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寧缺任何一個決策,都被陸陸續續急速傳到了帝都。


    “報!”


    陛下,寧缺大開北涼城門,放棄防守。


    滿朝文武百官臉色聞言大變,武王大帝更是嚇出一身冷汗。


    “難不成涼王要放棄抵抗?”


    “他果然想要造反。”


    “報!”


    晚上...


    “陛下,涼王空城計,威懾遼國大軍。”


    “遼國大軍尚無一人膽敢攻城而來!”


    武王大帝虛驚一場,癱坐回去,擦了擦額頭冷汗。


    百官歎氣,“這也僅僅隻是緩兵之計,若正要進攻,可如何是好?”


    “報!”


    “陛下,喜報,三天前,涼王在北涼埋伏了神秘液體,前來探查底細的全部被炸死,整個青龍山幾乎整座山都被炸沒了。”


    “進攻馬道被堵,遼軍前進路線徹底封鎖。”


    武王大帝眼睛放光,連連叫好。


    “好,很好,寧缺漲我武王帝國之名,揚我國威。”


    滿朝文武百官接連鬆了口氣。


    三日後的北涼清晨,寧缺依然城門大開,看著前方那座青龍山被橫推,然而卻並沒有讓他放鬆警惕。


    隻因為硝酸甘油提煉之少,三箱硝酸甘油並不能阻止遼國大軍。


    若是對方不留餘力殺來,硝酸甘油隻是杯水車薪。


    “當務之急,還是要想想辦法才行。”


    遼國要的是師出有名,有了理由方才能夠光明正大進攻武王帝國。


    寧缺眯著眼睛,心一橫,“此局可破。”


    當即寧缺命人備馬,他要帶著裴悲烈二人出城而去。


    眾人反對,如今遼國軍隊,心中可是壓著怒火。


    身為主將的寧缺,若是出現,他們一旦將其俘虜,後果不堪設想。


    寧缺堅定,“這種大規模戰鬥,硝酸甘油決定不了戰局,可惜黑雷霆已經報廢,彈炮不充足。”


    “我心裏有數,備馬。”


    寧缺跟裴悲烈禦馬而去,滿城百姓皆為寧缺祈禱。


    遠處,屍橫遍野,寧缺和裴悲烈爬上隻剩下山丘的青龍山,遠遠的看到了遼軍如洪水一般的大軍,此時在幾百米外。


    有人注意到了寧缺,遼軍如今是猶如驚弓之鳥,全部進入戒備狀態,都以為寧缺要發起反攻號角。


    然而令鼎之在夥食營走出,注意到了寧缺隻有兩人。


    “令鼎之,”寧缺呼喊。


    令鼎之伸手示意不要輕舉妄動,以防是寧缺的陰謀。


    他穿戴好甲胄,騎著戰馬出現。


    “涼王,好手段啊,三日前那是何物,竟然將整座山都橫推了,封鎖了我等前進速度。”


    “威力可比黑雷霆要大好幾倍啊。”


    寧缺看著被開鑿的山路,知道他們想要借用人力挖通,還需要不少時日。


    “令鼎之,這樣打下去沒有任何意義。”


    “所以呢?”令鼎之臉上看不出任何怯場。


    即便那日爆炸比黑雷霆都恐怖。


    但他遼國養兵之久,可謂是兵強馬壯。


    勝在人數和補給。


    他代表是遼帝,兩國戰役遲早正式打響。


    寧缺道,“我可以向你保證,公孫平安一定沒死。”


    “我若找到他,遼帝是否可以退兵?”


    這場戰役,無論哪一方勝利,意義都不大。


    七國關係,互相製衡,一旦雙方陷入苦戰,便是其餘五國盈利。


    令鼎之冷笑,“太子已死,你去如何找?”


    “可若那隻是一個替死鬼呢?”


    “絕無可能。”


    寧缺一笑,“那你就給我半個月時間,半個月時間,我找到他,將他親自送到你手中。”


    令鼎之看了看被封鎖的山路,想要徹底挖掘開來,並且還要小心那防不勝防的神秘爆炸武器。


    至少也需要半個月。


    “行,那就看你涼王本事了。”


    令鼎之轉身就回。


    馬回幾米,令鼎之停下,轉頭道,“涼王,緩兵之計,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我可以明確告訴你,太子公孫平安已經死亡,遼帝說了,你不去遼國,這場戰注定是你死我亡。”


    寧缺一笑,沒有回答,禦馬而回。


    “發動所有人脈,去給我找公孫平安。”


    回到北涼府,寧缺便下達了最新指令。


    眾人疑惑,“他都已經死了,涼王如何去找?”


