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承曜嗤笑一聲,“喲,這不是海城二少嗎?怎麽在這就睡下了,家裏沒地方睡覺了嗎?”


    早在南舒扇徐星馳的時候,周圍就有不少人暗戳戳地將視線投來。


    此刻聽到霍承曜出言,眾人也就不再隱藏,八卦的眼神明晃晃地發著光,更有膽大的人悄聲議論,還時不時發出幾聲低笑。


    霍承曜眼睛微眯,故作沉思道:“你有這樣的癖好,你大哥,海城大少知不知道?”


    徐星馳捂著隱隱作痛的胯骨,皺眉不語,周圍人審視的目光令他不舒服到極點,他海城二少什麽時候受過這樣的委屈!


    一想到這,他的眼裏閃過一絲陰狠,眼睛越過霍承曜死死的盯著南舒,想到自己四處搜羅的珍藏,又興奮起來。


    都怪這個女人,他遲早會收拾她的!


    徐星馳眼神中藏著的惡意,在霍承曜看來不過是小孩過家家。


    他不屑地笑了下,氣息驟變,淩厲的眼神瞬間染上嫌惡,“還敢糾纏我的人,誰給你的膽子?你大哥嗎?”


    這話一出,許多不知道霍承曜和南舒關係的人紛紛麵露震驚,倒吸一口氣,四處張望,試圖從同行人處獲得認同。


    霍承曜說完後,冷冷地掃了徐星馳一眼,牽起南舒的手轉身就走,不再理會現場的紛擾。


    南舒乖順地任由霍承曜牽著走,轉身前的最後一眼,隻看到徐星馳落荒而逃的背影。


    下山的纜車上,南舒因為糾結於人設崩壞的事情,沒敢說話,霍承曜則是看著她欲言又止,期待她會說什麽。


    最後,兩人對坐不語,狹小密閉的纜車空間內氣氛凝滯,一直到下纜車才有鬆懈的跡象。


    上了車,司機察覺到自家老板和南舒之間怪異的氛圍,十分有眼力見的升起擋板。


    車輛行駛,車窗外的路燈接二連三地快速向車後跑。


    南舒有些焦慮,她一個新手菜鳥,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麽處理。


    她悄悄的瞟了一眼霍承曜,想觀察他的神色有沒有生氣的跡象,結果看到的卻是一張直視前方,麵無表情的臉。


    南舒:“……”不會要被趕走了吧。


    霍承曜就是在守株待兔,一發現南舒主動看他,他就立刻盯著她的眼睛,不讓她視線躲閃。


    “怎麽了?”他問。


    南舒咬唇,心裏暗道他這是在明知顧問,但還是開口:“你……剛剛是不是看到我打人了?”


    言語間也不再裝出那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頗有幾分破罐子破摔的意味。


    就算第三輪遊戲又失敗,她死也要死個明白。


    霍承曜一直看著她,察覺到她的變化,心中一喜。


    這是卸掉一層偽裝了?


    他心中隱隱有著尋寶的喜悅,麵上卻不顯,隨口回答道:“嗯,看到了。”


    簡短的回答,平淡的語氣,沒有透露出絲毫有用的信息。


    南舒覺得自己更加心焦了,心髒像是被放在火上炙烤一般。


    她思考半晌也沒想出該怎麽辦,最後,自暴自棄般開口說:“你不覺得我是在……”


    “沒關係的。”


    霍承曜預判到了南舒的想法,他出言打斷,平靜的眼眸浮起一片柔色。


    “沒關係的,遇到危險會有憤怒情緒很正常,麵對威脅會主動反擊,你很棒。”


    不長的幾句話,被他說得又緩又柔,像是在哄午夜受驚的孩童。


    南舒愣住了,她一直覺得依照霍承曜的性子,暴露的那天就是她任務失敗的那天,可沒想到得到的,竟是他近似哄孩子的溫柔。


    從未設想過的畫麵,令她無所適從。


    所以呢?不計較她偽裝自己接近他嗎?


    霍承曜見她隻知道呆呆愣著,眼裏蕩漾起幾分連自己都沒察覺到的柔和。


    就是這樣不知所措才好,不會像刺蝟一樣炸毛、警惕、防備,漸漸地,就不會再對他設防。


    雖然這個過程可能需要時間,但沒關係,他是個合格的獵手,一向很有耐心。


    見剛剛那一番話南舒受用,霍承曜趁熱打鐵。


    “人是複雜的,多變的,誰都不能篤定說一個人隻有一種性格,對不對?”


    聽見這話,南舒眼神一亮,點點頭,附和他的話。


    所以,霍承曜真的知道她在偽裝,並且看起來不打算跟她計較這件事。


    霍承曜淺笑道:“所以,不需要因為自己的真實性情展現在我麵前而擔心,沒人不會怪罪你。”


    南舒揚起來到盲盒世界中第一抹真心實意的笑。


    曾經連想都不敢想的親和手段,變成現實擺在麵前,撲麵而來的驚喜衝昏了她的頭腦,讓她覺得自己像是漂浮在雲朵上一樣,暈乎乎。


    所以,她一直擔驚受怕的人設崩塌事件,就這樣被霍承曜輕拿輕放,輕飄飄地揭過去了?


    霍承曜看她笑得這般燦爛,嘴角的笑意也忍不住加深了些。


    原來,這才是她的笑起來該有的樣子。


    接下來的一小段時間,霍承曜沒有再開口,他知道該給南舒一些時間緩緩。


    南舒也明白他的意思,默默地平複著自己的情緒,隻是還是忍不住欣喜,往後不需要再費勁演嬌弱小白花的樣子了。


    雖然演起來不累,但長期壓抑自己的本性,多少是會讓人不舒服的。


    霍承曜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又開口:“剛剛看到你跟韓瑜聊得挺開心的,交到新朋友了?”


    南舒點點頭嗯了一聲,隨後想起韓瑜說的事情,拿出手機,打開二維碼頁麵放到霍承曜麵前。


    “韓瑜讓我把一個文件轉交給你,但是我們沒加聯係方式,沒辦法發給你。”


    霍承曜聞言拿出手機掃碼,沒問為什麽韓瑜要她轉交。


    在設置備注的環節時,他頓了頓,思考半晌,在輸入框內打下四個字。


    千層蛋糕。


    皮多,餡甜。


    成功加上好友,南舒挑了個天線寶寶轉圈圈的表情包發過去,當做打招呼,隨後才把文件轉發過去。


    霍承曜看了眼屏幕上那個穿著紗裙的天線寶寶,轉手打開自己的表情包庫,陷入沉思。


    這都什麽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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