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子信物?”林回心中一震,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


    鍾指正將玉扳指交給他時,隻是輕描淡寫地說“不是什麽貴重的物品”,哪知這竟是聖子信物!


    這禮物的分量,遠超他的想象,林回甚至覺得手中的玉扳指有些發燙,連忙將它收了起來。


    張東和李一博麵麵相覷,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見信物如見聖子?那豈不是說,林回手中握著聖院這個龐大的護身符?


    原本林回斬了錢青聞,此事一旦傳開,必將引來無數讀書人的敵視,甚至暗中針對。


    但有了這枚玉扳指,誰還敢輕舉妄動?


    “爺,這信物雖然珍貴,但關鍵時刻,您一定要善加利用!”李一博鄭重其事地提醒道。


    “嗯,但願用不上它。”林回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深意。


    何君蘋見貫府之詩已被林回贈予鍾指正,心中空落落的,一時間竟有些失落。


    他想起林回與張東還有許多善後之事要處理,不便久留,便起身告辭。


    “林回,老夫突然想起還有件要緊事要辦,就不多叨擾了。等你到了府都,務必來老夫的書院一敘!”


    何君蘋捋著胡須,眼中滿是期待看著林回。


    “好,我一定去。”林回爽快地答應下來。


    他本就對君子書院頗有興趣,正好借此機會一探究竟。


    “善!”何君蘋滿意地笑了笑,隨後轉身離去。


    “恭送院長!”


    張東與林回等人連忙拱手行禮,目送何君蘋的背影消失在縣衙門外。


    ……


    “終於走了!”張東長舒了一口氣,癱坐在椅子上。


    剛才與何君蘋的尬聊,簡直讓他如坐針氈。


    好在如今老院長離去,他總算鬆了口氣。


    他給林回和李一博斟上茶,感慨道:“林回,這次案子能順利了結,多虧了你啊!”


    “說實話,我原本沒想到,一個錢青聞,竟會牽扯出青衫書院的夫子樸渦昌。若非有你,這案子恐怕難以進展下去,阻力實在太大了!”


    張東的語氣中帶著幾分無奈與欽佩。


    林回啜了口茶,淡然道:“所以,任重而道遠。”


    他看向張東,目光堅定:“張大人貴為一縣父母官,希望今後不要因為阻力大,就畏縮不前。隻要想著你是為百姓出頭,身後有千千萬萬的百姓支持你,再大的阻力,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公道自在人心!”


    這番話讓張東陷入沉思,片刻後,他鄭重地點頭道:“你說得對!阻力再大,也抵不過‘公道’二字。”


    “即便前麵是萬丈懸崖,隻要想到我戴著陛下親賜的烏紗帽,還有什麽可畏懼的?”


    “我若為此而死,自有朝廷為我討回公道!”


    張東的眼神變得堅毅如刀,心中再無半點猶豫。


    他站起身,對林回道:“之前叩請陛下轉賜官氣時,陛下要求我將此案稟報上去。我現在得去準備一番,你們暫且留在縣衙,若有什麽需要,盡管吩咐李縣尉與宋師爺。”


    “大人請便。”林回點頭示意。


    張東離開後,李一博揉了揉太陽穴,歎氣道:“張曉豔的案子雖然解決了,但讀書人修道的事,卻還毫無頭緒。”


    “本來還有青衫書院的讀書人可供調查,但現在他們的文心全被滅了個幹淨,剩下的事,隻能由我一個人去查了。”


    提到歌州書院那兩個學士的死,李一博愁得直撓頭。


    林回聞言,腦海中立刻浮現出趙中城的身影。


    他仔細回想,似乎從趙中城告訴他“殺害張曉豔一家的凶手是錢青聞”之後,就再也沒見過這位老朋友。


    事實上,林回早已猜到,那個將歌州書院與青衫書院的讀書人開膛破肚的修道之人,正是趙中城。


    原因有三:


    其一,那四人的死,明顯是仇殺;


    其二,趙中城離開青衫書院後,化名“陳忠皂”在縣衙當差,這讓他能隨時掌握書院學士的動向,便於報仇;


    其三,樸渦昌等人曾提到過妖道“陳忠皂”,而“陳忠皂”倒過來,便是“趙中城”。


    想到這裏,林回的心猛地一沉。


    “一博,你在這兒等我,我去鎮魔堂一趟。”他丟下這句話,便匆匆離去。


    ……


    然而,在前往鎮魔堂的路上,一道身影早已等候多時——正是張曉豔。


    “林大人!”張曉豔一見林回,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泣不成聲。


    “民婦謝林大人為奴家申冤,還了我夫君與孩子的公道,讓他們在天之靈得以安息!”


    “快快請起!”林回連忙將她扶起,正色道,“這是官府分內之事,民有冤情,衙門自當秉公處理。”


    張曉豔淚流滿麵,哽咽道:“林大人,民婦之前險些被衙門內的奸人所害,是趙大人救了我。”


    “趙中城?”林回眉頭一皺,心中隱隱不安。


    “是的。”張曉豔點點頭,繼續說道,“趙大人讓我轉告林大人一句話……”


    “什麽話?”林回心中一緊,預感事態不妙。


    “趙大人說……那件事,他不能答應您了。”張曉豔如實轉述,眼中滿是疑惑。


    “什麽!”林回如遭雷擊,整個人僵在原地。他當然知道趙中城說的“那件事”是什麽——正是他讓趙中城停手的請求。


    可如今,趙中城卻依舊選擇了繼續殺戮!


    “趙大人可曾說他去了哪裏?”林回急切地問道,心中焦急萬分。


    張曉豔搖了搖頭:“趙大人隻說……他要去殺三個人。”


    “他還說,他的妻子與民婦年紀相仿,曾經也像民婦愛夫君一樣愛他。他讓民婦沉冤昭雪後,好好活著,因為人世間還有許多美好,終會向民婦而來。”


    “趙大人還說……他走錯了路。”


    林回聽得心頭劇震,眼眶瞬間濕潤。


    “這趙中城,怎麽這麽傻!”他握緊拳頭,心中滿是痛惜。成全別人,為何就不能成全自己一次?


    “該死的!”林回咬緊牙關,猛地轉身衝向縣衙大牢。


    他必須立刻審訊青衫書院的學士,查明趙中城要殺的那三人究竟是誰,他們身在何處。


    但願還來得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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