興奮,因為考卷上恰巧有剛剛複習過並弄懂了的這道題,神助啊!


    那次初升高,張玫考出了很好的成績,尤其是數學,在全校考生中奪得了第一名。


    自此以後,哪怕別人嘲笑她臨陣磨槍也好,屎脹挖茅坑也罷,張玫考前都會抓緊複習,直到離考試隻有兩分鍾才停止,並逐漸成為習慣。


    從旅社走到考場需要十分鍾,走快一點,八分鍾夠了。張玫直到考前九分鍾才離開旅社,匆匆走向考場。


    考前複習每次都對她大有益助,沒想到這次卻幫了倒忙,而被她認為是幸運科的數學科這次也成了她翻車的滑鐵盧。


    範老師見同學們都走了,催了張玫幾聲之後,也跟著走了,他不能為了照顧一個同學還置幾十個同學不管。


    張玫低著頭急匆匆地趕路,還沒走到一半路,就被幾個混混攔住了去路。一個身材高大的約二十三四歲男青年對張玫喝道:“小姐,你是怎麽吐口水的,吐到我的褲子上了,這事你怎麽處理?”


    張玫一驚:“大哥,你看錯人了吧,我沒吐過口水呀!”


    張玫一開口說話,幾個混混就尖叫狂笑:“喲,這聲音比銀鈴還好聽,天籟之音哩。嘖嘖!這身材相貌,比仙女還美啊!”


    身材高大的青年斥道:“笑話!我的眼睛是不會看錯的,是你想耍賴不承認。”


    張玫急的哭了:“大哥,你行行好,考試時間到了,耽誤時間我就完了。哎,不管是誰吐的,我給你擦幹淨行嗎?”


    高大青年:“不行,你必須給我洗幹淨。我家就在這附近,你跟我去把這些口水痕跡洗掉就算了,不然我是不會放過你的。”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到這時張玫哪還不明白,碰到流氓混混了,急得大聲尖叫:“救命啊,抓流氓!”


    李明一直在等著張海霞,直到張玫收拾起紙筆時才先幾步走出旅社,離張玫不是很遠,快要到校門的時候,聽到了張玫的呼喊。


    李明猛地一驚,意識到張玫出事了,立即掉頭以百米衝刺的速度拚命往回衝。隻用了幾十秒鍾就衝到張玫呼叫的地方,正好看到那個高大青年對張玫動手動腳,妄想用強把張玫帶到他的家裏去。


    李明怒不可遏,立即弓著腰象鬥牛一樣,一頭撞在高大青年的肚皮上,把高個青年撞退一丈多遠,身體失衡站立不穩,一個踉蹌就四腳朝天摔倒了。


    幾個混混驀地看到突然間衝出一個中等個子,土裏土氣、蠻牛一樣的男生,一頭就把他們的大哥撞飛,個個都被驚呆了。還從來沒有看到有這樣不知死活的鄉巴佬,敢在城裏混混麵前發威,眾混混霎地都愣住了。


    混混們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一齊怒吼:“打死這個不知死活的鄉巴佬。”


    在這十分危急的關頭,張玫看到李明不惜耽誤考試,衝回來救她,頓時激動的眼淚花花,銘感內俯。


    五六個流氓一齊動手,辣拳狠腳紛紛向李明招呼,張玫別無他法,唯有拚命呼叫抓流氓。


    高考期間,巡邏的警察多,張玫的呼叫聲把警察驚來了,高大青年剛爬起來,準備親自動手狠揍李明,可一眼就看到警察來了,就立即驚叫:“條子來了,快撤!”


    幾個流氓如驚弓之鳥,一哄而逃,但還是被被抓住了兩個。兩個流氓一口咬定是張玫故意吐口水吐到了高大個流氓的衣服上,才惹出了事端。


    盡管警察從速處理,但等到問清楚情況,弄清來龍去脈的時候。考試時間已經過半,還是警察親自把李明、張玫送進考場,不然連進考場的資格都沒有。


    李明在挨打的時候雙手抱著頭,臉倒是沒受傷,後背,屁股、手臂有多處挨了混混狠狠的拳打腳踢,疼痛的緊,幸好沒有傷筋動骨,還是進了考場考完了考試。


    李明此時的心痛更甚於肉痛,前世因為沒有武功,九個保鏢都沒能護住他和張玫的安全,十一個人被三個一流殺手全滅。


    這次又是沒有實力,未能保護好心上人,耽誤了心上人的高考,自己還挨了打。


    張玫看到李明青一塊,紫一塊的狼狽相,心裏很不是滋味,今天要不是李明在關鍵時刻與流氓拚命,後果就不堪設想。


    高考就是未來,在時間就是成敗的關鍵時刻,張玫沒時間去感情泛濫,慌急萬分地衝進考場,衝進自己的座位。


    考題很多,以李明的速度,是不會受到時間影響的,不需審題,按順律答題,一揮而就,下課鈴還沒響,試卷上的題全做完了,還有意做錯了一些題。


    張玫就不行了,隻做了一小半就到點了。張玫暗道:“完了,我的高考完了!李明也被我連累慘了!”


    兩行清淚像決了堤的水,從張玫眼裏流了出來。


    李明知道張玫的心情,走出考場後,特地在校門口等張玫,想辦法勸慰張玫。


    校門口人頭攢動,擠滿了等待考生的家長。家長們像迎接戰場上凱旋的勇士,擁著從考場出來的子女,給子女們遞上關心和愛護。


    半個小時後考生們陸陸續續都出來了,校門口冷冷清清,暫時不再有擁擠,不再有熱鬧,門可羅雀。


    張玫還沒出來,李明暗道“糟了!”便急忙衝進校門,回到校園的裏四處搜尋,不久就看到張玫雙手抱著低垂的頭坐在一棵香樟樹下,身上冷汗如注,血一樣的淚水狂湧而出,痛苦如萬箭穿心。


    張家父母身老體衰,張母中年才生下這麽一個如牡丹花一樣美麗的獨生女,一家的希望就寄托在這個女兒身上。


    張父張母沒指望女兒成鳳,隻希望女兒健健康康,為張家招一個上門女婿,為張家接續煙火。他們認為以女兒的天姿國色招一個勤勞健壯的莊稼漢做女婿不在話下。然後再誕下一子半女,一家人和和美美過日子就心滿意足了。


    他們沒想到張玫雖是女兒身,卻心有大誌,並不想靠招個好男人做上門女婿來支撐起張家的一片天。而是想著學而優則仕,努力刻苦讀書,以自己超凡的智慧考上大學,畢業後分配個好工作,用自己的薪水來奉養父母。


    張玫苦讀寒窗十二年,十二個酷暑,十二個寒冬,哪怕是在身染疾病的時候,也從沒有耽誤過一節課。學習中若有沒弄明白的難題,不搞清楚不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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