    “他不會死,”寧缺非常篤定。


    寧缺明白,公孫平安裝死,無非就是想要讓兩國趕緊交戰。


    理由非常簡單。


    那日二人隔著一條河對峙,讓他看到北涼如今已經崛起。


    具備了叫板遼國的實力。


    這個世道,不是我吃你,就是你吃我。


    就看誰先下手為強,搶奪先機。


    寧缺了解公孫平安,就像公孫平安了解寧缺一樣。


    遼帝性格其實非常軟弱,能力也極其不出眾。


    他這個做兒子的野心勃勃,想要推自己父皇一把。


    唯有詐死。


    而現在他要做的就是破局。


    如何破?


    寧缺將蒹葭招找來,“我聽說百曉生名下,有個非常巨大的情報網組織,你可知道如何調動?”


    蒹葭搖頭,“不知道。”


    百曉生已經死了,他背後情報網之巨大,肯定不會就此散去。


    動用百曉生生前的勢力,即便公孫平安藏在地底深處,也要給他挖出來。


    晚上,寧缺正愁沒有頭緒,偶然路過懸月湖之下,卻聽見湘西老鬼王聲音在下麵傳出。


    “世子,北涼城關外,有一個北涼故人來了,你要準備好出去迎接。”


    寧缺疑惑,“誰?”


    他知道,懸月湖下關押著老一輩的強者。


    奎刀皇算是最弱小的。


    他們對強者的感知,非常敏銳。


    “一個能幫你解決這一次難關的人。”


    之後,不管寧缺再如何詢問,懸月湖下再也不回答了。


    中午時分,寧缺一人離開北涼城,走向一個馬道的方向。


    而此時在另一邊,令鼎之蟄伏在附近的人,意外發現,有一批什麽人馬,正朝著北涼而去。


    令鼎之擔心是寧缺的人,鬥膽猜測可能是隋國援軍?


    大叫不好,這是要被包餃子不可。


    當即令鼎之帶著幾名心腹,前去探查虛實。


    隻聽見冰原響起如聖音的鈴鐺聲音。


    十幾人身穿白服,左手持青銅鈴鐺有節奏搖晃著。


    他們扛著一個巨大如房子的白色轎子,雙腳不粘地而行走。


    “來者何人?”令鼎之被這一幕震懾了。


    這十幾人皆是江湖高手。


    其中那轎子之中的人,似乎更是恐怖,散發的無形氣息,讓令鼎之這位遼國虎將膽寒。


    十幾人停下,皆是不屑。


    卻聽見轎子之中傳出一個成熟的女子聲音。


    “我前去北涼,遼軍為何攔我去路?”


    “你是何人?”令鼎之警惕。


    轎子之中,成熟女子紅唇微微揚起,聲音激蕩長空。


    “行無蹤,影無跡,姑蘇家主,姑蘇朧月。”


    此話一出,令鼎之嚇出一身冷汗,當即翻身下馬,“竟是隱世大家族,姑蘇家主,久仰久仰。”


    這時候,遠處傳來嘶馬聲音。


    寧缺一人禦馬出現,姑蘇一族十幾名頂尖隱世高手紛紛看來,皆是敬重。


    “寧缺,既然我已經來了,為何還不來迎接?”轎中,成熟女人聲音不怒自威。


    令鼎之一愣,看著寧缺從身邊而過,無比震撼。


    “你北涼府跟姑蘇家主是何關係?”


    “你問我,我也想知道呢,”寧缺聳肩,向前幾步。


    “你是何人?為何知道我的名字,”寧缺問。


    白簾而動,一道雪白玉足竟是在空中而行。


    頓時狂風大作,吹的戰馬迷了眼。


    待寧缺和令鼎之反應過來,白裙女子赤足輕點在了寧缺胯下戰馬的腦袋上。


    白裙女人紅唇微微揚起,不施粉黛,卻宛如仙子一般欠下身子,纖細玉指輕輕捏了捏寧缺鼻子,以長輩口吻道。


    “我嗎,在某種意義上而言,我算是你幹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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