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芷柔麵露寒霜,厲聲嗬斥道。


    從出宮後便惴惴不安的裴景悅看著如此嚴厲的長嫂,心中一個“咯噔”,不由得抿緊了唇,有些不情願的跪在了地上。


    “這裏是裴氏一族的祠堂,裴景悅,給我跪在這,今日之事可知錯?”


    “長嫂,今日到底怎麽回事,芍藥姑姑怎麽會知道我在那?”裴景悅不答反而是問起自己今晚一直疑惑的事情。


    站在一旁低著頭的芍藥頭低的更厲害了些,這悅姐兒之前真的是被姑爺養的性子太過單純了些。


    都到了如今這種地步了,她竟然還沒反應過來。


    祠堂外,裴川惑和裴川安因為沒有參加這次秋日宴,所以壓根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們隻是聽管家急匆匆的說裴景悅被嫂子帶進了祠堂,這才趕過來看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謝芷柔麵色沉沉,就連聲音裏都透著一股涼意:“芍藥出現在那,自然是我吩咐的,景悅,你以為你拿著你的全部家當去送給那溫以澈沒人知道?”


    裴景悅一臉駭然,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什麽話。


    謝芷柔卻沒有管她,而是看向門外:“你們兄弟既然到了,那正好就給我一塊聽著。”


    裴川惑和裴川安對視一眼,連忙踏進去。


    門外秦隱早早地就已經按照吩咐清空了這個院子,自己盡責的守在門外,決計不耽誤夫人教訓這幾個。


    昨晚上夫人吩咐自己去左相府送了一封信,原以為隻是普通家常信件,卻沒有想到左相看了信件後直接讓自己跟隨他去了書房。


    之後他才知道,夫人是給了左相一張悅姐寫的字帖,左相則根據字帖臨摹了一份信件。


    而那信件正是悅姐寄給溫以澈的。


    想到這,秦隱的心跳的飛快,左相臨摹的本事可以達到以假亂真,這件事情絕對不能傳出去。


    而夫人把這麽重要的事情交給自己顯然是已經信任於他,所以他更不可能讓夫人失望。


    祠堂內,蠟燭照的整個屋子通明,氣氛卻十分凝滯。


    “長嫂?”裴景悅不解的看向她,又皺眉看了眼自己哥哥和弟弟,滿臉的不情願。


    謝芷柔回神,然後目光一寒:“怎麽,你還不情願跪在這?”


    “我不是。”


    裴景悅小聲地說了句,她抬起頭,“長嫂,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溫公子?”


    她咬緊牙關,一雙眼睛裏滿是不甘。


    謝芷柔看著她這副模樣真的是被氣笑了:“比起他,我更看不起的是你。”


    這話簡直是震耳欲聾。


    裴景悅都懷疑自己聽錯了,結果卻看見長嫂臉上的鄙夷之色,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


    一旁的兄弟兩個也因這話紛紛看向謝芷柔。


    “嫂子,是不是景悅在宴席上做了什麽錯事,她還小,是我沒有起到兄長的責任,要不您罰我吧?”裴川惑道。


    他說這話倒不是因為可憐裴景悅跪著,隻是在祠堂這麽個特殊的地方,他突然就意識到,兄長不在了,那他就有帶給弟弟妹妹的表率。


    豈料——


    “你是有責任,既然你都這麽說了,那就跟她一起跪下吧!”


    尚不知道發生什麽的裴川惑:“.......”


    看著哥哥姐姐都跪在蒲團上的裴川安:“.......”


    他還小,他什麽都不知道,也什麽都不好奇。


    謝芷柔看了眼裝聾作啞的裴川安,心中冷笑一聲,不過倒也沒說讓他也跪下。


    看著被打擊到的裴景悅,她淡然的看向一旁的裴川惑:“阿川,我可問你,你是否知道景悅心悅質子府的溫以澈。”


    “知道,這.....滿京城的人都知道啊。”裴川惑實話實說。


    雖然他看不上那跟瘦雞一樣的男人,可妹妹情竇初開,他也不好管著。


    “哼,那你可知,今晚景悅打算拿了自己所有的銀錢去貼補那位剛被皇帝訓斥的質子?”


    裴川惑瞪大了雙眼,滿臉的不可置信:“裴景悅,你瘋了,竟然拿著侯府的銀子去給那小白臉?”


    “什麽小白臉,溫公子有名字!”裴景悅漲紅了一張臉,伶牙俐齒的懟。


    “我呸,他一個大男人竟然要一個姑娘的銀錢,你們兩個還沒怎麽著呢,你竟然就拿著侯府的錢出去,上個月我向你借十兩銀子你都不肯借!”


    “那是我的銀錢,我願意給誰就給誰!”


    “你——”


    裴川惑氣急,他扭過頭不再看她。


    謝芷柔冷臉看著,聽著裴景悅說的話,一顆心更是寒到了骨子裏。


    “景悅,你剛才說你拿的都是你的銀子,所以你想給誰就給誰?”


    這位大小姐估計是之前被保護的太好,加上長平侯雖然地位顯赫,可卻沒有太多時間管教家裏的弟弟妹妹,府中更沒有其他長輩,以至於在銀錢方麵很是寬鬆。


    這位不諳人間疾苦的大小姐自然不會把銀子放在眼裏。


    裴景悅梗著脖子:“是,嫂子,既然你們都看不起我,那幹嘛還要管我,我一沒偷二沒搶,憑什麽就不能拿著銀子給溫公子。”


    “誰說你沒有偷?!”


    謝芷柔厲聲嗬斥:“你的月錢是侯府支出,而我如今是侯府的當家主母,換一種說法,我發給你月錢那是因為你是夫君的妹妹,自然也是我的妹妹,我有責任也有義務給你月錢,可你拿著我給你的月錢送給別人,那就要另當別論。”


    “你要是有誌氣,就自己出去掙銀子,你自己掙得想給誰我自然不會管。”


    謝芷柔臉部的線條略顯冷硬:“不過若是你想要繼續供養那質子,前提是你和侯府斷絕關係,不再冠以裴這個姓氏,到了那天,你想幹什麽我絕不會再管!”


    裴景悅臉上血色盡失,額頭上冒著虛汗。


    “我、我憑什麽要和侯府斷絕關係!”


    “就憑你做的一切能害死侯府所有人,包括你生死不明的兄長!”


    謝芷柔眯了下眼睛,側身看向祠堂的派位:“裴景悅,若是你連這一切都不放在眼裏,心中隻有那質子,那你就起身回到你院子去,明日我便召集裴氏族人把你的裴姓摘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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